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有女长乐(女尊)》 更新日期:2011-08-14 07:36:31 作者:半袖妖妖 简介:长乐不能言语的时候, 有道姑子说:此女应劫而来,将应劫而去。 姑子还说了:长乐,呼其名,长乐安在。 姑子又说了:她的一生,也许很短。 长乐疑惑。 长乐二八年华,问姑子是否已然看透自己一生。 姑子说:生死各安天命,古今有谁能看破? 长乐依然疑惑。 追问姑子:高人师傅能否说一句我能听懂的禅语? 姑子笑了:长乐,你该娶夫了。 长乐无语。姑子飘走。 长乐,全名金长乐,母亲富甲一方,父不详。不望女鹏飞,唯愿一生平安喜乐。 本文1V1,女生子.绝对不坑,结局HE。 。 嫌弃瘦的亲先包养了,肥了再看哦,某妖的坑品嗷嗷的好啊,绝对不坑。 有女长乐,穿越而来      “乐乐,快来看妈妈给你买了生日蛋糕,是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儿!”小小的身影欢呼着跑了过去,长乐下意识动了一下,马上醒了过来。      原来是梦,在花园贵妃榻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回味着梦里妈妈模糊的身影,以及草莓蛋糕的甜蜜,嘴里,心里却万分苦涩。人人都道穿越好,却不是我本意。父母的影像随着穿越的这18年,逐渐淡去,儿时的回忆早已模模糊糊,一个现代人的记忆也支零破碎。      那一切,发生过的关于一个叫长乐所有的事,随着一场车祸永远的停在了长乐的18岁。而她,却莫名其妙的带着所有记忆穿越时空,重新出生在另一个世界。只是,时间久了,她已经分不清,到底何处是梦。      “长乐!”一声娇呼打断了长乐的思绪。咚咚咚,是孙总管家的小女儿孙瑶,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大步而来。“你可叫我好找,怎么又发呆啊!你个呆子!”孙瑶一巴掌拍在长乐肩膀上.      长乐暗暗皱眉,这个女尊的国度,果真给女人提供了大大的方便,多数会武,一般人家的女儿都有防身之术。这孙瑶手劲一向大的很。“干什么又找我,我可不不想去什么桃园会,你想相相公,就赶紧的飞去得了,一会俊俏的,有家底的可被人相走了!”孙瑶一脸的羞涩,扭扭捏捏的推着长乐哀求道:“好长乐,你就随我去吧,你一向厉害,看人准的很。帮我过过眼,我可怕像东街的大妞那样弄家一个悍夫。”      长乐噗哧一笑,显然是想到了大妞被自家相公管教时的狼狈样子。“好吧,好吧。我换件衣服”示意孙瑶在花园等她一会,长乐转身进屋换衣服,准备去参加每年一度的桃园会。      长乐,全名金长乐,不要笑此名恶俗。18年前长乐降生在飞凤国离江岸边,彼时,金母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并且已经先后生了一女二男。年过40的金母不顾生命危险和众夫郎的反对生下了幺女,长乐。      只因有道姑子自荐而来,对其母说:“此女应劫而来,将应劫而去”。金母当即落泪,对一干夫郎说:“这是个苦命的孩子啊,我只愿她一生都快快乐乐的。就叫她长乐吧。你们务必疼她,因为她的一生也许很短。”      金家上下,无不叫其名,长乐,长乐。姑子说,大家都呼其名,长乐安在。金母疼爱长乐,却从未提及过其父。长乐疑惑,却不敢问。因,每每提起,母亲那种绝望的神色使她显得更加苍老。长乐5岁时金母病逝,家业全部交与长女金思雅。      此时思雅已经30岁,且育有三子。思雅与夫君白君玉乃青梅竹马,情深意重之下曾发过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夫妻二人真正是恩爱典范。只是因雅生三儿时候子宫受损,崩血之下强捡回一条性命。从此不能再育。有儿无女,很是遗憾,遂将妹妹长乐,放在心尖。      长乐从小到大,小病不断,每每生病,总是梦想着回去,回到那个有爸爸妈妈,有电视有电脑的年代。又总在大家喊着,长乐,长乐的时候悠尔转醒。渐渐的,记忆逐渐淡去,长乐的身体也好了起来,只是,这病秧子的称号,早传了开来。飞凤国,一年四季分明,交通发达。女皇勤政爱民,国家繁荣富强。因信仰女娲娘娘,且女子稀少,所以地位很高,但是男人必须更强。      因为必须有家底,才有更好的优势优先找到合意的妻主。女子娶夫,三书四聘是正夫。其余侧夫,夫郎却随意的很,既可以八台大轿抬来,也可以随意后门而入。甚至于侧夫,夫郎想和离的话也是容易的很,只需一纸和离书,不过重要的是如果男方求去,将放弃所有自己的产业,也就是嫁妆。女子对于众夫郎的财产有绝对的权利,可随意分配。在飞凤国里,女子的贞操和男子一样珍贵,多数都会留给正夫,以示尊重。      且不表长乐换衣,孙瑶得意的笑容还未散去,自家老娘的巴掌就拍到了她的后背上,(原来拍人是遗传的)"老娘!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么!怎么您老人家走路连个声都没有!”拍的她打了个趔趄。孙管家顺势又拍了一掌,笑眯眯道“好闺女,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夫人会好好的奖赏你的!去了桃园会,千万注意看,长乐到底得意什么样的人!”      孙瑶挺了挺娇胸沉声喝到:“保证密切注意,非给长乐呆子找个好夫郎!”娘俩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想到:长乐,真真的该娶夫了。       桃园会   京都每年一度的桃园会很是有名气,最大的皇家花园郊外,桃花开的最盛的那几天,对外开放,游人无数。      浪漫的邂逅,多少公子在此凭容貌,家底,伴着满眼的桃花遇到今生的良人。久而久之,竟形成了相亲大会,在这里,高呼寻妻的,展示才华的,总有人慧眼识去,遇见看对眼的,只管送她/他一枝桃花。若有意,便互换名帖。   若无意,一笑了之,也不尴尬。放眼望去,小姐们成群结伴的来相相公,公子们各显其能,桃花树下到处都是人。当然也并不缺少游玩的,例如长乐。      孙瑶亦步亦趋的跟着长乐。看着自己主子的脸,一阵恍惚。      今日长乐有如翩翩少年,着紫色锦缎翻衬雪色外袍,柔顺的发丝亦以紫白两纱带绾起,随着脚步轻轻的飘扬。亦男亦女的装扮,淡雅的面容因双耳的明珠耳饰,而添加了一丝抚媚。      俩人在园中漫步,不时有灼热的目光追随,更有甚者,前来送花。长乐都微微一揖,避开花去:“多谢垂爱。”看着满园的公子哥,孙瑶到底年幼,竟觉得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不由得痴了去。正出神,只听一声娇呼“长乐姐姐!”只见一黄衫少女飞奔而来,投入了长乐怀中。来人正是当朝三公主朱婉。扳过朱婉,长乐凝神端详,十三岁的婉婉就像是一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清新可人,赫然已经蜕变成了小美人一枚。      “长乐姐姐,你什么时候回的京?怎也不来看我?这此出海去了哪里啊?什么时候还去把我也带上!连我的成人礼都忘记了是吧?”说到最后,已是委屈至极。      “我三天前才到京”点着她的小鼻子长乐笑道:“你个小丫头,噼里啪啦的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才是?”      “我不管啦!你一点也不想我!都把我忘记了是吧!”      “哪有啊,我忘了谁也不能把我的婉婉给忘记了啊”      “那你下次出海要带上我!"      “好好好,不过我暂时不能出海了,姐姐最近身体不这么好,我想多陪陪她。给你的礼物随后奉上,定叫你欢喜!”      说话间,前面走来2个男子,其中一人优雅如画,身姿非凡,那嘴角隐隐一丝笑意,好似一阵春风吹过心田,总叫人看了就舒服不已。正是大皇子朱熙。      “长乐,回来了啊。”      世间万物仿佛都不存在,朱熙的影像一再和邻家哥哥重叠,那仅剩的回忆,爸爸妈妈,还有暗恋的邻家哥哥,不由得一阵血气方涌,长乐勉力将血腥压了下去,淡然道:“大皇子安好。”往下却再说不下去了      “病秧子!还知道回来啊?想来是海外多俊男,被迷住了心窍,家住哪都忘记了吧!”闻其声便知是那楚轩小子,一如既往的尖酸言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长乐只得苦笑,几人相携而行。      “海外那番邦女子,长得多高大魁梧,男子却娇小清秀。这次回来,我还救回来一个小正太。现如今正在养伤,改日叫你们见见,那可真真的惹人怜爱。”长乐尽量捋着思绪,回想起半年前的那一厢情愿,仍旧气苦,许多感慨油然而生。      “正太是什么?”朱婉天真可爱,满脸疑问。长乐无心回答,径自回忆那一处情伤。      几人随意游走,前面迎来一女,此女端庄秀丽,正是楚轩的姐姐楚云。楚云和朱熙已然订婚,此刻也不避讳他人,上前挽住未婚夫的胳膊,两人并肩而行。      前面一个方阵,正是许多学子正在论书写字,桃林间已然有写的好的,被人传颂着。有的挂在枝头,随风展现。长乐几次想离开,生生忍住,自由记忆以来,每每见到朱熙,便心跳不已,只因他长的委实像邻家哥哥,那笑容给了她无数活下去的力量。谁知竟是一厢情愿,原来所有人都看的出来,长乐喜欢大皇子,而这朱熙于她,不过是应雅夫人所求,为了安稳长乐的心神罢了!      长乐不能见血,又偏偏爱吐血,姑子说,长乐三魂七魄尚不安稳,稍伤心神,便有生命之危。当知晓一切,长乐大病一场,毅然出海,这半年以来,她以为她可以忘记了,身旁之人都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听不见。眼里,心里全是朱熙楚云二人,只觉得,他们站在一处,男才女貌,好不般配!    一枝桃花   “长乐兄,又在发呆了!”      眼前一人有着无暇俊美的面庞,轻懒的笑意挂在嘴角。头顶红宝石紫金冠,单耳竟也饰着红宝石耳扣。一缕流苏自头上垂至两肩,上面金光闪闪,竟似金线编成。      这么爱显不是柳如风又是谁?“难道是见了我这容貌,才发的呆?既如此,便赐字吧!“说着也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小厮清风早送纸笔放在案前。      也不知道为什么,柳如风尤为喜爱收集她的字。长乐稳住心神,上前提笔便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将墨迹吹干,长乐微微一笑,双手奉上:“如风兄,丰姿天人。”未待柳如风上前,只觉眼前一花,手上便多了一枝桃花。墨笔却不翼而飞。只听一小童脆生生道:“公子,我看这词写的甚好,丰姿天人,说的也正是你啊!”      众人望去,桃树掩映下,站着两人,正看向长乐,其中一小童咋咋呼呼的正是先前说话之人。身边那白衣公子,却真真的貌赛潘安,此人面如冠玉,长身而立。不知是否那午时的日光晃花了眼,只觉得那桃花树下的俊美男子,自有一番风流,又十分的惬意。      “抢了人家的字便罢了,怎么还将我的花送人了呢?这可如何是好?”美男一开口,又倾倒无数,见其人,为美色折服,闻其声,更是有如一缕清泉流过心间,无比的舒畅。”      长乐惊呆之余,这才后知后觉。此时,这桃花,扔也不是,还也不是。在手中隐隐发烫。      “喂!那个谁!怎么还不报上名帖?我家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那小童直冲长乐努嘴。      长乐嘴角微抽,刚要拒绝。却见朱熙和楚云俩人正在低语,亲密无间。也不知如何作想,竟鬼使神差的掏出怀中名帖拜上:“在下,金长乐,公子有礼了。”      那公子徐徐向前,接过名帖,嘴角飞扬:“君墨玉,你可记好了!我们明日再见。”说完也不等众人作何反应,携了那小童,远远的飘走了。      柳如风面色发青,清风在一旁恨声道:“那小贼是何来历,武功竟如此之高,怎么不知礼数,胡乱抢人家东西!”      长乐欲拿笔重写一副,柳如风拦住,面上再不见一丝恼怒“罢了,合该是我柳如风的东西,任他来抢,也抢不去!”说完竟也转身而去。      桃园会,整个一个大杂烩。看着朱婉和楚轩在不远处看戏,那台上咿呀啊呀唱的是谁的情,谁的失意?      楚云和朱熙也不知所踪。那桃园深处,仿佛是深渊的洞口,罢了罢了,反正园子逛了,名帖发了,回家也能交差。长乐借口说累,带着孙瑶便回了府邸。      京都说起金家,那是谁人不知,雅夫人一介商女,竟得圣心。高官厚禄赏赐从未动心,这已经成为了京都一大美谈。金府内,金思雅白君玉等人等长乐等的已是望眼欲穿。长乐就知道,姐姐姐夫和众爹爹都是极力想自己快些找个好夫郎,最好能马上成亲生子。      上前拜过三位爹爹,长乐好生哄了几句,才叫他们把心放在肚子里,说夫郎已不远矣。这些爹爹纯粹是太无聊了,或许应该找些事给他们做做。      金母去后,金思雅将众夫郎遣散,每人发配了铺子,安顿好之后。却有三位,争先恐后要留下,都要认长乐为亲女,想老了颐养天年。想来也是,他们这样的年纪以后也不能有后了,思雅父亲早已病逝,寻思长乐多几个爹爹也没什么不好,就叫他们全都留了下来。那白君玉对长乐,更是尊尊教导,犹如亲父,恨不得把那全天下最好的,全给长乐。      原来桃园之事,那夺字赠花的风流韵事早传开了来,长乐苦笑,面对姐姐坐下,在姐姐的示意下,姐夫和爹爹们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姐妹二人。      金思雅打量长乐,见她神色疲惫,不由得关心道:“怎么,累了?累了就去休息吧。”      “没事,就是在猜那位公子是什么身份,听口音,并不像京都人。”      “你也别想太多了,只要他人还在京都,查他的身份还是很容易的事。倒是你的婚事,应该早早订下。”      长乐皱眉:“为何?我还不想这么早定下!”      金思雅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们行商,本与皇家毫无干系,可是自从母亲散尽家财助那位上位以后,就再难脱身了。现如今,金家全部希望都在你身上,有多少人都在打那金家家主令的注意。   就连当今圣上,对于你的婚事,也是极为上心的。从你大哥思竹嫁给湘王,到二郎嫁给太女,就连大郎若不是有指腹为婚的婚事,恐怕也早被指婚了。三郎天佑在外行商,哪一个她没有打过主意?   我金家财产,多少人想拿来保命,又有多少人想拿去占为己有,还有许多人想要你的命。哼哼,这不,你一回京,就开始有人登门拜访了。先是楚相,来了只与我闲聊,别的不说,却单单提及那楚轩小子,想必是探路来了。”说道这顿了口气,见长乐面色平静又道“楚相刚走,柳相又来了,见你不在,只和我说想与我金家结亲···”      长乐急急问道:“你答应了?”      思雅愤而起身,转了两圈,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大声喝道:“他二人,皆不是长乐你的良人!”    君墨玉   且说金思雅竟说楚轩和柳如风二人,不是那长乐良人,只听得长乐目瞪口呆。“此话怎讲?”      “楚轩打小任性,从来与你都不对盘”金思雅慢慢坐下“因父母溺爱,至今十八好儿郎,犹如顽童一般,一无是处。而那柳如风,却又刚刚相反,十二岁白手起家,至今十年,在商场上游刃有余,如今生意遍布飞凤,乃至他国。此人深不可测,若为夫妇,恐你不是他的对手,我金家产业早晚被他吞并!”      长乐上前跪在姐姐面前,将头搁置思雅腿间,悠悠道:“姐姐,如今长乐早已长大,你就少费些心神吧。我只愿你们都长命百岁的,若有人来打我金家主意,定叫他有来无回!”想了想长乐又说:“那二人姐姐尽请放心,楚轩早已被皇夫内定,亲上加亲。至于柳如风,他曾经亲口对我说过,已经有了心上人,非她不嫁!”      轻抚着长乐的头发,金思雅思量许久试探道:“那朱熙朱锦,宫中那位怕不是也在打你的主意吧!朱熙和楚云婚事已定,朱锦年少,等他年满十六,你若还未娶夫,恐怕免不了指导你的头上!这几年生意暗中已经全部交付与你,我看他们也未必没有察觉。当今之计,还是快些定下你的婚事。”      长乐许久不语,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不日宫中传来旨意,宣长乐进宫御花园见驾。      长乐惶惶不安,昨天说起指婚今日就要面圣,免不了生出了一分揣测。正值春浓,御花园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无心观景,长乐跟着公公一路低头行走。转过假山楼阁,那身穿明黄金衣的正是皇帝朱郡,端坐庭中。不敢直颜,长乐庭前跪拜:“长乐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长乐过来坐下!”      长乐依言前去,不想在亭中竟还坐有一人,却是昨儿个遇见的君墨玉!怪不得,怪不得他说明日再见,原来是吃准了能在宫中相见。长乐疑惑,面上却如常未显露出一分。      “长乐,来见过圣澜教的圣君,君墨玉君公子。君公子,这就是金家长乐。你看看是你找寻的那个么?”      “多谢皇上,正是这位小姐!”君墨玉起身一揖,面对长乐微微一笑:“在下君墨玉,长乐小姐,可还记得?”      如此淡雅的一个人,竟是那圣澜教的圣君,传说圣澜教教主不食人间烟火。其教众遍布各个国家,每一代都有一个教主,一个圣君。圣君辅佐教主为天下各国祈福,论祭。每一代教主都会用代代相传的教主令牌上面的秘术,开天眼,破天命。所以自古以来,各国对此甚为推崇。      君墨玉,君墨玉。长乐心中默念,口中郑重的疑问道:“不知君公子找寻长乐,所为何事?”       上官琉璃   因已过午,皇上特叫御膳房送了糕点。此刻长乐哪还有心情吃东西,想不到这君墨玉到底是为了何事来了飞凤,又找上了她。      “长乐,你仔细听好。眹已经传下旨意,特招君墨玉之母君雅茹进京,授以国师之位。在此期间。圣君就交付与你,你多次出海,想必更熟知各国礼节,传道之余,不妨带他出去走走,让其体会一下,何谓飞凤大国!”      “是,长乐领命!”      “皇上容禀,墨玉还有一事相询。”      “哦?你且说说,所询何事?”      君墨玉面对长乐微微一笑:“听说长乐小姐出生之时,有个得道姑子为她批命,之后一直伴其左右。请问可有此事,这位姑子现今何在?”      长乐见两人都以目光相询,连忙起身:“确有此事,不过师傅她老人家此次随我出海,并未一起回来。”      君墨玉目光闪烁:“你可知道,你师傅姓甚名谁?”      长乐正言道:“长乐不知,师傅不许问,也从未提及过姓氏。只承师傅二字。”      “皇上请看这个,”君墨玉自怀中拿出一卷画轴,呈到圣前:“我怀疑此人是我圣澜教的故人!”      示意长乐上前观看,打开卷轴,画上倚树而立一妙龄少女,着短衫长裙,手拿长剑,剑上一鱼形大穗随风而摆。细细端详,面若芙蓉,真真的是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更令长乐心惊的是,此画中人与自己竟有七分相像。以前只觉得师傅慈祥可亲,如今细想起来,越想越有一种熟悉感:“她,她是谁?”      “实不相瞒,半年前我教众传来消息,曾在飞凤,和花语两国见过此人,一身姑子装扮,虽然模样大变,但是仍可辨认,此人正是我教失踪已久的教主,上官琉璃!”      上官琉璃是何人,传说此人三岁能诗,五岁能剑,十三岁成人礼过后便当上了圣澜教教主,开了天眼。只因与那圣澜圣君有些感情纠葛,竟疯癫至魔,后又不知所踪。      那时而疯癫的师傅,难道真的是圣澜的教主?其实长乐一眼就已认出,画上少女佩剑的剑穗正是师傅之物,只是因多年过去,那鱼形大穗早破旧不堪,只有发病的时候师傅才会拿出来贴在脸上痛哭不已。      将君墨玉安置在金家枫园,长乐向姐姐复命,因不知是何事入宫,金思雅正暗自着急。一听长乐说起上官琉璃,不禁脱口而出:“他们终于找来了。”      “姐姐莫非知道我师傅的身份?”      金思雅顿了下,尤知失言,淡然道:“我哪里知道,不过是妄自揣测罢了。”      长乐许久不语,直到金思雅起身要走,才轻声问道:“姐姐,请告诉我实情。母亲和圣澜到底有什么干系?我师傅为何单单关注于我金家?”      “嗯,过去出海,曾有那么点生意来往,你不必理会。”金思雅步出大厅,心中却想:“她关注的,哪里是我金家!”       初吻   胡思乱想了两日,长乐怎么也猜不透自己和师傅之间会有什么另外的关系,也想不出母亲和圣澜之间有过怎样的纠葛,叫师傅如今也不能放下。这两日,许是乏了,君家主仆二人老实的呆在园中,并未出去。      吃过早饭,长乐习惯了喝点清茶,正惬意的享受着清茶的清香,门却被轻轻的推开,君墨玉随着灿烂的阳光走了进来,他依旧身着雪袍,乌黑的长发仅用了一根白玉簪子绾起。嫡仙之姿,向长乐璀璨一笑。      长乐呆住了。      “怎么样?我好看么?”      “好看。”长乐说完立马清醒,有些傻眼地看着君墨玉,片刻间脸上那一抹疑是红云的云朵便飘至了耳后。      君墨玉嘴角飞扬,一副任君来看,叫你看个够的姿态。      长乐像是突然想起还在喝茶,猛的灌了一大口,却被烫到了,不由得手一翻,杯子啪的摔在了地上。茶水顺着衣服流了到处都是。君墨玉连忙上前拿了帕子帮忙擦拭,又突地将长乐那微红的手指放入了口中,吮吸起来。      长乐瞠目结舌,早已呆住。      君墨玉不待她挣扎,又拿出来呼呼两下,便喊来小厮清理地上的碎片。仿佛这是他经常做的事,就是他应该做的事。      “母亲到京还得月余,等她来了,我带你去见她”      “啊?”长乐很是尴尬,清咳了一声疑惑道:“长老到京,必然是送你过去。”      “不,你没听懂。”君墨玉面若桃花,满眼的笑意:“我想带你去见我母亲,只因想嫁与你!”      “啊?”长乐蒙了:“为,为什么?”      “因为我看上你了,很是喜欢。这样说懂了么?”      长乐咽了口吐沫:“可是我还不确定是否喜欢你,况且婚姻大事,怎可如此草率?”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扣住了长乐的后脑勺,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双唇已然贴上,温热酥麻。长乐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与热度,使她的脸愈发的发烫,晕眩起来......      “现在呢?”君墨玉目光灼灼,唇畔含笑,轻扶长乐双肩:“喜欢我了吗么?”      长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只管盯着那好看的唇看。不由得口干舌燥,心中只一个想法:被调戏了,被美男调戏了。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的将君墨玉一把推开,恼怒道:“你个混蛋!这可是我的初吻!”说完想想又不对,脸色方缓了缓。      “哦?”君墨玉挑眉,径自坐下复又一本正经地说:“我在圣澜地位尊崇,你若不愿随我入教出海,我也可以在京常住。怎么样?你感觉如何?”      “啊?”长乐傻眼。她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他的思路,他却没完没了,步步紧逼。      “怎么?”君墨玉往前凑了凑:“还是不喜欢我?”      长乐连忙摆手:“别,别,你别过来!”实在招架不住转身就跑。剩下圣君大人一个人回味,喃喃自语:“初吻么...”       童年   长乐做梦了,她十分清楚自己在梦境中游荡,都怪那个君墨玉闹的,白日里轻薄与她,偏偏在别人面前又正经无比,想要质问他究竟何意,却仿佛是自己小家子气了,因为在这女尊制度里,调戏都是女人会干的事,男子并不十分保守却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调戏女人,一旦出格,那荡夫的帽子扣下来,就会毁其一生。说来说去,倒是自己占了便宜,许是因睡不着胡思乱想了一通,竟入梦了。      梦里,景象翻飞,一会是已经模糊的现代母亲身影向她招手,一会是师傅略显责备的脸。脆弱的感觉不断往四肢百骸流窜,忽然很想哭,不知为什么,一旦有厌世的念头,想着回去那现代,自己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的虚弱,这是怎么了?被梦掩住了?长乐想动上一动却怎么也动不了,也醒不来。梦里有许多的声音在喊:“长乐!长乐!”      不知过了多久,长乐突然翻身坐起,手抚左胸,心跳不已。在临醒的那一刻,在那梦里,分明是有人手执一把桃木小剑,      直直刺向她的心脏处,用力一点大声道:“你若忘了,我便一剑刺死你!”      金母过世以后,金思雅将5岁的长乐带到了京都,初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姐姐生意繁忙,姐夫和几位爹爹虽也疼爱她,却总叫她无所适从,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本就不是一个孩子,任谁整日被大家抱来抱去,亲来亲去的拿糖来哄,美其名曰弥补父爱,恐怕谁也受不了。      那时长乐整日都恹恹的,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总是想念现代的亲人和一切,甚至还想自杀,想也许死了,就会回到向邻家哥哥表白的那一天,没有车祸,也没有穿越。只是做了一个梦,醒来就会忘记金家的一切。      大家都以为长乐思母心切,体谅她小小年纪,便失去双亲,更是换着花样的哄她,却是使长乐更加的厌烦。她总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发呆,不许别人前来打扰。      直到那年冬天,长乐记得很清楚,那日刚下过大雪,一时心血来潮便拿了根辣椒在园子里堆雪人。下人们都被她赶了出去,整个园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谁知忙活了半日,许是因人小体弱,那雪人也没半分人样。长乐独自懊恼,正对着雪堆发呆,突然一个小小少年出现在眼前。只见他身披斗篷,小小年纪,便长的仙姿佚貌,十分的妖娆美丽。      “你便是那金家长乐?”      “嗯,我是长乐,请问你又是谁?”对于长的好看的人,长乐一向都是很有礼貌的,有问必答。      少年脸上一片肃色:“我乃当朝左相之子,柳如风!”      原来长乐进京之后,虽足不出户,但那关于那姑子批命之事却传得沸沸扬扬,飞凤少有能人,百姓对于大师总是十分敬仰,柳如风在学堂听说了这年方五岁的金家继承人,很是好奇,因母亲来金府商量那捐粮赈灾一事,他便央了同来。      其实按说长乐的童年,和柳如风也所谓青梅竹马,彼时,柳如风经常做着他的江湖梦,长乐喜欢发呆,他便一个人对着她讲他的梦想,她只管听,偶尔说上那么一句两句。      说来好笑,柳如风自小喜看市井杂说,他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行侠仗义,当一个惩奸除恶世人崇拜的大侠。为此他软磨硬泡非叫长乐喊他:如风兄。他即喊她:长乐兄。他说这样更有江湖味。久而久之,竟成了习惯。柳如风还送了一把桃木小剑给她,信誓旦旦的说等她长大了,便带她去行走江湖。      那一年,金长乐5岁,柳如风9岁,二人相识。      也许是因为长乐太需要一个朋友了,也许是因为他从不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总之,看着他讲他的梦想神采飞扬,长乐逐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并且不再排斥上学堂,终于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小孩子。      为了照顾长乐日常,孙管家还特意将小女儿孙瑶与她安排一处,只是孙瑶自小便非常顽皮,总是闯了祸,便是长乐来收拾烂摊子,究竟谁照顾谁不言而表,长乐却乐此不疲,从此多了一个小跟班。      还记得7岁那年,一日柳如风很是苦恼的对她倾诉,说柳相训斥他不学不术,整日做白日梦,还说长此以往,将来怕是找不到好妻主。长乐一时忘记装嫩,只想逗弄一下这满脸愁云的少年郎,笑嘻嘻地堆他说:“你这样很好啦,我很喜欢,不如等我长大了,嫁给我得啦!”      没想到柳如风当即拍腿大叫:“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说完便抱起了长乐转了两圈高兴地说:“其实我也喜欢你这样,安安静静的不像那些女人聒噪!”说完又不放心的问:“可是你现在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忘了娶我怎么办?”      本就是一句玩笑,长乐不知如何作答,柳如风却放下长乐,食指用力一撮长乐左胸大声道:“你若忘了,我便一剑刺死你!”       往事   原来以为忘记了,其实这段回忆仍是非常的清晰,当时长乐不明所以,后来才知道,那时柳如风刚刚看了一本名叫《一代奇侠》的书,那书上少年就是这样对他的未婚妻说的,然后未婚妻果然负了他,然后他果然刺死了她,再然后行走江湖,果然成就了一代大侠。      作为一个穿越的灵魂,长乐曾经想过这柳如风会不会真的喜欢她了,但是作为飞凤的金长乐,她马上否定掉了。因为柳如风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已经不想当大侠了,他拿着抵押玉佩的十两银子开始,去做生意了。      那一年,金长乐8岁,柳如风12岁。      之后的几年里,柳如风更是忙的没有时间来和她讲他的梦想,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只是偶尔来看她送她的东西一次比一次名贵,长乐却觉得大不如从前,把玩了两日便扔进了库房。让长乐感到他真正的远去是在她13岁那年,她的成人礼。      金思雅同意了长乐邀请柳如风前来观礼,长乐高兴不已,那时柳如风在京都新开了一家酒楼,名曰:欢喜楼。他整日在那楼上坐镇,去的时候开开心心,回来时候却沮丧万分。长乐站在那包厢外面,正听见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听说柳兄已经有了意中人,不知是哪位高贵?说来听听!”她心如捣鼓,伸耳细听,却听柳如风嘻笑道:“此人身份特殊,不便相告!”      长乐呆住,柳如风一直和太女走的很近,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啊...也许这算不上失恋,但是感觉却十分的糟糕,就像是生了一个小孩,养了几年,却管别人叫妈了。偶尔也想过,等这个身体长大了,娶了柳如风也不错。结果有如紫霞仙子所说:我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      那一年金长乐13岁,柳如风17岁。      在这个世界里,女子13岁行成人礼,成人礼过后便可娶夫。认识朱熙就在长乐的成人礼上,他受皇命,前来观礼。原本忙碌了一天,没仔细看他长什么样子,只觉此人美服华冠,面目清秀。只是送客的时候那大皇子温和一笑,长乐当时就愣住了,这分明就是我那邻家哥哥啊!直到柳如风出来的时候撞了她一下,她才缓过神来。      半年前那场大病,几乎要了她的命。那时,师傅和姐姐整日守在床前,感觉正昏沉沉的不知所去,忽听师傅怒喝:“孽障!枉我为你精心调养,只一个大皇子就能令你如此!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可对得起对你日渐苍老的姐姐!既如此不知珍惜,我们也不能留你,便去吧!”仿佛是迷路的羔羊找到了方向,长乐猛地便醒了过来。昏迷了三天的她一睁眼,便是一屋子关切的亲人,她强打起精神安抚了众人几句,喝了点粥。便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至半夜,忽然惊觉屋内有人,悠然转醒,一人呜咽出声,跪在床前:“长乐,长乐...”正是柳如风。      长乐不禁莞尔,戏谑道:“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柳如风猛地抬头,后又扑向长乐,紧紧抱住她:“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长乐挣扎着起身,却不想柳如风一抬头,当即四唇贴合,俩人都呆住了。偏又外面人影翻动,想是查夜小厮听到响动,前来查看。柳如风满面羞色,登时跳开,越窗而去。当时长乐还在想,这柳如风两眼红肿,脸上泪痕交错,哪里还有一丝美男的形象可言?却不知此刻她在柳如风的眼里,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却真真的像个鬼了。      紧接着,朱熙与那楚云定下婚事,而那太女朱颜却是迎娶了姐姐家的二郎天微,俩人倒也和和美美,为此长乐还好生安慰了柳如风一番。只是当时柳如风脸色古怪,也权当是伤心过了度。      出海前柳如风前来践行,也曾劝他说,既她与你已无情意,不如另觅良缘。他是怎么说的了?长乐仔细回想,当时柳如风怒瞪与她,斩钉截铁道:“我今生非她不嫁!”    醉思阁   连续几日,君墨玉与随侍小土都不见踪影,只传话说在欢喜楼讲道,身无乏术。待空闲下来再与长乐详谈婚事。长乐听了小厮传话后不禁苦笑,这圣君大人念念不忘这婚事之说。原来听说圣澜的圣君大人在金府做客,柳如风便亲自前来会晤,欢喜楼免费对外开放,请圣君前去讲道。      这日长乐喝完早茶,孙瑶便一脸苦闷的来了,进来便揪住长乐的袖子大叫道:“长乐!你给评评理!天佑少爷欺负我!”      长乐看着孙瑶,只见她今日容光更胜往日,原来是特意装扮了自己,粉嘟嘟的小嘴撅的老高,显得更加的娇羞可爱:“怎么了,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去相夫郎啦?”      “哎呀!”孙瑶犹自坐下,羞涩万分:“上次和你去桃园会,美男太多看花了眼,谁知道前几天有个公子给我传信,约我相看相看。我娘知道了,很是高兴,非得叫我去。”      “哦!”长乐一副知道了的表情“那定是今天去相了!”      “不是!”孙瑶急急道:“已经看过了,那周公子挺好的,虽说是小门小户的,但我娘说也算门当户对,昨个我俩约好了今日去醉思阁听曲,只是天佑少爷非得和我过不去!”说完还恨恨的跺了跺脚。      “天佑怎么你了,他不是忙着西郊那块地的事么,这么还有时间欺负你啊!”      “谁知道啊!见着我就看我不顺眼,冷嘲热讽的一通不说,还说我今日搔姿弄首,快能赶上醉红楼的小倌了!说一会还叫我去西郊做苦工!我不管啦,你可要为我做主,说好了的,出海回来就给我放假去相夫郎,我都十七啦!”      长乐心思一转,便明白了什么由头。这天佑哪里是看她不顺眼,怕是看这小娇娘今日太顺眼了,吃醋了。飞凤女子13可娶夫,孙瑶自小跟在自己身边,与那天佑是天敌一般,俩人见面犹如两个小冤家,不吵起来就没完。往往是天佑对孙瑶百般作弄,导致于孙瑶见他就躲。天佑今年二十有一,许是想通了自己的心,对孙瑶的管束竟愈加的多了起来。可孙瑶年方十七,虽是未娶夫郎可也情窦初开,在她眼里,两人身份不符,怕是对他从未动过那样的念头。偏偏天佑还别扭不已,只是见她相相公便醋意大发,想打包带走,天天在眼前看着。      长乐想了想决定不去管他俩的事,无奈一笑对孙瑶遗憾的说:“我看你还是早做准备吧,说不定天佑马上便到,他一向不听我的,怕是我也帮不了你啊!”      孙瑶苦着脸向外面张望了一下哀求道:“好长乐,我要去了西郊,你定要派人去那醉思阁一趟,我与周公子约在一楼秋之阁,你只解释与他听,说我有急事出了远门,等我回来,定去寻他!”      “还没走就想着回来了?”长乐刚要答应,金天佑冷着脸走了进来给长乐一个你别管的眼神拽着孙瑶便走:“你现在就得跟我走!”      孙瑶被拽的一个趔趄,却挣扎不开,俩人吵闹着远去了。      自求多福吧!长乐想了想,去听曲也是不错。      飞凤的妓坊分官妓和私娼,各大妓坊又分为很多种,有歌妓,乐妓,舞妓等等。多年以来,一代又一代的转换,也不再只是罪犯的家眷充为娼,许多妓坊开放式招收挂牌公子。那些个才、情、色、艺样样俱全的公子哥,总是受到京中女子追捧,有的大把大把的银两抛去只为见其一面。醉思阁正是那京中第一妓坊,短短十年,从开业到辉煌不败,各大挂牌公子名满京都。许多风流雅士,来此卖弄风月,就连平头百姓也多有捧场,不过却只是听戏罢了。      醉思阁共有三层,一楼二楼全是清雅包厢,中间空地乃是演出之地,许多新来的公子挂牌演出看戏听曲并不花钱,只是花些果茶钱,只是这醉思阁名气太大,厢房日日爆满,想听戏总得提前预定。三楼上分琴棋书画四处,各有头牌公子坐镇。与醉思阁相连的便是后院醉红楼,却是真正的烟花之地了,只要你出的起钱,便可与那醉思阁的公子们,一夜风流。      进得醉思阁,早有相熟的小厮叮叮前来领路:“啊,这不是长乐小姐么,许久不见了,今儿可是来听戏的么?”      长乐呵呵一笑,从小到大没少领着孙瑶在此听戏:“我找人,秋之阁。”      “哦!这边请!”叮叮前面带路,也不多问。      不多时便行至秋之阁,敲门站定,一小厮模样的小童探头以后道:“小姐这是?...”      长乐一笑:“我是孙瑶的朋友,她有事出了远门,叫我来给周公子带个话。”说话间里面那位公子听见孙瑶二字便已转过头来,眉清目秀的,模样俊俏,长乐鉴定完毕又说:“她叫我转告你,等她回来定来寻你!”      “啊”周公子面露遗憾之色愣了半刻又连忙唤那开门的那个小童:“还不给小姐倒茶!”说完有请长乐:“小姐既然来了,不若一起听戏,今天唱的是东厢记,好听的紧!”      长乐微笑拒绝,拱手告辞。      出了包厢,叮叮仍旧等在外面,见她出来了马上笑脸相迎:“长乐小姐今日是听曲还是品诗?”      瞥了他一眼,长乐边走便问:“今日琴社里哪位公子挂牌?”醉思阁琴棋书画开以成社,共有十二位公子挂牌,另有四大头牌。      叮叮忙答:“是蓝月公子。”      长乐思索了一阵,她只记得这蓝月公子喜好蓝衣,并不相熟:“罢了,等十三回来了我再来。”      叮叮连忙称是。琴社头牌公子,名唤风十三,此人踪迹神秘,琴技一绝。      走出醉思阁,后面却突然传来一男子呼声:“小姐请留步!”      长乐回头,却是那周公子,只见他自怀中掏出一物递与长乐道:“请小姐将此物交给孙瑶,转告她,我即将回老家给祖母扫墓,来日再见,待续前缘!”      原来是一块玉佩,长乐点头收好,收入怀中,周公子千恩万谢且不表。又行几步,却见那临街欢喜楼上,站定一人,面如冠玉,锦衣华服,不是柳如风又是哪个?见长乐目光迎来,他淡淡开口:“长乐兄好生的闲情雅致啊!”      长乐也不解释,微微一笑:“天气晴好,便出来走动走动。”      “既是闲来无事,不如上楼一叙,如何?”       欢喜楼   尽管街上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欢喜楼内一楼却一片静怡。长乐坐在二楼包厢,只听见君墨玉好听的声音,一阵一阵的自楼上轻轻传来:“这最后一道...讲的是道法自然,切莫刻意,一切顺其自然,正所谓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我圣澜教众,三教九流,不分尊卑,皆受庇佑...”      长乐起身向楼下望去,不禁满头黑线,这哪里是老百姓听道,分明是演的一出戏,戏名就该叫:众女子欢喜楼听曲,圣君大人挂牌讲道。进来的时候并未注意,在楼上方看的清楚,楼下坐着听的正享受的,多是女子。嘿嘿,好似醉思阁的唱曲公子。正胡思乱想,却发现柳如风冷冷地盯着自己,面色不虞。      “如风兄,这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惹得你如此不快?”长乐嬉笑道。      “哼,”柳如风背过身去,轻吁一口气又转过身来,只用它那撩人的桃花眼狠狠的盯着长乐,一字一句问道:“长乐兄,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查你的身家?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盘算着你的姻缘?你可知道又有多少人想要你的性命?”      长乐呵呵一笑,不以为然道:“我的身家便是金家,打我的主意可以,能叫我喜欢的,通通可以收去金府。想要我的性命也行,反正我一个短命鬼,对此要求并不高,任他来拿。”      “不过,”顿了顿又冷笑道“若是来打我金家的主意,哼哼...”长乐但笑不语。      柳如风挑眉:“长乐兄的身家怕不只金家吧?”      长乐不语。      柳如风继续挑眉:“长乐兄喜欢的,可通通收去金府?”      长乐笑了笑,仍不语。      柳如风喝道:“长乐兄的性命,任他人随便拿去?”      长乐点头,笑意盈然:“正是!”      “哼!”柳如风起身,食指一点长乐胸口:“哪个信了,哪个便是傻瓜!”      长乐手捂胸口,急急一退,正待发怒。忽听一阵脚步声字楼下传来。      “长乐啊,多谢你特意来看我!”是那君墨玉讲道完毕,走了上来,想着先前自己的胡乱揣测,长乐忍不住唇角飞扬:“圣君大人讲道甚是精彩,我飞凤女子无不为之倾倒!”      “你也倾倒了么,能得到你的芳心才算精彩.”      又调侃她,长乐一笑了之。柳如风却接话道:“怕是圣君大人要失望了,这金家长乐喜好的不是你这样的调调儿!”      君墨玉撇嘴问道:“敢问如风兄,那她喜爱什么调调的?”      只听柳如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虽然此人自小便喜爱美色,稍有姿色的便可上眼,但是我今个才发现,她竟然喜欢翩翩少年郎。唉,想那少年不过十六七岁...”说着还摇头啧啧称奇。      长乐抚额无语。君墨玉却笑道:“女子三夫四郎本就稀松平常,我也不以为意。”说完又一本正经地问长乐:“我这等姿色,可入得了你的眼?”      柳如风笑道:“圣君大人,可真是心急了些,长乐可刚和我说完那!她喜爱的那些公子哥,通通的收去金府!”      “哦?”君墨玉也笑了:“那我岂不多了许多兄弟?”      “那真是恭喜圣君大人了!”      “客气,客气,到时一定携众兄弟来欢喜楼做宴!”      “欢迎,欢迎!彼时如风定要张灯结彩,恭候光临!”      ...      长乐表示很无力,听着他们毫无营养的你来我去,很是头疼。      此时偏又听君墨玉状似无意地问:“如风兄,这欢喜楼名字起的是甚合我意,楼内摆设堂内红花,莫不是欢天喜地的喜气洋洋。建成之时,莫不是有什么典故吧,不如讲来听听?”      柳如风瞥了也正好奇的看着他的长乐,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疲惫道:“此楼建成之时,彼人正如圣君所说,满心的欢喜。谁知那意中人竟又有了别人,且留我一人面对着满堂红色,不愿除去。”      长乐也叹气,想来是说到了他的伤口处了,他柳家在她眼里,有如眼中之钉,朱颜永远不可能娶他为夫。一时间三人皆无语,却是想到了一处:情这一字,总伤人啊!      是夜,夜凉如水。      长乐端坐书房。一黑衣男子跪在地上沉声道:“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长乐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这不怪你。我师傅轻功一绝,她若不想叫你们跟着,你们又怎么能找得到她!“思索片刻又道:”传信给白三,叫他继续加派人手,务必在圣澜教之前找到我师傅,转告她,就说,圣澜故人来访,千万小心!”      黑衣人起身称是。长乐眉头紧皱又吩咐道:“你再去醉思阁一趟,叫秦五爷配合白楼给我查三件事,第一,宫中哪个又对我的婚事起了念头?第二,哪个不知死活想要我的性命?第三嘛,叫他派人去探探柳如风的底,好一个欢喜楼!”      白柳越听心越惊,长乐踱了两步,心里犹不踏实厉声道“告诉白三,务必保全我师傅安全,否则,提头来见!”      “是!”      “去吧!”      白柳刚要走,却听长乐喊道:“等等!”      长乐看着他问道:“白柳,你跟了我多久了?”      白柳愣了一下,回答道:“回主子,属下自7岁被主子收留,至今已有13年。”      “嗯,”长乐叹了口气“13年了,那是我第一次出府,便遇见了你,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白柳疑惑,不知主子这是怎么了,正暗自揣测,又听长乐问道:“你知道为什么给你取名叫白柳么?”      说起这个白柳庆幸无比,主子起名一向随意,白柳比上白三,白天的要多的多了。只见长乐主子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喃喃自语:“那天柳如风非教我写他名字,说每日写上几次出门定走好运,还叫我去试,结果便遇见了你,真真的好运!”      白柳扑通一声跪下,激动着大声道:“白柳誓死效忠主子,没有主子我早就饿死街头,这分明是我的好运气!”      “是么?”长乐好似才清醒过来又犹自说着“白楼是我所创,里面男子皆为各地孤儿,如是都像你这般忠心便好了。”      白柳不解,只听长乐凛然说道:“通知白雅,清洗白楼,若不是有奸细,柳如风消息怎么能如此灵通向我示警!”说完挥了挥手,白柳退下。      不多时,只听窗格一响,一个蒙面黑衣人越窗而来,进来便恭敬的跪下,双手呈上一封书信。长乐伸手接过,看过之后扔进了火盆,片刻便成了灰烬。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必为我担心,”她也不回头,只凝声说道:   “我金长乐的性命,岂由他人做主!”    上官莹雪   短短春日,竟不知不觉已然逝去,眼见着柳丝拔长,盈盈绿意昭告着初夏的暖好。因长乐答应了君墨玉带他出门游玩,此刻两人正在湖边散步,丝丝柳条随风摆动,湖面层层涟漪,众多船坊停在湖边,湖中已有几只小船游玩赏景。      “想坐船么?”长乐扭头问他,此刻他正看着湖面出神。      几不可闻的叹口气,据墨玉摇头:“不想,只是想起我家后山也有个湖面,看着看着便闪神了。”      “不如我们也去划船,这湖水下面总也相连,说不定能一直划到你家后山呢!”      “划去了有什么用?”君墨玉靠在一颗柳树上喃喃自语:“什么也不能改变,唯心而已。”      看着长乐他又笑道:“你若娶了我,我便带你去见识一下,我圣澜山的奇景异石。在那山上排阵演练,可有趣的紧!”      “又没正经了!”长乐回头看他,笑颜如花:“难道,圣君大人真心想嫁给我?”      “当然是真心实意!我出教便是要寻一个合我心意的妻主!”      长乐表示不信,她轻轻的靠近君墨玉,抬手抚过他的额头,撩过一丝长发,君墨玉几不可见的颤了颤。长乐又向前靠了靠,俩人几乎贴上,君墨玉眼见她翘起脚,那微勾的唇已然靠近,他眉头紧了紧,又疏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长乐忍住笑意,在他脸侧吐气如兰:“难道不是为了那教主令?”      君墨玉猛的睁开双眼,脸上红云翻飞。      突然,一柄剑向着长乐毫无预警地刺了过来,君墨玉将长乐一把推开,只见一明媚少女俏生生的持剑而立,手指长乐厉声问道:“她是谁!”      君墨玉不由得一呆,又面露喜色:“你怎么来了!”刚要上前,却见那少女身后又闪出一人,却是个俊俏的公子哥,不禁脸色由红转白,脸上已然苍白一片。      “我问你她是谁!”不待他回答长剑又向长乐刺去。君墨玉这才转过神来,身形一跃,挡在长乐面前,冷然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主!你切莫伤她!”      长乐自他身后闪出,这圣君大人见了俩人明显失态,这种戏码为什么这么多呢,她向前大踏一步朗声道:“在下金长乐,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哼!我是谁?我是君墨玉的未婚妻主,圣澜圣教的圣女上官莹雪!”      “哦?”长乐笑了:”那还真不巧,我也是这君墨玉的未婚妻主,这可如何是好?”      “你别胡说!坏我圣君清誉!”上官莹雪身形一动刚要上前,却被后面的男子拽住了。只见他上前一步对着君墨玉作了一揖劝道:“圣君大人,别在怄气了,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找你,莹雪为了你寝食难安,我不求名分,只求能侍在她身边。你为正君我为夫郎,咱们兄弟共侍一妻,岂不美哉!”      君墨玉袖子一甩,恨恨道:“哪个是你的兄弟!你切莫在此胡言乱语!我的未婚妻主,金长乐在此,休得纠缠!”      “什么!”上官莹雪大怒道:“此等女子,一不能护你左右!二不是你心中所爱,哪里强过我了?你总说爱我,连一个小小夫郎都不能容下,这便是你的爱么!”      君墨玉身形一晃,有苦难言,长乐见他面露凄色,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她将君墨玉挡在身后,正色道:“上官小姐,你若对他无意,便从此放过了他,若是对他有情,怎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这没有你的事!你让开!”      “这君墨玉乃是我金长乐的未婚夫郎,如何没有我的事了?      “我呸!未婚夫郎?真是不知廉耻!我先杀了你再作理论!”说完长剑挥来,君墨玉上前纸扇一挡:“她不会武功,你何苦要苦苦相逼!难道真要叫我动手?”      上官莹雪此时怒气冲天,长剑毫无章法只是向着长乐胡乱的砍。君墨玉左扑右挡,也不伤她,俩人胡乱缠斗到了一起。      忽然一人闪身至二人中间,却是长乐,只轻轻一掌,将上官莹雪推开,左手一挥,一股内力将君墨玉也挥至一边。      只听她盈盈笑道:“哪个曾说过不会武功了?”      君墨玉早已呆住,他从未在她身上发现一丝内力,那日的吻便是试探于她,结果她却如普通女子一样,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哪里感受得道一丝真气?      上官莹雪冷笑两声:“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说完举剑刺来,长乐转身躲开,只见她腰间银光一闪,竟是一柄软剑,被她轻扯下来,她转身之际,上官莹雪剑招已变,直刺变为横砍,长乐剑锋争转,挡住中路。转瞬之间,连续十几招,上官莹雪见她只守不攻,不由得怒由心生,她拼尽全力剑招越去越快,长乐却忽然慢了下来,奇怪的是上官莹雪却连她的一片衣角也刺不到,正犹自气恼,却是长乐的软剑缠了上来,这软剑有如灵蛇,顺着自己的剑当胸刺来,剑锋所到之处却锋利无比,只觉胸口一麻。长乐轻轻一点,已然收剑。只见银光再现,她手腕一翻,软剑便有如绸带紧紧的扣在了她的腰间,剑间只露一点红,配以衣饰好似红梅。      上官莹雪疾退一步,大叫道:“你何不杀了我!”      长乐拉起据墨玉的手,转身就走:“我只想用我的剑,你的血,叫你好好思量思量,何谓真爱!”      她懂了,她竟然懂了他的心,看着长乐君,墨玉心中苦涩万分,能懂得这份情的人,又岂是滥情之人?如果那青梅竹马之人,是她金长乐,该有多好?      走出柳林,长乐回头张望,那俩人早看不见踪迹,她对着君墨玉笑道:“有劳圣君大人送我回府了...”说完竟再也忍不住气血翻涌,吐出一口血来!      “长乐!”君墨玉大惊,却不想长乐两眼一翻,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竟是昏了过去!    病根儿   长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若不是胸口起伏,已经很难听到呼吸。君墨玉坐在床前,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力量一般。犹记得刚进府时,金家众人大惊失色,金思雅也不寻医,只唤了一名为斯琴的小厮,低语了两句,便将长乐放置床上。还对他说:“谢谢圣君大人送长乐回来!”还谢他,怕是因他而起啊。他想说些什么却几次三番,无言以对,长乐她这是怎么了?      柳如风站在欢喜楼上,无聊的看着路人打发时间,却见金府大马车自楼下飞奔而去,不多时竟又去而复返,清风就在跟前。见主子瞥了他一眼,当下也不言语转身下楼打探。少时片刻,清风气喘吁吁的跑上楼来,只小心翼翼地看着柳如风,不敢回话。柳如风瞪他一眼大喝一声:“说!”      “是昨晚长乐小姐请醉思阁的十三公子过府,今日特意来送!”      砰!柳如风袖子一甩,桌上几只茶碗连着桌子应声落地。只见他面色铁青,站起来走出几步,又走了回来,转身又是一脚,恨恨道:“好你个金长乐!!!”说完又飞起两脚,踹到两个桌子。犹不解恨,抬眼便是那满堂的红,转身至一包厢,出来的时候手中便多了一柄剑。柳如风提剑运气,飞身上梁,只见剑花狂舞,片刻便落下片片红绸。那梁中心一朵凄美红花,缓缓落下掉至地上。柳如风双目赤红,举剑便刺,剑尖抵住红花花心,又放下手来,如此几次,竟吐出一口鲜血,踉跄两步,站立不稳。      “公子!”清风满脸泪水,大声惊呼,那一口血正吐在红花之上,显得异常的妖娆。      柳如风声音嘶哑,转过身去:“你哭什么!还不叫人收拾了去?”清风擦干泪痕,转身下楼。      此时二楼座椅到底,满地红绸,一片狼藉。只听当的一声,长剑落地,柳如风站在那里,像个木偶般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啊?”      长乐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君墨玉守在床前,只见她只着中衣,发丝散乱,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显得如此的娇柔。昨晚醉思阁的十三公子来了之后,便将他赶了出来,直到后半夜才疲惫的出来说:“命悬一线,终是脱险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又听他怒道:“真是胡来!妄动真气,简直不要命了!”      为什么?金长乐,你明知道我非真心,为什么还如此帮我?君墨玉几乎落泪,他连问数声,长乐却犹自昏睡,无人回答。      长乐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腹中饥饿,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不由得苦笑。强出头,便是这等下场!不过她这个短命鬼,命还硬着呢!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床前还有一个人,君墨玉面色憔悴,听见响动,使劲揉了揉眼睛,紧紧的抱住了长乐:“你可醒了!”      长乐无语,怎么在床上一昏迷就附送美男呢,她撇撇嘴虚弱地说:“不必担心,我死不了的,只是有些饿了。”      “饿了好饿了好!小土!小土!”      此时们被推了开,小土和斯琴争先恐后的跑了进来,“快去准备吃的!”君墨玉吩咐。他们连忙称是,又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不多时,金思雅又冲了进来。长乐满脸歉意的看着姐姐含泪说道:“对不起,姐姐!”金思雅做在床边,将她搂至怀里落泪道:“姐姐懂你,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就算去了阎王殿,我也能把你找回来!”      泪水再也忍不住从脸上落下,长乐将头靠在姐姐肩膀哽咽道:‘是长乐不好,总叫姐姐担心!”      金思雅拍了拍她的后背,抚慰道:“我的长乐是最好的,金家以你为荣,母亲泉下有知,也定是欣慰无比!”说着扶着长乐让她躺下。      长乐望了望门外,疑惑问道:“姐夫呢?爹爹们都哪里去了?”不能不叫她奇怪,往常有一点闪失,他们早就围堵上前了。      “你脱险后仍旧昏迷不醒,他们连夜去了长安寺为你祈福,为表诚心,需戒斋半月才能回来。”      亲人啊,这就是我的亲人,长乐暗自下定决心,定要保护他们!也许在这将逢大乱之际,把他们送走才是上策。      连续养了几日的病,身体已无大碍。初夏的气息,温暖又有一丝丝的凉意。长乐百般无聊,躺在摇椅上面在园子里晒太阳。迷糊之间却听见园外斯琴和花匠俩人漫天海扯的聊天。刚有些睡意却听见他们二人提起了柳如风,忙伸耳细听。      “你说那柳家家财万贯,如风公子长的也是非常俊美,去的人还不挤掉脑袋啊!”      “唉!,我要是女子也定要前去凑凑热闹,说不定就看上我了呢哈哈!”      “哎呦,看你那样!我地牙呦,酸死了。。。”      “怎么,不行啊?人家柳公子也说了不限家世。”...      长乐皱眉,高声呼道:“斯琴!”斯琴应声而来,长乐怒道:“在外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斯琴一惊,连忙把原委说了一遍,原来是柳如风公开招妻入赘,虽说飞凤女子为尊,但民风开放,又的有钱人家有子无女,便公开招妻入赘,只是入赘的女子地位低下,没有财产管理权力,所以除非贫苦人家,很少有人前去。      长乐犹自发呆,君墨玉闻声前来,还以为是长乐哪里不舒服了,走到跟前忙问:“怎么了?你不知道你这样为我,我心里很是难受。”      惨然一笑,长乐解释道:“你也不必愧疚,这是我的病根儿。”      “病根儿?什么病根儿?”      “多半年前,别人都道是我为思大皇子内心成颠,走火入魔。其实不然,当时我正逢小无相功关键之时,太女朱颜前来下聘,求娶我那侄儿天微,想她与柳如风亲密无间,怎能负他?一时气愤,怒火攻心。将她引至郊外,缠斗在一起,后被她的侍卫一掌打在心脉之上,小无相内力皆失,真气流泻,差点小命不保。从此便留了病根儿。别人不知,只当是我为那大皇子神魂颠倒,岔气所致。这小无相一日不成,便不能妄动真气。我师父也是后来才察觉到,上次出海正是为了寻药。”      “啊?”君墨玉叹气:“真没想到啊!”想了想又说“长乐你相信么?我纠缠于你,并不是为了教主令。”      “哦?长乐洗耳恭听。”      “我母亲君雅茹是圣澜八大长老之一,我自幼丧父,她也并未再娶,因事务繁忙便将我托付给上官长老一家。我与那上官莹雪青梅竹马,情深意合。她是圣澜上官一族的最后血脉,所以自小便定为教主,只是因缺少教主令便尊为圣女,一切事务皆有长老定夺。去年她下山之后回来之时竟带回来一个美貌少年,高兴的对我说,要娶我为夫娶他为侍。我又如何高兴的起来,几次与她争吵未果,恰逢教众传来消息,说我教主尚在人世,竟在飞凤。借着这由头我便出了教。”      君墨玉顿了顿,叫长乐认真在听又说:“那日初到飞凤,很是气闷。听说有什么桃园会便混了进来,满园的人,谁想一眼便望见了你。你只看着那大皇子,脸色痴迷,神态怀念。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也心里难受起来,直到柳如风出现,你才转过神来。可见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我本想离去,又不甘心,只我一人知晓此番相遇,岂不遗憾?便叫小土夺了你的字,谁曾想小土自作聪明竟伸手将那桃花也送与了你。听见你说你是那与教主有所纠葛的金长乐,便不由得总想逗弄你一番,寻寻开心而已。”      长乐回忆那日情景不禁笑道:‘原来圣君大人早就看上我了啊!”      君墨玉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脸,想了想又抱歉道:“对不起,以前总是戏耍你。”      长乐不以为然的笑,想了想郑重问道:“圣君大人,那现在,还想嫁给我么?”      君墨玉不知何意,已然语无伦次:“你知道...你知道...我...我..”      “我知道,感叹于你的情,怜惜于你的伤。你的心,我懂的。”长乐目光灼灼,直逼君墨玉又道:“圣君不妨考虑一下,经此一病,我想了许多事情。即使是个短命鬼,我想我也该先娶了夫郎才是,我金长乐的夫君,不需要权势,不需要家底,只要一颗真心而已,我的一生也许很短,所以也不打算再纳夫侍,你慢慢想,我可以等你。”      眨了眨眼,仿佛不可置信般,君墨玉沉思半刻突然激动道:“好!我答应你!等母亲来了便禀明于她,自此以后,”他郑重的举起了手:“青天在上,我君墨玉对你金长乐在此起誓,用我一颗真心,换你一世白头!”       京都一霸   京都出了两件大事,一件事是柳相之子招妻入赘,正被传得沸沸扬扬,又一件大事发生了,此事一出,风头立马盖住了柳如风招妻一事。此事说来话长。      京都郊外有俩户人家,各有儿女,乃指腹为婚。便是那陈楚玉与那未婚夫郎于思路,因土地被征,得了不少钱,俩人便合计着在京都华街上买了一个四合小院,想用以完婚。谁曾想那于思路长的十分俊俏,二人上街采办之时便被柳之初遇见了。柳之初是谁?话说此人可是鼎鼎有名,他的舅舅正是当朝君后柳元思,他的姨母正是当朝左相柳元华,他的母亲,正是当朝威远大将军柳元成!因老来得女,柳之初被宠成性,此女十分好色,府中豢养男宠无数,欺男霸女,作恶多端,号称:京都一霸!      且说那日她在街上闲逛,本来只是气闷,三个月前,不知道是否真的惹了天怒还是惹了人怨,一日入夜,竟被人强行拖出被窝,点上哑穴蒙上脸后,暴打一顿,之后又扔回了床上。那一顿暴打打得她是皮开肉绽,竟多处骨折。在家里足足养了三个月方才出府。这一出府,便遇见了于思路,见他模样俊俏,便动了邪念。一群打手蜂拥而上,不由分说抢入了府去。那于思路誓死不从,竟真的活活被折磨致死。陈楚玉先是报了官,带了衙役刚走到柳府后门,那群衙役见是柳府就像见了洪水猛兽一般,掉头便走。只留她一人,满心的绝望。却正见于思路的尸首被抬了出来,见她杵在门前,便扔了出来只道:“还与你了!”说完大门已然紧闭。      陈楚玉抚尸痛哭,后又将于思路尸体负于身后,边走边哭,边哭边停,边停边走。众百姓无不同情于她,皆站两旁为她让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巧遇见御林军巡检。陈楚玉背尸而行,本就引人注目,更何况众百姓为她开路。只见一人一袭白衣胜雪,头戴紫玉琉璃金凤钗,眉宇之间自是威严高贵,站将出来问道:“发生何事?”陈楚玉失声痛哭,气力用尽,背负着尸体倒在一旁。忽听一声大喝:“我乃太女朱颜!说来我自与你做主!”      早有人上前扶起陈楚玉,她跪下磕头不止,断断续续的将事情道出原委,说完满脸鲜血只抱着未婚夫的尸体喃喃自语:“你看看,你睁开眼睛看看,有人救你来了,咱们一会就回家啊。”周围百姓无不义愤填膺,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朱颜早听过柳之初的恶名,此时见那尸体已经不成人样,只气得浑身发抖。派了几人去柳府直接抓了人来,直接扔进了刑部。且叫陈楚玉先行回家,待仵作验尸。      谁知第二天便传来消息,陈楚玉殉情自杀了。刑部也来人禀报:多人作证,当时柳之初并未出府。而那于思路,经过验尸竟是病死,问及尸体,却又说已经不翼而飞了!待那刑部刘大人走了之后,朱颜颓然跌倒在地,金天微忙上前将她扶起坐在椅子上,朱颜脸色灰白:“是我害了她啊!他,他柳家欺人太甚!天子脚下,竟是他柳家的天下了...”      金天微紧紧握住朱颜的手沉声道:“殿下需忍得。”      “我忍!”朱颜猛的站了起来“我忍!那柳元成杀我父君,夺我兵权,我忍!那柳元思害我腹中孩儿,我装作不知,我忍!那柳家只手遮天,权倾朝野,还叫我忍到什么时候!”      金天微叹了口气,抚摸着朱颜那尚还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他们的骨肉,才刚一个多月便差点被害流产,他柳家真是心肠歹毒,连一个未成形的胎儿都不放过!一时半刻,两人皆是无语。不一会,门口传来小厮的通报声:“禀殿下,金家长乐求见。!”      朱颜忙坐正身体,金天微早迎了出去,见那长乐又做男子打扮,不由得皱眉斥道:“怎么如此打扮?”      长乐不甚在意笑道:“海外多有抢亲的习俗,女子在外行走多有不便,我已经习惯了这样。”进门见朱颜端坐堂中,忙作势要跪:“长乐拜见太女殿下!”朱颜连忙起身一把将她扶起:“咱们都是一家人,还拜个什么!”      当下便教长乐坐下,将那柳之初之事一五一十的讲了。长乐叹气道:“这柳家死到临头,尚还不知!她岂不明白,盛极必衰的道理?”      “哼!”朱颜怒道:“恐怕她是要谋我朱家的天下!”      长乐也冷笑道:“那也得看她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说完见那朱颜神色不定,忙伸手虚扶了她一把,柔声道:“不管怎样,保重身体重要,更何况你还有孩子,我们来日方长.”      “这是我和天微的第一个孩子,真希望他能平安生下来。”此时的朱颜脸色柔媚,全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哪里还有一丝威严?      正说着金天微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放至桌上问道:“殿下饿了吧,吃点糕点吧。”      自怀孕以来,朱颜时常爱饿,当下也不推辞拿起一块糕点,张口要吃,却见那糕点上面,镶嵌着一颗红艳艳的樱桃。顿时想起了陈楚生磕头时候满脸血色,说什么也吃不下了。“我若不管,也许她还有一命尚在,如今已是生死两茫茫。”说完又站起身来对长乐说:“你帮我想想办法,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殿下不必心急,柳之初自有人收拾了去!不过,”长乐顿了顿,低声又说:“我们不能如此被动,总要也去使点坏才好!”      朱颜不解,长乐正色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个农夫进城卖驴和山羊。山羊的脖子上系着一个小铃铛。三个小偷看见了,一个小偷说:“我去偷羊,叫农夫发现不了。”另一个小偷说:“我要从农夫手里把驴偷走。”第三个小偷说:“这都不难,我能把农夫身上的衣服全部偷来。”      第一个小偷悄悄地走近山羊,把铃铛解了下来,拴到了驴尾巴上,然后把羊牵走了。农夫在拐弯处四处环顾了一下,发现山羊不见了,就开始寻找。      这时第二个小偷走到农夫面前,问他在找什么,农夫说他丢了一只山羊。小偷说:“我见到你的山羊了,刚才有一个人牵着一只山羊向这片树林里走去了,现在还能抓住他。”农夫恳求小偷帮他牵着驴,自己去追山羊。第二个小偷趁机把驴牵走了。      农夫从树林里回来一看,驴子也不见了,就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哭。走着走着,他看见池塘边坐着一个人,也在哭。农夫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说:“人家让我把一口袋金子送到城里去,实在是太累了,我在池塘边坐着休息,睡着了,睡梦中把那口袋推到水里去了。”农夫问他为什么不下去把口袋捞上来。那人说:“我怕水,因为我不会游泳,谁要把这一口袋金子捞上来。我就送他二十锭金子。”      农夫大喜,心想:“正因为别人偷走了我的山羊和驴子,上帝才赐给我幸福。”于是,他脱下衣服,潜到水里,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一口袋金子。当他从水里爬上来时,发现衣服不见了。原来是第三个小偷把他的衣服偷走了。      这就是人生三大陷阱:大意、轻信、贪婪。 ”      “好一个陷阱之说!”朱颜冷笑:“姓柳的,咱们走着瞧!”       又见小霸王   一连几日,太女朱颜称病不朝,并派人将御林军兵符呈到圣前,只说重病在身,不能为母亲操劳尽孝,待身体好转再来领罚。女皇当然不能罚她,下旨又往太女府发派了两名御医,赐珍品无数,只教朱颜好生养着。然御医诊断,太女无病,却浑身疼痛不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半月便不能下地,竟是米粒不进。群医素手无策,龙颜大怒,在各地发放皇榜,重金悬赏,以寻民间妙手回春之能人。      此时已是六月,大雨时行。皇宫里御花园,几名小太监正给石榴花施肥,忽听一小太监惊呼:“哎呀!这是什么啊!”大家忙去看,只见一棵石榴树下,一件灰色的布皮被雨冲刷已然露了一小块。      “不会是人头什么的吧?”不知是谁小声嘀咕道。大家迅速后退。有那不怕事的,上前去刨,跑了两下见那土松松的,又将头上发簪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挖将起来。只挖了二寸深浅,布包便全然露了出来,用力一拽,啪的一声被甩在了地上。打开布包,众太监上前围观,只见里面却是个三寸大桃木人一个,上贴生辰八字,七窍插针,真真是诡异无比。早有那怕事的去禀了管事公公,公公一看大惊,原来那桃木人身下还有一物,却是太女朱颜之物,乃一小小手帕,上绣:朱颜二字。此事干系重大,不敢隐瞒,忙匆匆向养心殿奔去。      却说那养心殿内,女皇朱郡正暗自头疼,柳元思站在一边,拿着一人名帖递与她道:“此人资历深厚,可委以重任。太女病重,然御林军无主,此乃关系江山社稷之安全所在,万万不可轻忽!”      朱郡拿过看了一眼便扔至一边,淡淡道:“还有别的事么?”      柳元思跪下,向前一步大声说:“请皇上三思!”      正在俩人僵持之时,太监总管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禀皇上!奴才有急事求见!”      “宣!”      “皇上您请看!”双手将小包呈上,朱郡打开一看,只气的七窍生烟,挥手将左右退下。将小包扔在地上大怒道:“柳元思!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原来民间有一说,乃是邪术,用三寸大桃木人一个,七窍插针,写上本人生年八字,再将本人常用之物一件,一并包好埋入地下,不出百日,此人定浑身疼痛,器官衰竭而死。      柳元思仍旧跪在地上,待看清了包内事务,脸色刷的就白了三分:“皇上明查!此事与臣无关啊...”      还未待他说完朱郡上前一脚将他踹到:“朕的女儿你还想谋害,你好大的胆子!”      “臣冤枉啊!”柳元思爬起来又跪下上前:“臣从未见过此物,定是有心人陷害于我!”      朱郡裙角一甩复又坐下,只听他冷笑道:“这太女朱颜出生之时正在三月初三,乃女娲娘娘归天之日,因怕不吉惹来众议,母皇不喜,犹自改称初六出生,你说说,萧郎已死,现如今知道这事的除了你我还有谁活在世上?难道是我要弑女不成?”      听到此处,柳元思已是额角冒汗,唇色发青,哆嗦着又向前两步抱住朱郡大腿哀求道:“求皇上明查,臣绝不敢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哼!”朱郡回身拿起桌上奏折往他身上一扔:“什么事你不敢做!什么事你柳家不敢做?”      柳元思拿起奏折一看,心中冰凉一片,那上面正是最近几日市井小儿盛传之言:      索了郎来忘了家,后园尽废不开花。      鸡犬得道皆称霸,便使朱家变柳家。      不禁暗暗叫苦,此事柳家刚听说便下令围堵追查,可至今不知何处流传而出。      “你要后位,朕给了你。你要兵权,朕也给了你。现在你告诉朕你还想要什么?要御林军的兵符?嗯?要朕的性命?嗯还是要这朱家的天下!”      “皇上!”那柳元思急急摇头,狠了狠心将怀中后印呈上恳求道:“求皇上收回后印,命我柳家护那太女周全,以表清白!”      太女的病果然好了起来,肚子里的孩子也安然无恙,她如今已然成为了京都里的八卦对象,人人都道,那柳家实在在欺人太甚!一时间柳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且不表柳家围着太女忙得团团转,以表忠心。那金长乐听说了柳元思被收了后印,心中暗笑不已,这出戏实在是有趣,太女也是见好就收了,那与权势沾了边地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没有了后印,怕是柳家想对她的婚事指手画脚也有心无力了,想到此处心中畅快无比。这几日和君墨玉也默契十足,再无人提那过往之事,关系更胜从前,只是那圣君大人正经相约之后偏又无比守礼,稍一逗弄便面红耳赤,想起以前他的行径,真是十分的可笑,叫人大跌眼镜。      说起君墨玉,又不得不说这上官莹雪。她进宫向皇帝送了圣澜圣教的祈福书,又解释了一番君雅茹不能到京的原因。原来那君雅茹与上官莹雪一同自圣澜山出发,行至花语,却惊见了上官琉璃的踪影,君雅茹只身去追,上官莹雪便带着小侍来到了飞凤。谁曾想打量了飞凤便在街上遇见了君墨玉二人,跟了好一会儿,最后气怒攻心,终究现身。女皇收到了祈福书很是高兴,当下便将他们一同塞进了金府,那上官莹雪对君墨玉纠缠不休,只缠得他无处可躲,终日与长乐在一起听曲、看戏。      上官莹雪心情不好便带着小侍出门游玩,真是无巧不成书,刚好遇见了同样心情不好的柳之初,迎面撞了一下。柳之初心里正是气愤,那柳家因怕惹得百姓众议,行事低调了许多。柳元成更是勒令柳之初不得出门,柳之初不从,只冲她喊:“你怕了她什么?这天下早晚是我柳家的!...“话未说完脸上已是挨了一巴掌,柳元成气得不轻:“孽障!你懂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是生非,混知道玩!”从小到大,柳之初哪里挨过打,一句重话都不曾听过。此时更是委屈无比,一手捂脸,跑了出去。出了柳府也不辨方向,脑子昏昏沉沉的便一直向前走,直到撞到了上官莹雪。俩人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那柳之初三角猫的功夫哪里是她的对手,只几下便被打翻在地,趴在地上还犹自骂道:“你他娘的瞎了你的狗眼,敢打姑奶奶我,我灭你九族!”不骂还好,这一骂马上就被掌嘴,左右开弓,只打了二十余下,柳之初的脸便肿如猪头。此时远处柳家小厮惊呼着寻了过来,上官莹雪坏心的说:“姑奶奶我不怕你灭我九族,就怕你不敢去寻我,我现下就住在雅夫人府邸,随时恭候小娘子大驾!”      柳之初双手捂脸浑身是伤,恨恨道:“你等着,我柳之初不报此仇...哎呦..,我誓不为人...”      上官莹雪哈哈一笑,挑眉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京都柳霸王,你且听着,我乃圣澜教圣女上官莹雪,人称,圣澜小霸王!”    斗诗   柳之初最终也没能将上官莹雪怎么样,反倒是养了几日的伤,派人来请,说是不打不相识,想与圣女结交,为此特在欢喜楼设宴,办了一个诗会,据说京都名流雅士都会前去。长乐本是无聊,又有些日子没去欢喜楼有些想念,便也欣然前往。令她惊讶的是欢喜楼一成不变的满堂红全然不见,厅内竟多了许多屏风,上面多是京都名流之作。已然有不少人围在各个屏风前品头论足。那柳之初看见他们几人,马上笑脸相迎,亲密的拉着上官莹雪的手,就往里面走。长乐和君墨玉二人均落后一步,真是稀奇,长乐寻思,这柳之初素来好色,见了君墨玉竟然多一眼都没看,只打了个招呼,这太不可思议了,可算有点长进了,正当长乐暗自揣测,更稀奇的是君墨玉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还亲密的搂着她。哦天哪!俩人在一屏风后面坐下,长乐一抬眼,不禁汗颜,那屏风上面却是她自己的曾写过的诗。上书:      闲探青史吊千秋,谁假谁真莫强求。      达者鬼谈皆可喜,痴人梦说亦生愁。      事关圣贤偏多阙,话到齐东转不休。      但得自留双耳在,是非朗朗在心头。      君墨玉细细看完,不由得笑道:“我今天才知道,长乐真是好才情啊!”长乐尤未接话,却见屏风后闪出一人嬉笑道:“长乐兄的好,怕是圣君大人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正是多日不见的柳如风。长乐扑哧一笑:“听说如风兄要招妻入赘,此事进行的如何了?”      柳如风微怒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长乐兄这是要看我的笑话了?”      “哪敢啊!你这是娶,你若是嫁,那上门求亲的还不挤掉脑袋啊!”      “是么?”柳如风目光盯着她,目光灼灼:“长乐兄若是去提亲,我定舍了这万贯家财,柳家之势!如何?”      长乐愣了一下,君墨玉伸手拉过她的手无比遗憾的说:“可惜如风兄来晚了一步,金家长乐,已经是我君墨玉的未婚妻主了。”      正在此时,斯琴赶了过来,在长乐耳边耳语了一阵。长乐忙起身向众人告罪离去。看着长乐的背影,君墨玉淡淡一笑:“如风兄若有意,不若你来当我的弟弟,我们共侍一妻。如何?”      柳如风也笑了:“玩笑而已,圣君大人不必当真!”      “哈哈哈!”君墨玉大笑道:“这个笑话可真真的有趣啊!”      柳如风挑眉:“是有趣的紧,不过圣君大人可要小心了,自古以来都是乐极生悲啊!”说完走至邻座坐下。      已然有人作诗奉上了,今日特地请了醉思阁诗社头牌公子,白玉公子。白玉公子姓白名雅,字梦清,因爱玉出名,人称白玉公子。此人十六岁登台,以清雅而闻名,十八岁入醉思阁诗社,斗诗成王,成为了头牌公子。受到了许多风流雅士的追捧。白玉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今日以诗会友,为免空斗无趣,我特地添了个彩头。此玉,乃上等和田玉,今日拿来做个兴。”说完便将玉放置一旁,拿起先前的诗品读起来。      君墨玉看了那玉一眼,柳如风笑道:“圣君大人,喜欢那玉么?”      “呵呵,一看便是上等好玉,确是喜欢。”      “那就各凭本事吧!”      “好,君某奉陪到底!”君墨玉说完提笔就写,自有人拿到了白玉那去。高声念将出来:      杨柳花飞不卷帘,美人幽恨上眉尖。      翠娥春暖懒未画,金针昼长娇不拈。      笑语才郎赌弈棋,不赌金钗赌击腕。      相争相击不肯休,击轻击重都不怕。      柳如风的也已经写完:      春来紫陌花如许,看花陌上多游女。      花开花谢自年年,有女看花忽无语。      看花无语有所思,思醉伤人人不知。      可怜如血红绸花,不及桃花颜色高。      君墨玉挥笔如飞:      索影从来宜清夜,爱友溶溶月。      谁知春太奢,却将满树琼姿,染成红烨。      休猜红绸也与桃耶,斑斑相思血。      柳如风也不相让:      多时云魂瘦撤,因何事汗透香颊?想甘心殉春,      拼红雨,溅香雪。      断不许痴蜂蝶,作残红浪窃。      君墨玉又书:      漫言真假最难防,不是名花不异香。      良壁始能夸绝色,明珠方自发奇光。      衣冠莫掩村愚面,鄙陋难充锦绣肠。      到底佳人配才子,笑人何苦再奔忙。      柳如风上写:      冷暖酸甜一片心,个中别自有知音。      樽前听曲千行泪,花底窥美半面深。      白壁岂容轻点染,明珠安肯乱浮沉。      拙鸠费劲争巢力,都为鸳鸯下绣针。      ......      如此你来我往十余首,二人不分秋色。只听得白玉公子,偷笑不已,这再斗下去,全京都可要知道这柳如风的心思了,于是笑道:“二位公子不相上下,白某不知如何评判是好,不若二人共冕之。”      君柳二人皆不语。      “只是,”白玉为难的说:“这玉却只一块...”      还未待他说完,柳如风便笑道:“让与圣君大人吧!”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翩翩离去。      小土忙接过玉,递给君墨玉。君墨玉扫了一眼,手一挥,竟似没拿住掉在地上,碎了好几块。众人皆可惜的看着他,他只淡淡一笑:“手滑了。”      说完也告辞离去。小土跟在身后,待出了欢喜楼疑惑道:“公子为什么将玉摔在地上?”      君墨玉双手负于身后,悠然道:“这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长乐自欢喜楼出来,坐上了马车,心急如焚。待回到了金府,十三正给金思雅把脉。      “情况怎么样?”风十三瞪了她一眼,继续把脉,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正色道:“这脉象很是奇怪,按理说是普通病症,因喜燥恶湿,脾胃受伤,腹痛不已..”      长乐急道:“哪里奇怪?你再仔细看看!”      风十三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似乎是普通病症,但我敢肯定,这是毒。然而我通医理,尽得师傅真传,竟看不透此毒,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此毒非同小可!本是冲着师傅而来,拿你姐姐的性命牵制于你,此乃一箭双雕!”      长乐眼前一黑,看着昏迷中的姐姐,心中酸涩不已。她自幼丧母,由姐姐和师傅尽心抚养长大,对她更胜亲儿,现在还未等她报答这养育之恩,却全都卷入是非当中。金思雅如今年过四十,略显苍老,本想着这几天将他们送走,谁曾想已经来不及了。十三开了个止疼的方子,说尽量维持现状,现在只一个办法,就是等。      君墨玉回府之时,长乐正在书房看书。他笑着对她说:“今日在欢喜楼斗诗赢了一块上等的好玉,谁曾想手一滑摔碎了,真是可惜!”      长乐也笑了,拉着他的手,俩人共同坐下。      “你喜欢玉?”      “嗯,喜欢!”      长乐自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放在君墨玉手上说:“此玉乃我家传之玉,现在送与你,作为定情之物。”君墨玉拿起来细细端详,只见此玉色泽晶莹,玉色瑗姿。仔细观看,上面并无图案,只有两行小字,上书:生死各安天命,古今有谁能看破。他放至怀中,不无遗憾地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本应该也送你一件定情之物,可是我身边却没有称我心意之物,真是可惜。”      “你只送我一颗真心足矣!”      “那么说的话,”君墨玉贴近她的脸,温热的唇轻轻地落在她耳畔,他的声音欢喜而低柔:“你是否已经喜欢上我了?”      金长乐不待他说完双唇已然贴上,两人唇舌纠缠了许久,才轻轻分开。君墨玉喘着粗气,紧紧地将长乐搂在怀里,低头看着她,只见她双颊如火,真真是撩人地很,忍不住又搂紧了一些,心中却苦涩万分。      长乐靠在他的肩头,一手把玩着他自肩上垂下的头发,轻声说:“我的圣君大人,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啊!”    故人映真   飞凤国的逍遥王游历回京了,朱郡在御花园设宴,京都各大名流皆受邀在列,长乐很是怀疑,此乃是女皇为弟招妻。      说起这逍遥王就不得不提一下先皇朱秀,朱秀共有四女一子,堪称飞凤历史上生孩子最多的皇帝。那时朱郡尚未登基,只被封为王,太女另有其人,乃大女朱蓝。在那场争夺皇位的战争里,太女身亡,太女府众夫侍皆被遣散,留有一子,年方七岁,便是那大皇子朱熙,后来被朱郡接入宫中,划入楚贵君名下抚养。      同年三妹朱丹夫妇在与青黎大战之时,双双阵亡。朱郡与朱丹最为亲厚,悲痛之余将年仅三岁的朱丹之子朱锦亦接入宫中,由云贵君抚养。      朱郡登基之后朝内大臣,多被清换,四妹朱湘,娶了金家的金思竹,因是那太女一父所生,尤为不喜,封了湘王,远赴台州,在那与青黎国的交界之处守卫边疆,没有旨意,不得入京。      说到此处便到了朱郡的幼弟,朱烨。俩人皆为一父所生。这朱烨乃是先皇朱秀四十一岁所生,先皇先后育有四女,年过四十方得一子,甚是宠爱。朱郡登基之后封其为逍遥王,因不喜权势,常年在外游历,至今已是二十有八,红颜知己无数,就是不成婚,乃飞凤皇室一大异数。让朱郡很是苦恼。      金家在飞凤无人不晓,那朱秀称帝之时,为了助她上位,金母散尽家财,朱秀感念其恩,特赐金家世代皇商,另赐十万精兵,委以重任,守护金家,守护飞凤。      待到朱郡登基,朱蓝为人荒诞昏庸,金思雅助那朱郡力挽狂澜,打败了太女一党,终于坐上了皇位,朱郡招金思雅入朝为官,金思雅称一生行商,不愿为官。朱郡赞她气节,特赐雅夫人称号,京都无人不知。      长乐自小随姐姐行商,朱郡怜她自幼丧母,欲封其为长乐郡主,被金家婉拒,称长乐命格奇特,需呼长乐,长乐安在。于是便赐金牌,可随意入宫,朱颜也多次规劝她谋功名,最后无果放弃。      且说那朱郡御花园设宴,逍遥王左右逢源,好不快活。实在是无聊,长乐真想翻白眼,可又不敢乱翻,嘻嘻,这逍遥王这几年长的越发的壮了,他的模样实在算不上俊美,只是肤色可人,也许是常年在外游历的缘故,一身的番邦味道。      见那长乐一味地盯着他看,他笑着走了过来,在长乐的额头弹了一下道:“我道是谁,这不是金家的小丫头嘛!几年不见,长开了哈!”      长乐嘴角微抽:“长乐见过逍遥王!”      “哈哈,不必如此多礼,你小的时候不都喊我叔叔的么?啊,对吧?哦哈哈!”      长乐抚额暴汗,小的时候跟着柳如风认识了不少人,辈分都弄了乱七八糟的了。正尴尬间,忽听朱烨疑惑地看着君墨玉问道:“这个是...?这也不是小柳子啊!”      君墨玉上前一步忙施礼:“在下,君墨玉。”      “哦,哈哈,是那素未谋面的圣君大人啊!”笑完又向长乐挤眉弄眼:“你个小丫头,艳福不浅啊!”长乐装作没听见,却又听他问道:“那小柳子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看见他?”      柳如风在哪?他当然进宫了,此刻正跪在柳贵君的孟广宫内。柳元思正犹自品茶,他叹了口气,轻声问道:“风儿,你可知错了?”      柳如风低头不语,只气得柳元思将茶杯重重一摔,厉声喝道:“还不知错!”      柳如风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喜爱于她,何错之有?”      柳元思冷哼了一声道:“如果你不是柳家人,你喜欢谁与我何干!但是你是柳家人,上得了这条船,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在柳家,掌管八十一处商行,乃我柳家之后盾。那金长乐乃太女一党,金家生意多半是交与了她,你若嫁她,置我柳家与何地?”      柳如风脸色苍白,仍旧倔强道:“她若肯娶我,我便舍了这柳家之势,万贯家财!”说道最后已经委屈无比:“舅舅...舅舅何不成全了我。”      柳元思手一挥,茶碗应声而碎:“我成全了你,谁又来成全我柳家?难道我愿意这样么?那太女一旦登位,哪还有我柳家的活路?我好生劝你几次了?那金长乐不是一般人,你偏不听,看看你在欢喜楼作地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诗?又是招妻又是作诗的,你还怕别人都不知道你的情意!”      “我...我一见那君墨玉便控制不住...”      “别再想着她了,她若对你有一丝情谊,又怎么会被那圣君勾搭了去?”      “......”      “那花妙菡随逍遥王进京,不过是为了来我飞凤,寻找合作伙伴,你给我好好招待招待她,莫叫金家抢了去。若她对你有意,也不妨好好相看相看,她花家在花语国势力深厚,结交她对我们有利无害!”      柳如风不语,柳元思大喝了一声:“听明白了么?”      “嗯”柳如风心里空空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如何不知,长乐乃太女一脉,自己是柳家之子,这如何能走到一起呢。幸好,幸好自己从来都明白这不可能,从未对她说过......      长乐和君墨玉在御花园漫步,此时的御花园真是百花争艳,红的,紫的,白的,粉的...各种颜色的花竞相开放,配以满园的俊男美女,真所谓是:万紫千红花争艳,暖日晴风有佳人!      不知是谁弹起了琵琶,最初长乐并未注意,只是越听越是忍不住靠前,此曲先是空灵优雅,后急转而上,又低低而下,似有情人倾吐心声,高声示爱,低声哭泣,悠悠婉转,最后弱弱几音,直到无声,仍感受得到无限情意。长乐不禁向那手抱琵琶之人看去,只见那公子一身青衣,头挽金钗,正向听曲的皇帝谢恩,未待细看,君墨玉已然不悦地再她耳畔低声问了一句:“看上他了?”      长乐好笑的转过身来:“说什么呢,只是有些面熟罢了,怎么,”她笑了起来:“我的圣君,吃醋了?”      君墨玉瞪了她一眼,俩人背对众人,待一转身,长乐却与一人撞作一团,那公子眉如弯月,眼如秋水,正是刚刚献艺之人,他面露惊喜惊呼道:“真是你啊长乐!”      君墨玉疑惑的看着俩人,只见长乐笑靥如花:“映真!你怎么来了?”       教主令   君墨玉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唤作映真的人亲密的拉着长乐的手,去了那边喷泉处,他不禁眯了眯眼,花映真,他是谁?长乐也未像他解释,只冲他歉意一笑,便由得他拽走了。俩人行至喷泉处,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俩人的交谈,背对着众人的映真在衣袖的遮掩下悄然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长乐。长乐迅速塞入袖中:“映真,谢谢你!”      “别和我说谢谢,我能为你做点事很是高兴!这次借着姐姐的商队亲自来找你就是怕你忘了我!”      “映真,听我说,离我远一些,最好能马上回花语!”      “不,我要呆在你身边!”花映真急急道。      长乐叹了口气,正色道:“现在离我越近越是危险,你和你姐姐要尽快离开飞凤!”      花映真低头轻声说:“好,我听你的,我只想问一句,我俩的约定,还作数么?”      长乐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花映真猛的抬起头来无比欢快的说:“我回花语等着你!”      金思雅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风十三沉思不语,白君玉走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思雅,疼么?”      金思雅摇头笑道:“别大惊小怪的了,叫孩子们笑话!”      长乐和天微天佑杵在一边,面面相鄙,想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又想趁着金思雅清醒和她多说几句话,正犹豫间,风十三叹气道:“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只这几日,病情已变!”      “师兄!”长乐大叫道。      “叫我师兄也没用,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风十三摊手表示无奈。      “算了,”金思雅挣扎着坐了起来“长乐不要难为十三了,我这一生,有夫有儿还有长乐,足矣!金家有你我也放心......”      “姐姐!”长乐打断了她的花,这仿若遗言的话实在叫她心生不祥“休要再说这样的话!你会没事的!”说完便急冲冲的要往外冲,一把被十三拽住:“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他摊牌!”长乐急道。      “谁先开口谁就输了!长乐!”风十三大叫。      “可我不能拿我姐姐的命去赌!”长乐双眼含泪大吼道“我要杀了他!”      “你冷静点!这毒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还得留着你姐姐的命牵制于你呢!”      “长乐,十三说的对!”金思雅虚弱的说:“你要顾全大局啊!”      长乐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等,师傅也叫她再等一等,好吧,她恨恨地想:我忍!      如此过了几日,日子和往常没什么两样,长乐依旧和圣君大人拉着手去看戏听曲,那花妙菡和柳如风这几日一直在京都各大名景转悠,只那一日,艳阳高照,四人竟在醉思阁看戏的时候遇见,自然是凑到了一桌,长乐和花妙菡本就认识,互相取笑了一番又谈到了生意上去,听说她要喝柳家合作,长乐皱了下眉,却没言语,那花妙菡又向长乐炫耀了自己和柳如风的一见钟情,他们是如何如何相识的,如何如何的看对了眼,真是所谓天雷勾地火也不过如此之快!柳如风只在一旁尴尬的咳嗽,君墨玉但笑不语。长乐却听的十分人真,临别前,她无比留恋的看着醉思阁的的唱戏公子,好一会儿才对柳如风轻声说:“如风,你这样很好。如此,我便放心了。”说完也不待他作何反应,拉着君墨玉的手便走。      走了好一会儿,君墨玉哼道:“你都知道了?”      长乐低头不解道:“知道什么?”      君墨玉好了她好一会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脸色不快突然问:“你哭个什么!”原来长乐双眼竟然盛满了泪水,这会儿,竟滚落下来!长乐伸手擦去,扑哧一笑:“进沙子了,你快给我吹吹!”      入了夜的金府安宁静谧,在这一片寂然的夜色里,一人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园中,他在长乐门前扣了两下门,见毫无声息便闪身入内,将灯点正,举灯上前,长乐全然不觉,只见她只着中衣,睡的正香。来人面蒙黑巾,一身黑衣装扮,也不顾忌长乐只在屋内翻翻捡捡,折腾了好一会儿,竟似一无所获,最后他将目光投向了睡的正熟的长乐,此时外面似有响动,他立刻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翻身上床。      来人将厚厚的床纱放下,转身去看长乐。伸手抚平了长乐紧皱的眉头,又似下定了决心一般,隔着面巾在长乐的唇上印上一吻,之后轻轻的将长乐中衣上面的扣子,一一挑开。露出了里面桃红色的肚兜,此刻长乐上身有如刺裸,被遮住的雪白两团,在肚兜的遮掩下,更显迷人。那人暗自恼火,伸手竟将长乐摸了个遍!      “圣君大人这么心急爬上我的床,是想快点成婚么?”正在此刻金长乐竟然睁开双眼,慢慢的坐了起来。      黑衣人一愣,长乐又道:“怎么?我没昏迷你恨奇怪么?圣君大人?”      来人正是君墨玉,只见他掀起了面巾,露出了那张清雅的脸,笑道:“既是认出了我,遮遮掩掩的也没必要了。”      长乐穿上中衣,一边慢慢地扣上扣子,一边问道:“不知道圣君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啊!”      君墨玉上前按住长乐双手,此时上面两个扣子还没有扣好,长乐香肩微露,稍作喘息,君墨玉的吻便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俩人倒至床上,长乐被死死的压住“唔...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气喘吁吁地放开她,飞身跳至床下,转过身去顺了顺气,冷声问道:“教主令在哪里?”      长乐迅速扣好扣子,一把摔开床纱怒声道:“这就是你给我的一片真心?”      君墨玉仍然问:“教主令在哪?”      “呵呵,”长乐笑了“想要教主令就直接和我说嘛,何必和我演一出戏呢?”      “金长乐!”君墨玉转过身来大声道:“全京都的任都快知道柳如风的心意了,你再装作不知,可谓过犹不及!”      长乐哼了一声正色道:“好吧,想要教主令,那便看圣君您的诚意了!”      “诚意?”君墨玉挑眉:“一样换一样,金思雅的性命换教主令!如何?”      金长乐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我还要见我师傅!”      君墨玉笑了:“也好,那就拿你来换!”说着掌风袭来,一记手刃劈在了长乐的后颈之上,登时她便昏了过去。   君墨玉抱紧长乐,贴近她的脸喃喃道:“教主令和你,我都想要,怎么办?”    遇劫   长乐在颠簸之中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转了转头,仍觉得后颈很痛,这该死的君墨玉,下了这么重的手!正暗自咒骂,却听见君墨玉低低的笑声:“醒了?”      长乐这才发现自己身后还躺有一人,正是那圣君罪魁祸首君墨玉,他们此时正在一辆宽敞的马车上,马车行走得很快,偶尔传来车夫叱马的喊声,看着君墨玉悠闲的闭着眼假寐,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撩开窗帘,外面的景色飞驰给过,却是陌生的很。不禁问道:“这是哪里?”      君墨玉也坐了起来,向外望去,闲闲道:“这可还是飞凤的境内,你都不知,我如何知道了?”   “这是要去哪?我姐姐怎么样了?我师傅在哪里?我睡了多久了?“长乐炮语连珠,急急追问。   君墨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道:“放心,他们都安全的很!”      “哼!”长乐冷笑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还有值得我相信的么?”   君墨玉两手一摊道:“随便啊!只是你这一睡可过去二十多天了,这软香散用多了总是对身体有害,你可千万别辜负我的一番情意,对于你,我总是不大放心。”      “你!”长乐轻吁了一口气淡然问道:“那敢问圣君大人,这药效还得多久才能散去?”   君墨玉伸手将她散乱的头发拢了拢欢快的说:“三个时辰左右便可行动自如。”      这时马车竟慢慢的停了下来,车帘一挑进来一人,正是上官莹雪,她见二人各靠一边,嬉笑道:“都快要成亲了怎么还这么生分啊!”长乐暗暗心惊,抬眼看她,却发现她对君墨玉的态度很是奇怪,既不像是他口中的青梅竹马,也不像是朋友部下,倒是像亲人一般随意,此时俩人正研究着宿头的问题。      不一会儿,就听君墨玉说道:“莹雪,你看着她,我出去弄点吃的。”刚要起身又转过身来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务必小心,她狡猾的很!”   上官莹雪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催促道:“快些去吧,我都饿了!”   君墨玉不再言语飞出车外。      上官莹雪将车帘放下,只管盯着长乐,看了好一会儿,长乐只作不知,躺下装睡。   “长乐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原谅我么?”   “喜欢我?”长乐愣住了。   “是啊,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在金府住的几天跟着你很是开心!”      额,长乐无语,感情天天跟在他们身后是好玩而已啊。她疑惑不解道:“你和圣君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做戏给我看?”   “啊,这个”上官莹雪顿了顿又说:“我俩的关系现在不方便告诉你,至于那场戏么,嘿嘿,他说想试探你的心,看你是否有资格做他的妻主。”说完又诚恳的说:“姐姐放心,上官教主说金家和圣澜大有渊源,雅夫人的毒已解,那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一句误会就完了?长乐实在无语,只好转移话题:“那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圣澜山啊!还能去哪?”      长乐惊讶道:“那得走多久啊,我师傅也在那里么?”   上官莹雪点头道:“世人都道飞凤至圣澜山只通海路,其实不然,此路为我圣澜专用,至京都出发,一月就到!”   “啊!”长乐惊叹了一声,忽又想起来道:“谁和谁快要成亲了?”   上官莹雪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你和圣君大人啦!”   长乐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什…什么!      “你师傅都已经同意了啊!”上官莹雪语出惊人,长乐更是目瞪口呆。听她的口气师傅在圣澜并无危险,可是说金家和圣澜大有渊源,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渊源呢?长乐实在是猜不到,也懒得猜了。   俩人各自无语之时,忽听外面一阵喧哗之声,拉车的马烦躁不已,车夫重重的甩了一鞭子,叱了一声马:“吁!”晃动的马车便又停了下来。长乐掀起帘子一看,此处正好是一片树林,林间大片的草地,正被一群男人践踏着,只听带头一人喊道:“车上的老板,识相的便把值钱的东西留下,绝不为难!”      在车帘的缝隙中,长乐看见一群男人穿着破旧,围着马车兴奋的张望着。这是被劫了?正想着,上官莹雪闪了出去大声吼道:“都活的不耐烦了吧,敢劫姑奶奶的马车!瞎了你地狗眼!”      长乐愣住,这台词好生耳熟啊!这上官莹雪和柳之初在一起没少学那混话,正偷笑间上官莹雪又喊了一句:“我乃圣澜小霸王,上官莹雪!道上的哪位朋友划下道来!”      长乐竟是再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真的有此名号啊!只听外面那领头之人笑道:“原来是圣澜小霸王啊!可是姑奶奶请见谅,小的们在此地蹲了三天点,才赶行这一顿饭,再不给点吃的,就要饿死了!”   “速速散去,要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好!兄弟们,咱们上!看看那车内的美娇娘,是何等的模样,连笑声都那么销魂!”      外面已然打了起来,上官莹雪一人竟被十几人缠住,只见她剑光霍霍,攻势凌人,竟也没落下风,长乐心中冷笑,这上官莹雪武功高强,偏又在那柳林里装出那样一副样子,真真的好演技啊!不多时,只见那林中人呐喊助威,又有数人渐渐逼近,想要加入战圈。      领头之人手势忽变,众人竟摆起了剑阵,上官莹雪几次突破未果,未免心急大叫道:“阿奴,还不过来帮忙!”那赶车之人在那车上纹丝不动,也不去帮她,只一会儿工夫上官莹雪便连连败退,勉强应对,狼狈不堪。赶车人这时连忙飞身下车,加入了打斗之中。      长乐正在车中观战,车帘猛的被拉了开来,一位满脸胡须的男子钻了进来,看见长乐半躺在车中,发髻微乱,竟似呆住了。      长乐汗颜,忍不住出声道:“有这么呆的劫匪么?”   那男子听见长乐取笑他也不着恼只是呆呆道:“你长的可真好看!”   长乐不禁莞尔,竭尽全力正了正身道:“劝你还是别打这辆车的主意,怕是要招来大祸!”   那人竟似才清醒了一般,上前点住她的穴道,一把将她抱起,连着车上的细软,一并打包。      “把她放下!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上官莹雪自顾不暇,犹自喊道。她奋力上前,奈何人太多了,这诡异的剑阵死死地将她拖住。      君墨玉一手提着糕点,一路飞奔,行至那树林只见,只见足迹纷杂,他心下大惊,却见脚印分了三路而去,不禁心下犹豫。看见上官莹雪的标记,更是恼火,她就是一个路痴,金长乐被什么人给劫走了呢!      话说金长乐被那领头之人抱出马车,竟是一路狂奔,只见他左拐右拐终是绕了几个大圈,竟是朝一片山路奔去,崎岖的山路之下,正是深不见底的山崖。没想到他竟然抱着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只听见耳边风中哗哗作响,那人几个飞跃竟落至下面一条小径上,原来崖底与那山路竟似有路,只是中间一段山石怪立,外人不得知而已。      那人也不做休息,直至到了最底,下面赫然是一个小小村庄,此时已是夜幕降临,点点星光看起来很是温馨。行至村头,早有人等在那里。见到他们迎上前来惊讶道:“阿罗,这是谁啊!”   被唤作阿罗的男子哈哈一笑道:“抢来的!我妻主!”      长乐表示很无语,她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言语,只能暗暗叫苦。这和计划差了十万八千里,该怎么办才好?      阿罗将长乐抱至一家农户,里面摆设简单,只有里外两间,外间是灶房,里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上面竟摆满了书。他将长乐放到床上,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问:“你饿了么?”   长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昏迷多日进食都是君墨玉以吻代食,刚一清醒又被抢劫的抢到这个地方。   见她不说话阿罗急急问道:“你没有力气?你怎么了?”   长乐躺在床上,真是感慨万千,不由得叹气:“你抓我来这里干什么?”   阿罗扯去胡须,露出一张俊俏的,布满红云的脸,盯着她坚定道:我要你做我的妻主!”    洞房花烛夜   长乐试探着运气,可是身体仍旧毫无力气,她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巴掌,人家阿罗说要她当他的妻主,她便忍不住将君墨玉的名号拿出来用了一下,寻思这里与世隔绝,如若不识圣君为何人,也不应该再对一个有夫郎的人打这样的主意,若是识得圣君大名,那便是更不敢动她。      谁曾想到,她不说则已,说完阿罗立马出去喊了几个人,听那口气,竟是要连夜拜堂!      距离君墨玉所说的三个时辰还有些时间,她不禁暗自头疼,正靠在床头无精打采的胡思乱想,阿罗带着两个女子走了进来,此刻他红光满面,真真像一个新郎官,他叫那俩名女子给长乐换衣,临走前对长乐说:“我不管你姓甚名谁,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君阿罗的妻主,新人洞房前不便见面,我这就去准备一番。那圣君大人我更是不怕他找上门来,来了还得向我行礼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长乐听了大惊,这村子和圣澜必有关联,那两名女子一个大腹便便,一个是妙龄少女,那少女一边给她换衣服一边羡慕道:“你可真是好福气!我们这就数阿罗最能干!那英子想娶他都快疯了,他就是不愿,非得出山去找!”      长乐任他摆弄,那孕妇一声不吱,只在一边帮忙,不一会儿她便换好了喜服。少女将镜子拿了过来,俩人又在她头上捣鼓一番,然后示意长乐自己照镜子看。长乐只看了一眼,更是心急,难道真要娶了他不成?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喜庆的锣鼓竟响了起来,那少女听了高兴道:“送亲的队伍来啦,我去外面看看!爱娘你行动不便,便在此地呆着吧!”      那被称爱娘的孕妇也向外面张望了一下,点头嗯了一声。那少女开门走了出去,长乐心里着急,此时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如果无人来救,别说行动不便,就算武功恢复了,就那剑阵的架势,想出这座山,也是难上加难!      正出神,那爱娘却朝她跪了下来:“小姐救命!”   “你这是干什么!”长乐大惊。   “爱娘有事相求!求小姐答应!”爱娘跪着向前爬了几步大声道。   长乐叹气道:“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我现下行动不便,你且坐过来再说!”      爱娘起身坐到床前,话还未说完,泪却先流了下来,原来爱娘本是花语渔民,姓许名水雁,自小便和父亲相依为命,以捕鱼为生。那日父亲身体不适,她便一人独自出海打鱼。却不想遇见了抢亲的阿浩阿力兄弟二人,二人将她带到山里,正是拜堂成了亲,二人共侍一妻。      因她始终不肯说出命姓,便唤之为爱娘,对她更是侍候的很是周到,只此一点,他们从不带她出山,也不允许她走出村庄一步。现在她怀有身孕七个多月了,兄弟二人才对她稍微宽松了一些,偶尔带她出门走动走动。这村子里多数姓君,只有几户外姓,村内男子到了成婚的年纪若是不想嫁给本村之女,便都自己出山去寻,像爱娘这样的被抢之人不在少数。      长乐听了惊讶不已,这女子在此不就是一个生育的工具一般么?      “小姐你一看就不似一般之人,如若离开这里,求小姐帮我一忙!”爱娘哀求道。   长乐很同情与她,可是她自己现在正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也想帮你,可你看…我也出不去啊!”   爱娘泪流不止,抓着她的手轻声道:“小姐若能出去,千万代我向我那老父报一声平安!”说着又细细交待了一番她父亲的住址。      此时外面人声喧哗,门一把被人推了开来,那少女一见爱娘双眼红肿,忙回头喊了一声:“阿浩,阿力,快将爱娘先行扶回家去,免得她又生事端!”片刻外面走进来两名男子,一左一右便将爱娘扶了下去。      那少女对长乐笑道:“爱娘的话你不必当真,哪位新娘子成亲她都要这么交代一番的,只是她那老父早已经不再人世,阿浩阿力不告诉她也是怕她伤心!偏偏这里只她一人会挽喜发!”      说着上前将长乐扶起,又奇怪道:“你也是好生古怪,怎么会中了软香散呢,这药乃我圣澜秘药,也真不知阿罗嫁给你是幸还是不幸?”      正说着外面的任拥着阿罗走了进来,只见这新郎官头上只简单的挽了个髻,身穿大红喜服,手拿红绸红花,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有两位自称是长老的老人坐在了椅子上面,长乐被搀扶着和那阿罗拜了三拜,只听得那少女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新人礼成!”      两位长老只叮嘱了阿罗几句便挥了挥手,将人全部带走了,长乐被阿罗轻轻的放至床上,她心如捣鼓,眼见着阿罗回身将门关好,又向她走来。      “剩下就是洞房花烛了,妻主你且放心,软香散晚些我会替你解了去。春宵苦短,妻主莫要嫌弃阿罗侍候的不好才是!”      “阿罗你这是何苦呢”长乐试探着动了动身体劝解道:“我与郡墨玉已然有了婚约,你这既没有媒妁之言,也没有父母之命,更没有三书六聘,这婚礼是不作数的。”      阿罗也不理会,行至床前竟然开始脱起了衣服,只见他将喜服仍至床下,爬上床来,长乐无力的靠在床边,又见他将中衣一并也脱了去,忙扭过头去。      “告诉阿罗,你叫什么名字,嗯?”      长乐不语,也不看他。阿罗笑着伸手过来,竟开始脱起了长乐的衣服,长乐抬手欲挡,却是没有力气,只愤愤的看着他道:“你别乱来!这娶亲也要讲究你情我愿!”      “阿罗喜欢你,你也会喜欢阿罗的,快说你叫什么名字?”      阿罗按住她便将她身上喜服脱下,扔至了一边。此刻他上身刺裸,浑身只着一件褒裤,麦色的皮肤在昏暗的灯下十分动人,也不知是否灯光所致,只见他脸色微红,双眼迷离,也不待长乐回答,便扑了上去!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什么三书六聘,过了今夜我便是你的人!你可要负责!”    如此洞房   阿罗刺裸裸的胸膛紧紧压着长乐,长乐用力推了他几下,却是如何能推得开她,阿罗正暗自好笑,长乐竟也笑了,双手攀上他的脖子,阿罗见她脸色红晕,双唇微张,实在是娇羞可爱,不禁忍不住低下头去,双唇还未擒住那樱桃小口,只觉后颈一凉,他登时不敢再动。      长乐用力将他搂向自己,紧紧的攀附住他的脖子娇笑道:“阿罗可千万别乱动,这新婚之夜要是死了人可是不吉利的!”      阿罗趴在长乐身上,双手擎住身体看着长乐问道:“妻主这软香散是解开了?”   长乐瞪着他,暗自估算着药效时间冷笑道:“你不必试探与我!若是不信且叫我扎上一针试试!”说着手上便又使了三分力气。      阿罗哪里敢动,那针已然扎入死穴半寸,长乐双手紧抱与他,他全身绷紧,冷汗直冒。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长乐只一味儿地盯着他,阿罗紧绷的身体却突然放松了起来,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实在好笑,便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想动身起来,死穴被死死抵住,实是不敢轻举妄动。      “妻主大人这是要谋害亲夫?”   “阿罗何苦要逼迫与我?”   “妻主大人不喜欢阿罗?”   “阿罗这样胁迫女子成婚,哪个女子会喜欢?”   “妻主大人真的会杀了阿罗么?”   “我若不杀你,你会放我出山么?”   ……   俩人你来我往相互试探,谁也不肯让步。又过了好一会儿,阿罗竟似没了力气一般,双手一摊,竟是全身都压在了长乐身上,那温热的气息就在脸庞,长乐不由得大叫:“你给我起来!”   阿罗只管趴着,无赖道:“我哪敢起来,一旦动身怕是要没命啊!”   长乐恨不得立时将银针扎入他的死穴,将他送上西天!      阿罗贴着她的脸忽然笑道:“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完竟含住了长乐双唇,长乐刚要怒斥于他,刚一张口,那灵舌已然闯了进来,缠住她的丁香追逐不放,本就没想杀他,他定是吃准了她是拖延时间才不理会那死穴上的银针。      长乐恼羞成怒,将针拔出,运指为剑向阿罗身上疾点而去!阿罗一掌拍床,借力飞身下床,那红舌还在唇边舔了舔,无限回味道:“妻主好味道!”      长乐大怒,双掌如风又向他拍了过来,阿罗低头躲过,下面一脚横扫又险险跳开,俩人登时位置互换!      “嘻嘻,这样的妻主,阿罗好欢喜!”阿罗不怒反笑,大声叫道。   长乐站在一边,抖了抖袖子轻笑道:“想做我的男人!你还不够资格!”      “哦?”阿罗又笑道:“今夜我还非得当了你的男人不成!”说着人已欺身上前,步法飘忽,双掌不离长乐全身,长乐左躲右闪,心下却是恼火,这软香散才解了三分药性,如此下去,这可如何是好!正暗自着急,只觉衣带一轻,中衣上面扣子已然被挑开了两颗,阿罗又跳至一边嬉笑道:“妻主真要辜负这良宵美景?”      长乐双眼微眯,缓缓吁了一口气,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了右臂上殷殷一点红,只听她大声说道:“看好了这守宫砂,若是你今日成了我的男人,夺了它去,我便认下你这夫郎!哼哼,就怕呀…”   见她顿了一下,阿罗挑眉问道:“就怕什么?”   长乐猛的将那根别在身上的针向身上几处大穴扎去,登时内力大增,飞身上前:“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阿罗只觉眼前一花,身影一晃脸上已然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还未缓过神来,又是一掌劈来,他险险避开身前一掌,只觉长乐步法诡异的连环脚又飞身而至,只此一会儿,阿罗连连退步,狼狈不堪。长乐再出一掌,已然将他送上了床去!      那阿罗趴在床上,再也忍不住,生生吐了一口血,擦了擦嘴角血迹也不站立起身,索性闭上眼睛说道:“你不敢杀我!杀了我你也脱不了干系,出不了这座大山!”      长乐犹未接话,只听外面有人大喝一声:“君阿罗!”      她马上翻身上床,将阿罗甩至自己身上,掀开一旁被褥用力一抖,牢牢将二人盖住。此时只听当的一声,门已经被踹了开来,君墨玉提剑闯了进来!待看清了屋内情景,只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上前一把将趴在长乐身上的阿罗甩了出去,提剑便刺:“我要杀了你!”      此时外面的人也都走了进来,上官莹雪和阿奴将君墨玉死死拽住。可怜阿罗被长乐打得受伤不轻,又被君墨玉这愤力一甩,已然站立不稳。他也不加解释,批上中衣,只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许多村民上前,将他护住。      君墨玉看着长乐穿着还算整齐,脸色方缓了缓,将她扶起来转向阿罗怒道:“君阿罗,我敬你是那看山之人,才礼让三分,可你莫要触了我的底线!”   阿罗拨开众人,盯着君墨玉挑眉道:“我敬你是圣君大人,才是礼让三分才是!你扰我洞房是何居心!”   长乐听了都忍不住脸红,还洞房,他也真说的出口,那君墨玉听了还不生气?果不其然君墨玉闻听此话大怒道:“你好不要脸!这是我的妻主,趁我不在抢了人去,还来质问于我!”      长乐坐在床边,只觉得好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见那血迹正在自己身下,忙拽过被子遮掩了去,正此时阿罗了然的目光撞了过来,长乐瞪了他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俩人正各自瞪眼,外面有人来请,说是长老请圣君圣女前去相商这进山一事,君墨玉上前握了长乐的手交待道:“你且在此等我,软香散药效已过,千万别妄动真气!”说完只在门前摆手请阿罗。阿罗哼了一声,傲然走了出去。      那阿罗临走前还好笑的向她眨了眨眼睛,长乐不禁揣测不安,不知道这么丢脸的事,阿罗会不会自己说了出去。此时也是深夜,只听窗格哗哗作响,她起身想去查看一番,却听外面一人说道:“小姐尽请休息,阿奴为你守门。”      原来君墨玉将阿奴留了下来给她守门,那正好调养气息,此刻那银针刺穴之地已然隐隐作痛,长乐取出银针,不禁叹了一口气,心里是感慨万千,幸亏爱娘偷偷给了她一根银针,长乐不知道爱娘究竟给了几个人银针,她只知道爱娘定是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她也不希望看见别的女人重蹈覆辙。她不知道这一根银针是否真的帮助了别人,却是真真的帮了她一个大忙。      这软香散好生的霸道!长乐闭目调息,真气流窜不止。      师傅啊,这圣澜之行,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    出山   山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听那潺潺的流水声,听那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听那远处男男女女欢快的笑声,与这山里早上第一缕阳光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长乐坐在一条小溪前百般无聊的拿着树枝抽打着流水,阿奴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正和上官莹雪大眼瞪小眼,君墨玉昨晚自长老处回来之后,脸色铁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离去。几个人被暂时留在了这座村庄。      原来阿罗是那守山之人,他和长老表明,那君墨玉若想过此山,需将她留下,或者拿出教主令,他见令行事。原来这崖底和圣澜山正是相通相连的,只是那入口处明令禁止入内,又无人把守。实在是洞内别有洞天,乃是一大迷宫,里面机关密布,一不小心就会送了性命,也因此无人敢去。只这阿罗,他是那圣澜君家的守山传人,有他领路方可保命。      这个山洞里面最终会到达三条路,一条是出山之路,一条是撞上机关无数,乃是死路。还有一条却是每代教主的必经之路,据说每一代的教主都会到此,手持教主密令,开天眼,破天命,那密室据说藏有数代教主最宝贵的东西。      君墨玉毫不避讳的将圣澜与这村庄的关系解释给她听,她只是惊叹,这圣澜的开创之人,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长乐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君墨玉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如若能寻一白头之人,不去管那尘世繁华,只在此隐姓埋名,也是不错!”      长乐斜瞥了他一眼,看着这秀丽的风景,却不禁想起了姐姐哥哥,还有他。      “长乐还愿意娶我为夫么?”君墨玉忽然问道:“你若娶我,我们就不去管那朝堂之事,只守候这一方小小净土,快意江湖!如何?”      “快意江湖?”长乐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不知想到了何处,竟笑出声来。      “对啊,”君墨玉又靠近了些,在她耳边低喃:“难道你不想么?”      “我想的!”长乐转过身来,对君墨玉说道:“快意江湖我想的,不管朝堂之事我想的,与相爱之人白头一生我也想的!只是,我已不想娶你!”      “你!”君墨玉脸色由红转白,气呼呼的看了她好一会,方呢喃道:“好你个金长乐…好你个金长乐…“      长乐站起身来,俯视着他,良久才淡淡道:“曾经我想过的,谁都可以,只要他一颗真心,便相守一生。我也给过你机会的…可如今,如今…”话未说完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起身离开了。      村里的日子多是清贫,只女子的日子才好过一些。刚走进村口,便看见爱娘由一男子扶着在村口来回走动,见了长乐,便停了下来。   “山里人都起的早,早上露重天凉,小姐怎不多睡一会儿?”   长乐忙上前也扶住了她撅嘴道:“我哪里还睡得着呢?爱娘这是怎么了?”      爱娘一手扶着自己的大肚子轻笑道:“月数大了,多走动走动,怕生产时候难产。”说完又转头对身边阿浩说:“我想和这位小姐呆上一会儿,听听故事,你先回去帮我弄点吃的,一会再来接我。”   阿浩警告地看了长乐一眼,然后又细细地嘱咐了爱娘一通,竟真的走了。      长乐将爱娘扶至一块大石头上坐稳,见左右无人便拉住了爱娘的手诚恳的说:“爱娘,谢谢你!”   唉!爱娘叹了一口气说道:“哪个女子又愿意这样娶夫呢?如果不是肚子里这个小孽障,我早就一死了之了!”   长乐忽然无语,是啊,别说是女尊社会了,就是现代,谁又愿意这样被圈养呢?她只能紧紧拉着爱娘的手,仿若如此便能给她力量一般。      阿罗去了别处,长乐几人都在阿罗的屋子里用饭,上官莹雪只吃了一点点,她实在是对山里的伙食提不起兴致来,只不住的哀求君墨玉:“快些叫那阿罗带我们出山吧,我都想家了!”   君墨玉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很快了,你且再等等!”      长乐见他们举止亲密又不暧昧,实在是好奇的紧,不过估计问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告诉她,胡乱揣测了一通,便饶有兴致的夹起了野菜,吃了起来。刚吃了两口,就听君墨玉凝声问道:“长乐,教主令到底在哪?”      长乐不理会他,他急道:“有了教主令,咱们就能马上出山,到了圣澜,你就能见到你师傅了!”   长乐冷哼了一声,放下碗筷不悦道:“相信圣君大人没有教主令也能出山!否则又怎么会走这条路呢!”      君墨玉也不否认,又说:“我倒是不着急,可就怕你师傅等不了你多久了!”      “君墨玉!”长乐大叫道:“你时刻不能忘记那块教主令!若是我师傅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一生也别想得到教主令!”      “你!”君墨玉嘴唇蠕动了两下,竟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袖子一甩就出去了。      又过了两日,长乐并不清楚君墨玉是如何与阿罗谈判的,只是当阿罗答应送他们出山的时候,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让她本能的心生不祥。      快进山洞之前,阿罗拿出黑布将长乐的双眼覆上,他动作轻柔,很是歉意地说:“实在这圣澜密道不便为外人看了去。”      长乐了然一笑,不以为意。君墨玉却再一旁插嘴道:“快些走吧,还啰嗦什么!”   阿罗一把将她抱起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动!阿罗送你一程!”   几人步入洞中,只听见洞中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配合着几人走路的声音,显得诡异无比。已经记不清阿罗究竟抱着她走了多久,长乐只能紧紧的依附于阿罗的身上,竖耳听着洞中所有的声音,又过了好一会儿,只听见扎扎的机关声音,貌似一个石门就落在了他们身后。      长乐靠在墙壁之上,仔细倾听,却发现跟在她后面的几个人的脚步声不见了,显然是被隔在了身后。“阿罗,怎么…”话还未说完阿罗已然欺身上来 ,将她死死的抵在石门之上,狠狠的吻了起来。长乐用力一咬,口中已然尝到了腥味,一掌将他拍了出去。掀开眼上黑布,上前又是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大怒道:“你干什么,是要叛教么!”      阿罗将口中鲜血一口吐出轻声,说道:“我想叫妻主记得,阿罗的味道,不要忘记。”说着转动开关,石门又升了起来,君墨玉气急败坏的脸便出现在了石门的后面:“阿罗你干什么!”      昏暗的火光下,只见长乐嘴角隐有血迹,双唇红肿,那阿罗做了什么不言而喻,上官莹雪在后面轻扯他的衣袖,他才缓过神来。上前将长乐抱起,冷冷道:“领路吧!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      阿罗不再言语,转身就走。这回只过了一会儿工夫,便听见了外面的潺潺流水声,终是走到了尽头了,长乐仔细辨认那风声,只觉得这几天,恍然一梦。      几人在洞中行走多时,冷不防被日光一照,却是很不适应,长乐遮住双眼,只听见君墨玉对阿罗说,此处已是我圣澜脚下,你且回去吧!“阿罗点头称是,临走时又对长乐说:“妻主千万别忘了阿罗,待教主开了天眼,阿罗便去寻你!”      长乐忍不住大声道:“你不必再来,我亦不是你的妻主,休要纠缠!”阿罗听了也不恼怒,只笑了下便转身进了山洞。      许是听见了这方动静,前面转角处竟然浩浩荡荡的出现了一队人马,只听他们高呼:“天佑圣澜!千秋万代!”    圣澜秘史   “天佑圣澜,千秋万代!”      只听着教众的喊声震彻山谷,长乐跟在君墨玉身后,他边走边向她介绍圣澜美景,那两排教众各跪一边,高声呼喊着,此时她心急如焚,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这圣澜山,只在他后面拽住他的袖子问道:“我师傅在哪里?”      君墨玉示意众人停止呼喊,转过身来轻声说:“待会儿你见了上官教主,千万要冷静。”   长乐盯着他,试图在他脸上再看到一点信息,却只见他脸色稍显苍白,许是近日连日奔波所致。她胡思乱想忍不住哆嗦着问道:“我师傅…她怎么了?”      君墨玉让上官莹雪和阿奴先行下去休息,便将长乐带到了后山,此地果然有一面湖,湖边风景秀丽,有一茅屋。君墨玉将她带到茅屋,开了后门,她才发现,里面乃是一个大山洞。      他示意她上前,长乐愣了一下,然后转头跑了进去,洞内点着灯,进洞十米处有一转角,转过去,一眼便看见了上官琉璃!长乐尖叫着跑了上去:“师傅!”      只见上官琉璃手脚各自拖着一条大铁链,被锁在了洞里的石壁之上。她身上血迹斑斑,琵琶骨已然被刺穿,被一条精细的小铁链锁住。      长乐仔细抱住师傅,转回身去对君墨玉喊道:“我既已来了,还不快放开我师傅!”   “长乐!”上官琉璃拖着沉重的大铁链,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这是师傅的罪,如今你已长大,师傅便能放心的在此赎罪了。”      长乐摇头,师傅满头白发,身上已是瘦骨嶙峋。她双目赤红,上前一把拽住了君墨玉的领口,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我师傅已年过六十,你也下得去手!”      君墨玉低头不语,生生受了这一耳光。      “长乐!”上官琉璃大喝一声,长乐连忙跑过去又将师傅抱住,只听她口中咯咯作响,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瞪着君墨玉大声问道:“如何才能放了我师傅!快说!”      君墨玉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此乃教中八大长老,对上官教主的处罚,我做不了主…”说道后面已是声如细蚊。      长乐冷笑数声恨恨道:“这圣澜教,还有你做不了的主的事情?”刚要质问于他忽听师傅唤她,便对君墨玉做了请的姿势,对他说道:“请圣君大人给我师徒二人留有余地,我二人有些贴己话要说。教主令一事,咱们一会儿再谈!”      君墨玉点点头道:“也好,上官教主也有话对你说,那么我一会派人来接你!”说完便径自走了。      “师傅!”长乐将师傅紧紧抱住,泪流不止“我该怎么办,才能救你出去啊?”   上官琉璃叹了口气,反手拍了拍长乐的后背欣慰道:“我们长乐长大了,我就放心了。”长乐起身拿起铁链细细端详,却是失望无比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弄断。   上官琉璃说道:“你别费心了,这锁链专为圣澜锁那大罪之人所制,上面有八个锁孔,八大长老每人一把钥匙,我罪孽深重,且不必为我忧心。”      长乐恨恨的捏了两把锁链,只觉得坚硬无比:“师傅有什么罪孽,长乐替你分担!”   上官琉璃双眼迷离,似在回想,喃喃说道:“是啊,这是什么罪孽,是谁的错啊!”说着竟流出两行浊泪。长乐忙伸手擦去,只听她又说道:“这件事发生的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我都快记不清他的模样了,为师命不久矣,索性今儿就全告诉了你,何去何从由你自己定夺!”      长乐一怔不禁问道:“难道我金家和圣澜真的大有渊源?”   上官琉璃点头,缓缓说道:“这件事要从我们圣澜的创始人说起,很久以前,天下统一,国号为周,女皇昏庸无度,各地起义,天下大乱。有一对兄妹,祖传有奇门遁甲之术,被这花家招揽了去,花家本是联合几大大家族本是造反,出师无名,便由此二人造势出了噱头,说天下将乱,二人已开天眼,花青朱乃三大真命。”      “花,青,朱?”长乐喃喃道:“就是这几个国家的太祖皇帝?”   “不错,那兄妹二人,也不是装神弄鬼之徒,那祖传之术正分为太乙、奇门、六壬三大绝学!太乙术主要用来占测国家大事,六壬主要用来占测人世间的事情,而奇门之学算是这三式中最为厉害,是为行军打仗,无所不催。      他们见那花,青,朱三人有帝王之像,便卜了一卦,自此天下三分,围水而划地,各为花家开祖皇帝花柔,朱家开祖皇帝朱炽,以及那男帝青尧。自此兄妹创教,三人奉圣澜教为天下圣教,二人封为天师。一时间圣澜荣宠盛世,广收教众。      那兄妹二人乃同父异母之兄妹,实为异姓。圣澜创教之初,二人同为圣澜卜卦,卦象示意:圣澜之教,前途渺茫。二人惶惶不安,将二人如何创教,如何假意开天眼,如何将奇门遁甲之术世代相传都写在了一方眷帕之上。且在圣澜山与那飞凤相连之处留下迷宫,与那守山之人,世代相传。      她二人,女为上官飞燕,娶夫生女,兄姓君名宇轩,招妻入赘。自此,两家是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那一年,圣澜八大长老之中,五人叛教,联合外派对我教进行大肆屠杀。那时君家已无真正血脉,君长老是那上任圣君收养之养女,上官一家被贼人所杀,她在火光之中救下了尚在襁褓之中的上官琉璃,将她交与夫郎后将贼人引走,被贼人所杀。      为了妻主的遗命,那夫郎东躲西藏,以乞讨为生,直到圣澜平定了叛徒寻了他来,却是不巧,上官琉璃已经高烧了三天三夜,命在旦夕。长老误将君家之女,与她同龄的君雅文抱养了去。他父亲将错就错,这一错就是一十八年!”      上官琉璃见长乐认真在听又慢慢说道:“那君长老有一儿一女,女儿君雅文,子为君雅竹,君雅文被抱走之时,君雅竹已然年满五岁,他亲眼目睹事情的经过,从小便知那誉为神童的妹妹便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他八岁之时被奉为圣君,从此面带薄纱,或是整日易容。只是怕容貌和我几分相似,被人瞧出端疑。      那上官琉璃自小便对他有一种亲切感,在她年满十三岁接任圣澜之时便发下誓言,要娶君雅竹为夫,使得君雅竹痛苦不堪。偏偏他又心系于真正的上官琉璃,就是长大了的君雅文。自此,一段孽缘便拉开了帷幕。      雅文自小便不喜武艺,只爱行商。那年行成人礼,便带回来一名俊俏男子,说要娶他为夫,雅竹气极竟将那男子软禁了起来,引得雅文前去,述说衷情。雅文大惊之下怒斥雅竹,不顾伦常。雅竹向她讲述了事情真相,雅文不愿再起事端,便说当守口如瓶,欲带那男子离开圣澜。雅竹不依竟给雅文下了药,二人春风一度,却给一长老撞见。后来为护雅竹清白雅文毅然承担了所有责罚,从此离开圣澜,改姓为金,金雅文,便是你的母亲!”      听到此处长乐已然明白了个大概,她的母亲,原来是上官后人。她看着仍陷在回忆里的师傅,疑惑道:“那师傅是如何得知的么,我的父亲又是谁?”      上官琉璃脸色苍白,她伸手理了理头发慢慢说道:“那晚雅竹找到了我,说雅文被执以鞭刑,求我前去之时便告诉了我真相,而我,”说到此处她哽咽了两声继续说道:“而我啊…却为了保住地位,选择了沉默。哥哥没有逼我,可我知道他怪了我啊…”      “师傅,别说了,都过去了…过去了”长乐卷起袖子为师傅擦去脸上泪水。只听她轻声又说:      “我哪里是你师傅,我明明是你姑姑!你父亲就是君雅竹,我的亲生哥哥。后来我娶了教中两个男子为夫,其中一人无意间看见了你父亲的脸,并猜到了事情始末,他为了我的秘密竟   给雅竹下了毒,雅竹差点没命。      当我得知一切之时,已为时已晚,能为他做的事情只有将你母亲带到他的身边,陪他最后的时光,他恳求你母亲为他留下一个血脉,俩人吃下秘药,于是便有了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上官琉璃抚摸着长乐的脸,喃喃自语:“那日我去他的坟前看他,对他又讲了你好多趣事,他听了必是开心不已…”      长乐听到此处已是泪流满面:“我爹爹他,葬在何处?”      “我和你母亲将他葬在了金家在华语的一个庄园里,你爹爹说,花语四季如春,他喜爱那里。以后等你空定要前去探望与他,他定是很想见你的…”      “嗯”长乐点头道:“我想和师…姑姑一起去!你虽然不是真正的上官血脉,可先是被蒙在鼓里,又何错之有?”      “是我的错啊!”上官琉璃悔恨不已:“我好恨我自己,没能早点将事情和盘托出,脱离苦海,既害了哥哥一生,也悔了你母亲的一生,得知那阿星给你父亲投了毒,我更是失手杀了他,这一切皆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错啊...哈哈,不过全死了…全死了…哈哈哈…就剩我一人伤心,他们全一起走了…”      长乐看着上官琉璃一会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一会又哈哈大笑,知她疯病又犯,忙上前抱住她大叫:“师傅!你醒醒,醒醒啊!”      如此又哭又笑过了好一阵,她菜慢慢平静下来。长乐慢慢安抚于她,她一把抓住长乐的手突然问道:“长乐寂然来了,想必已经猜到了教主令在哪了?”      长乐点头说道:“我已经将它送到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上官琉璃长吁了一口气:“好好,我知道你定然猜得到,这本应是你应该得到的东西,你好好保管。至于师傅,师傅犯了大错,那年接手圣澜,持了那长老传于我的教主令便去了密室,发现了圣澜历代教主极力保守的秘密,我狂笑不已,什么开天眼,什么破天命,都是骗人地,为此我们姐妹三人,吃尽了苦。这都是我的罪,都是我的业障。”      长乐此刻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她想起了母亲,那绝望的眼神。忽然又想起一事沉声问道:“那我的婚事,是怎么一回事?”    婚事   提及那件婚事,上官琉璃苦笑道:“你还不懂么?长乐,师傅和你说了这么多久是因为已经视你为圣澜接班人,他们也定然不会叫你脱了身去!”      长乐一怔:“他们都知道我娘的事了”      上官琉璃点头道:“你姐姐被下毒之后,他们竟然也要对你下手,借以威胁我说出教主令的下落,我无奈之下将真相说出,领罪于此,面壁思过,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师傅,这才是君墨玉执意想要和我成婚的真正目的对么?”      唉!上官琉璃拉过长乐,轻声说道:“圣澜如今已经不是单纯的圣教了,人人都道真天命,其实改朝换代,乃至于夺位,不过是圣澜下属的暗杀组织,替人消灾罢了。自我随你母亲而去,教内事务便交付于那雅字辈雅茹师妹,就是君墨玉之母,那上官莹雪乃是君家之女,教中长老选而过继到了我的名下,为了圣澜后继有人,他兄妹二人,一人被奉为圣君,一人被奉为圣女,尤其那君墨玉,自小便掌握了圣澜事务,他野心勃勃,为了掌握圣澜大权,不择手段,实不是你的良人,然,你为上官家最后一点血脉,他又钟情于你,便向若是娶了他,可谓名利双收,圣澜也得以回归正统!”      “师傅!”长乐听到此处不由得急道:“可我不愿意如此娶夫!”      上官琉璃像似累极了一般,靠在墙壁上,看着长乐黯然说道:“我欠了你上官一家的,可怎么还?想你若能接手圣澜,便也罢了…”      长乐心里难过,她既不想听从师傅的话去娶那君墨玉,为了所谓的圣澜,又不想叫师傅伤心,她明白师傅的心意,想将圣澜回归于她上官后人的手里,可是,那圣澜八大长老真的向叫她登上教主之位么,那君墨玉真的能将圣澜交付于她么?而她自己,想过的生活,也无非是等太女登基了,便带着夫郎,退隐山林罢了…      正是两难之际,又被师傅搂在怀里,只听她呢喃道:“我们长乐长大了,长大了啊,哥哥啊,雅文啊,我也快去陪你们去了,你们可要等等我啊…”一滴又一滴温热的泪水砸在了长乐的脸上,也流进了她的心里,她已经尝到了,很苦。      二人正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时光,只听得洞里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阿奴慢慢的走了进来,向上官琉璃作了一揖,又向长乐说道:“长乐小姐,圣君大人在议事厅等你!”      “师傅!”   “你且去吧!”   长乐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师傅,心下暗自下了决心,想一定想办法将师傅救出来。      议事厅内,君墨玉已经换了一件长袍,正悠闲的喝茶,长乐压下心中怒火,轻笑道:“圣君大人好友情致啊!”      君墨玉听出话中讽意,也不着恼,只叫人给长乐奉了新茶,便挥退了左右,厅里此刻只剩下他二人,他略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去干笑道:“上官教主和你说了咱们的婚事?”      “什么婚事?”我师傅正面壁思过,没和我讲过什么婚事!”      君墨玉瞥了她一眼,心中苦涩,她毅然嫌恶至此了么,想了想,狠心说道:“你若能娶我为夫,继承这圣教教主之位,那放了上官琉璃,还不就是一句话地事?”      长乐怒视与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他又威胁与她,为了教主令,为了巩固他的地位,他还是不了解她啊,思索片刻长乐看着君墨玉笑着说道:“既如此,我便再给圣君大人一个机会让你选择,教主令和我之间,你只能选择一样。选了我,那教主令便从此不见天日,你也别想着开天眼之事,选了教主令,便放我师傅和我离开此地,教主令归你,自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各不相干!”      君墨玉将茶碗往桌上一摔,只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大声问道:“若是我两样都要呢?你当如何!”      “呵呵”长乐笑了“圣君大人未免有些贪心了些…”只听她猛得大喝一声:“如此我便和教主令玉石俱焚!”      君墨玉拍案而起:“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玉石俱焚法!来人!将长乐小姐带下去休息!”   长乐自是扭头就走,只留圣君大人一人头疼不已。他不想放开她的手,不想,可他感觉她距离他越来越远…      长乐每天都去陪师傅,她给她换了衣服,擦洗了身体,俩人谁也没再提起那件婚事,君墨玉吃准了长乐不敢妄动真气,也不多加约束她,只派了阿奴到处带着她在圣澜一带游山玩水。如此又过了几日,阿奴来报说八大长老聚首其七,要见长乐一面,长乐欣然前往。他们果然够从各地回来了,哼哼…      待长乐赶至了议事厅,七长老纷纷上前,仔细将她看了又看,又一人自称是许长老的提议为维持圣澜正统,更换圣女,也有两人附议,剩下几人争论不休。长乐心中冷笑,哪里是真心想回归正统了?怕是正怕她回来了,再分一杯羹呢!她对于教主之位毫无兴趣,她只关心,怎么样能救出她的师傅,几位长老只将她晒至一边。      长乐起身问道:“敢问诸位长老,我愿以教主令换取我师傅的自由,如何?”      一人淡淡答道:“这教主令本就是我圣澜之物,你应早日奉还,至于那上官琉璃么,她冒充我教教主,毁我正统,罪孽深重,是不可能饶恕的!”      长乐上前一步,跪下哀求道:“若能放了我师傅,叫长乐做什么长乐都愿意,我师傅风烛残年,何必又为难与她?”      几人像被吓到一般连连后退,似不敢受此大礼,他们面面相鄙,无言以对。      长乐跪在地上只觉得这场景讽刺无比,她凝声说道:“教主令我可以还给你们,但从此我和我师傅与圣澜两不相欠!”      一长老上前将她扶起,慈爱的说:“金小姐快起来!在我们眼里你还是个孩子,我们怎么会为难你呢,况且圣君对你一往情深,迟早是我们圣澜的上位者,这岂不折杀了我们几个老家伙!”      长乐心下了然,这群老滑头,又想叫她交出教主令,又想叫君墨玉娶她,留下上官的血脉,却又不想承认她这上官后人的名头!几人正拉扯之间,君墨玉已然走了进来,他面色不悦,盯着长乐的膝盖看了两眼,沉声说道:“圣澜教将来只会有一个教主,你们也不必试探于她,等我母亲回来,我们便即刻成亲!”      长乐心中纷乱如麻,这君墨玉又想干什么?逼婚么?      圣澜要办喜事了,这君雅茹依旧没有音讯,君墨玉烦躁不已,派人去探,却说早已在飞凤出发了,他心生不祥,派人再探。      且说那一日,许长老在家中睡得正熟,此时已是夜半三更,到处都是死一般的静。      “许长老…许长老…许长老..”      一声声轻吟在夜里传了开来,许长老猛地睁开了双眼,只见窗前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轻声呼唤着她。她大喝一声:“谁!来人啊!”      院子里仍旧静悄悄的,又仿佛传来了一声轻笑,她的夫郎已然坐了起来,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翻身下床,许长老抄起一床被子自窗口疾射而出,那夫郎却是夺门而逃,他担心着自己的傻儿子,却不想刚一开门,一柄长剑已然架在了脖子上:“别动,小心没命见你儿子!”他只能退了回来。      许长老跃出窗外,被子被远远的甩了出去,且并没有见到一个人,她仔细倾听,只觉得夜风凉凉的一直吹到了她的心里,遍体发凉!转身进屋,却发现她的夫郎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嘴里还塞着袜子,此刻正绝望的看着她。      “你,你是谁!”   一个黑衣人正悠闲地坐在一边,见她才看见他,不由得笑了。只听他恭敬无比的说:“      许长老有礼了!我的主人请您前去一叙!”    疏   君雅茹失踪了,君墨玉焦躁不安,派出去的人,一拨又一拨,皆是音信皆无。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长乐心情倒是好的很,想起她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柔情,她每天除了陪上官教主之外,还经常去后山游玩,阿奴每日来报,他的心里生出了一点点的希望,说不定,说不定他也可以幸福的。      “哥哥!”上官莹雪突然闯进来大叫道:“母亲在沙香镇留下暗号,说遭人暗算,在仁来客栈养伤呢!”   君墨玉瞳孔紧缩,怒哼道:“哪个不要命地敢太岁头上动土!”   “我去将母亲接回来!”上官莹雪起身就要走,被君墨玉一把拽住:“多带点人!千万小心!”   “嗯!”上官莹雪冲了出去。      君墨玉只觉得眼皮跳得厉害,他心生不安,大叫道:“小火!”一小厮应声而来。   “长乐去了哪里?“   “长乐小姐今日一直未出房,阿奴守在门外。”   “嗯,你且下去吧!”他长出了一口气,稍稍放了一点心。      又过了半日,上官莹雪仍未回来,君墨玉暗叫一声不好,疾步走到长乐的门口,阿奴果然守在门外,他问道:“长乐呢”   阿奴恭敬的拱手答道:“长乐小姐在里面午睡至今还未出来。”   “是么!”君墨玉话未说完,人已欺上,左掌向上一翻,直抓阿奴肩膀。阿奴侧身伸掌横切君墨玉右臂,跟着右掌变拳,回手一拳,君墨玉一掌应敌,两人对接一掌,各自后退。待站定身子,君墨玉赞道:“阁下好功夫!不知来者何人!”      那易容成阿奴的男子嘻嘻一笑,说道:“圣君大人过奖了,实在是长乐小姐不便见客啊!”   君墨玉冷哼一声:“恐怕她早已不在此地了吧!”说完抢先一步,左腿横扫,待那阿奴急急跳开,他也不做纠缠,转身就走。谁知刚一转身,掌风自后面袭来,君墨玉回身劈面一掌,阿奴脚下移位,双掌挥动,不想君墨玉那招只是虚晃一下,待他移位之际已然远远飘开了去。      假阿奴看着他的背影也不去追,只喃喃道:“任务完成,我可闪了!”说着便提气跃上房顶,只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且说我们的圣君大人叫了几个人往后山奔去,他只恨去时已晚,上官琉璃已然不见了,只剩那大锁链扔在了地上,君墨玉思前想后,终于明白了所有,他运气大喝:“金长乐!”却只惊起飞鸟无数。      沙香镇内,几辆马车排成一排,后面两排护卫,排场甚大。行至城门前,前面那辆马车车帘一挑,从车上钻出来一美貌少女,她拿着一个腰牌在守城官兵面前一晃,大声说道:“我圣教出行,快快让开!”那守城官兵恭敬地站立两旁,几辆马车缓缓地行过城门,过了这个门,便是花语境内。看着这个车队走远,直至不见,官兵们交头接耳,无比的羡慕。      “看吧,那个姑娘一定是圣澜的圣女!”   “嗯,她长得可真好看!”   “圣澜的排场可真大啊!”   “可不,要说咱投胎也得讲究呢,看人家,真是托生了一户好人家啊!”   ……      几人三言两语正调笑着,突然尘土飞扬,几匹骏马疾驰而过,只留下一个令牌扔了过来,正砸在一守城官兵的身上,待他拿起一看,上书圣澜二字,几人面面相鄙,不知所以。      车队最前面的马车里,上官莹雪靠在一边,只见她双眼圆瞪,牙关紧咬,一人正拿着糕点逗弄着她,只见此女眉目如画,面若桃花,赫然是那在城门前现身的美貌少女。只听她声如莺歌,煞是好听:“长乐,你说我学她学的像不像?”      “呵呵,自然是像的了,看那守城的官兵对你如何的崇拜就知道啦!”长乐坐在一边笑道。   “那你说是她长的好看,还是我长的好看?”那少女嘟嘴问道。   长乐上前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当然是我们白雅长的最漂亮了!”   “嗯!那你说呢?”白雅眉开眼笑的问上官莹雪:“你说是不是我最漂亮?你要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哦!”   上官莹雪银牙紧咬,只气得两眼发黑:你点了我的哑穴了叫我怎么说?      长乐扑哧一笑。俩人正嬉笑间,一人飞上车顶,跃至前方站定,正是君墨玉赶来了。      车队慢慢的停了下来,长乐掀开车帘,跳下马车,见正停在树林边界。她转身对君墨玉笑道:“圣君大人这是要送我们一程么?”      君墨玉脸色苍白,苦笑道:“长乐啊,我还是低估了你啊!”   长乐呵呵一笑,示意白雅没什么事。这时后面那几个圣澜的人也赶了过来,他们下马走到君墨玉面前,一人和他耳语了几句。      君墨玉点点头,又转向长乐轻声说道:“你确定你要离开圣澜了?”   长乐点头:“是的,我要回家了,出来时间长了,怕家姐惦记。”   君墨玉道:“你可知道,自你离开飞凤的那一日起,便有人在花语买你的性命,早有人等在前面。”   长乐道:“我知道,可那有什么关系?他来取,我就任他拿去么?”   君墨玉又道:“你现在形同废人,出了圣澜,便是一死,且和我回去吧!”   长乐只笑不答,白雅却忍不住高声呼道:“你胡说什么!你圣澜八大长老,尽在我手!还有那上官莹雪,识相的就快点让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君墨玉双拳紧握,突然高呼一声:“金长乐!你真以为你无一疏漏么!”   长乐不以为意,转身就要上车:“你且带着你的人退开吧,我到了安全的地方,会放他们回去的!”      哈哈,哈哈!君墨玉大笑起来,他指着远处疾驰过来的一辆马车,喊道:“金长乐,你且看看!那车里的人,他到底是谁?”      长乐顿住,那马车伴着夕阳的余光越行越近,行至跟前,车夫大喝一声:“吁!”马便停了下来,在那喘着粗气。      君墨玉将车帘一摔,自里面拽住一人,只见此人头戴金冠,容貌绝伦,前胸血迹斑斑,两臂不自然的在两侧垂下,他见了长乐,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长乐只看了一眼便已呆住,她一脚尚还踏在马车的脚蹬之处,半天没缓过神来,只一眼,恍如隔世。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生死一线   且说君墨玉在车上拽下一人,此人不是别人,却是那应该远在飞凤的柳相之子柳如风,长乐缓过神来,转身笑道:“圣君大人这是何意?      君墨玉将手中长剑架在柳如风的颈间,大声喝道:“我母亲在哪里?我要你把圣澜八大长老和我妹妹放了!”      长乐好笑地看着他,闲闲道:“拿一个柳如风换你圣澜九个人,圣君大人算的好精细的帐啊!”   君墨玉稍加力气,锋利地剑身又贴近了一些,一道红色的细线瞬间蔓延了开来。柳如风毫不在意,悠然道:“圣君大人要杀便杀,我死了自有那柳家人来给我收尸!”      君墨玉挑眉喝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嗯?”最后一字却是狠狠的瞪向长乐。   长乐笑的越发灿烂:“圣君大人敢不敢杀他我不知道,可你还没听懂么?他柳如风乃是柳家之金库,是他柳家商会的总会长,你若杀他,恐怕人柳家就不会像我这样只抓你几个人吓唬吓唬你而已了!”      君墨玉冷哼一声:“金长乐!你休得多言!他在你心目中值不值这九个人你心中有数,速速放人!”      长乐盯着柳如风那颈间的一线红,突然喊道:“白雅!圣君大人想见他的妹妹,还不快请上来!”   白雅应了一声,将上官莹雪推下马车,那上官莹雪穴道被点,她这一推,直接自马车上摔了下来。长乐扫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双臂流连了一番,微怒道:“怎么伺候圣女的?还不快快将圣女扶起来!”      白雅会意,却是上前左右发力扯了两下,上官莹雪双臂皆断,两眼一翻,登时昏了过去。      “金长乐!”君墨玉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人扯断双臂,只觉眼前一黑,一股腥气涌了上来,他忙运气压了下去。      长乐冷哼道:“圣君大人似乎还不够了解我,我自小最恨地便是有人威胁于我,柳如风你想杀便杀,到时我自会杀了你母亲和妹妹为他陪葬!”      君墨玉气极,将长剑指向长乐,大声叫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金长乐步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长剑,抵在自己的心口大喝一声:“杀啊!来啊!我看你是敢还不敢!”      君墨玉已然呆住,这一瞬间长乐左手一掌拍向君墨玉,右手借势一扯,他手中长剑登时脱手。又去一掌,这一掌她使了十成的功力,君墨玉口吐鲜血,连连后退,长乐犹不解恨,挥剑上前。   “白雅!照顾柳如风!”   君墨玉带来的几个人早和护卫队打成了一团。      长乐长剑翻飞,剑剑不离君墨玉要害,他右臂被刺一剑,跌倒在地。勉强爬坐起来,长乐上前一步指剑轻笑道:“圣君大人,今日我很是生气,你说该把你怎么办才好呢!”      君墨玉面色凄苦,他紧盯长乐双眼,苦涩道:“金长乐,你好狠的心!当初若不是我从中周旋,你和你姐姐还焉有命在?若不是我从中求情,恐怕你连你师傅的尸骨都找寻不到!为了柳如风,你迁怒于我,可殊不知,他却是将我打得五脏俱损,七脉不通。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我整日担心你妄动真气,走火入魔,却原来你只是在骗我…”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长乐啊!”长乐微怔间,忽听师傅唤她。   “你既不愿再与圣澜有所瓜葛,便将教主令还于圣澜吧!这终归是上官教主和君圣君打下的一片江山,就让他兄妹二人传承下去吧!”      长乐点头称是,转过身低下头对君墨玉说道:“师傅说的对,我与圣澜从此各不相干,教主令我还给你,只愿圣君大人开启天眼之日,千万不要后悔了才好!”      君墨玉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瞪着长乐,后又大笑起来:“我千算万算,唯独没有想过,你真的会将教主令给我,却原来,只是你愿意,便可以!”      “其实啊!”长乐起身说道:“教主令我早已经给了圣君大人你,只是在教主令和我之间,你选的永远都是它而已,一直是你忽视了我曾经给予的真心!”      君墨玉双眼圆瞪,自怀中拿出一物,正是长乐送他的定情信物,他细细端详,气血攻心,再也忍不住倒了下去!      “放了他们!”长乐高喊一声,之后又对那些圣澜教众大声说道:“你们将圣君大人和圣女都带走,八大长老皆在圣澜我住的那间客房里,顺便代我向他们传个话,就说长乐万不得以,得罪了。”      几人面面相觑,向长乐拱了拱手,将二人扶上马车,绝尘而去。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几个护卫点起了火堆。      长乐眉头紧皱,转向柳如风,大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柳如风双臂已然接上,此时正傻傻的看着她,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地,急急说道:“我来找你,有人在花刹那里下了死单,要买你的性命!”      长乐眼眶一热,此时的柳如风发丝散乱,身上到处是伤,明明应该是那么狼狈不堪,可在她的眼里,怎么就越看越爱看,她一把将他抱住,喃喃道:“你怎么就这么的傻。”      柳如风彻底傻掉,刚一抬头。却见一点银光向着长乐的后背,破风而来!他抱紧她二人向一边滚去,一柄银箭登时钉在在方才二人相拥的地方。      一声口哨想起,铺天盖地的杀气席卷而来!一支支的银箭密布如云,自林中集发,金长乐大喊一声:“保护好我师傅!不用管我,分路走!”      白雅等人将马车团团护住,几个护卫向长乐奔来,长乐手持长剑与柳如风背靠背,二人各自护着彼此的身后,此时她心里庆幸无比,幸亏君墨玉的剑就在脚下,柳如风早将长衫脱了下来,注入内力挥舞着,挡住前方来箭,此刻他双臂刚刚接上,每动一下,都剧痛无比。      长乐将柳如风护在身后,喝道:“把火灭掉!”二人渐渐向前面第一辆马车移去。紧接着有人将火堆扑灭,顿时只听见林中细琐的风声,夹杂着剑气迎面扑来。一群黑衣人自林中若隐若现,借着暗淡的月光挥剑上前,黑暗中,只听见啪啪的打斗声,纠缠不休。      长乐长剑翻飞,柳如风被她死死的抵在身后。   “长乐,我不要拖累你!我帮你!“   “闭嘴!”   黑衣人越来越多,长乐双眼微眯,心下冷笑:下了血本,看来这回是玩真的了!   突然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长乐拽着柳如风就地翻滚,一人站在对面一颗大叔上高声呼喊:      “金长乐!今天叫你死个明白,我乃花煞花三箭,拿命来!”   话刚说完,又是三箭齐发,长乐不敢硬接,此乃花煞三大高手之一,内力奇强,因三箭夺命而闻名,她只顾躲避,周围的黑衣人又多了起来。      几辆马车相继从重围中冲了出去,那花三箭犹豫不决,又发三箭,竟奔了白雅而去。长乐已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她只知道她后面有柳如风,她不能倒下去。几位护卫冲过来大叫道:“你们先走!”      长乐咬了咬牙,回身一剑劈开缰绳,推柳如风上马:“上马!”   最后看了一眼犹在打斗的众人,长乐跃到马上柳如风身前,剑身用力一抽,那马顿时没命的跑了起来。此时弯月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只是夺路而逃,慌不择路,竟是不分方向。      柳如风在身后紧紧的抱住她,长乐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后直到不管怎么抽打,马儿只管喘着粗气,竟是一步不动了。长乐翻身下马,四处观望了下,好像是一座山林之中,她伸出手,示意柳如风下马:“下来先休息一下!”      柳如风坐在马上,高高的看着她,从云层里射出的淡淡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仿若竟要飘走一般,他叹口气也不下马,只轻声问道:“金长乐,我只问你,你为何不来娶我?”      长乐怔住,还未待她多想,那柳如风竟一头自马上栽了下来!长乐上前一把接住,二人滚做一团。“如风!你怎么了?”      柳如风口吐鲜血,竟似意识不清。长乐心中冰凉一片,她已经摸到了,柳如风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支银箭!   “如风!”长乐使劲摇晃他的身子,这个时候可不能睡啊!   柳如风用力睁开双眼,突然笑了起来:“我要死了么?这样真好…我知道,我身在柳家,想嫁给你..咳咳…都是妄想…”   “不是的!不是的!…”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你心中没我,可我却控制不了……长乐,你忘记了么?你说过…..等你长大了,便来娶我……我在欢喜楼……一直都欢欢喜喜的等着你…咳咳…..可是…..可是你真的忘记了……”      “我没有忘!”长乐抱住他,泪水已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你坚持住!等我们回去飞凤,我就马上娶你,再不管那柳家之事!”   柳如风好笑的看着她,一行清泪却也是止不住的倾斜而下:“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空有柳家之势….却不能给你,有那柳家之财,又不能带走….我每次想帮你…..却总是帮了倒忙…我哪里配得上你呢…..”      长乐在他脸上印上一吻,大声道:“我不要权势,不要财产,只你这一颗真心,比什么都重要!你再坚持一下,亮天我便带你走!”      柳如风只觉眼皮越来越重,他喃喃说道:“对不起了….”竟再无言语。      长乐大惊,哆嗦着伸手去探他鼻息,突然,只觉后背一凉,那尖锐的枪尖已然顶在了后心之上,一人在她身后沉声说道:“别动!”    定情(上)   柳如风迷糊之间,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他想动一下胳膊,双臂也是被车轮碾压过一般的疼痛不已,他这是怎么了,头疼的厉害,竟一时想不起。      零碎的记忆在脑中翻滚,哦对了,那一日,花妙菡前去柳家提亲,说是要娶他为正夫,柳相同意了,并收下了聘礼,待他回家之后,听说了此事,大发脾气,竟和母亲争执了起来,争执间母亲一时气愤竟脱口而出,说那金长乐去那圣澜教接她师傅,你道她还有命回来!   他心惊之下连连追问,母亲才告诉他,柳君后为了对付太女殿下,欲将金长乐先行除去,在花语第一杀手组织花煞下了死单,买金长乐的性命.      他知道之后想将消息传给白楼的暗线,借以通知长乐,可当他联系之后才发现,白楼的暗线,早已被拔除了。金思雅早在长乐出京之时,便不知所向。他是又惊又急,又毫无办法通知她,只好铤而走险,将他母亲派去看守他的护卫打晕,独自一人连夜出京,一路自海上到花语,再从花语到圣澜,他就有如无头苍蝇一般,胡乱寻找长乐的踪迹,直到他刚到圣澜山的脚下,竟遇见了急冲冲地赶下山的君墨玉,他只问了一句:“长乐在哪?”那君墨玉大喝一声:“你来的正好!”便向他袭了过来,俩人过招几十,最后在君墨玉的示意下,他们竟蜂拥而上,将他双臂折断,塞入马车。      之后他刚一将双臂接上,便遇见有人来刺杀长乐,混战之际,竟被花三箭如珠三箭的最后一箭打中后背之后和长乐一路逃走,他强忍着疼痛抱紧她,直到跌落在地,之后他说了什么了…      柳如风抬头,他好像身处一户农家,房子很简单,他盖地被子也破旧得很,屋子里到处散发着一股子的药味,正费神打量着,门吱的一声被推了开来,长乐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如风!你真的醒了,周大哥果然没有骗我!”   柳如风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长乐一把按住:“千万别动,你这一箭,伤在心肺之上,差点就要了你的命了,得好生将养一段时间!”      “我们这是在哪?”柳如风疑惑道。   长乐搅着那碗粥说道:“在一户农户家里,那一日你昏了过去,把我吓了半死之时,却有人拿枪顶住了我的后心,我只道我命休矣,心想着咱们能死在一起也是不错,谁知原来是这猎户周大哥,他在那后山设了陷阱,睡到半夜听见有响动,还以为是网住了猎物,便寻了过来,看见咱们还吓了一跳!”      柳如风看着长乐一身农妇打扮,此刻正小心的吹着热气,突然想起她说的那句要娶他的话,不禁脱口而出:“你说了我活过来你便要娶我的!”      长乐俯身轻轻地再他唇上印下一吻,好笑道:“我说话算话!先盖个章!”      还没等柳如风反应过来,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很是不自在,脸色慢慢的红了起来。长乐忍住笑意,盛了一小勺,吹了又吹,慢慢地送至柳如风唇间,他张口吞了下去,只觉得浑身都暖暖的,他活了下来,真好,她说要娶他,真好。      长乐向他讲述了她自己是怎么被打晕来到圣澜的,又说了是怎么拖延时间配合白雅将师傅救出来的,单单略去了阿罗抢亲那一段,她不想叫柳如风听了心里难受,之后又和柳如风说了说猎户周大哥的事,这猎户被不是一般的猎户,他本姓周,妻家也姓周,祖传的耍了一手好枪法,原先夫妻二人在花语落地为寇,后被官兵围剿,二人逃至这片荒山,落了户。他们多年无子,幡然醒悟,总觉得是以前杀戮过多而得道乐女娲娘娘的诅咒,因此二人从此向善,时而去山下的村子里帮一些老百姓做事,祈求将来积善能老来得子,花语人多是信这个的,也幸亏早年打家劫舍之时多有灵药,竟是救了柳如风一命。      长乐只化名白叶,说如风是她的未婚夫郎,二人是圣澜教众,在花语执行任务,被贼人刺杀。那猎户对他们更是崇拜了起来,长乐见他夫妻诚恳,又感念他们救了柳如风一命便对他们说,若是能安全离开花语,必定叫那神医师兄来给他二人好生查看一番,二人自是感恩戴德,竟说等公子伤好了,要一同上路。长乐苦笑,却不管她怎样说危险,二人也铁了心一样非要前去,长乐只好先行应下。      如此过了几日,柳如风已是能慢慢坐了起来,长乐坐在床边,向他讲述山里的风景,他好生羡慕,这几日,长乐都一直和猎户一家在一起打猎,没办法,身上没有多少银子,首饰也只收了起来,不敢随意拿来去卖。那周家虽有些粮食,总不好坐吃山空的。      长乐向柳如风讲诉了山中的风景,打猎的趣事,他心生向往,好生的羡慕。长乐见他面色向往,握住他的手说道:“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便去走上一走。”      柳如风点头,后又担忧地说道:“也不知道那批杀手还在哪里等着我们,还有你师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长乐也很担心白雅和师傅的安全,但见柳如风脸色苍白,不忍叫他忧心,她与他十指相扣,劝慰道:“别担心,白雅分成几路而走,车内都有人装成我的模样将他们引走,他们多半是追随替身而去了,你只管养伤,到时候我们低调行事,过了半年便可安全。”      柳如风会意,那花煞有一规矩,半年之间,必取人性命,半年一过,此人尚还在世,便由得他去了,买家若想杀他,便要另行买单了。他随身一动,这才发现,二人十指交缠,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长乐扑哧一笑,调侃道:“这就脸红了?不知道是谁哭着喊着叫我娶他呢,怎么拉个手就不好意思啦?”   柳如风把头一扭,冷哼道:“你要是不愿娶我,就算了,我家里还有一个未婚妻等着娶我呢!”   长乐忙上前安抚,扳过他的头,郑重说道:“娶,娶!这么好的夫郎哪里去找,我可是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哼!”      长乐看着柳如风别扭的样子也只觉得好看的紧,嘻嘻一笑,忽然想起他说的话,顿时错愕道:“你家里哪来的未婚妻?”      柳如风忙把自己因为什么生气,怎么来的花语,怎么遇见君墨玉的说了一遍,说到时谁咬杀长乐之时,言辞闪烁,竟是不敢直视于她,长乐心下明白,也不点破。听他说了花妙菡提亲之事,呆了一呆。      俩人皆无言以对,说要在一起,可心里都很清楚,他们之间横栏的东西太多了。      长乐紧握他的手,轻声说道:“没事,我与花家有旧,正好咱们在花语,不妨去拜访一下。”   柳如风心生不安,却又听她喃喃说道:“正好我与映真的约定之日也快到了,时间过的好快啊!”      早在飞凤,他就见过映真,此时听她此话,醋意大发,斜眼问道:“你和那花映真,有什么约定?说来听听!”    定情(下)   花映真此人才艺双全,在花语很是有名,只是比起他的才艺,显然他传奇的婚事更为有名,说起他的婚事,很是曲折。花映真之母,乃是花语的常胜大将军,他的父亲不是别人,却是花语国的郡王,他花家有三个孩子,长女花淑影,在朝为官。次女花妙菡,在外行商,么子花映真,自小便是花家心尖尖上的人儿。      他出生之时,将军为他指腹为婚,对方是御史大人的女儿。二人曾说过,若是同性,便结为兄弟姐妹,若是异性,便为夫妻。后来御史大人果然生有一女,二人相差只三个月。本来也会是一桩青梅竹马的好婚姻,谁知那御史大人家的女婴竟在2个多月之时,夭折了。      大将军不以为意,在花映真八岁之时,又给寻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京都一大商贾,结果还没等花映真长大,又出了纰漏,那商贾之女在自家荷塘溺水身亡了,且不说是不是深宅大院里面的肮脏勾当,只说这花映真,名声便有些不好了。      大将军很是郁闷,她立马又将已是十四岁的花映真,许给了自己部下的女儿,本以为她老实厚道,这回是万无一失了,可是谁想到这姑娘已经有了一个心上人,碍于大将军,不敢退婚,竟是带了那夫郎去求了映真,要他放过他们。映真很是同情他俩,便帮助他们逃了婚,对外只说此女暴毙身亡了。此事一出,花映真克妻的名声便传了开来。      长乐出海之后,认识了花妙菡,二人一见如故,由她引荐认识了花映真,听说了他克妻一事,她只觉得荒谬可笑,便和他约定了,如若长乐到了十八岁这年生辰,还未娶夫,便前去迎娶花映真。      那时她只觉得娶谁都一样,可如今,她金长乐,再不想放开柳如风的手,她暗自心想:映真啊,只好对不住你了。      柳如风听了长乐的解释,心中庆幸无比,他庆幸自己冲动了一回,甚至庆幸自己挨了这么一箭,才能使长乐的行程耽搁了下来。其实他知道,如果回了飞凤,他和长乐成婚仍然又着巨大的阻力,他们之间永远横着一座朱家的江山,所以他更加的珍惜在山里的每一天。      长乐每日出去打猎,回来还要给他做饭,虽然那味道差上许多,但他仍然觉得甜蜜无比,他要抓住这一瞬间的幸福。      花语四季如春,仿佛时间永远地停留在了这里,山下的小村庄名为小周村,村里村民多是普通的农民以种田为生,此村乃是原周国边界的流民流离之所,后来竟慢慢地形成了一个村庄。离这个村庄最近的镇子也在四十里外,长乐打听了许久,才弄明白,原来那日,他们骑马,慌不择路,就一路向西,进入了花语偏僻的村镇。这里距离那入海港口,可谓是路途遥远。柳如风的伤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他们只能暂时留在这里,以后再做打算。      花语的清风镇里,有金家的产业,那的偏园里,还葬着她的父亲,长乐缅怀着父母,不由得感慨,人地一生,总是很微妙,在下一个路口,等着的永远都是未知。父亲一生凄苦,母亲最后虽然为他留下骨血,可最终,身故之前留下遗言,要与那相伴一生的正夫,也就是金思雅的父亲合葬。长乐想去看看父亲,她想告诉他,她也找到了此生真爱,不管未来有多么的难,她必然伸手抓住自己的爱人,死死的攥在手心。      这天天气晴好,长乐将柳如风背至房外,坐在了窗下。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他们的身上,柳如风不由得感慨道:“真想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是啊!”长乐自后背搂住他,悠然说道:“我也很期盼这样的生活,只是身不由已。”   柳如风轻轻握住她的双手,黯然问道:“长乐,你说我们真能成婚么?”      长乐松开他,绕到他身前,正视着他说道:“以前只道你心里有了意中人,我已不敢奢望   ,现在我已知道你心里那个人是我,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你放心,回了飞凤我必然娶你!此事就交给我,你只管养好身体,别总胡思乱想!”      “嗯!”柳如风点头,只觉得心头长了一颗树,一颗希望的树,生了根,发了芽儿,一直长一直长……他喃喃自语道:“小的时候,我娘总说我一天到晚的浑想,长大怕是找不到好妻主,我不服气,便对她说长大了要嫁给你,她又说你金家看重商业,娶的也必定是商业奇才,我十二岁行商,一直想挣好多好多的钱,攒下足以匹配你的家底,好风风光光的嫁给你,可我等到了你成人礼,我建好了欢喜楼,便一日又一日的等着,等了好多天,你也是不来…”      长乐捂住他的唇,颤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柳如风无比欢喜地看着她,吻上她的手指轻声又说:“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挣那多的钱,并不能给你,我与你之间一点点地隔成了汪洋大海,可我仍卑微地爱着你,不能自拔啊!”      长乐动容她何尝不懂,上前拥住他,与他十指交缠,这几天这是她最爱做的事,仿佛只要抓住了他的手,便有了全世界:“不,如风。直到现在我才想通,原来你早已在我的心里,只是我一直自欺欺人,因为接受不了你喜欢别人的事实,所以将爱你的心忽略。你这一颗真心,并不卑微,它将是我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      “真的?可我恐怕什么不能带去给你了。”   “我不要别的,只要你一人皆可!”      二人依靠在一起,守候着这一方净土。      他们要在一起,尽管柳家不能容忍,尽管太女不能容忍,尽管就连当今圣上也不会同意,他们还是要在一起。      过了很久很久,柳如风依稀记得,在那天,金长乐在他身边指天为誓:“女娲娘娘在上,小女子金长乐,必娶柳如风为夫,也只愿娶柳如风一人为夫,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退婚   花语国是一个传统的女尊国家,京都名唤牡丹城,社会名流都喜爱娇小男子,而女子以健美为荣,在边远地区,女子更为稀少,各地均有抢亲的习俗,长乐出海多次,均以男子装扮,还曾经被人当街调戏过,当真是哭笑不得。      幸好柳如风身上夹层之中还有一些银票,刚好充当路资。几人收拾妥当,便架了马车,开始了遥远的行程。周大嫂姓周名贺,周大哥名为周三郎。俩人是姑表亲,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二人少年夫妻,感情甚笃。      周贺与他们坐在马车里,周三郎赶车。柳如风的病已然好多了,长乐靠在一边,暗自盘算着日子,自飞凤出京到如今,已过去了四个多月了,姐姐已然被白雅送走,也不知道京都现在形势如何,还有太女,她怀有身孕,估计到现在已经有六七个月了吧。      京都的一切,自有天佑打理,她并不担心,她担心的是白雅和师傅的安全,白雅是姐夫白君玉的小外甥女,她自幼丧母,父亲身体也不太好,便被白君玉抱来抚养,自小与长乐亲厚,长大以后逐渐管理白楼,别看她年纪轻轻,却不能小看,此人貌美如花,心狠手辣。不过这也是长乐教导有方,自小训练出来的。那日白雅高呼一声师傅,花三箭便追她而去,实在是令人担心的紧。      长乐和柳如风稍微装扮了一下,二人都不谐此道,只简单地涂了些药水,使肤色变色,又粘了痣子,柳如风更为夸张,粘上了胡子,再一看,二人俨然是一对中年夫妇。      一路西行,进入秋合镇之时,已是晌午,长乐叫他们在车上呆着,她自己在镇上转了转,并未发现白楼的暗号,几人商议了一下,买足了干粮,直奔清水而去,日夜兼程,终于在二十多天以后到达了清水。长乐急于知道白雅的消息,便带着柳如风几人,去了自家酒楼。      甫一进门,那掌柜的便盯着他们看,早有小二上前侍候。长乐叫他们坐下点菜,她自己来到掌柜的跟前,轻声问道:“掌柜的,白小姐可在?”      那掌柜的上前施礼道:“小姐这边请!”俩人进入了内堂,那掌柜的老泪纵横,跪下哭道:“主子您可来了!”      原来白雅身受双箭,险些丧命,幸好白楼的人前去接应,上官琉璃经此一事,也是旧疾复发。二人皆在别院养伤。      长乐出了内堂直奔柳如风几人而去,几人言语几声,便连忙驾车去了别院。白雅已经脱离了危险,师傅也养得七七八八,长乐放下心来,又想师傅引荐了周家夫妇,上官琉璃仔细把了脉,只说两个字:“有望!”她二人喜出外望外,便要留下来侍候在旁。      长乐带着柳如风,来到别院的后园,那园中便是君雅竹的所葬之地。以前曾经好奇过,那锁着的后园,只是偷偷进去过,也没发现什么秘密。原来那座孤坟里面躺着的,便是她金长乐的爹爹。      二人行至坟前,齐齐跪下。长乐抚摸着那坟前无字的墓碑,哽咽道:“爹爹,长乐来看您了…”话未说完,泪如雨下。   不几日白楼传来消息,说那花煞,已然撤销了对长乐的暗杀任务。几人猜不透这是为什么,却是放心了不少。      长乐告别了师傅和白雅,带着柳如风二人雇了一辆马车直奔牡丹城而去。柳如风忐忑不安,母亲已然答应了婚事,并且接受了花家的聘礼,这说要退婚,岂是那么容易的?      牡丹城中,花妙菡正在书房看账,突听小厮扣门:“飞凤金长乐求见!”   花妙菡大喜:“快请!”   小厮飞身前去,她也迎了出去,行至前厅,一眼便瞧见了金长乐,她此时已作少女装扮,刚一抬眼,才发现下座还有一人,却是柳如风,更是喜出望外:“如风,你怎么来了!”      柳如风不知如何作答,长乐也觉得尴尬的紧,便只说:“妙菡,我与如风有要事相告,还请密谈!”      花妙菡讶然,此时花映真听闻长乐前来,便也到了。将左右挥下,长乐竟不知如何开口,还是花映真瞧出了些许端疑,疑问道:“长乐与柳公子这是…”      长乐歉意道:“映真,对不住了,我们的约定,怕是长乐有负于你了!”说完又对花妙菡说道:“妙菡,我与柳如风,自小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因有些误会,便闹了些日子,如今我们已是情定今生,那柳相应下的婚事,恐怕不能履行。”      花妙菡大惊,看了看花映真,又转向长乐,语气僵硬道:‘长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与如风已然订婚,柳相已然收下了聘礼,就连婚期也定在了来年二月。怎么能说改就改呢!”说完又转向柳如风,上前一步问道:“如风这是何意?难道我去飞凤的那些日子,都是你故意在敷衍我?就为了和花家合作的生意?”      柳如风上前一揖:“请妙菡原谅!我与长乐早已私定终身,只是有些误会,便耽搁了婚事。”   金长乐上前拉住他的手,二人站在一处,齐齐向她姐弟二人鞠了一躬说道:“请妙菡成全我们,感激不尽!”      花妙菡又看了看弟弟映真,见他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般正在神游,心里怜惜之情早已泛滥,她质问长乐:“咱们姐们一场,我倒好说,只是我这可怜的弟弟,可怎么办才好?”      长乐叹气:“映真,这并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不好,我也不是忌讳那些谣言,只是我已经有了如风,心里便容不下别人了。”      花妙菡大声说道:“我不管!除非你讲我弟弟一并娶去,否则这已然定下的婚书,绝不退还!你看着办!”      长乐为难的看着她劝解道:“何必执着于我一人呢!我已有了如风,又怎能娶他?这对映真也不公平,他值得更好的!”      花妙菡正待言语,映真却抢先说道:“姐姐!既然长乐和柳公子情投意合,咱们便成全了他们吧,勉强而来的姻缘,也不会幸福的!”   “胡闹!那你怎么办?”   映真幽幽说道:“算了吧,也许是我的姻缘还没到,我再等等!总会遇见一个懂我的!”      花妙菡瞪了长乐一眼,思索片刻,冷哼道:“那我要你两个铺子!”      长乐暗自松了一口气,正色道:“小事一桩,都依你!”   柳如风在身边又道:“聘礼自会退回,文书但请作废,我柳家也愿意让出两个铺子!”      花妙菡冷哼一声,转身说道:“谁稀罕了!你就值两个铺子?”见她二人站在一起,是无比的般配,恨恨说道:“我可告诉你们!千万别要后悔,我花家姐弟,世上再无第二!“      二人出了柳府,相视一笑。以后地路不管有多难走,都要一直在一起才好。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俩人手拉手慢慢走着,忽然后面追来一人高呼长乐:“长乐!”      长乐回头,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是酸是甜   且说长乐与柳如风自花府出来,便听见有人唤她,待她回头一看那少年,顿时惊讶无比:“你怎么来了?”   此人是谁,正是年前在花语所救的那个少年,因是失忆了,长乐给他取名白默,来人一头扎进长乐怀里:“长乐,真的是你!我可找到你了!”      长乐将他扳朱身子疑惑道:“你不在家里养伤,怎么又回了花语?”   白默紧紧地搂住她哭道:“我本在家中养伤,可谁知有一日雅夫人他们都走了,就剩下几个看家的无人管我,我找你找不到,孙管家说你来了花语…我便要了银子来找你…呜呜呜…银子都花没了…”   他是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弄得长乐尴尬无比,柳如风冷哼一声,早别过脸去。   长乐用力将他拽开,他又扑了上了:“这回你可别丢下我了,我没爹没娘…可就剩下你了!…”      长乐见他一身脏兮兮的,狼狈无比,心里早已软了下来,拍着他的后背轻声说道:“你先起来,这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起来再说…”      柳如风抬脚便走:“我先回客栈了!”   长乐刚想唤他,白默拽住她的衣袖问道:“他是谁啊!”      “是我的未婚夫郎,一会给你引见一下,先和我回客栈再说!”   白默点头,只是说什么也不松开长乐,长乐怜他失忆,便也拉着他的手,在街上买了两套衣服,一同回了客栈。      二人住的客栈名为客来多,现在已是花家的产业,长乐将白默送进自己的房间,便唤来小二,给了一些银子,叫他给提来洗澡水,将白默安置好了。连忙去了柳如风的客房,他就住在隔壁,长乐推门进去之时,正瞧见他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她脱鞋上床,自后面抱住柳如风闷声道:“如风不会是吃醋了吧?”      “哼,哪里来的醋,你好不要脸!”柳如风躺在床上正暗自生气,大街之上,和别的男子拉拉扯扯的,任谁看了不生气?此时长乐来了,气便已是消了一大半,不过是碍于脸面,不肯轻易好好说话罢了。      “还说没有!都甩脸子给我看了!我这不是怕你生气,连忙跑来解释了么!”      柳如风转过身来,瞪着她赌气道:“用得着解释么,你金家富可敌国,有那么几个红颜知己正常得很!”      长乐用手一点那抿成一条线的唇,好笑道:“我哪有红颜知己,就你一个还总看不住呢!他就是我上次出海救回去的那个小正太啊,救他的时候在一群死人堆里发现的,也许是父母死的时候受了刺激,醒来便失忆了,怪可怜的,我这不一直当弟弟在养嘛!你也知道,我的侄子都比我大,总想有个弟弟的,你可别胡思乱想。”      柳如风嗯了一声,长乐小心陪着笑脸:“你看我这都投怀送抱来了,好歹也给我一个笑脸啊!”   瞥了她一眼,柳如风伸手搂住长乐笑了:“真是投怀送抱来了?那我便抱上一抱!”      此时二人,身体早已贴在了一起,彼此呼吸交错,竟是越贴越近,越贴越近,知道四唇贴合,辗转吻了起来。温热的气息竟是越来越热,柳如风一只手已然伸进了长乐的衣衫中,四处游走,长乐沉醉其中,早已浑然不知今夕何年,直到柳如风依着男人的本性,翻身压住了她,她才稍微清醒了些,二人皆是气喘吁吁,柳如风更是春意萌动,恨不得马上入了洞房。低头看去,长乐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顿时呼吸一紧,春心荡漾,低头又要吻去,正在此时,门当的一声被推了开来!      白默一头扎了进来,大叫道:“长乐!”   二人尴尬无比,柳如风早已滚至一旁,长乐起身问道:“怎么了,小白?”   白默没再言语,却只呆呆地盯着她看,长乐察觉低头一看,脸便红了,连忙转过身去,将衣衫穿好,原来柳如风竟不知什么时候将她衣衫连里面中衣都打了开来,露出了□无边,只一件肚兜遮挡。柳如风看白默那呆样,早气得脸都黑了。      白默像是才缓过神来似地,扭捏道:“长乐我自己不敢睡!”   长乐将衣服穿好,给柳如风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说:“你若害怕,便和如风一起睡吧!”   说着又叫白默唤柳如风为哥哥,白默低低叫了一声,柳如风狠狠瞪了长乐一眼,便也答应了一声。      二人将白默留在房内,又齐齐出了房门。      柳如风低声说道:“我哪里来的弟弟?这是个什么称呼,好像是你的小夫郎似的!”   长乐顿时笑出声来:“你呀!总要学会相信我才好!   柳如风瞪了她一眼:“我总觉得这孩子不简单,感觉怪怪的…”   “别乱想了,去好好睡一觉!”长乐翘起脚,在他脸上印上一吻,柳如风点点头,抱住她吻了又吻,混缠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放开,哼着小调进屋去了。      柳如风很郁闷,金长乐也很郁闷,二人的感情就像放开了闸门一样,倾泻而出,在一起之时总想要亲近一番,可是白默如影随形,这个电灯泡当的是绝对彻底,因此二人是相当的郁闷。      花妙菡狠狠敲了长乐一笔,说要为映真做嫁妆,长乐自是心甘情愿,花妙菡已是迫不及待的为映真选起了妻主。她所做的便是在花府设了歌舞盛宴,宴请京都名流,想在其中为他选一个妻主,最好能有一个人不畏克妻之名,当下便与映真一见钟情。长乐作为一个没眼力的也被邀在列,便也带了柳如风他俩前去。      出乎意料的是花映真并未出现,花府只又花妙菡一人在场,她是周旋其中,四处游走。看了这花语的歌舞,长乐深感无趣,便舍了柳白二人,独自进了园子闲逛赏景。花府的园子里,可谓是百花齐放,远处一片一片的花海,景色怡人,园子里没有小路,只有由花丛连接起来的花路,长乐四处游走,走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转身问道:“不知阁下跟着长乐这么久,所为何事?”      自后面花丛闪出一男子,此人相貌俊美,华衣锦服,手执一把折扇,见了长乐便笑道:“本公子这是在赏景,何时跟着你了?难道这园中景致,只你赏得,我便赏不得?”      长乐也不多说,只笑道:“那公子赏景就是,长乐先告辞了。”说完就要往回走去,谁知那公子挡在路前,轻笑道:“其实就是对你就一点好奇罢了,你跑个什么!”      “好奇什么?”长乐疑惑道:“我与公子曾经相识?”      “不曾!”那公子瞥了她一眼纳闷道:“我从未想过在这见到你啊,家兄对你是念念不忘,我便想见见你是何等的倾城美色….啧啧啧…”那男子围着她绕了一圈说道:“其实在我青黎,你这姿色也就算得上中上,真不知道他究竟看上了你什么!”      长乐心中疑云重重,面色也并无不妥,只笑道:“公子是青黎人啊,听说那国女人多是妩媚娇美,长乐当然自问不及!”      “那是当然!”那男子面露得意之色:“我青黎美人倾国倾城之色比比皆是,岂是你们这些男女倒置的怪物能比的?”      长乐也不恼怒,只向前追问道:“请问公子令兄所谓何人?”    回归   金长乐实在猜不透那名男子所说之人是谁,但可以确定此人非富即贵,那日她连连追问,他却只是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笑道:“许是你的故人也说不定,又或是我认错了人!”说完竟是哈哈大笑,摇扇离开了。      待得花妙菡寻了她来,她便问了,谁知一听她说是青黎人,花妙菡顿时叫了起来:“他就是那个青黎的七皇子青瑒啊!怎么,你看上他了?他们国家怪得很,你莫要自讨苦吃!”长乐哭笑不得,连连否认,却是心中疑惑不解。      因是白楼遍布三国,几国主要高贵皆有调查,青黎国的七皇子?传说青黎自青尧创国以来,世代男帝,国内女子地位低下,与花语国情截然相反,花语有钱的公子哥还有许多人,便在人伢子手中买来青黎女子,招赘进家。      青黎当今圣上名为青璠,他喜好收集美色,后宫嫔妃无数,膝下儿女成群。只在这七皇子头上,便有六个哥哥俩个姐姐。那六位皇子分别为大皇子青琪,二皇子青璇,三皇子也就是太子名为青瑜,四皇子青玖,五皇子青璃,及六皇子青珂。那公主自不必说,光是封了名号的便有太平公主青璐,长安公主青琳,还有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永乐公主青琼。      其中七皇子年方十八,上面几个殿下,大皇子已经二十有八,剩下几个人均在二十几岁左右,长乐仔细回想,年前青黎与飞凤恢复邦交,来使便是青黎的二皇子青璇,当时只在太女府匆匆一见,并无交集。还有六皇子青珂也是见过的,也在这花家,由花妙菡引见,难道是他?甩甩头,长乐怎么想怎么想不通,心中没由来的又是很不安,索性扔至一旁,不再多想。既是故人,早晚都会相见的吧!      “长乐,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白默看了她好一会了,很是奇怪。柳如风在一旁只当没看见,冷哼一声也不言语。      “啊”长乐笑了笑,对饭桌上的俩人示意吃菜,说道:“在想我们回家的事啊!一会船队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      三人视线相交,飞凤,我回来了。      飞凤国太女府内,小厮们进进出出四处奔忙,太女卧房传来了压抑地呻吟声,一盆盆地血水从房内端了出来,金天微和两名小侍站在一旁,俱是脸色苍白,几名御医按的按,针灸的针灸,床上一片凌乱,太女挣扎不休,咬着牙恨不得一刀剖了肚子,将孩子拿出来。四处都蔓延着血腥的味道,朱颜的身下只不停地涌着鲜血,御医们大喊着,叫她用力她听不见,金天微也按住了她,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机械的用着力,又过了好一会儿,竟是毫无声息地生下来一个男婴。      本就是早产,御医们都不敢大意,再看男婴,脸色发黑,鼻息全无,竟是一个被毒的死婴,太女气力用尽,正躺在床上轻喘,只看了那孩子一眼,便腾得一下坐了起来,屋内众人不敢抬头,早已齐齐跪下。金天微轻轻地将男婴抱在怀中,双手哆嗦不止,喃喃道:“我就知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一行泪水自朱颜脸上滑落,她下身还隐隐流着血,却猛地跳将起来,拽起床头挂着的宝剑,也不穿鞋,披头散发就往外闯:“我这就去杀了他,为我儿报仇!”      大家忙前去阻拦,谁知只这么一喊,竟倒了下去。      金长乐到京了,她与柳如风皆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去处理,相拥了一下,便分道扬镳。临别前,长乐只说了两个字:“等我。”便马不停蹄地赶至太女府,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太女的安全,估计她一到飞凤港口,眼线便已将消息传到了各个有心人手里,从港口早京都,这几日,她更是心急如焚。      太女府早已乱成一团,太女昏迷不醒,金天微抱着孩子浑身是血,也不叫别人靠近。待长乐赶到之时,众人正劝他将孩子放下,见是长乐风尘仆仆地闯将进来,一把拽住她:“长乐,快看,这就是我的儿子!有人害了他,你可要为我儿报仇雪恨那!”      长乐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心中凄凉一片,此事是谁做的,不言而喻,真真是恶毒无比,令人发指。看那男婴,伸手接了过来,因是生下来便是死婴,乱成一团,孩子并未包上,肤色紫中带黑,显然是中了毒的。依稀可见端正的五官轮廓,此时双眼紧闭,仿佛是不愿看见这世上的肮脏。      “包好,厚葬了吧!”长乐江孩子交给小厮,早有人拿了预备好的小被子一把裹住,不忍再看。她死死拉住已是接近崩溃的天微,示意将孩子抱走。屋内众人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长乐心中冰凉一片,外面已是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房檐的水滴声,犹如一把把尖刀,扎在她的心上。      太女…孩子…柳家…皇上…如风,我可如何是好?      且说柳如风刚一进家门,便被小厮清风拽至一旁,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母亲是如何生气,还有舅舅,长乐叫他等她,他却犹豫起来,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见四下无人,清风急道:“公子你可回来了!夫人都气病了,还有君后,来府中更是对夫人大发雷霆!”      柳如风不敢耽搁,直奔母亲卧房,柳相躺在床上,见是他,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么!”      柳如风忙上前跪下:“是如风不孝,如风错了,请母亲责罚!”   “责罚?”柳相坐了起来问道:“你真知道错了?”      柳如风跪在床下低头道:“嗯,如风错了,不应该将母亲抛之脑后。”   柳相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轻喘了两下说道:“如风你知道么,你的苦,娘懂。可是娘的苦,我柳家进退不能的苦,你可懂?你总说你错了,可是你真觉得自己有错么?曾经娘看不得你吃太多的苦,便想去金府求亲,谁知却被金思雅婉拒,她看的比我透彻,你与金长乐,绝不可能!”      柳如风猛地抬头:“为什么?如风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这么的难么?”      柳相叹气,转身说道:“过了今日,太女的孩子便不可能存活于世,你道这是谁做的?你道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犹如晴天霹雳,柳如风已然呆住,愣愣问道:“为…为了什么?”      “如风我儿,你自小便聪明,这点小事还想不明白么?”   “不!”柳如风脸色苍白,语无伦次:“我不明白…与我无关啊…我不明白…”      柳相一手指向门外,大怒道:“孽障!你若在浑浑噩噩!我柳家还焉有明天?去祠堂给列祖列宗跪下!”哼了一声又说道:“一日想不通,便一日不许出来!”    黑白两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日感冒了,热伤风,难受死了,不定时更新,求谅解。
  许是那老天也为那个连一眼都没看过这个世界的孩子感到惋惜,这雨已是下了整整两日。天微已经平静下来了,太女醒来之后一言不发,只呆呆地看着床顶,她与天微的第一个孩子,再过一个月,便能相见的孩子,本应该健健康康的出生,快快乐乐的长大。她万千小心,还是没有躲过柳家的毒爪,满心期待着的这个生命,只是前几日在宫中吃了些糕点,便有此横祸,先是又小产的征兆,这一折腾便是小半日,产出一个死婴。      不等御医们开口,便已了然,系在母体中毒了,可这毒从何而来,太女府上至厨子,下至小厮,哪个不是精挑细选,层层考验的?只是那天在宫中待得久了,实在饿了,便吃了一些糕点,也是拿银针试验过的。      经御医们查实,此毒无色无味,或者它根本不是毒,平常人吃了什么事都不会有,单只孕妇,吃了,胎儿不保。此药乃是宫廷秘药,专用于宫斗。那么此事何人所为,不言而喻,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将他五马分尸诛灭九族都犹不解恨!      长乐坐在床头,她的心思早就飞远了,脑中似乎又许多声音在叫嚣,她却只能勉强自己冷静。这毒不可能是柳家下的,突然灵光一闪,她懂了。此毒无色无味,柳君后若有此药,早在上次暗害孩子的时候便已得手,何必再使一次,女皇现在对柳家态度还不明确,这么敏感的时候,他又怎么会在此时下手?更何况,还是在长乐与柳如风回了飞凤之后这个时刻下的。      想通了一切,长乐只觉得遍体冰凉,额头冷汗涔涔落下。果然是,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念及此处,她给太女被子盖好,对她说道:“你且好好养身子,我进宫一趟!”说完一路运功赶至皇宫,皇宫城墙之外,一个小公公正等在那里,见她来了,上前笑道:“小姐总算来了,我都等你小半日了!”说着将伞遮到她的头上。      长乐已是浑身湿透,惊讶道:“公公知道我要来?”那公公笑道:“今天下朝之后,皇上便进了养心殿批阅奏章,早叫我等在这里,说你要来,便带你前去见她!”只觉得一阵眩晕,她险些站立不稳,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在人家的心里。这棋盘上的每一个棋子,不论是什么颜色,都恐怕是身不由已,你想自行离开,亦或偏离轨道,便只有一个下场,就是粉身碎骨,还得连累其他共下地狱!她只觉得五脏六腑,全是苦意,迷迷糊糊跟着公公来到了养心殿。      女皇朱郡正在里面批阅奏章,公公通报之后,便叫长乐进去,自己却关好门,退了出去。长乐跪下:“民女金长乐,叩见皇上!”   朱郡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淡淡问道:“想得明白了?”长乐艰难开口,声音已是嘶哑:“想明白了。”   “哼!”朱郡将奏折往桌子上一摔,厉声问道:“既是想得通彻,便说说以后又什么打算!”长乐眼中垂泪,重重磕头:“求皇上成全!求皇上成全!”      朱郡坐在椅子上,只漠然地看着她一下又一下地磕头,长乐已不知道磕了多久,头上已是鲜血淋淋,顺着额角滴落下来。只听得皇上大喝一声:“够了!你这是威胁朕么!”便只将头抵在地上,脸上已是血泪交织,心中苦涩一片,却一动不敢再动:“长乐不敢!请皇上恕罪,给民女一条活路!”      朱郡冷笑:“你要什么活路?如今这朱家江山,兵权四分,柳家一脉,太女一脉,皇妹与你哥哥镇守边疆一脉,还有你金家受命守护我朱家的一脉!你自己说,你与柳家结亲,究竟何意!”   长乐已是不能言语,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雨越下越大,四周景色混沌一片,倾盆大雨之中,养心殿外,有一人,长跪不起。正是金长乐,此时她双膝早已麻木,头上血迹早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跪在那里,恨不得立时晕死过去,如此便也净心了。女皇这是要对柳家下手了么?她已是记不皇上呵斥了她什么,唯一留有印象的,便是那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你且回去,不日便将锦儿赐婚给你,休要再胡思乱想,准备准备,便安心当我朱家的儿媳妇吧…”      老天,你真能开眼么,那个死去的孩子你尚且要哭伤上一哭,现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如风啊…如风啊!      柳如风在哪?其实柳如风也在宫中。柳君后将他招入宫中,将左右都赶了出去,清风也退了出去。柳元思左右踱了几步,对他问道:“如风可信得过舅舅?”      柳如风点头:“自然信得过。舅舅这是何意?”   “本君若说太女一事不是我柳家手笔,如风可信?”   柳如风又点头,叹气道:“如风相信,此事不是舅舅所为,可是恐天下人不能相信。”   柳元思挥袖坐下:“此祸端因你而起,如风当早做打算!”   “我不知道,”柳如风喃喃道:“我只能等…”   柳元思恨恨道:“皇上这是准备向我柳家下手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兵权,一旦她为太女铺好了路,我柳家还有活路?”      “她动手才好呢”柳如风苦涩道:“等着吧,舅舅,看她朱家如何处置我柳家功臣?或许赐我一死也是不错…死人总是最省心的…”   “胡说什么!”柳元思大怒“别说我柳家还没有穷途末路,就算是山穷水尽,我也要踏出一方天地!”柳如风不语,他只觉得自己很累,想睡上一觉,最好永远不要醒来。把这一切都忘掉。      “我都说了你几次了,那金长乐,你便死心吧“柳元思踌躇半饷方又说道:”皇上有意将朱锦赐婚于她,不是舅舅不成全你,你好好想想,你们若在一起,惹来大祸,还会掉在谁的头上?”      柳如风已是呆住,他不知是如何辞了舅舅,又如何走进雨中的。心中只一个念想,她要娶别人了,不想娶也得娶的人。走了一会儿竟被人拽住,抬眼一看,竟是清风,清风忙将伞遮在柳如风的头上,惊道:“公子雨这么大,怎么也不打伞?”      他也不答,却听清风又附在他耳边说道:“刚才我随公公出去转了转,竟看见长乐小姐了…”   “长乐?”柳如风猛地清醒过来:“长乐在哪里?”      “就在养心殿前跪着,已是跪了好一阵儿,又知情的公公说是惹了皇上不快。这么大的雨,你看…”      惹了皇上不快?他心中竟是清如明镜,也不言语,只向养心殿走去。清风连忙跟上,却被他一把拽住:“快去寻了婉婉前来,向皇上求情!”清风将伞塞入柳如风怀中,转身就跑。柳如风丢下雨伞,快步向养心殿而去。      远远地,那里果然跪有一人,不是长乐又是谁?柳如风呆呆地站在远处,痴痴望着。既是终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话,陪你淋一场雨,也是好的。不知又过了多久,长乐仿佛感受到了他绝望的气息,竟转过头来,二人远远相望,在这场大雨之中,远远地,却也只能如此望着.      如此绝望。    风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对小柳子的关爱,对妖妖地关爱,存稿去也。
  金长乐和柳如风双双病倒,柳如风喝了几日汤药,便好了。他让清风打听了一下,却得到了长乐病重的消息,不由得心急如焚,连夜进了金府,也不惊动守门之人,一路翻墙而入,金长乐的卧房之内,红烛闪动,她便站在窗前,时不时地咳嗽一声。柳如风站在窗外,不由得呆了一呆。      几日不见,心中想念地紧,可人在眼前,却又不知道是见还是不见?正自犹豫不决,却听长乐叹气道:“如风,来了又不见我,这是为何?”柳如风越窗而入,只见她只着中衣,脸色苍白,目光灼灼,正打量着自己。几日以来种种滋味,想念,委屈,不甘…一下子盈满心头,二人紧紧相拥,个中滋味,无人能诉。      长乐忍不住叹气,只将头闷在他怀里,顺顺气说道:“如风,你且再等上一等,我已请姐姐回来,姐姐助她良多,手中尚有当年信物,想必不会为难于她。”柳如风点头,张口欲言,却什么也没说,过了半晌,方狠下心说道:“若是可以,我宁愿舍了柳家的一切,只是,如此便对不起我的母亲了,也对不住你,什么都不能给你…”      长乐抬头,伸手捂住他的唇:“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我只要你。只是,你千万别轻举妄动,怕是又牵连了别人,于你不利。”柳如风点头,其实他心里也很迷茫,如果有那么一日,他真的能与柳家脱离关系么?      二人拉手并肩坐在床上,相互依靠着,肆意享受着片刻的温馨甜蜜。见她总是咳嗽,柳如风不禁问道:“你这伤寒怎地还这般厉害?”长乐笑笑也不多说:“身子底儿差而已,没事的,过几日便好。”      再过三日便是长乐的生辰,二人约好了晚上在欢喜楼楼上见面,长乐身体发虚,便催促道:“快些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又生事端。”柳如风低头吻住她,二人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儿,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飞身而去。长乐竟似再坚持不住,一头栽到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声一声的咳嗽。      风十三推门而入,恼怒道:“他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三番五次地罔顾性命?”   长乐勉强压制住体内真气,坐了起来,稍加用力,一颗银针自肺间飞出,紧接着,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顿时,体内气息通畅起来,她顺顺气问道:“他走了?”      风十三没话还好气:“走了!我真是欠了你们的!”   长乐脱去衣衫,卧在床上。露出了光洁的后背,风十三运力行针。口中道:“我已通知师傅了,你这次吐血,不比往常,犹在那病根之上,上次我为你施针压制住的真气,怕是要反扑,肆虐五脏六腑。”      长乐不语,她不想去想那所谓的大劫之日,生死皆有天命啊…      自圣澜一行,飞凤已然入秋。柳如风想着要送长乐一件生辰礼物,便带清风四处逛,总也不见又可心的物件。忽然想到长乐身体不好,便闪过一念,想去长安寺求个平安符,赠送于她。叫清风叫了一辆马车主仆二人便要往城外而去。      刚出车行,忽见一队车队迎面驶来。两边两队士兵相护,前面一人骑马鸣锣开路:“青黎皇子出使飞凤,退后让路!”车夫将车赶至一边,柳如风好奇,将车帘挑开,却见中间几辆马车车帘均盖得严严实实,不得一见。他心急去城外,也不作他想,车队过去之后吩咐车夫快马加鞭而去。      白日里,长乐在家中只简单做了个家宴,也没别人只和白默说了,吃了长寿面便去了书房看书。她心生烦躁,胡乱翻了几页,便丢至一边。想着朱家的天下,柳家的得势,金家的责任,真真是头疼不已,竟是发起呆来。      不多时,斯琴敲门:“小姐,有人送了一个礼盒。”   “拿进来!”   斯琴手捧一个长长的礼盒,推门而入。   长乐拿起端详:“谁送来的?”   斯琴答道:“据说是青黎来使,只说他家主子为庆小姐生辰。”      长乐打开礼盒,里面赫然装着她早已遗失的软剑!此剑在她被君墨玉打晕之后便不知所踪。此刻被人送了回来,又言之乃青黎来使之贺礼,真真的诡异无比。不论怎么说,这柄软剑,   是母亲遗留之物,她自小便喜爱无比,此刻失而复得,心中自是欣喜万分。      正暗自激动,外面忽然传来大声喧哗之声,隐约还有哭泣之声。长乐打开门,走了出去,那小柱子一见长乐,便扑了过来,跪在地上哭道:“公子被人抢走了!”      长乐一把将他拽起来:“怎么回事!快说!”   小柱子抹了一把眼泪,这才断断续续的讲了个大概。原来吃了长寿面,长乐说了自己生辰,白默便带着小厮小柱子想上街,给长乐买一件礼物,挑挑拣拣的,挑了小半日,在集玉斋里相中了一块玉,付了钱之时,正巧被柳之初遇见,她先是夺了玉,后又见白默模样可人,竟是要抢入府中。      白默急中生智喊了:“我是雅夫人府的,千万别胡来!”那柳之初只上前摸了他一把笑道:”我最近就好你这口儿,翩翩少年郎啊!”说完又对早吓得不知所措的小柱子说:“你回去告诉金长乐,看在她的面子上,会收入房中的,切莫小气,去如风哥哥面前告状!”      之后便示意将人带走,嚣张而去。   长乐听了只气得浑身发抖,一路提气,飞奔而去。      行至柳府,也不通报。长乐一脚踹开大门,直奔柳之初卧房而去,护卫上来阻挡,她也不留情,一脚一个,全踢至一边,高声喝道:“挡我者死!”众人见她怒气冲天,无人敢上。      柳之初卧房之内,白默四肢大开地被绑在床上,一言不发只望着门外。外衫已然被脱了下来,柳之初正坐在他的身上,拉扯着他的中衣。口中哼哼呀呀,好不得意,这少年也不挣扎,嘻嘻,可不是认了命?      白默仔细倾听,指尖银光闪动。忽听外面打斗之声传了过来,他心下一喜,冷冷地注视着柳之初。   柳之初听见声响,很是扫兴。翻身下床,便要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我看是谁敢坏姑奶奶的好事!”      刚想出去,金长乐一脚踹开了门,见白默正绝望的看着自己。一掌将柳之初拍道墙上,她哪里承受得起,掉落地上,便吐出一口鲜血。见是长乐直奔床上少年而去,大怒道:“你干什么!怎么抢我的男人!告诉如风哥哥,有你的好果子吃!”      长乐将白默解开,披上衣衫。怒视于她:“挨了几次打还不长记性!再叫我知道你如此作恶,看我敢不杀了你!”      早过来人将柳之初扶起,她手捂胸口,大叫道:“金长乐,你休要欺我柳家无人!我母亲不在家里,你待她回来…”   “我待她回来便又怎样?你抢我府公子,还有理了不成?”长乐打断她,冷言而对。   柳之初无语,她母亲要知道她又出来抢人,还不把她腿打折…      金长乐将白默扶出柳府之时,已是傍晚。二人回了金府,长乐将他送回房,他拽着她的袖子,也不言语,只泪光闪闪的看着她。长乐又把他按至床上,安慰道:“小白不要怕,没事了,我已将她教训一顿,以后也不会再来纠缠于你。你好好睡一觉,便忘了,权当没有发生过!”      白默摇头,泪水已是滑落下来,紧紧得拽住长乐,用力得,指甲都扎入了她的肌肤。长乐微微皱眉,花语就这样不好,好好一个个男儿家的,都弄的和大家闺秀似地,动不动就哭,实在让人头疼。      “长乐你别走!”   “嗯,”长乐点头“你安心睡吧,等你睡了我再走。”   白默闭上眼睛喃喃道:“那可要说话算话!”   长乐坐在床前,笑道:“放心,我一向是一言九鼎。”      她想起了,给柳如风盖地那个章,脸上不禁柔情尽显,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一会便要见面,见了他,定要再盖几个章才好。忽然,眼前景物竟是模糊了起来,她心下警觉,却是半点力气皆无,这,这把剑,这个药…她终于明白,却也倒了下去。      柳如风在欢喜楼上摆了几个精致的糕点,手中抚摸着求来的平安符,却是心中渐生不安。约定的时间早就到了,她怎么还没来?   清风在外面走了进来问道:“公子,要不我去金府问问?”   柳如风摇头:“别去了,莫叫别人看见了去,许是有事绊住,总会来的,我再等一等。”   …      这一等,便是一夜。天已经大亮,柳如风坐了一夜,心中千丝万缕,也没个头绪。他想了很多很多,若真的嫁入金府,舍了柳府的一切,他便真的能只做一个养在后院的男人么?他不知道,他不甘,不甘心啊。沉重的心里,仿佛出现了一个缺口,无数声音在里面叫嚣。      偏又此时,清风尖叫着跑上楼来:“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入狱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一下:从即日起,由于工作原因,更新力求定时。每日或者隔日晚20点到21点更新。
  柳之初死了。      柳如风从清风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连忙赶往姨母家。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施了一张大网,此网名为国家社稷,沾满爱恨情仇,单单网住了他和长乐两个人,无法挣脱。      柳之初恶名在外,或许死有余辜,可她毕竟是柳家唯一的女儿了,就连皇上也对她所作所为忍让三分,对于诸多传闻不闻不问,只作不知。现在她却死了,还是被人杀死在卧房之中,一刀毙命。谁杀了她?柳家早安排了暗卫专保护她,如此武功高强什么人也没有惊动,目的又是什么呢?      柳如风一边带着清风疾步而行,一边暗自思索,想来想去毫无头绪。刚走到柳府门前,正遇见柳元成,刑部刘大人带着府衙周大人及两队官差自柳家而出。他上前拦住姨母惊道:“姨母,这是怎么了?”      柳元成拽住他哭道:“你妹子去了!叫你那相好儿金长乐给杀了!”柳如风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他不相信。疑问道:“怎知是长乐所杀?”      柳元成老泪纵横,尖叫道:“昨日有柳家众多护卫作证,她亲口所说,要杀我儿!我儿半夜被人杀死,除了她还能有谁?那个天杀的金长乐!因是昨个儿你妹子看上了她的小夫郎儿,她闯上门来,竟将她打个半死。待我从宫中回来,竟见我儿已然断气,这叫我情何以堪啊…”      她死死掐住柳如风胳膊,只喊道:“我这就去拿了她去,为我儿报仇!”说完也不管他,竟是打头而去。柳如风连忙跟上,一队人马顿时向金府而去。      这刘大人乃是柳元成一手提拔,长乐到了她的手,那还有好?此时已是卯时,金府的人被这么一大群人吓了一跳,听说是要拿杀人犯金长乐,更是六神无主。孙管家拦住众人,却被官差挥至一边,柳如风伸手欲扶,她狠瞪了一眼,自己站定,怒道:“你们有何证据说我家小姐杀人!”      柳元成上前一步道:“我府护卫皆可作证,白日里大放厥词,哼哼,金家怎么了?金家杀了人就不用偿命了?我看这回还有人护得了你们!搜!“      孙管家大喝一声,金家护卫上前:“我看谁敢!我金府有圣上皇恩,护佑在此,除了皇上说要来拿,我看谁敢动手!”      柳远成冷笑:“好哇,拿了去圣上面前评理!”刘大人一挥手,周大人带着官差们便冲上前去,与金府护卫斗作一团。      柳如风撇了众人,只奔长乐卧房,屋内没有人。他逐一寻找,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竟没看见她出来,孙管家如此阻拦,她定然在府。      想起姨母说的那句,因白日里你妹子看上了她的小夫郎,难道?他迅速向西苑而去,长乐救回来这个小白,他早就觉得古怪,她若在西苑…若在西苑…想着飞身而至,一脚踹开了房门。      床上真的有两个人,长乐只着中衣,与白默交颈而眠。柳如风踉跄两步,大喝一声:“金长乐!”只觉天旋地转。长乐二人似听见响动,皆是连忙坐起。她心中仿佛炸响了一个惊雷,这是怎么了?头好痛。      见她迷茫地看着他,柳如风气血翻涌,脚步艰辛,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长乐的脸上大声道:“清醒了没有!”      长乐毫无防备,被打得眼冒金星,转了过去,这才后知后觉,床上还有一人。还未待她言语,柳元成带人赶到。见此情形,哼哼冷笑“为了这个小夫郎,竟将我儿杀死,金长乐杀人偿命!给我带走!”      金长乐扫了两眼众人,披上外衫大喝一声:“等等!”   柳元成:“你还有何话要说!”      她悠闲坐下,轻声道:“将军何以见得令嫒是长乐所杀?”   柳元成恨恨道:“废话少说,进了大牢自有人问你!”      那白默突然自床上跳了下来,扑身向前,挡在长乐面前跪下道:“柳将军切莫误会!昨晚小姐救了我回来,我俩…我俩一直在房中,从未出去,柳小姐死了与我们无关啊!”      柳如风愣哼一声,转过身去。长乐苦笑,她心中了然,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候,但是却又不想全教那人得偿,看着白默楚楚可怜地跪在那里,她只恨没有稍加注意于他,如风说得对,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      金长乐呵呵一笑,径自走向柳元成,也不转身只说道:“小白,我怜你身世可怜,视若亲弟。你却是让我失望了。这杀柳之初的罪名,我先替你扛一会儿,你且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她猛地转身怒喝道:“别以为他机关算尽,我金长乐不服!今日便随了柳将军前去,咱们走着瞧,看是如了谁的意!”      说完又转身对柳元成说道:“将军若相信真是长乐所为,便一剑杀了长乐便是!我随你前去,还等将军还我清白!”      “啊?”白默叫道:“你不能去!”      柳如风不待柳元成动手,便飞身而上,向他攻去。柳元成大叫道:“别放跑了这个小贼!”   白默连连躲避,步法诡异,哪里还有一丝柔弱的模样?他闪身之际也不还手,只叫道:“柳之初是我所杀!我最恨别人调戏于我,一剑毙命是便宜了她!”说完见众官差蜂拥而上,打了一个缺口,竟是冲了出去。      柳元成看着他的背影,只对长乐道:“金小姐,请吧,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还劳烦您委屈一下了!”      长乐点头,吩咐了孙管家几句,看了柳如风一眼,便随官差而去。      柳如风心口疼的厉害,这一眼包含了太多东西,他的袖口之中,还放着那个平安符,双手合十,他口中念念有词:…保佑长乐…平安…”      金长乐恐怕没有想过自己此生真的会进大牢,她悠闲地坐在矮凳之上,还好柳元成没有叫人将她丢到那些又脏又乱的犯人间,还给她个单间,还算简洁干净柳元成和刘大人周大人刚将她送来这里,便被急诏进了宫,只对守门的说:“好好看护金小姐,切莫轻待了!”便匆匆而去。      因是柳家人,柳如风很容易便进了牢房,到了长乐被关押之处,见她怡然自得,正闭目养神。便忍不住问道:“金长乐!我且问你,你怎会在那白默的床上?”      长乐睁开双眼好笑道:“这个时候你还关心这个问题?看来真是一点也不担心我的死活啊,嗯?如风?”      柳如风冷哼一声,往前站了站,隔着铁栏说道:“我放心地很,皇上是不会叫人杀了你的,我姨母也不是真的傻,你会不会杀我表妹她心里有数,何况你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你的命我不关心,也丢不了不是么?”      “但是”他闷声道:“我必须要问,你为何在白默床上?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长乐扑哧一笑:“如风这是吃醋了?你还不相信我么?我只当他是弟弟,他下药将我迷晕,不过是摆个姿势气气你罢了!”      柳如风瞪他:“说来说去,都是你招惹的好事!如今惹祸上身,也是自食恶果!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这是个什么理论?长乐喃喃道:“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懂么?我何时又去招惹了别人?”   柳如风叹气,黯然道:“杀了柳之初,无非就是挑拨金柳两家,让你我婚事难以达成啊!”      长乐点头:“是啊!他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哼哼!”      “你知道那幕后之人?”柳如风惊讶道:“我百思不得其解,那白默武功高强,来历不明,却不知道他为何人所用?”      “哼!”金长乐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人恐怕另有身份!如今他将软剑送回示威,除了他,你道还能有谁!”      柳如风大吃一惊:“啊?是他!”    祸兮福所倚 福兮祸所伏   金思雅回京了,她快马加鞭,已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在皇城前面急匆匆的下马之后,对守城士兵,亮出腰间腰牌,便闪身进了皇宫。      女皇朱郡正在御花园与楚贵君品茶,听说金思雅求见,不由得笑道:“才念叨起她,她就来了,快宣!”   楚贵君也笑了:“可不,当年我们几人之中,就数她最活泼,谁想这才过去了几年,竟是变化太大,拘束得很!”      金思雅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扑通一声便跪在朱郡面前。女皇朱郡大惊,连忙起身道:“思雅,你这是何意?”      金思雅不语,低下头去狠狠地磕了三个头。   楚贵君将左右挥下,连忙说道:“皇上!…”      朱郡伸手拉她微怒道:“我早说过,你我是朋友,不必拘礼。更何况你是朱郡的恩人,有什么事只管说,我应了便是。不必如此!”      金思雅不起,只跪在地上。她嘶哑着嗓音说道:“京都的一切我已经知道了。求皇上开恩,长乐是您看着长大的,她建立白楼是为您朱家,建那醉思阁醉红楼,皆是为皇上您培养各路暗探,我金家名为皇商,各地生意皆为国库捐赠。那守护朱家的影子军,更是从无二心。可正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若皇上也怀疑金家,让我金家还有何理由活在这世上?”      朱郡未待言语又听她黯然道:“可怜我儿天微,可怜家妹长乐,皆为此深受牵连。求皇上成全我金家,收回影子军,流放边疆,我一家团聚,有个安乐之地便可。”      “住口!”朱郡大怒:“我何时怀疑过你金家!在你面前,连朕都不能自称,为的什么,怕你与我生分。我这一辈子,就只你一个朋友了,知道么!”      金思雅流泪,哽咽道:“皇上心情思雅明白,那就请皇上成全我儿天微有后,成全家妹长乐有情人成了眷属!”      女皇沉思,她又连忙说道:“皇上!长乐不可能杀那柳之初,还望明察!那柳如风,一心嫁给长乐,真情实意竟是宁愿舍了柳家而去,我等感动不已,现如今柳之初已死,柳家无人,他若离去,宗亲之中皆是远亲,如此一来,岂不是他柳家命数已断?皇上又何苦阻拦?”      朱郡叹气,示意楚贵君退下。待他远去之后,又来伸手拉起金思雅,沉声道:“你先起来!且听我一句。”   金思雅起身,二人坐定。女皇道:“思雅不知,你可是来晚了一步。”   “什么?”金思雅大惊站起。朱郡连忙将她按了下去,示意她稍安勿躁:“柳之初一案已经查明,凶手乃是花语潜伏在金家的杀手,因被柳之初当街调戏,白日里不便暴露身份晚间杀了她,如今凶手已经逃脱,正全国通缉。其实长乐已经回府了,你还没回去呢吧?”      金思雅点头,不安道:“那柳家就这样放过此事了?”      “这就得感谢青黎的四皇子了!”朱郡笑道:“此人你也见过,他送了两盒秘药给柳元成,这口气她是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了。再说,我已下旨追封柳之初为靖宁郡主,她还要怎样?成日的惹是生非,强抢民男,不严加管束被人害了又能怨谁!”      金思雅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长乐和柳如风的婚事…?”      朱郡笑道:“我已准了。不日便赐婚,只是柳家如何,我却不知了。”   “多谢皇上成全!”金思雅喜道:“长乐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只是柳家难以交代了。”   “交代什么,叫他们自己折腾去!”朱郡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又道:“就是天微的事,你需知道,我也是有难处的。”      金思雅不语,朱郡见她面色平静又说道:“青黎与我国向来不和,这几年才恢复邦交,为表诚意,两国通婚。前些时候达成一致,将六皇子青珂嫁与太女娶作正夫,那青黎男儿地位要比女子高,能将天微赐予平夫,就已不错。你且悄悄与他说了,只子嗣不可在那六皇子之前,其他无关紧要。若不是婉婉年纪尚小,青黎不加考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此次四皇子前来,还为他青黎永乐公主求亲于锦儿,我已应允。”      金思雅心中苦涩,却是无言以对。      再说金长乐,她受邀前往欢喜楼,在楼上的雅间里,坐有一人,正悠闲地等着她。欢喜楼小二见是长乐到了,忙上前问道:“长乐小姐是找我们公子么?他今日不在啊!”      长乐摇头,笑道:“与人有约,不必管我,你自忙你的去!”说完直接上楼。楼上一雅间门口杵着两个侍卫,她一见便知,连忙过去。      一人坐在里面正在喝茶,不是君墨玉还有谁!看着这嫡仙之姿,长乐实在是欣赏不起来。也不等人请,上前坐下道:“不知圣君大人,长乐该如何称呼您才好啊?”      “呵呵,君墨玉亲自倒了一杯茶递过来说道:“你既已猜到,我也无意隐瞒,早前,不过是不方便说而已。你也知道我自小便与母亲在一起,两地差异太大。皇子称号不愿提及,此次前来飞凤,乃是受父皇所命,前来与飞凤和亲。”      “哦?”长乐笑道:“如此阁下便真是青黎的四皇子青玖了!”   “不错!”君墨玉正色道:“此次前来,可也解了你的围不是?”   “哼!”长乐冷笑:“没有人从中挑唆,哪里来的这么多事!圣君大人真是好伎俩!”   君墨玉也不辩解,只说:“我只想你知道,不需要你来感激。那柳家缘何轻易松口,我送了两盒秘药给柳元成,一盒是延年益寿的,一盒便是当年你母亲吃的可晚年生女的求女单。这两盒药啊,要是同时服用…”      长乐看着他,只觉得他说这话地时候,表情诡异。不由得问道:“若两单同时服用便如何?”      君墨玉将食指送至唇边:“嘘…小点声。哈哈!”      大笑两声君墨玉站起身来,走到长乐面前,低头道:“我与莹雪进了密室,但是让你失望了,我君墨玉做事,从不后悔!那密室里秘药甚多,以后你们可要小心点了。”      长乐只觉混身发麻,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柳府之中,柳如风正跪在地上,柳相只气得浑身发抖,回身抽过堂上宝剑,指向他大怒道:“为了那金长乐,你便要舍了我柳家?舍了老娘!”      柳如风磕头道:“孩儿不孝!可唯有这样,才能嫁入金家!”   柳相面色凄苦,一把丢了宝剑凄厉道:“我一生劳碌,只你一个儿子,你若离去,那些财产给谁倒是无所谓,你却叫娘可怎么办才好?”说着,竟是流下泪来。      柳如风心如坚铁,狠心说道:“孩儿不孝!以后再不管柳家之事,但是总会回来看娘的!”      “你!”      “娘!”柳如风磕头不止:“请娘成全,柳家财产,如风不能带去金家,我只孑然一人,皇上已是答应赐婚,还请母亲原谅孩儿先斩后奏!”      “孽障!孽障!”柳相自地上拾起宝剑竟是架在颈间,垂泪说道:“娘是为了你好,你若舍了娘,娘便先死在你面前!”      柳如风大惊:“娘!”      二人正僵持间,忽听小厮前来通报,老远就瞧见了柳君后的马车。只片刻柳元思便带了几个小厮匆匆走了进来,见堂中情景,连忙伸手拿下宝剑,安抚柳相道:“姐姐不必如此,且宽宽心,他若愿去,我柳家成全了他便是!”      柳相与他一同坐下,怒道:“那怎么行!”柳元思一挥手,堂内小厮齐齐退下,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如风说道:“如风也是知好歹的,懂得将产业留下,很有分寸不是?”      柳相疑惑道:“这是什么话?莫不是气糊涂了?”   柳元思苦笑:“难道姐姐忘了,当年我是如何入的宫,如何当的贵君?不也是一心一意地为了那么一个人么?父母不同意,不也是跪在堂前苦苦哀求么?众人劝导皆不放心上,非要趟那浑水,当年我还不如如风呢,整个柳家军全赋予了朱家!”      想起当年往事,柳相叹气道:“如今你已贵为君后,我柳家也算求仁得仁了。”      柳元思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怀念当年,还是有些遗憾,他瞧着柳如风,想起了当年追求自己的那个富家女,如果没入宫,又当如何?定了定神他突然大声喝道:“如风!我且问你!你舍了柳家,再不管柳家之事,也不能再去行商,可会后悔?”      柳如风大声说道:“请舅舅成全!如风绝不后悔!”      柳元思轻笑,伸手将柳如风自地上拉起:“后悔了便也没什么关系!”   柳家母子对视一眼,皆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柳元思,只见他伸手入怀,拿出一个锦盒正色道:“此物乃是圣澜秘药,名为忘川,顾名思义,服下可将挚爱之人,忘个干净!”      柳如风不明所以,只听他又说道:“他日你在金府若是有离去之意,便来寻我,服下此药,我定然叫你重回柳家,执掌大权,入得朝堂,再不受情爱之苦!”说着示意他接过去。      柳如风伸手接过,他只觉得手心锦盒隐隐发烫,竟险些将它甩了出去,仔细端详,此盒花纹古老,盒身竟是隐隐发光,诡异无比。      叹世间可忘之事,忘川…忘川。    天赐姻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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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下旨,钦赐三段姻缘,京都各大酒楼众口传颂。老百姓为此谈论不休,说起太女与那青黎皇子之姻缘,这异国平夫,乃是齐人之美。      说起那朱锦与那青黎公主的姻缘,她国之美,乃是佳偶天成。说起那金家长乐和柳家如风的婚事,却是唏嘘不已。有人说他二人,兜兜转转,乃是天赐姻缘。也有人说那柳如风,舍弃财势为红颜乃是傻,脱离柳家乃是颠,自古女子皆薄幸,求那一生一世一双人,乃是障。      真心可谓几?看太女府便知。金天微病倒,太女府大乱。太女朱颜尚在月子之中,接到赐婚旨意,着三月之后迎娶青黎六皇子青珂。太女府张灯结彩,准备迎娶事宜。女皇下旨命逍遥王带兵三千,为朱锦送亲,不日起程。后又有旨意到达金柳两府,赐婚金长乐柳如风,半月之后吉日十月十六,行以大婚。      金府上上下下皆为婚事忙碌了起来,裁缝连夜赶制喜衣,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之中,只日期已定,长乐忙得是焦头烂额,废寝忘食。      相比金长乐,柳如风倒是清闲得很,柳相为儿子准备的喜衣早已制好,此时更是试了又试,只觉得儿子是风流倜傥,又美艳不可方物。她连连垂泪,此一嫁,便是金家人,至多回来看看老娘,却再不能参与柳家之事。那金家又是否真能容下他柳家公子,谁又得知?      柳如风见母亲落泪,想起自己已是不孝之子,强忍心头辛酸上前将母亲拥入怀中,安慰道:“如风自小便淘气,总惹母亲不快。自父亲去后更是变本加厉,母亲常说怕我长大不能找一个好妻主,如今我与长乐也算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她已应我,此生再不娶别人,这不是很好?”      柳相叹气,回忆起他小时候是如何的淘气,整日的胡说八道要去当大侠,不由得破涕为笑:“是啊,那时候我儿想去当大侠,为娘总是担心,成日的疯疯癫癫,怎么能找到好妻主?不想我儿转眼已经长大,其实长乐这孩子就是身体差点,许不定便是我儿命定之人!”      “嗯”柳如风点头:“我相信她,也请母亲相信。”      母子二人相拥许久,柳如风才听见母亲低低地说了一声:“好。”      金思雅思前想后,还是去了趟太女府,天微见母亲前来,强打起精神,同她先见了太女。朱颜见金母前来,连忙起身,便要行礼:“娘!”金思雅上前将她按回床上道:“既是养小月子,便好生养着,休要再胡思乱想!”      天微站立一旁,一眼不发,朱颜偷偷拿眼光看他,他也只作不知。   朱颜叹气,轻声说道:“娘,对不起,天微是我自己求来的,却是不能珍惜,青黎皇子母皇旨意已下,万无回旋之地,还请娘宽心,我对天微的心意,绝无更改!”      金思雅看着二人如此疏离光景,便已知一二。她将天微叫出门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二人沿路而行,正暗自思讨,却听天微说道:“娘不必为我再费心思,我都懂的。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定要一行到底!这几日心里还有些难受,过几日都想通了便无事了。”      金思雅强忍住眼中泪水,却不知如何安慰才好。二人皆是再无言语,刚走出园子,忽然有人来报,说金府小厮前来寻雅夫人,府内有急事,长乐派人前来通报。      金府又出了什么急事,彼时长乐刚试完喜衣,忽听小厮前来禀报,说孙瑶与人挂灯笼之时,在梯子上摔了下来。因准备婚事,缺乏人手,长乐便将她自西郊调了回来,她连忙赶至前厅,一小厮正为孙瑶涂抹药水。见是长乐,孙瑶忙道:“不用理会我,就是突然晕了一下,便摔了下来,涂点药水就行。”      “嗯,你小心点,吓我一跳!”长乐坐下来,也是渴了,端起桌上茶杯就喝。   孙瑶甩了甩涂完药水的左臂笑道:“我这肉粗皮厚的,摔不坏的!我还得去新房看着,省得他们偷懒!”说完站起就要走,可刚一站起竟又是一阵眩晕,坐了下去。      长乐大惊,忙对那小厮喊道:“还不去请大夫!”那小厮连忙跑去了。只消片刻,府内大夫便赶了过来,孙瑶将胳臂放至桌上,那大夫两指一搭,少时便转向长乐低头道:“这…这孙姑娘乃是喜脉!”      “什么!”长乐大惊,孙瑶听了早已呆住。那大夫又说道:“已是一月有余,因连日疲乏,故而眩晕,我开几个方子,服了再静养几日,便可无事。”说完刷刷刷写了方子放在了桌子上,在长乐的示意下,便和那小厮齐齐退了下去。      长乐见厅内已无闲杂人等,连忙问道:“孙瑶,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孙瑶双手捂脸喃喃说道:“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长乐急道:“此事非同小可!还不快说!”   孙瑶的脸上迅速爬过一丝可疑的红云,她小声说道:“那日,我…我们喝多了…就…就…就那样了…”   长乐一听险些气晕过去:“那人是谁!”   孙瑶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如细蚊:“天…天佑啊…”      她就知道,定是天佑借着酒意把她给吃干抹净了,自古以来飞凤对子嗣便看得很重,对于名节看得更重,私生子,未婚生子,孩子出生以后会被人看轻,就连家族也不会容下。当务之急便是叫孙瑶和天佑快些成亲,思索片刻她叹气道:“这事只有通知孙管家和我姐姐,商定婚事了!”      孙瑶听了大惊,急道:“我娘要知道我碰了天佑少爷,还、还不打折我的腿!”   长乐好笑道:“放心,现在谁也不敢打你!”      金天佑自西郊回来,孙管家和金思雅已经商议好了,因是长乐婚事在即,孙瑶又身怀有孕,便简单只请几个人,在这金府之内,成亲了事。天佑心愿达成早已是喜上眉梢,唇角笑意都快咧道耳后跟去了,哪里还计较太多,那西郊本是建来为自己成亲的,便想建成之后二人再搬迁过去。      婚事准备的很快,只定在三日之后,喜衣制成,就在金府之内,拜了天地。孙瑶一直感觉自己是在做梦,简直不能相信,竟然讨了少爷作相公,反倒是天佑,暗自松了一口气,真真是遂了心愿。      长乐看着一对璧人,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婚事,已是几日没有见过如风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都说新人成亲前见面不吉利,便只好忍这相思之苦。      她捂紧胸口,只等师父前来,再商酌这行针之术,这些日子已是不再咳血,也不知是否已是好了,天微借着天佑成亲,想回来住上几日,长乐见他日渐消瘦,便是心酸不已,皇室之人,自己的婚事又何时能自己做主呢。      安排好所有事宜,长乐连忙回到书房,还有几本帐扔在那里,白日里没有时间看,只有连夜校对了。刚看了一本,窗外突然响起三声扣窗之声,长乐沉声道:“进来吧!”一黑衣人越窗而入,见了长乐便单膝跪下,恭敬道:“禀主子,那小白已经查实,乃是花煞三大杀手之一名为花不语,此人擅长易容,武功高强。已是逃回花语,海上早有人接应。”      长乐沉思片刻问道:“可查到那青黎的四皇子,与他可有交涉?”   黑衣人道:“那四皇子整日在皇宫之中,并未见到与此人联系。”      “还查到了什么?”长乐见他似有隐瞒,冷声问道。   黑衣人狠心道:“早前柳家在花语买主子性命之时,此人便已在金府之中养伤。那成堆死尸,正是他一人所杀,此人心狠手辣,杀人成性!”      长乐叹气,幽幽说道:“白柳,谢谢你顾忌我的感受,我一时想有个弟弟妹妹,竟入了障,其实早该发现,他不似常人,现在伤心在所难免,却是想得开了。只不知他潜在我金府,究竟所谓何事,他与那四皇子,有何关系!“      说着又吩咐道:“你加派人手,密切注意君墨玉,哦不,是青玖!”      白柳应声而去,长乐早没了看帐的心思。她思前想后,总觉得心中不安,踱道窗前,猛地向外跃去,树间隐约有一人影,她抚上腰间软剑,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求娶   金长乐一路追赶,前方黑衣人脚程极快,不一会儿,二人一前一后便出了南大街,此时已是亥时已过,路人行人皆无。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长乐心中起疑,脚步顿时慢了下来,谁想到她这一顿,那黑衣人也慢了许多,竟似在等她一般。她索性停下不动,那黑衣人也不回头,只在不远处站立不动。      长乐奇道:“阁下引长乐出来,难道是为了赏月不成?”那人转过身来,脸上黑巾掩面:“就为了赏月,有何不可?”   长乐扑哧一笑,大声喊道:“我是该叫你圣君大人,还是四皇子呢?何必当那夜宵小人,脸都不敢露呢!”   黑衣人伸手扯去脸上黑巾,露出了一张英俊的面孔,正是君墨玉,也就是青玖!他也不恼被她认出,只负手而立,轻笑道:“想着你过两日便要成亲,我赶着送你一份大礼!”      二人遥遥相望,长乐甜甜笑道:“多谢四皇子美意!只这礼嘛,青天白日的送便是了,何必半夜三更,偷影树间,却像是采花小贼了!”   青玖也不辩解:“既是长乐今日不愿领玖这份心意,玖改日再送也不迟!”   长乐不以为意,转身就走:“四皇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我连日劳累,可熬不住啦!”还没等走出几步,青玖身影一晃,竟是转瞬而至,拦在她身前无赖道:“好容易才见你一面,就这么急着要走,难道怕我会吃了你不成?”      长乐道:“四皇子身份高贵,这夜半三更,孤男寡女,长乐理应避嫌!”   “避嫌?”青玖上前一步冷笑道:“现在你有了柳如风,便与我生分了,先前这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还想赖账不成?”   长乐又道:“四皇子请注意措词,长乐何时认识了青黎的四皇子了?我与如风成亲在即,到时必定请四皇子殿下前去观礼!”      青玖也不言语,竟是欺身而上,双手直奔她双肩。朦胧的月光之中,只见他风姿翩翩,举手投足,竟是满满的情意闪现,长乐不为所动,忽地剑光一闪,她已扯下腰间软剑,凌空跃起,剑招急如点掣,向青玖刺来,竟是下了杀手!青玖险险避过,黑色长袍却被削去一大片,他不由得恼羞成怒大喝道:“金长乐!你敢杀我?”      金长乐空中又施杀手,剑锋自他脸边划过,留下浅浅一道淡痕:“一个夜闯金府的小贼!我杀了又如何?”      “你!”青玖双袖一甩,恨恨道:“改日再来送礼!你且记住,有人想要见你!”说完竟是飘飘而去。见他已无一丝踪影,忙伸手按住胸口疼痛之处,心存侥幸,幸亏自己将他气走,要不纠缠下去又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在这个当口,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日日提防,那四皇子却是人影皆无,转眼之间,三日已过,十月十六,吉日已到。      金府上下一片喜庆,大摆喜宴。金长乐一夜未眠,寅时刚过,便由喜娘挽发,换了喜衣,几人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方是梳妆完毕。长乐站在镜前,她头戴喜冠,脸若芙蓉,身穿大红喜衣,喜衣上面绣文精细,甫一照镜,真真的艳光十色。      外面又有喜娘高声唱道:“吉时已到!”几个小厮连忙上前扶过长乐,前去迎亲。自金府到柳府,路上早被铺满了红绸,此时花灯夹道,鼓乐频吹。金长乐骑了高头大马,身上喜衣随风而摆,漫天红绸飘扬,入眼地便是满满喜气!      长乐骑马在前,后面聘礼成列,有人细数了一遍,竟是足足六十六箱。一路上火炮喧天,人声鼎沸,一时间京都大路熙熙攘攘,竟全是人。      柳如风也是一夜未眠,早早的便换好喜衣,单等长乐前来迎娶。昨夜他思前想后,心中感慨万千,那忘川之药,他藏于妆盒之内,此物日后再待还于舅舅,此刻怕是要小心收起。      隐隐地传来了锣鼓声乐,清风一路飞奔而至,大叫道:“来啦来啦!迎亲的队伍来啦!”柳如风连忙站起,心如捣鼓,手心竟是紧张地出了汗,竟是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三番五次,全然不知所措起来。      只一会功夫,轿到门前,金长乐下马,进入中堂。柳相和柳元思高坐上位,她连忙跪下,三叩六拜:“请君后千岁,婆母大人皆放心,金长乐今日前来迎娶柳家公子柳如风,日后必夫妻恩爱,执手白头,一生追随,定不负他!”说完端起旁边早准备好的两盏茶,双双奉上。柳元思和柳相伸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皆是放下。   柳元思笑道:“从今天开始,如风便是你金家人了,作为舅舅我务必要告诫于你,他为你舍弃很多,付出很多,你莫要伤他!”   柳相也说道:“既是成了夫妻,便要互敬互爱,夫妻同心!”长乐一一应下,柳如风自内堂而出,见茶已奉完,便松了一口气。柳相见他才是面露喜色,不由得好气道:“放心!没人为难了她去!”      长乐拉过如风,二人又齐齐跪下,给母亲舅舅磕头拜别。   外面又响起了喜娘的唱口:“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二人共上花轿!”金长乐拉起柳如风的手,前面小厮开路,她二人相视而笑,出门便是八抬大轿。飞凤习俗,女子骑马而迎亲,求娶公子,二人便共上花轿。      金家聘礼留下,柳家送亲的队伍便跟在轿后,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暗暗称奇,那嫁妆竟也一箱一箱地自柳府而出,长长地蜿蜒了一路,查来数去,竟是九九八十一箱。原来柳母怕柳如风净身入金府被人瞧轻了去,便请柳元思做主,自各个产业,收罗珍宝无数,权当陪嫁。      金长乐和柳如风二人坐在轿中,心中俱是欢喜无比,二人十指相扣,只相互看着,她的眼里,只有他,心里,也只有他。他的眼里,也只是她,心里,也只是她。      绕了京都大路走了一圈,车队吹吹打打,终于停在了金府大门口。稍作停息,偏又等了吉时,喜娘唱喏:“新人下轿!”      二人便一起下轿,慢慢像府中而去。府内众人手抓红枣花生,皆是往二人身上砸去,口中吉语不断,有的喊:百年好合!有的喊:永结同心!有的喊:早生贵子!还有的竟是喊出了艳词浪句,直喊得二人面红耳赤。      众人拥簇着金柳二人,进了中堂。堂中姐姐姐夫,还有三位爹爹都坐在堂上。二新人一左一右参拜众亲。      先是柳如风奉茶,小厮在一旁捧茶,他双手奉茶,恭敬无比。金思雅等人也并未难为他,都纷纷接下,各自压了红包。奉茶完毕,二人重新跪下,众人告诫几句。      便是喜娘上前唱喏:“一拜女娲娘娘!保佑子孙兴旺,家宅安宁!”二人拜倒。   又唱道:“二拜高堂!当孝敬父母,必敬必戒!”二人齐齐上前,又拜。   喜娘又唱:“夫妻对拜!同心同德!”   金长乐与柳如风相视而笑,刚要拜过,却听外面一人高声呼道:“等等!”      众人哗然,齐齐望去,一人飞身而至。直直地入了中堂,跪在堂下,高声说道:“请爹爹们做主!我与长乐早已拜堂成亲!”柳如风一看,此人并不识得,来人面目清秀,直直跪在那里,高堂上众爹爹却是大惊:“长乐这是怎么回事?”      长乐被来人吓了一跳,她心理并无准备见到他,来人正是圣澜的守山之人,君阿罗!她连忙摆手:“爹爹,此人乃是圣澜君家之人,那时我被下了软筋散,被此人抢亲而去。此乃奇耻大辱,所以并未提及!”      阿罗听了忙说道:“圣澜世代如此,抢来之人便是吾之妻主!更何况,我们已是过了那洞房花烛之夜!你怎能如此对我?”      长乐不禁头疼,柳如风面色不虞,正冷冷地盯着她看,她连忙解释道:“如风你相信我,根本不是那回事!”      众人议论不休,此时却听一人笑道:“那是怎么回事?我圣澜之人,皆是抢为妻主,你还要赖账不成?”正是青玖来了。金长乐恨不能上前撕了他的嘴,就知道他会前来捣乱,却不想是将君阿罗弄了来。      “咳、咳!”金思雅连忙叫人看座,对跪着地阿罗问道:“那阿罗可有婚书在手?”      阿罗磕头道:“若妻主不能容我,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长乐连忙松了一口气,她拉住柳如风的手,只在守宫砂那臂上轻轻一点,低声到:“他骗你的!”柳如风压下心中怒火,转身面向阿罗说道:“我柳如风与金长乐,乃是女皇赐婚,三书六聘而婚,堂堂正正地拜堂成亲,你若能叫她心甘情愿的娶你,我自求了休书一封,让位于你!”      金长乐大声道:“胡说什么呢!我早已对女娲娘娘发过毒誓,此生只娶柳如风一人,别人死活与我何干!”      青玖低头不语,他只是想闹上一闹,偏不想留如风心里舒坦。至于阿罗的事,不过顺水推舟,见他已是不语,金长乐喊道:“来人!给这位公子看座!“之后又对他轻声说道:“我与你清清白白,你日后还要另找妻主,休要在此胡闹,既来了便在一旁观礼吧!”      说完,示意喜娘接着唱喏,再不管他。喜娘又是喊道:“夫妻对拜!同心同德!”长乐拜了下去,却发现柳如风直直地杵在那里,只冷冷地盯着君阿罗。长乐见阿罗仍旧倔强地跪在那里,柳如风寸步不让,便冷声喝道:“来人,将此大闹喜堂之人,拉出金府!”      早有武功高强的护卫上前,驱逐阿罗。阿罗抬头,见青玖只一个出去的眼神抛过来,便也不再言语,也不待护卫上前,甩袖而去!      自此,恐怕又有流言而起了。长乐无奈地想,示意喜娘再唱,喜娘惶惶不安地看着柳如风,高声唱道:“夫妻对拜!同心同德!”    洞房夜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意外暂时不能上班,更新又变成不定时更新了,请亲们见谅。此章乃加大章节,嘿嘿,你懂的,下面有惊喜,因为河蟹原因,只能尽量写,但是如果锁了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了...所以亲们还是快写看吧!!!
  喜娘已是唱喏三次,那拉长的尾音竟是微微地颤抖,这所谓事不过三,再不拜堂,怕是要不吉利的,金长乐弯腰拜下,柳如风眼角扫过一旁座上的青玖,唇角飞扬,躬身,和长乐二人正是齐齐对拜,险些撞到了头,喜娘暗自松了一口气,高声喊道:“礼成!新人祭拜先祖!”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堂外喜宴已开,喜乐齐奏,好不热闹。金思雅等人连忙自位上起身,前去招呼客人。长乐拉着柳如风的手来到了祠堂,拜祭母亲。因君雅文隐瞒身份,并无先祖,祠堂中供着的不过是金母以及正夫,就是金思雅的父亲。      二人点香,叩首。齐齐跪下,长乐目中含泪,言道:“请母亲大人安心,长乐与姐姐哥哥们都很好,今日乃是长乐娶亲之日,特带夫君柳如风前来拜见母亲和父亲!”说完看着柳如风,示意他上前。      柳如风跪着,向前跪行一步,恭恭敬敬地伏地磕头:“小婿柳如风,拜见岳母大人!还请母亲放心,我与长乐定会互敬互爱,使金家家宅安宁,也请母亲保佑长乐,平安喜乐。”      二人相视而笑,长乐又道:“娘啊,长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请娘务必放心,长乐懂得娘的心思,再不会与圣澜又任何纠葛,金家将永世传承下去!”      柳如风陪同长乐在祠堂跪了好一阵儿,听她絮絮叨叨地和母亲说着话,心中也想起了母亲,他终是辜负了母亲的期望,辜负了柳家,看着长乐,暗暗说道:“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我啊!”      不多时,前堂有人来请,长乐二人恭敬退出,行至堂前,众宾客前来道喜敬酒,柳如风接连喝了几杯,飞凤民风开放,一般新郎都要和妻主向客人敬酒。此事慢慢流传,竟演变成夫君为妻主挡酒,挡得越多的,越是令人折服,证明此人有担当,能成为后院之主。      长乐二人,周旋于宾客之中,不多时,柳如风便脸色红晕,脚步踉跄,竟似醉了。清风上前扶住他,长乐代他向众人告罪,连忙叫他主仆二人,回新房。清风搀扶着自家公子,慢慢向新房走去,玄廊转角处,却有一人正等着他,柳如风见那人双手环臂,嘴角含笑,忙挣脱了清风的手,站直了身体又作揖说道:“四皇子殿下,有礼了!”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青玖好笑道:“既不想与我见礼,作作样子就是了,不必如此的。”      柳如风呵呵一笑:“恕如风不懂四皇子言中之意。”      青玖也笑:“不说这个了,我今日前来是特意祝贺如风兄心愿达成的!”      “是么!”柳如风提起这个面露喜色,配以身上红衣,脸上红云,真真的妖艳无比:“多谢四皇子前来,这并不是如风一人的心愿,乃是我与长乐情根深种,二人生死互许。”      “那更是要恭喜柳公子了。”青玖脸上再挂不住一丝笑容,只闲闲道:“恭喜柳公子找到了一个好妻主,可千万要看住了,莫要添人进口了哈!”      “哈哈”柳如风大笑:“四皇子说笑了啊!不过要是圣君大人愿意尊我一声兄长,我倒是愿意多一个兄弟,共同侍候妻主大人的!”      青玖胸中一口恶气,排咽不下,他想起那日在欢喜楼内,与柳如风二人,此时彼时,真真是风水轮流转,只气得想冲上前去,一拳打歪柳如风得意的笑脸!转念一想,复有笑出声来:“不知柳公子那忘川,可收得好了?”      柳如风轻哼一声,直直地瞪向他说道:“我就知道这药是您给的,又怎么会随意乱丢呢,不过此药于我无用,四皇子若想要,给您便是!”      青玖挑眉,叹气说道:“柳公子早晚用得到,希望那时便会明白,只用一颗真心,是守不住一个女人的!”      “哦?”柳如风笑了:“还请四皇子赐教,如何守得住?”   青玖负手而立,悠然说道:“当然是要有权势,她离不开你,哪里还用得着守呢!”      “受教!”柳如风轻抚额头,告罪道:“如风今日高兴,便是贪杯了,现在头疼得利害,就先告退了,还请四皇子见谅,去堂前再吃几杯喜酒!”说着示意清风过来,清风忙跑过来扶住他,主仆二人,奔新房而去。      看着他二人的背影,青玖冷哼一声,喃喃说道:“我这可是说了心里话了,看咱们谁来吞下这个悔字!”      天色渐晚,众人吵着要去闹新房,长乐忙一人一个红包,哀求道:“饶了长乐吧,改日再请各位醉思阁看戏,亦或去欢喜楼,金家做东,今日就放过我吧,实在是折腾乏了。”      众人嬉笑一通,拿了红包,慢慢散去了,长乐揉揉肩膀,还有几桌,金思雅和姐夫白君玉正在应酬,看见她张望,连忙在身后摆了摆手,长乐会意,悄悄退下了。      柳如风正在新房之中,吃糕点,他心情愉悦,便觉着饿了,一天并未进食,这会便挑着糕点先吃了些。清风在旁端着水,轻声说:“公子慢点吃,一会妻主大人回来还要喝交杯酒,吃连理糕的。”      柳如风点头,喝了口水,向外张望:“天都黑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清风嘻嘻一笑:“公子这是着急要侍候妻主大人洞房了?”   柳如风伸手照着他的头便打了过去,偏叫他躲开了:“浑说什么,找打!”   清风躲至一边笑道:“你看,恼羞成怒了!”      二人正嬉笑间,长乐推门而入:“我怎么离老远便听见有人说什么要伺候谁洞房了?”   柳如风狠狠得瞪了清风一眼,清风强忍住笑意,退了出去,又把门关好。      长乐也是俄了,坐在桌边拿起一块糕点便吃:“如风吃了没有?我可真是饿了。”   柳如风按下心头的一丝不自在,也走到桌前,为她倒了一杯水:“慢点吃,一会还要喝交杯酒,吃连理糕呢!”说完想起刚才清风说的话,耳根竟似红了起来。      长乐点头,将水喝了。回头看自己的夫君,烛光之下,柳如风的面孔愈加的妖艳,竟看呆了。      柳如风被她看得也是极其不自在,咳了一声说道:“咱们喝了交杯酒吧。”   长乐缓过神来,二人拿起倒好的酒杯,交臂喝了,柳如风端起那连理糕,二人一人一头,便吃了起来,这糕点乃由杏仁,花生等物碾碎加以精粉所致,口感极好。几口便咬至一起,柳如风用力一咬,又一送,竟送到了长乐口里,他按住长乐肩膀,竟似给她喂食一般,又含住她的双唇,轻咬了几下,才长出一口气,放了开来。      长乐勉强将那口糕点咽了下去,就听柳如风轻声道:“我们休息吧!”   “休、休息?”长乐想起这洞房花烛夜,要办的事,便有些害怕,不由得颤抖道:“等、等一下儿!”      柳如风上前,一把将她抱起,向床榻走去:“还等什么!我等得已经太久了!”   长乐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衫“我有点害怕…”初夜是很疼的,她可只知道这个。刚一说完自己已是被放置到了床上,柳如风的身体也顺势压降上来“等..等等..唔唔…”话未说完便被人吞吃入腹。      柳如风长长地吻住她,在她开口之际便已登堂入室,纠缠着她的丁香,追逐不放。他用力抱紧她,这半月的思念,有如倾泻而出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直到长乐双手稍微用力推了推他,方先放开了她。长乐顺了顺气,有些不自在地问道:“教养公公都教了你没有?我有点怕。”      柳如风伸手放下床上纱帐,笑道:“教没教我,你一会就知道了。”说完又扑了上来,一手拽去长乐腰间衣带,露出了中衣扣子,他低下头去,只用牙齿一颗一颗咬开,手却早等得不耐烦滑入衣内,扶上了长乐的高峰,轻轻揉捏,只引得长乐轻吟出声:“嗯…别…”中衣敞开,长乐玉、体只掩着一件桃红肚兜,柳如风只觉身下肿、胀,起身,将自己的衣物竟是一股脑地脱了下去,甩到了一边。      此时长乐醉眼迷离,脸色红晕。柳如风一\丝\不\挂,伸手将长乐衣物全部除去,二人终是刺裸相见,此时二人臂上守宫砂交相辉映,煞是好看。长乐只觉身上丝丝凉意,刚要找寻一物遮住自己,柳如风已然附上身来,他的身体犹如热火,滚烫的体温似乎烫到了她的心里。      柳如风沿着她的颈下,一路轻吻,双手更是在她的双峰流连不已,吻到此处,上去一下含住那酥胸上面红蕾,辗转啃咬,左手支住身体,右手却一路下滑,直至她双腿之间。长乐只觉全身像似着了火一样,唯有他的手,他的唇所到之处有些许的凉意,偏又如燎原之火,她不禁声声娇、吟,将他紧紧搂住,只想要的更多。      柳如风喘着粗气,他那身下的小兄弟早已是迫不及待地长大了,他怕她还未准备充足,伸手像那秘密花园探去,长乐不禁夹住了双腿,他低头又吻住她,只用膝盖一顶,便轻易将她双腿打开,轻抚那神秘地带,长乐不禁全身发麻,任他所为。柳如风身体挤入长乐双腿之间,只用下、身磨蹭着她,他手下已是出了银丝连连,见她情意泛滥,抽出手来,顺着她的身体一路揉捏,口中轻笑道:“看,你准备好了。”长乐只觉被他摸得浑身湿漉漉地,知道是自己所为竟是红了脸,只羞得红霞翩飞,还未答话,他猛地用力一顶,长乐吃痛一把将他推开:“你干嘛!”      柳如风也很痛,他懊恼不已,竟似没找到门路。教养公公确实教了他很多,包括如何做这房中之事,飞凤男子成亲之前,都要学习如何伺候妻主,尤其是洞房花烛夜,伺候地好的,便才是很有脸面。      长乐伸手捂住下身,只觉得心突突直跳,二人尴尬无比,她刚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柳如风已是又扑了上来,她不禁尖叫一声:啊!      他伸手捂住她的唇恼怒道:“别叫!我能行!”说着又顺着长乐平坦的小腹抚去,刚刚经此一吓,长乐便又有些干涩起来,柳如风双手打开她的双腿,竟低下头去,吻她的那里,长乐双手紧紧抓住手边的被子,不好意思道:“别亲那…嗯…”话未说完,已是抑制不住呻、吟出声,柳如风唇舌齐上,长乐娇、喘、连连,不多时便又汪洋一片。      这次他扶住那口便只一下,用力一顶,竟是连根吞没。长乐刚刚还是脸色红润,此时大叫一声,脸色苍白紧紧抓住了他:“好疼!”      柳如风只觉得被人死命地夹住,他额角冒汗,低头说道:“我也很疼…放松些,一会便好了,你这样…我也疼得很…”话未说完,只觉得那小兄弟又被紧紧夹了几下,他浑身紧绷,竟是险些爆发而出,他不敢再动,拼命压抑着疼痛之后带来的快感。      长乐也是气喘吁吁,她只觉得身体似被撕裂一般,火辣辣地疼,二人保持这姿势好一会儿,柳如风试探着动了一动,见长乐已是不那么疼,他方才缓缓抽、插起来:“你是我的了…你终于是我的了…是我的..”柳如风竟是越动越快,越动越快,随着他有力的撞击,长乐亦是慢慢又润滑了起来,阵阵快感冲击着二人,二人皆是呻吟出声…直到共同飞向云端,柳如风所有爱意倾泻而出,洒在了那块温暖的田间。      长乐紧紧抱住他,二人气息交织,柳如风伏在她身上,只觉得懒懒得一动不想再动。又过了一阵儿,长乐轻轻推了下他:“下来,我喘不过气了…”      柳如风仍在她体内,也不抽身,只用双手扳住长乐的脸,一字一句问道:“现在我已是你的夫君,我以夫君大人的名义问你,你从实交代,你和那个家伙的事!”      长乐正摆弄着他的长发,此时二人发丝也纠缠在了一起,真正是结发夫妻了,听他问话,竟呆了一呆,喃喃道:“哪个家伙?”    情敌   柳如风如今已是那金府的正君,他对那些纠缠长乐的人,总是耿耿于怀,怕要扫了兴,便压在心头。此时房事一过便再忍不住首当其冲要问上一问,见她不以为意,只顾着玩弄他的头发,便问道:“就是那四皇子,你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他总是纠缠于你?那大闹喜堂之人,难道不是他的手下?”      长乐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好笑道:“他纠缠他的,我自是你的,你理他作甚?成日的吃醋,也不怕把牙酸掉!”柳如风擒住她的双唇,辗转吻了一会儿,退出身来,滚至一旁,又伸手将长乐搂至怀中,拽过大红丝被将二人盖住,满足的清溢一声,悠然说道:“你当然是我的,只是那四皇子如此纠缠不休,好生厌烦,还有那个阿罗,你真的与他成过亲?”      长乐靠在他的肩膀,一手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他做事都自有目的,这样的人怎能留在我的心上?彼时以为你心有所属,此生无趣,见他谜团重重,长得也算入得眼,便寻思娶上一娶,也是不错,娶谁都一样嘛!至于阿罗,你更无需放在心上,成亲乃是被人下药所致抢婚,又无三书六聘,也无夫妻之实,不作数的。”说完又大致将阿罗抢亲之事说了一遍。      “哼,”柳如风轻哼一声,又翻身压住她,目光灼灼追问道:“怕都是那四皇子的诡计!还有,你说入得眼,怎么个入眼法?他有我好看么?”长乐嘻嘻一笑,双手环上他的颈子,嬉笑道:“自然是我的夫君好看,百看不厌!”话刚说完,又觉两腿被一灼热抵住,不禁红了脸,柳如风低头轻咬她的耳垂,蛊惑道:“既是白看不厌,那心中对我也是欢喜至极的了,先还问,教养公公教了没有,我这就让你知道,我到底学了多少!”说完双手又是游动起来…      红帐之内,只听见二人长短不一的喘息声,正所谓是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      天色微亮,清风和斯琴二人各自端了洗脸水,杵在门外,都已是卯时,房中还无声响,真是急死了两个小厮,这新人次日早起是要奉茶的,清风暗自思讨,定是公子昨夜得意忘了形,折腾了一夜,俩人正你推我,我推你,无人上前之时,只听房内柳如风叫道:“都进来吧!”      二人推门而入,见金柳二人已是起身了,坐在床边,床上一片凌乱。清风将脸盆放下,柳如风过来净脸,之后又去收拾床铺,长乐不自在地别过脸,给斯琴递了个眼神,斯琴会意,连忙过去帮忙,将脏的床单收拾了去。昨晚一夜激情,那上面遗留的血迹和那浑浊之物混在一起,二人嫌脏,早早起了,胡乱将被褥扯成一团,便相互依偎着靠在床边。清风二人在门外你推我让,他二人早就发觉,只因那屋内还为散去的暧昧气息,颇有些不好意思,叫人撞见还不羞死?便拖了又拖。      柳如风二人换好新衣,又各自叫小厮挽了发,便要准备去奉早茶了。只见柳如风身着白色绣有少许兰花的月白长袍,头戴金冠,耳扣由单耳变成了双耳,与长乐戴的是同款白玉兰耳饰,正是已婚的象征,再看长乐一改往日亦男亦女的装束,斯琴为她挽了个妇人常见的白月髻,上面斜斜佩戴一根白玉兰发簪,与耳边耳饰交相辉映,甚是好看,她亦是身着白衣,二人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地一对璧人!      金思雅和白君玉已然坐在堂前,三位爹爹亦是神采奕奕,等着新婿前来奉茶。不多时,斯琴清风二人便是走在前面通报,长乐带着柳如风走在后面,若是仔细看着,便会发现,她走得奇慢无比,姿势也是怪异得很。柳如风抑制不住嘴角笑意,她只管狠狠地瞪他,他只作不知。   此次敬茶,乃是专为新进门的姑爷所设,柳如风上前一杯一杯端过茶水,分别向三位爹爹敬了,又拜了拜,向姐姐姐夫敬了,二人接过茶水也不难为于他,只告诫了几句家宅安宁的话,白君玉自堂上,供奉处取下一根紫檀权杖,交予柳如风手中,柳如风不解,只听白君玉言道:“此杖乃金家掌管后院之象征,思雅这一生只我一夫,便省了许多用处,现如今交付于你,这后院奴仆尽归你管,如有一天,长乐再娶,那些后院龌龊勾当,皆可家法伺候!”      柳如风肃然接过,心中却是想着:我定要让这权杖,也无半点功用!      新人早茶奉完,便一起在厅内用了早饭,却不想,宫中小喜子公公带旨而来,长乐等人,跪下接旨。小喜子手捧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女皇明诏,乃有金家,数次解围。有女长乐,才华横溢,特赐为紫玉郡主,今免去科考,封为绣衣御史,怜其新婚,故而七日后入朝!”长乐口称万岁,双手接过圣旨。众人起身,早有人递了红包过来,长乐推至公公跟前,他含笑接下恭喜道:“现下是紫玉郡主,又封了绣衣御史,恭喜金小姐了!恭喜郡主了!”      长乐等人寒暄一通,小喜子便告辞而去。金思雅眉头紧皱,喃喃道:“这要封郡主也不是头一回了,偏又此时提将起来,又封了官入了朝,女皇这是拖我金家入水啊!”      长乐上前安抚道:“姐姐莫忧,此乃我娶如风的代价之一,女皇早已言明。我等早就入了水,不能再坐以待毙!”      厅内等人听后大惊,柳如风更是吃惊,之一,还有别的条件,怕是女皇拿捏二人姻缘,不知又叫长乐又叫金家出了多少血!      金思雅已然问道:“还有什么条件,你一并说了,叫我们有点准备!”      长乐无奈道:“此乃关系国家秘史,不便再说出口,姐姐只知道,妹妹定会护住金家便是了,不必枉担烦忧!”      金思雅迅速扫了一眼柳如风,便称累了,与夫君二人相携而去。柳如风只觉脑中嗡嗡作响,长乐拉了他的手,他也不知。待厅内人已走净,长乐摇晃了几下,他才缓过神来:“怎么?”      长乐抱住他,抬头说道:“夫君大人又想到了何处?我非故意隐瞒于你,实在是怕你担心,那皇家秘史,不是因为你是柳家人才不能说出来,只是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了一分危险,你可懂得?”      柳如风点头,长乐又说:“如风总要试着相信我的,我对你的爱意,并非儿戏,莫对自己失了信心!”      “嗯!”柳如风轻笑着,将她紧紧抱住:“我相信你!”      二人出了前厅,便见孙瑶在园中呆坐着,见他二人,竟似没看见一般,长乐见她双目无神,显然不知神游到了哪里,她上前轻轻拍了一下笑道:“你这是在发什么呆?也学起我成呆子了?”      孙瑶吓了一跳见是长乐,连忙起身拽住她的袖子,刚要说话,又见柳如风站在身后,便撒了袖子低低叫了声:“姨母,姨父.”二人皆是被这称呼吓得不轻,长乐知她定是有事要讲,却是碍于柳如风不便相告,便对柳如风使了个眼色,柳如风会意,只说道:“你二人聊聊家常吧,我回去休息一会。”便径自走开了。      孙瑶见柳如风已是走远,又拽住长乐袖子大叫道:“长乐,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长乐连忙将她按坐在长椅之上,关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孙瑶说道:“那个周公子祭祖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寻我,那玉佩我还留着,可现在…可现在我怎么就跟天佑少爷扯到了一起,如今已是成亲有孕…我该怎么办…天佑知道了又该生气了…可我得见那周公子一面啊…”      长乐很是无语,她试探着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孙瑶摇头叹息道:“我还能怎么想,孩子都有了,只想将玉佩送还于周公子,总好过于他再牵挂着我!”      “哦,”长乐笑道:“那还不简单?他住在哪里,约了出来,我陪你去将玉佩还给他,天佑就是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的。”      孙瑶闻言上前一把抱住她,只喃喃说道:“还是长乐最好了,还是长乐最好了…”   长乐又是和她聊了一会,直到她重新露出笑脸,二人这才含笑而别。回到房中,柳如风坐在桌前,正在看书,长乐一进门,他又慌慌张张地将书放下,将书压在诗集之下。长乐看得一清二楚,她好奇道:“看得什么书,怎么我看不得?见了我便藏?”      柳如风轻咳了一声,上前将她抱住:“没看什么…”   长乐不信,挣脱出去一手掀起了诗集,下面方方正正一本书,上书:夫妻之三十六招七十二式几个大字。她心中起疑,随手翻开一页,里面竟是春、宫、图,这是本什么书不言而喻,当下便红了脸,嘟嚷着:“青天白日的,你看这东西作什么!”      柳如风悠闲地拿过那本书,凉凉说道:“不想叫你看见吧,你非得要看,这是至教养公公手中高价买来的,不全学会,岂不可惜了?”      长乐扭头坐下,大窘道:“难道人人都买了,便要得学全了?也不怕给你冠上个淫夫的罪名!”   柳如风嘿嘿一笑,将书放下,自她后背环住她,贴近她满是红云的脸蛋儿轻笑道:“学得多了,便将妻主伺候得舒舒服服,便是贤夫,哪里还有人给自己夫君泼脏水的呢…”      长乐无语,他的唇已经贴近,她也只好扭头迎合,其实她想,这夫妻之乐,也还不错,嘻嘻。   二人吻了一会儿,皆是气喘吁吁,那柳如风的手早就不老实地伸入了长乐衣内,正是揉捏不已,长乐用力挣扎,柳如风紧紧抱住她轻声说道:“别动!叫我抱一会儿!我知你昨夜辛苦,今儿白天就放过你,晚上再和你算账。”      长乐不敢再动,只好勉强分散他的注意力,便将孙瑶和那周公子之事说了,柳如风听闻那周公子,便真的想起来他是谁,原来当时只是给孙瑶传话,当时只叫自己好生吃味,还以为长乐喜欢那个调调儿,现在想起,真是可笑。      柳如风想起过往诸多往事,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大皇子朱熙,过去了这么久,他几乎已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人,叫长乐惦念过。    柳如风番外--病障   据说我爹爹便是一个大侠,生我的时候他已经嫁入柳府五载有余,因向往曾经自由自在的生活,便给我取名:如风。希望我长大之后,能无拘无束的活着,可惜他并未等我长大便已病逝,我便一直向往,他曾经向我描述过的风一般的日子。      我的母亲为当朝左相,我的舅舅乃是当朝君后,还有我的姨母是飞凤国的将军。将军府离我家并不远,只消走过那条街,拐角便是。自爹爹去后,母亲无心再娶,只将我送入学堂,几乎无人管束于我,彼此我最喜欢去姨母家听那些打仗的故事,我的梦想,便是学好武功,当一代大侠,才不去打仗咧,打仗总是死人,我软磨硬泡叫母亲四处搜罗江湖异志,成日的做着江湖大梦。      那日在学堂,听同学们说起那雅夫人的幼妹长乐,很是好奇,他们说起她,提到有个有道姑子给她批了命,说她是个短命鬼。同学们都说这个批命很是灵验,我便想见上一见,问问那姑子还在是不在,能否给我也批上一批,看看我将来能不能成为一代大侠!      那日母亲要去金府有事,我便求她带我前去,谁知母亲说我天性顽劣,不愿带我。我央了又央,撒泼打滚无不用极,她才无奈带我前去,还叫我保证不能闯祸给她丢脸,我当然应下,原来那金府就在去将军府的路上,我却从未注意过,雅夫人很是和蔼可亲,见我总在位上坐不住,不住的东张西望便问我:“不知柳小公子在找什么呢?”我便大声回答:“听说你有个妹妹叫长乐,我想结识一下。”说完便依着江湖规矩给她抱了拳。      雅夫人很是爽快招来一个小厮说:“叫他带你去找长乐,你二人做个玩伴儿也是不错!”我看向母亲,她正觉丢脸一手抚额,另只手随便挥了挥,我便连忙跟上小厮。他讲我带到一个园子外面,便叫我自己进去,只说小姐在里面“公子还是自己进去吧,小姐在里面堆雪人,不喜我们靠前的!”      我在园中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大雪堆后面找到了那个女孩儿,她正看着面前的雪堆发呆,看模样,长得没我好看,不过皮肤却是很白,就像小人书画册里女侠的女儿一样,好吧,就算她长得不丑吧。看了半天她才发现有人站在她的面前,等她终于发现我了那吃惊又发傻的样子可真有趣,哈哈,我仔细一看哪里又什么雪人,不过就是一堆雪而已。      我问她:“你便是那金家长乐?”她说是又问我是谁,我昂首挺胸骄傲地告诉她说:“我乃当朝左相之子,柳如风!”犹记得那天我帮她堆了一个雪人,还给它披了我的斗篷,戴了我的金冠,甚至还削了一柄小剑插在雪人之上,她指着雪人,问我那是什么装扮,我高兴地告诉她说:“那便是我,将来的一代大侠柳大侠!”      她听了竟笑得直不起腰来,看着雪人的眼睛闪闪发光,我权当是对我的崇拜,她毕竟太小了,还只有五岁。那天我们在一起呆了很久,我甚至忘了问她那个姑子的事。不过那日披头散发把母亲气个半死,当着雅夫人的面不便发难,回了家便拿着藤条追着我打,其实也没打到几下,我就一直在喊我爹,她打了几下,便丢了开去,抓住我便抱着我哭了起来,说没管教好我,对不起我爹爹的话。我已经习惯了,这便是我娘,其实她也怪可怜的,就我一个儿子,还成日的淘气,不叫她省心。      日后我便常去金府找长乐玩耍,她总是喜欢发呆,我便经常给她讲一些在书上看过的江湖奇闻,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哪里,总听得津津有味的,从不像别人笑话于我,我很喜欢她这个伙伴,不喜欢学堂里那些傲慢的同学。      后来又长大了一些,娘总说我这样的成日不学无术就知道混玩,长大了指定找不到好妻主,我很是苦恼,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侠女当妻主呢,当我与长乐说了,她竟说她长大了可以娶我,我听了很是高兴,她不像学堂里那些女孩子那样成日的黏着我,总那么安静,还什么都愿意听我的,嫁给她还真不错。重要的是大家都说她是个短命鬼,指不定会活几年,真是可怜,如果我不嫁给她的话,怕她都要娶不到夫郎的,我没有了她,还能去江湖行侠仗义,天涯海角任我流浪,可怜见的,她若没有我,恐怕连个伴儿都没有了。      我送了一把桃木小剑给长乐,还承诺等我们长大了便带她去行走江湖,可当我炫耀似地告诉母亲说要嫁给长乐的时候,母亲却说金家世代行商,想嫁给长乐,没有家底人家肯定是看不上的,我这才知道,原来成亲还需要很多的钱,典当了玉佩那十两银子便成了我开始行商的第一步,直到我建成了欢喜楼,那时长乐已经十三了,行过成人礼便可以娶夫了。      我欢欢喜喜的在楼上等她,那些日子太女朱颜看上另额金府公子天微,知道我与金家亲近,便寻上门来,天天追着我问那金公子的喜好,那时年少,总觉得有情人都应该要成眷属的,不知怎的,竟被长乐误会了去,当我终于听懂了她劝我要改变心意的话,心中只气个半死,她长大了便忘记了我俩的约定,难道她真的以为我和太女之间有什么?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又不敢去问。      恍然记得,长乐成人礼那天,礼毕之后,我走在后面,眼见着那大皇子朱熙在离去之时只对长乐微微一笑,她便像丢了魂似地,呆若木鸡。我连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应,走过去狠狠撞了她一下,她方才缓过神来,只气得我连话也不想和她说一句,连成人礼都忘记了送,便一路狂奔回了府。      直到那日我才发现,原来她在我的心里,并不再只是个可怜的短命鬼儿了,原来我的世界里已经只剩下她了,而她若离了我,却是还会有许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样子就像刻印在心头一般,再也抹将不去,从此为她苦为她恼,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哭又为她笑。      认识金长乐,这便成了我一生的病障,此病无药可医,唯有忘川可解。      我不知道长乐为了娶我,究竟答应了女皇什么条件,我却是再不能行商,更不能与柳家政事,商事有半分牵连,如今成亲也只是一个开始,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也不愿去想,一旦女皇退位,新皇登基会有什么后果,通通不去想,就让时间来解决一切问题。      我这一生,恐怕总要辜负母亲的教诲,作为儿子我真是不孝,作为柳家之人,便又是不忠,舍弃柳家权势,更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自我成年以来,母亲便为我的婚事犯难,她知晓我的心思,从不为难于我,一直放任。我已不是轻狂少年,越是长大,便越明白,我与金长乐之间,横着的,不再只是一把桃木剑,而是朱家的整个江山,我终究是柳家人,这八十一铺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却不得不撑起柳家的一片天,而长乐,她早已暴露,乃是太女一党,再不似儿时,可以一路相伴。      有时我常想,她不懂我的心意也是不错,忘记了我俩的约定更是难得,这样我就不会面临痛苦的抉择,可是,我以为我可以将她忘记,可以将过往抹去,只是我以为,其实我什么也做不到,看着她与别的男子在一起,便控制不住自己要去参合一脚,看见她的目光,追随着大皇子朱熙,我心如刀绞,看着她又与那圣澜的圣君君墨玉纠缠不清,更是忍不住出言相讥,又每每都败于他的讥讽之下。      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谁都可以,偏偏只有我却是不行,不能忘记,便出手相争,她金长乐本就合该是我柳如风的妻主,任他谁来伸手,也抢不去!    君墨玉番外--桃花劫   我出生在圣澜山上,在众人眼里,我便是一个异类,这全部要归功于我的父亲。因为我的父亲尊贵无比,乃是青黎国主。他在一次民间勘察民情的时候邂逅了正四处游历的母亲,二人一见倾心,等母亲知道了他便是那红颜天下的青黎皇帝,那时已有了我。她便毅然离开了他,回到圣澜娶了夫郎,便是莹雪地爹爹。      因上官教主无后,族人便将莹雪过继到了上官一姓,我亦是自小便奉为圣君,跟随母亲打理一切教内事务。也许是得不到的总是好的,父亲每年都派人来圣澜山上给母亲送些礼物,其实他子女甚多,根本没必要如此对待于我,却偏偏为我取名青玖,入了皇谱。      从此我便成了两个人,在圣澜山便是那圣澜圣君君墨玉,在青黎便是那颇受宠爱的四皇子青玖。两国文化差异很大,这便使我的人生矛盾不已,我洁身自好,从不近女色,偏又想找一个能与我并肩共战的女人,想找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圣澜前任教主上官琉璃现世,我母亲四处查探,终于在花语的一座小庄园里将她围捕,起初她什么也不肯说,可我已经查到,那庄园乃是飞凤金家产业,多年前关于给金家幼女批命的姑子传说甚多,既是她们关系非同一般,我便想先去查看一番。      据说飞凤国的桃园会,成就诸多良缘,见我气闷,小土便嚷着要去,对长乐所说之话并非全部虚假,那日桃园会,远远地便瞧见了她,她的样子娇柔又不失傲然,看向那锦衣男子的目光留恋而又悲伤。开始或许只是好奇,可当柳如风一声长乐兄,我便知晓,这便是我找寻的金家幼女金长乐!      有趣,真是有趣,那柳如风也早见了她,见她只盯着那锦衣男子便气得横眉竖立,待她走近却又眉开眼笑装作不以为意,原想转身离开,可是此一场邂逅便我一人知晓,便是有些遗憾,所以便夺了字,却没想到小土又将我随手摘下的桃花送了她,还讨了名帖。      金长乐,遇见便是劫。      进宫之后我便向飞凤女皇表明了身份,她见我身份特殊,便答应了我的诸多要求,得以入住金家。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子,便换着花样诱惑于她,只是她偶尔装傻,更显可爱。有时我常想,如此和她在金府斗嘴,过一辈子也不嫌烦。可是我不能,圣澜教主令,必须回归君家,圣澜山的一切,又关乎着青黎的未来,我不能放任自己继续迷恋。      我百般试探,长乐皆是滴水不露,一时间竟是不能下手,上官莹雪的到来,一时便想到了一计,果然长乐与她大打出手,最后竟昏倒在我的怀中,当时接住她的那一瞬间,竟是心慌无比,她这是怎么了?      长乐啊长乐,世人都以为你是为那大皇子朱熙如痴如狂,我却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柳如风!他那厮还不知晓,一见我二人亲密便打翻醋坛,出言相讥。这一套我在父皇的后宫见得多了,口头上怎能叫他占了便宜去,他越是如此,我便越想得到金长乐,她果然不负我与莹雪做戏一场,竟是说要娶我,我一时间竟不敢相信,我猜她定然知晓先前调戏于她,不过是戏弄之词,这样她还要娶我,竟也是真诚万分,此时我忽然又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便是我一直寻找的白首之人。      所以我郑重起誓:“青天在上,我君墨玉对你金长乐在此起誓,用我一颗真心,换你一世白头!”此刻我无比真心,可我知道我并没有做到,可是我怎么竟也没有想到,她竟将教主令早早地便送了我,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女子?她是早早放了赌注,来赌我的真心,输赢全是庄家,而我只能在她了然的目光中,输得精光。      想那柳如风欢喜楼斗诗,便是将心意和盘托出,我不相信她知道了他的心意还按耐得住,结果我没有等过她的耐心,找寻了整个金家,却没有找到,教主令。床上的长乐令我迷惑,我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那教主令,还是她金长乐?要了教主令,那还是真心相待么,她会不会舍我而去,作为青黎的四皇子,我竟是患得患失起来。      我总以为我抓紧了长乐,却每每失算,她竟是一直在看我的笑话罢,想着便心中恼怒,我就是要了你金长乐和那教主令,又当如何!      得知她是上官后人的那一刻,我心中无比欢悦,她娶我恐怕势在必行!上官琉璃是乐于撮合,对于上官血脉的回归,一直便是她的心病。我只怕她不愿,怕她得知了柳如风的心意便不肯接受于我,那几日她住在圣澜,我竟以为便会是一生,谁知只是镜花水月,一直担心她妄动真气,走火入魔,原来竟也是骗我,难道我骗了你,便活该也要受骗?可我已控制不住,谎言早变成了真心啊!      我总是能掌握故事的开始,却不能抓住她离去的尾巴。若不是柳如风在我手中,想她定然连话都不会再和我多说一句。她气我打伤柳如风,却不知柳如风将我也打得不轻,我心中只觉苦涩,若不是我周旋于长老之中,她师傅哪还能留得性命等她来救,我解了金思雅的毒,就怕她日后迁怒于我,柳如风闯上圣澜,我便抓不得了?      金长乐果然够狠,我不能罔顾母亲和妹妹的性命,她竟然当着我的面将莹雪的双臂折断,我恨,我苦,我恨不得上前一剑杀了她,再自杀,为何要对她动情?我不知道,竟不知道是何时,竟不能将她放开。我苦,我不能放下所有,交付真心,只嫁入金家,做一个简单的飞凤男子。可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她是否真心对待过我?她是否真心想要娶我?教主令竟然真在在我手中,那块定情信物,上书:生死各安天命,古今有谁能看破?正是进入石室之后圣澜的秘史。原来她什么都知道,我又做了一件傻事,不知从此还会和她有什么交集,不知她是否在背后笑话于我,亦或,她根本就不会想起我。      石室中历代教主遗留之物甚多,我仔细寻找,竟找到秘药数颗。真是天不负我,我忍不住仰天长笑,哈哈哈,金长乐,我不后悔,我君墨玉做事永不后悔,你也莫要小瞧了我,我就看看你们,那所谓真心,能否相守一生!      探子相告,金柳两家难以成婚,真是天助我也。不过,我倒是帮了他们一把,借助父皇旨意,与飞凤交好,将六弟嫁与太女,扰乱飞凤朝纲,娶了朱锦,又扫了长乐的障碍,她不记挂着我的好,便也不行。柳如风以为他们得以成亲,便是结束,哼哼,我便要叫他知晓,没有权势,又怎么守得住一个女人的誓言?我与女皇说到此事关节,女皇竟似解决了一个难题,如此昏庸多疑,飞凤果然危矣。      阿罗倒是惦念着长乐,他们守山之人抢来的便是自己的,从不例外。长乐又怎么会承认他,真是笑话,我原本向他表明身份,并承诺,若是得到金长乐便将他认作弟弟,他不知长乐若对他有半分情意,他便早已死在我的剑下!      不过闹闹喜堂便也不错,我就是不愿见柳如风如意!他生性多疑,对长乐身边之人更是敏感不已,我偏要气他,偏要他使性子,便看长乐尚有多少真情实意拿来挥霍!      那晚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真心话,他只觉得抢了长乐去,便是一生,我却要告诉她,这才是一个开始!哼,几月不见嘴皮子工夫却是见长,想认我做弟弟,我二人皆懂,谁又能容得下谁?竟是气得我想挥剑杀人!只一个金长乐,我也不去抢,且看那朱家新皇登基,他二人如何抉择,如何分离,如何的忘情!      忘记最是简单,只一颗忘川便可,不是么?    朱熙   天气转冷,飞凤京都正是晚秋景色,金长乐与柳如风成亲已是到了第三日,按照习俗此日正应该是陪夫君回门探亲的日子,一大早二人收拾停当,梳洗完毕,准备好了礼物正要出门之际,宫中却传来消息,急招长乐入宫。长乐无奈,只好送柳如风一人出门,柳如风装作混不在意的样子抱了抱长乐安抚道:“没关系,我一人回去看望母亲便可,你且快些随公公入宫吧!”      长乐点头又嘱咐了车夫几句,握住柳如风的手,勉强笑道:“我速去速回,一会说不准还要前去叨扰的!”柳如风反手轻拍她的手背,转身便上了马车。那传旨的公公在马车上催促道:“无双郡主快些吧!”   长乐答应了一声,连忙也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养心殿内,女皇一手抚额,暗自头疼。地上跪着数人,长乐应招进了殿内便见女皇轻柔额角,很是头疼的样子。她连忙跪下口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女皇抬眼看了看她,点头道:“起来吧!”      长乐起身,余光中竟瞧见地上几人竟是大皇子朱熙,楚相母女以及楚贵君。她心中一凛,难道这大皇子的婚事出了什么纰漏?看他一脸凄苦却又倔强地跪在那里,那楚云甚至是灰头土脸,这发生了什么事,又关自己什么事…正暗自揣测,忽听楚云一声惊呼:“舅舅!”楚贵君竟是栽倒在地,人事不醒!      女皇大惊:“楚郎!”连忙高呼御医,奔了过来。在她的示意下,长乐伸手与楚云大皇子七手八脚地将楚贵君扶道乐一旁的软榻之上。不多时御医到了,众人退至一边,楚家几人复又跪下,楚贵君悠悠转醒,这些年他陪着女皇度过了许多艰难地日子,此时也不多说,手指楚云淡淡道:“皇上无需再救臣了,且叫臣直接去见萧家哥哥得了,省得见了她被她活活气死!”说完竟是闭上眼睛,谁也不看。      女皇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叹气道:“这几年你身子就不好,别和孩子们生气了,朕也撒手不管,罢了,罢了,婚事作罢,由他们去吧!”说完喊来殿外公公,仔细吩咐了几句,便叫他们将楚贵君扶回他的宜静园。      楚相母女跪下称罪,女皇只对楚相恨恨道:“你养的好女儿!”   楚相叩首,竟是不敢言语。楚云却是连连磕头乞求道:“求皇上明鉴,我对大皇子一片真心,此事尚未查清,我与好真根本就没做什么见不得人地事,至于…至于我这孩子…乃是遭人陷害…”话未说完楚相已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她扭过头去,心有不甘,却不敢再辩。      楚相大怒,伸手又打:“这弥天大祸岂是你三言两语抵消得了的!还不认错!”      这唱得是哪一出?难道楚云竟在婚前有孕在身?这可是大罪,事关皇家体统,可大可小…      “行了!”女皇高声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婚事免除,明日便昭告天下,二人皆可另寻良缘!”楚云绝望地看着大皇子朱熙,一脸的不可置信。朱熙叩首:“谢母皇成全!那送亲一事…”      女皇看向长乐,说道:“依你便是!只是路途遥远,便派无双郡主随你一起上路!”   长乐跪下,不解道:“长乐不知何意?”      女皇挥手,示意楚相母女退下,楚相连忙退下,只是楚云仍是恋恋不舍地看着大皇子,却被母亲一把拉走。      “哼!”女皇看着她母女离去的背影冷哼道:“真是个扶不起的!你也见了,楚云还未与熙儿成亲便有孕在身,这成何体统!”      长乐了然,又听她怒道:“若不看楚郎面上,定要狠狠得修理修理!”   朱熙劝慰道:“母皇务须动怒,对于熙儿来说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熙儿不愿凭借皇家威仪找寻妻主,只愿如逍遥王叔那般游历四方,为我飞凤招揽人才!”      “别提你那王叔!这都走了几日了?才到烟台!赶了那么点子路,朕看他这是在游山玩水!朕已传信给驿站,叫他们就地等着,你和长乐即刻出发,连夜追赶,估摸二日便可赶上!”      说完又拟旨意。口中说道:“长乐,朕已封你为绣衣御史,又是我飞凤郡主,今和熙儿前去送亲,带朕旨意,送亲事宜皆由你二人接手!青黎国与我国差异甚多,特此前去送亲交好,务必小心行事。”   长乐大惊,这是要她二人去追赶那送亲队伍了?朱熙叩首谢恩,长乐连忙求道:“请容长乐回金府打点一下,便立即出发!”      女皇不耐烦道:“马批朕已准备好了,你二人即刻出发,回头朕派人去金府知会一声!”   大皇子朱熙向她摇头示意,长乐不敢顶撞,连声应下。      女皇连连嘱咐,二人皆是仔细应下,早有公公将路上所用东西准备好了,连同马匹等在宫外。长乐平时只独来独往,不喜身带小厮,此刻竟是无法通知柳如风一声,不免心中着急。大皇子竟是飞身上马,催促道:“长乐,咱们走吧!”      长乐叹气上马,犹豫道:“大皇子,容长乐知会夫君一声…”   朱熙轻夹马身,行至长乐身边轻声说道:“这京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还不知道么?偏要触母皇的晦气,岂不连累了他?”说完竟是双腿发力,那马便撒腿跑了起来,长乐连忙跟上,这京都西街,本是偏僻之路,她连连回头,那大皇子竟是越行越远,一咬银牙,长乐抽打马身,马儿发力狂奔起来。      只要女皇通知了金府,如风便会知道自己的去向,但愿他莫要多想,依着他的性子怕不是也会跟来吧,想到这里,长乐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出了京都二人一路西行,女皇为他们所选皆是千里良马,二人也不休息一路狂奔,只到了夜幕降临之时,马儿有些吃紧,二人行至一片树林,朱熙轻吁一声,双手一酹,身下宝马便停了下来,长乐见状也停下马来。      朱熙笑道:“稍作休息,吃些东西吧!”   长乐点头下马,二人将马栓在树上,扔些草料,便任它们依偎在一起。马上所带之物繁多,那宫中公公竟是想得全面,人和马的食物皆是带了不少。长乐见朱熙悠然吃着早挤扁的糕点,不由得想起楚云怀孕一事,便轻声说道:“想开些吧,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朱熙递过来两块糕点,奇怪地看着她。长乐喝了口水,拿过糕点,见他表情奇怪问道:“怎么了?”      朱熙摇头,笑道:“我以为你知道我退婚了,会高兴。”      长乐差点噎住,顺顺气问道:“你退婚我高兴什么,长乐岂是那等幸灾乐祸之人?”   朱熙叹气,盯着长乐看了好一会儿,见她认真模样,不由地窘道:“我以为你还是喜欢我的…”      “......”      此时月色朦胧,长乐不由得想起那日行成人礼,宴后送大皇子出去之时,他对她微微一笑,那一笑便如一弯清月照进了她的心里,这里也有一个邻家哥哥,便一时贪恋起来。以前总是想念现代生活,如今到底有多久没有想起那场车祸了?有多久没有想起父母了?过去的事只能深深埋在回忆里,如今好不容易得以与如风成亲,便不可再想其他…      正想着,忽听朱熙又道:“长乐,你以前看我,目光总是那么留恋,我看得见的,并非为了雅夫人的嘱托。”      “嗯?”长乐傻眼,他这在说什么呢?   “我与楚云订婚,并非本意,如今婚事告吹,你的心里还有我么?”   “啊?”长乐愣住,喃喃道:“大皇子这说的什么话…”      朱熙悠悠看着她,伸手想为她拭去脸上一点糕点,见她别脸竟躲了开去,不自在地挥了挥袖子小声说道:“我知道你顾虑成亲的事,不必多虑我不会与柳兄争些什么的,只想安生地待在一个心里有我的人身边…”      长乐伸手抹去脸上脏污,叹气说道:“大皇子何苦难为自己,您大可不必如此贬低自己,世上好女子多得是,并不只长乐的,长乐与如风乃是两情相悦,并不想再娶!”      “两情相悦?”朱熙挑眉,却是连声质问道:“那你之前喜欢过我的日子都是惺惺作态么?那日与我诉说情意之人,难道不是你金长乐么?是因为我遵从了母皇的心意与楚云订婚,还是气我始终不与你说得真切?”      长乐无语,她竟不知如何作答。朱熙又轻声说道:“以前我总顾忌母皇,不愿伤你便与你说了那些混话,你切莫在意好么,如今我费尽心思,脱离了这恼人的婚事,如此卑微地哀求你,难道,就连与他柳如风共侍一妻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长乐连忙解释,言道:“多谢大皇子抬爱,只是…长乐,长乐与如风已然成亲,断不能再娶别人的!”      “这是为何?”朱熙问道:“柳如风说的?”      “不…不是…”长乐语塞,这话可不能说,只一个大妒的帽子扣下来,便会将柳如风打入有罪之身。      “那究竟是为何?”朱熙负气而立。      长乐在心中暗自着急,狠狠心寻思着,长痛不如短痛,干脆直接说明心意,直说了心里没他便是。待他想了明白,自会另寻妻主。刚要开口,忽听远处马蹄连连,竟是有人骑马而来!      此路偏僻,这时赶路之人,少之又少。金长乐大喜,难道是如风赶来了?朱熙也向来人望去,月色之下,一人轻骑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只见他白衣飘飘,隐约可见人影,似乎看见了金长乐,竟是高声呼喊了起来:“长乐!”    烟台有多   晚风习习,林中草地沙沙作响,朦胧的月光照着大地,金长乐和朱熙二人忽闻马蹄声自远处传来,只见远处一人骑马而来,长乐凝神观望,心中隐隐期望那白衣之人,便是自家夫君柳如风。忽听一声高呼:“长乐!”闻声变色,心中失望不已,来人离老远便是飞身下马,拽住马匹行至二人身前,正是四皇子青玖。      朱熙上下打量他,不由得疑问道:“四皇子这是…?”青玖见二人皆是询问的目光,连忙笑道:“你们甫一出城,我方才动身,前后不差一刻,原想一直在飞凤,直到太女亲迎,便随队而行。只是听闻逍遥王滞留烟台,无双郡主和大皇子前去追赶送亲,便实在忍不住,向女皇自荐为你们作个引路之人!”      “啊!”朱熙拱手:“那有劳四皇子了!”长乐勉强笑了笑,便取了水囊在马儿身边仰头喝水,青玖见她面露失望之色,心中已是猜到了几分,也不说破,只将马儿也栓在树上,经过长乐身际轻声说道:“你的行踪,我已通知了柳兄。”长乐讶然,他有这等好心?竟是难以置信,也不待她作何反应,青玖悠然转身对大皇子朱熙说道:“二位在此休息一时三刻便是!后面还有马车,咱们坐上马车再去烟台。”      朱熙看了看长乐,见她低头不语,犹豫道:“母皇派我们前去,快马加鞭还怕来不及,这坐马车…怕是不妥。”      “无妨!”青黎笑道:“有我在,定然叫你们如期到达青黎!”      长乐和朱熙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朱熙言道:“那咱们便在此地休息一会儿!”      原本没想到过要在此地久留,是以并未点火,此时却是要在这稍作休息,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掉,长乐便说道:“我去拾些干柴吧,燃了火马车过来之时也方便些。”刚要起身青玖和朱熙竟是同时起身,异口同声道:“我去吧!”二人皆是愣了了下,便飞快的相互扫了两眼,漆黑的夜里,其实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朱青二人却偏偏向对方传达了同一个信息。长乐只觉尴尬,他二人却各自转身而去了。      不多时,青玖便抱着一抱干柴回来了,长乐自包中取出火石,将火点燃,火光中映着两张各怀心思的脸,长乐无聊地拿着树枝抽打着火花,青玖几次张口欲言,却是生生地憋了回去,他且等着,便要看金长乐这话要何时才说,还没等他暗自排遣完,便听长乐闷声说道:“谢谢四皇子了!”      他灰心一笑,嘴角笑意竟是再也遮掩不住:“长乐为何谢我啊!”金长乐见他明知故问,便又诚心诚意说道:“谢谢四皇子给家夫传讯,我夫妻二人自是感激不尽!”      “哦?”青玖正色问道:“你真的相信了?我会通知他?”   长乐大急,腾地站立起身:“难道四皇子竟是骗我?”   “哈哈!哈哈哈!”青玖大笑:“逗弄你呢!当真了?”   长乐又急又窘,一头雾水,不由得急急问道:“哪一句逗弄我的?”见他只笑不答,便大喊一声:“快说!”青玖强止住笑意,轻咳了两声正经说道:“好了,不逗你,全与他说了,说不定他也在路上呢。”      长乐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见他还是满脸笑意,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青玖见她气呼呼的犹自坐下,瞪他那一眼似娇还嗔,竟似看呆了。      俩人无话,此时朱熙慢慢走了回来,他无奈地笑了笑,手中只捡了几个长枝,青黎自小便在山中长大,捡柴拾火自是熟套,朱熙从小锦衣玉食从未吃过什么苦,挑挑拣拣也不知走了多远,勉强挑了几根顺手好拿的,刚一回来,便见她二人气愤怪异。      朱熙将树枝放下试探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青玖心情大好,将那几根树枝扔进火里,闲闲道:“没事,无双郡主刚才说了一个故事,听得我好奇得很,偏是胡编乱造的,气得我呀…”说着看向气闷的长乐,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且说三人就地休息,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便真的有马车自远处行来。正是小土,小土直奔火堆而来,见了三人才松了一口气,向几人行礼之后,又对青玖说:“没想到公子你们走的这么快,还是坐上马车一起赶路吧!”      青玖嗯了一声,又向长乐挑眉,大声问道:“那我临走之时交待你的事,办妥了没有?”   小土会意,向长乐挤眉弄眼说道:“公子交待的事,小土自然是办得稳稳妥妥的了,只是家中事务繁多,恐怕这鸽子要飞出来,还要等些时候。”      长乐感激地看向青玖,不管以前他算计了她多少,此时却是万分感激地,如风生性多疑,刚刚成亲三天,这一去青黎,不知归日何期,竟是心中没底,此时一听小土之言,顿时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朱熙看向三人,心中也是猜到了三分,轻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青玖轻笑出声,随后也上了马车。长乐向小土感激地笑了笑,小土挠头,只傻傻的笑,示意她上车。      马车一直由小土驾车,三人在车内各占一角,气氛古怪,竟是无人再说一句,连日赶路,又过两日,便到了烟台。      烟台原本不叫烟台,本唤烟城,原太女朱蓝与当今女皇朱郡争夺天下之时,曾大动干戈,国内民不聊生,一片混乱。以烟城为中心,各民族趁乱是连连起义,后被朝廷一一围剿,众要犯皆在烟城被斩,那斩乱台上,血流成河,一时间烟城竟是慢慢地被唤成了烟台。如今飞凤国家安定,百姓舒乐,此城已是无以繁华,成了汇聚飞凤众多少数民族的民众集居地。此城有三多,民族种类多,节日庆祝多,大家公子多。      听了青玖的介绍长乐很是无语,这三多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当然她很快便知晓了。   初到烟台,知府大人便带了人守在城外迎接,据说逍遥王一行人也是在知府家中下榻。本不想太过招摇,可知府这一一行人大张旗鼓,恐怕是低调不了了,逍遥王朱烨见了长乐等人,很是高兴,竟孩子气地欢呼道:“你们可算来了!”      长乐连忙过来拜见,知府大人为他们接风洗尘,大摆筵席。人逍遥王铺张奢侈,她金长乐可不能再在此地停留。席间,她借敬酒之际悄然拽了拽朱烨的袖子,便悄然离席。朱烨了然,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歌舞升天的前厅。      行至厅外,二人漫步而行,一路走到知府家的后花园里,那里有一小座小小的荷花池。此时池面一片平静,上面什么都没有。      长乐仔细倾听,见四下无人,拱手说道:“明日一早,咱们便启程吧!切莫在此地多作纠缠了!”   逍遥王出来之时竟然还顺手拿了一壶酒,他仰头喝了一大口,打了个酒嗝问道:“怎地长乐如此心急啊?”      长乐见他无理取闹,也不急只笑道:“耽搁了行程,误了成亲的吉日,怕是不好向皇上交待的!”      朱烨不以为意,又喝两口,漫不经心说道:“后日再走吧!”   长乐仔细打量他,却见他不似玩笑之话,她不容置疑,厉声说道:“王叔请自重!长乐身上有圣命在身,启程之日不可再行耽搁!”说完竟是转身就走。      朱烨咽了口吐沫,艰难开口唤道:“长乐啊…”   长乐站住,原地等着他的下文,却听他喃喃说道:“明日晚上,便是…烟城的祈缘节…”   长乐嗤笑转身,却见他一口将壶内剩余的酒一口吞下,只呛得咳了又咳,脸上神情恍惚,似是怀念,似是悲伤:“那年祈缘节…我便遇见了她…日后年年此日,便要来烟城祭拜她的…”话未说完竟是失态,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      笑容早已凝在她的脸上,长乐轻轻挣脱他的手,见他已露醉意。竟是忍不住放软了声音:“王叔回去休息吧,启程之日再与大皇子商议一下,从长计议。”      呵呵,哈哈!朱烨又仰天大笑起来,笑毕竟是伏在荷花池边地栏杆之上,再无声音。长乐上前,未待行到他跟前,便见他身下平静的荷花池中,竟是一圈,一圈,又一圈地晕了开来。朱烨背对她,突然朗声说道:“烨,少年之时,祈缘节上三遇琼然。二人一见如故,再见倾心,三见便定下姻缘!谁想到皆因朱家皇位之争,政见不和,她为太女臣下,我为皇姐亲弟,竟不知如何抉择!各地趁乱起义,烨带兵围剿,陷于危难之际,琼然舍身来救,身受重伤,将烨送于亲姐兵中,却死于家臣剑下!烨抚尸痛哭,然烟城血流成河!家姐登上皇位!日月替换,岁岁年年,却不能再守住相爱之人!”      荷花池中,水波荡漾得更厉害了些,长乐心中只觉凄凉,竟是不忍上前,朱烨叹气,复又轻笑起来,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快步走了开去,将至拐角之处,却又听见他大声说道:“烟台有三多,民族多,节日多,公子多!长乐不妨在祈缘节上逛上一逛,这心中之人或许便会现身,也说不定呢!烨每年到此,便能见到琼然,我二人年年相会,不知有多欢快!”说完大笑着离去了。      那荷花池中,似乎有千万双手在拉扯着她,长乐目光呆滞,竟是一直向前走去,倚在栏杆之上,心中百转千回,朱烨所言,必定为真!这朱家江山,到底会埋葬多少人地性命,多少人地幸福?      …政见不和…竟不知如何抉择…舍身来救…扶尸痛哭…不能相守...脑海中闪现的便是逍遥王的只言片语,长乐脑中嗡嗡作响,她双手紧紧捂住双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低下头去,却惊见荷花池中,柳如风混身是血,露出水面,她不由得大叫一声:“如风!”    庄周梦蝶   金长乐头昏脑胀,惊见柳如风混身是血现身荷花池中,她大叫一声,竟是气血翻涌,一口血远远的喷了出去,点点落在池面,瞬间便将柳如风的影相打散,她只觉天摇地晃,竟是摇摇欲坠,幸是池边护栏,不然非要一头栽下池中。抓住身前栏杆,长乐抚额,一道白光闪过,竟是在她的脑海之中闪出了一个破碎的画面,她自己,就是穿越前的自己,竟然安安静静地躺在医院之中,不知何处竟传来妈妈的呼唤,一声声,一句句,也不知是在问哪个她。      乐乐啊,你这是要睡到什么时候?你做了一个怎样的美梦呢,为什么还是舍不得醒过来啊?乐乐啊,你听得见妈妈的声音么?听得见么?心如捣鼓,妈妈!金长乐又是一口血喷了出去,她连连吐血,竟再也坚持不住,只听见一人惊喊她的名字,还未来得及转身,便眼前一黑,竟是直直向后倒去!      好安静,真的好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长乐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师傅曾对她说过,她的心头之血,吐不得,会有性命之危。她这是死到临头了么?还是穿越回去的前兆?她还可以选择么?在飞凤,金家朱家柳如风,这又是开始,还是结束亦或是一场梦?瞧瞧她看见了什么?她竟是看见了现代的自己!还听见了妈妈的呼唤,她看得清楚,听得真切,可她身在飞凤,这又何解?      知府大人请来了烟台最有名气的大夫给长乐诊病,那日朱熙见逍遥王与长乐二人先后离席,只是不多时逍遥王回来却单单不见长乐,他离席寻找,离远便瞧见长乐在那里似有不适,走近了些,竟见她身上点点血迹,不由得惊叫一声,她却是直直仰倒,真是吓了一跳。他那时抱起长乐,喊来小厮命知府大人请大夫前来,宴会最后是乱成一团。只是这大夫仔细把脉,之后却是摇头不已,众人皆急,他最后收了手,只说:“这无双郡主无病,只是睡着了!”      朱熙皱眉,大喝一声:“胡说!”青玖向他连连使眼色,他压下心中疑问轻咳了声又说:“既是大夫都这么说,那定是长乐连日赶路,太乏了,便睡了过去,且叫她多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      那知府大人早在大夫说无病之时便吓得不轻,身上点点血迹,昏迷不醒,却说郡主无病,这不是找死呢么!这郡主要在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可不好交待啊!此时听大皇子这么一说,连忙应声退下,青玖送先将众人送走,不多时便又去而复返,他将随侍在旁的小厮驱逐出去,便紧紧关好了门。回身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长乐的脸,她仍是双眼紧闭,朱熙不明所以,疑惑道:“四皇子何意?长乐她这是…?”      青玖叹气,靠在床边:“谁知又是什么事触动了她的病根儿,我查过她,风十三给她施针之后,她这病早已大好了,想必是不用担心,那些庸医根本诊不出来。”      见他神色不似作假,朱熙才稍稍放心,又听青玖嗤笑道:“若是能诊断得出,估计她也没命了。”   朱熙奇道:“那长乐这是得了什么病?”看着他二人,真是奇怪,前些个月这四皇子以圣君大人的名头来到飞凤,住在金府与长乐是同进共出,亲密无比,怎么转眼间金长乐便是娶了柳如风,这三人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是无人得知。      青玖呵呵一笑:“这便要问那柳如风啊,此病皆因他而起!”   “柳如风?”   “是啊!”青玖话锋一转,冷哼道:“不过他也未必知道,长乐这是自讨苦吃,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告诉他也说不定!”      朱熙没有听懂,二人好半晌都再无言语,直到某一刻,俩人突然心有灵犀,对视了一眼,皆是轻笑出声,朱熙也过来坐下,抬眼笑道:“熙很是好奇,四皇子先几月来到飞凤,与长乐情投意合,怎么就偏又将这妻主白白让与了柳如风呢?”      青玖摇头,抓住长乐露在外面的手,握在手心不答反问:“玖也好奇得很,初到飞凤,便见长乐对大皇子殿下是情有独钟,怎么也另有婚约,偏要等她娶了柳如风之后,才来后悔呢?”      “后悔?”朱熙仔细揣摩了片刻,悠然说道:“不是后悔,熙只是想嫁给她,只如此简单而已,她娶不娶柳如风关我何事?她亦是可以娶我啊!”      青玖听毕,不由得笑道:“玖劝大皇子殿下明晚便去祈缘节上逛逛,恐怕到现在殿下还不识情爱呢!”      “此话怎讲?”朱熙感到十分有趣,洗耳倾听。      青玖低头在长乐唇上印下一吻,见他仍杵在原地,只好奇地看着他还在等待下文,不由得大笑:“我只说一次,殿下需记得,我这般行事,若是柳如风早就挥剑砍来了!可见你心中无她,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妻主罢了,殿下找妻主,也要二人有情,方能白头啊!“说完竟是摇着头,起身离开了。      朱熙愣住,四皇子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竟是失态伸手去拉,却是无力,刚刚抬起,便是落空。      翌日卯时,长乐如往常在家一般起床了,她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昨天晕倒的事,不过仅仅是差点,揉揉头,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心知自己又是入了障,并无大碍。便喊了一声:“来人!啊!”      守在外间的小厮听见大喜,连忙过来侍候。长乐梳洗完毕,便觉腹中饥饿,小厮连忙去准备膳食,不多时,屋内便涌进了一群人,知府大人见长乐真的无事竟是喜极而泣,脸话都说得不利索了,长乐只觉头疼,青玖连忙赔笑,将探病的众人又送出门外。      朱熙见她一味地轻敲自己的头,想是头疼,便上前想为她揉揉太阳穴,谁知他甫一伸手,长乐竟是连忙躲了开去。他只能尴尬的甩甩袖子,不自在地说道:“难受便再躺一会儿吧!”      “嗯。”长乐依言躺下,她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小声说道:“长乐身体不适,还想在休息一会儿,大皇子请便。”      朱熙点头,却是不走,只站在那里看着她。长乐叹气,只觉得头更疼了:“长乐休息了,殿下理应避嫌才是。”      朱熙后知后觉,想着长乐心中正是在烦恼自己,便笑了出来:“长乐是在烦恼如何叫熙知难而退么?”      “嗯,啊?”长乐愣住。      朱熙在桌边坐下,抿嘴一笑:“熙昨晚想了一夜,便觉得四皇子说得不错,现在熙只是不懂,长乐成人礼上见熙,便一见倾心,这是飞凤众所周知的事,为何情爱之事,消散得如此之快,能和熙说说么?”      青玖又对他说了什么,他还真是闲得很,谁的事都管得到。长乐思索片刻,决定一次说个明白,她想起现代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个邻家哥哥,斟酌着如何开口,怎么修饰词语。其实她曾经真的想过,有一个人,可以听她讲起,这个故事。      “世人皆知,长乐自从成人礼识得大皇子殿下,便为他神魂颠倒,真是一见倾心。其实不然.长乐不是第一次见过殿下...”      “那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了?“朱熙打断她,仔细回想,自己常年在宫中深居简出,只听说过,并未见过她啊。      长乐摇头,又说:“没有,殿下请仔细听长乐说,长乐曾经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长乐有母亲疼爱,爹爹教管,每日都是快快乐乐的,在那个梦里的每一天,都过的那么真实,一时一刻,都似亲身经历一般,那里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他长得便是殿下您这般模样,这个梦很长很长,长乐在里面成长了一十八年,直到长乐在梦中喜爱上那个哥哥,还没等娶到他,却是突然死去,这才醒了过来,醒来之后,长乐竟是懵懂过日,浑浑噩噩,竟不知何处才是梦境。遇见殿下那天,殿下对长乐微微一笑,长乐便立时将殿下认作了那梦中之人。如风与我亦是青梅竹马,其实此生长乐对他早有念想,我二人情深意长,再容不下他人!至于殿下,请见谅,长乐已分清梦境,殿下便是殿下,不是别人,长乐也是身在飞凤,不作他想,还请大皇子殿下另寻良缘!”      朱熙惊奇道:“这等梦境熙却从未做过,长乐果然奇人,还身临其境般在梦中一时一刻存活了十八年,妙哉,妙哉啊!”      长乐苦笑,他还觉得很是奇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庄周梦蝶,蝶与庄周,皆是幻,亦是真!      “殿下,”长乐一咬牙,便是狠心又说白了些:“那楚云您若不喜,婚约解了便是,长乐心中只有如风,不能再娶殿下,还请殿下放过我夫妻二人,另寻姻缘,长乐感激不尽!”      朱熙挑眉,忍住唇角笑意,闷声说道:“不惦念你也成,不过此事皆因你而起,听说祈缘节上多姻缘,明晚长乐要陪熙走上一走,赔熙一个如意妻主!”      长乐傻眼,就,这么简单?       祈缘节   金长乐很是头疼,大皇子朱熙要求她陪同他一起参加当地的祈缘节,她只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便想通了?不过,她以为就是在街上逛逛而已,谁知她哪里想得到,这烟台的祈缘节,竟是这般的声势浩大啊,各个民族聚落欢畅,街道上全是人,熙熙攘攘地像一条大虫子,在各街道扭动着。烟台十月二十二这一晚,真所谓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了。各处礼花辉映之下,人们载歌载舞,多少公子便就在那祈缘树下,求得了自己的良缘。      逍遥王早就不知所踪,长乐猜他定是娶陪他的琼然了。青玖朱熙还有她,他们三人便在这人群之中,结伴而行。青朱二人皆是兴致勃勃,四处观望,唯有长乐,甚是无聊,她心中总是不安,也是担心柳如风,夫妻二人成亲三日,便迫不得以分开,连个信儿都没有,其实她还是有些怨念的,想起那几晚火辣地缠绵,面上竟是隐隐泛红,幸亏身旁之人没有注意,要不问起来,还不羞死了?      人头攒动,他们被人流拥挤着,直接走到了祈缘树下,这是一颗很奇怪的树,据说这棵树的年纪不可考究,奇怪的是它从不长大,也不死去,它宽大的树面之上,奇怪的树节竟隐隐显现出一女子容貌,端地是高贵美丽,风一吹,树间便可听见英英话语,虽是低不可闻,可人们都说这便是女娲娘娘在为人们祝福,寻赐良缘。      传说女娲娘娘曾经在此树间小憩,听闻树下一公子正在祈求女娲娘娘给予方向,去寻一个白首之人,她在树身显现身姿,竟是掐指一算,命他在此地等候,不多时,一女子骑马而过,见到公子问路而行,公子回身问女娲娘娘,可是那白首之人?娘娘不答,又过半晌,又一女子途经此地,见公子在此停留,竟是呆住,上前搭讪,二人聊了一会儿公子无趣,那女子欲语还休,最后竟是频频回首,不舍离去了。公子又问娘娘,此人可是白首之人?娘娘仍不答。公子又等,一直等到晚上,漆黑一片,远处竟传来了呼唤他的声音,公子应声,来人便是他的小青梅,二人白日里拌了几次嘴,他便负气而出,这会天色已晚,仍未归家,那青梅早早寻了过来。      二人先是争吵不休,可谁也不肯离去,回忆日日月月,竟是彼此偷眼相瞧,最后忍不住便又和好如初,那公子早把女娲娘娘抛在了脑后,竟是和那小青梅拉着手回了家去。直至家中,他才突然想起,诚惶诚恐,竟是熬了半夜才睡了过去。谁曾想女娲娘娘竟是入了梦,她的样子高贵美丽,问那公子,可找到自己的白首之人了?公子惶恐,连称不知。女娲娘娘教谕:“人的一生,良缘虽是天定,但上天总会安排你遇见三种人,姻缘一说,便又由人不由天,白首之人心中选。一种人便是过路之人,她潇洒离去,便是路人。一种便是错过之人,二人相遇相交,偏是不舍擦肩而过,殊不知停上一停,便有良缘。还有一种人,遇见是缘,定情自心,日日月月月年年,坚定不移,乃白首之人。”      那公子自梦中叩首在地,女娲娘娘含笑离去。他再不问,那白首之人,只心中早有定论。翌日他与青梅二人再去那树前,竟发现原本已经垂死的枯木,竟是满树枝叶,那树身之上,还隐隐现有女娲娘娘的影相,二人在树下惊呆不已,后来一传十,十传百,便留下了祈缘树的传说,传说只要在此地诚心祈祷,女娲娘娘自会为你指引方向,寻求如意姻缘。      朱熙三人,被人挤在树下,长乐便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着柳如风的名字,她觉得自己和如风便像是那传说中的名字早不可考究的那对青梅竹马,差点错过,任凭心意,紧紧抓住了,便成良缘。      人群到此,祈愿之后,不少人又向祈缘寺去了。朱熙很是苦恼,他自小便处于皇宫,受到的教导全是正夫礼仪,还有那飞凤对于男子的束缚之条款,他只知道嫁为人夫,不可妒,却没历经情爱,先长乐对他观望之心,他稍有察觉,便已定婚,断了念想,后只觉和楚云在一起,甚是无趣,最后眼见婚期临近,便是略施小计,脱了身来。再寻长乐,便是觉得与柳如风共侍一妻也是好的,可青玖那么一说,他晚上又想了一晚,只觉得心有不甘,非是情爱,便不可成亲,那动心,是何感觉,却是稀里糊涂。      话说朱熙抚住心口,不知情滋味。他问长乐和青玖:“何谓情爱?人群之中,又哪来的良缘呢?祈缘节这么热闹便又为了什么呢?”      青玖想起自己在桃园会第一次见到长乐之时情景,便眼望那祈缘树,喃喃说道:“人群之中,或许便有一个人,只望一眼,便心有向往。”      长乐点头,想起柳如风,还有那逍遥王祈缘节三遇琼然,便也是一见如故,她心生感慨:“往往人群之中,总有那有缘之人,只看一眼,便如万年。以后无论过去多久,二人是否喜结良缘,总会想起,曾在人群之中,遇见。”      朱熙抬眼:“只看一眼?”   青玖摇头,:“孺子不可教也,情爱之事,说它简单,偏又繁复无比,说它繁复,却又简单,无非是看对了眼,有了心。”      长乐也是失笑:“此事难以描述,唯心而已。”      朱熙喃喃说道:“心?是不是看一眼,就觉得心跳很快,想要过去结识一番?”   结识一番?长乐和青玖皆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朱熙,他却是只看着对面,二人顺着朱熙的目光,对面有一粉鹅少女,也正痴痴地张望。她二人旁若无人,竟只是呆呆地对望,只看得青玖和金长乐失笑不已。青玖在后面用力一推,朱熙猛地清醒了过来,他二人在他身后皆是喊道:“过去呀!”打定主意,虽觉得有点不合礼制,但还是走了过去。      青玖见朱熙向那少女走去,那少女也是被人推了出来,她二人也不知说了什么,竟是相携而去,顺着人流向祈缘寺方向而去。他不禁也是心神荡漾,竟拉住长乐的手,还未待说话,却是被她甩了开来,长乐也正看朱熙二人,冷不丁被青玖拉住手,就像被烫到一般,猛地大力甩开:“四皇子请自重!”      青玖背过双手,双拳攥紧已然指节发青,却是不以为意笑道:“长乐勿怪啊,在青黎待得久了,礼节上难免有些欠缺,玖也想得明白,只想与长乐做一知己足矣!”      长乐听他这么一说,再行责怪,难免显得小家子气自作多情了。便也笑道:“品头论友也是不错,一生知己难求啊!”      青玖点头:“玖所言非虚,不然出城之时,也不会特地叫小土知会柳兄了。”   长乐想起此事,更是感激不尽:“我夫妻二人,自是铭记在心。”      他二人闲聊着,便也随着人流慢慢行走,天空中不时闪现出耀眼的礼花,长乐见了难免伤怀,现代这东西普遍地很,自己也曾放过,在这古代,非有节日,却难以入眼。正不知作何感想,也不知谁在后面拽了她一下,竟是一时不查,险些摔倒,青玖眼疾手快,连忙去扶,却还未摸到衣角,长乐已是入了别人胸怀,那人头戴金冠,姿容冠绝,竟是一把将金长乐搂入怀中,对他朗声笑道:“四皇子别来无恙啊!”    求签   金长乐不知是谁拽了她一下,将要摔倒之际,便被人一把拽过去,搂入怀中,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她不必抬头也知道来者何人,用力抱紧他的腰,忍住涌上来的泪意:“如风…”柳如风知是长乐认出了他,眼见着青玖伸手来扶,双手落空之时错愕无比,不由得心情大好:“四皇子别来无恙啊!”青玖往一边靠了靠,轻笑道:“柳兄来的可真是及时啊!”      金长乐抬头,心底满满的都是满足:“如风,你总算…唔唔…”还未待她说完,柳如风已是低下头来吻了个正着,天哪,这人来人往的,当着这么多人地面…长乐先是挣扎,柳如风哪里肯放了她去,抵死缠绵,一路追逐丁香软甜,纠缠不休,她终是抵不过对他的思念,投入其中,二人如此旁若无人,青玖长出一口气,背过身去,冷下了脸,高声道:“柳兄还真像我青黎男儿了!我听说飞凤律法对于男儿束缚甚多,柳兄还是小心为妙啊!”      可不是?长乐猛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柳如风,柳如风不以为意,伸手又拉过她的手:“谢四皇子提醒了,不过此处无人识我,放肆些又有何妨?终究是如风的妻主不是?”他的拇指还摩挲着她的手心,长乐心中有如一汪清泉,全是甜蜜,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只看这柳如风,她便止不住唇角笑意,这便是她的夫君,是她一生的爱恋。      青玖回身,冲着柳如风笑道:“柳兄还需注意,你等身份实是不方便与长乐同行,恐怕还得另想办法啊!”   柳如风点头,向他拱手作揖低头谢道:“如风在此谢过四皇子了,此行送亲若不是四皇子给如风送信,恐怕我夫妻二人不知要分离多久,至于如风的身份,在下已有对策,来日若有如风用处,四皇子还请直言,如风若能做到,定是全力以赴!”      青玖笑而不语,金长乐看着二人,忽然来了兴致,想要游玩一番。先前看着都是成双结对的,便是兴趣缺缺,这会儿柳如风来了,便来了游玩的兴致,二人总不好将青玖一人丢下,问了柳如风,二人也想去祈缘寺求一支灵签,便问青玖:“四皇子也一同前去吧!听说祈缘寺签文很是灵验,给自己去求取一支姻缘签也是不错的。”      青玖原本是打算与长乐去祈缘寺求签,可柳如风一来,顿时失去了兴致,怏怏道:“你们去吧,玖四处走走,说不定也能遇上个美娇娥呢!”      二人也不挽留,挽着手臂顺着人流便向祈缘寺而去,青玖眼望着他二人离去,冷哼数声,竟是逆流而上,折身而返,到了人少之处,更是施展轻功,一路狂奔回到了知府大人府邸,心中似有巨石挤压,小土知他回府连忙出屋迎了上来:“公子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和长乐小姐去祈愿么?”      青玖袖子一挥,已是将他拂到了一边:“别提她!”吼完竟是推门而入,又咣当一声关上了门。小土吐了吐舌头,公子的脾气越发的抑制不住了呢!      祈缘寺历史悠久,建寺之时早已不可考究,天下三分之后,飞凤开祖女皇朱炽亲临烟城(彼时烟城还不叫烟台,详情见四十二章)见寺庙破旧不堪,命知府大人拨款重修祈缘寺,并亲笔提名,从此祈缘寺虽是对外开放,却为皇家所有。寺内和尚多半是孤苦伶仃,无妻无子的男子,亦或看破红尘,亦或为求安宁,总之也算一方净土,寺内方丈总有高人,据说此乃女娲娘娘点化,总与凡人不同的。      金长乐和柳如风二人走进寺院,便先添了香火钱,而后便去寺中参拜女娲娘娘,飞凤只信奉女娲,并无其他神灵。金柳二人进香跪拜,双手合十,金长乐心中默念:女娲娘娘在上,小女子长乐祈求娘娘保佑我与夫君柳如风一世白头,再无灾祸!      拜了三拜,转头看柳如风,他仍旧闭着眼睛,还在祈愿,逍遥王说得果然没错,祈缘节上果然等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也不知这会他在哪里陪着他的琼然,正暗自思索,柳如风伸手在她的脸上轻掐了一下:“想什么呢!”      长乐回神,拉起柳如风的手便一同起身,一边桌前已有几人抽好了签文,他二人连忙过去,来到祈缘寺不抽支灵签,岂不遗憾?二人分别抽了签,小和尚向堂外树下一指:“施主可去那边解签。”      她二人相视而笑,齐齐步出,柳如风瞄一眼长乐的签,上书:东方月上正婵娟。他好奇问道:“求的什么啊?”长乐答道:“求姻缘啊!”      柳如风小声嘀咕道:“你我夫妻姻缘已定,还求个什么啊,难不成还想再找个小郎君儿不成?”长乐莞尔,嬉笑道:“大郎君儿是你,小郎君儿也是你,这还不成么?”二人笑成一团,她亦是好奇问道:“你求的什么?”      柳如风将签文递过来叫她看,喜滋滋说道:“当然是求子了!看看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小长乐儿!小如风!”      长乐接过签文,娇嗔道:“胡说什么呢!”只见他抽的签文上书:闻是闻非风过耳。她二人胡乱猜了一通,便向树下走去,谁知树下桌边竟是无人,树上灯笼烛光闪映之下,可见桌上已解完地签文无数,皆已收好在签筒之中,旁边一个小和尚过来说那解签的灵云大师,有事往后山去了,片刻便回。      柳如风二人很是扫兴,长乐四处观望,却忽然看见逍遥王的小厮三华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手中拿着一个食盒,却是鬼鬼祟祟的…她连忙将二人签文递与那小和尚,只说一会儿灵云大师回来再来解签,先寄放在他的手里,他二人有事先行一步。柳如风不明所以,长乐拉起他便走:“长乐你这是要去哪?”      长乐头也不回,只管盯着三华:“别说话,跟紧我!”说着竟是使了轻功,他连忙跟上。二人绕过祈缘寺边墙,越过墙头,竟是一路向后山而去。      原来三华竟是要去那祈缘后山,那里是寺内禁地,属皇家所有。难道,逍遥王在这里?琼然在这里?不可能啊,女皇怎么能同意将她葬在此处呢,那灵云大师也说在后山之上,这些又有什么关联?后山是一片漆黑,二人在夜里皆是无碍于视力,一路跟随三华,走过一会儿,前面隐有光亮,长乐止步,闪入一边草木之中。      柳如风贴在她的身后,自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长乐这是探险么?”说着还在她耳垂儿上轻咬了一下,长乐只觉耳边一麻,刚要发作,柳如风伸手将她樱唇捂住。长乐亦是发觉,前面有人!在微弱的烛光掩映之下,只见一个和尚,却是个风姿翩翩的和尚,大踏步而行,竟是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看样子,便是要下山去了。      不多时,他的脚步声便消失在柳如风的唇中,他辗转吻着长乐的圆润耳垂儿,长乐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二人的呼吸越来越粗,她推了他一下,他松开钳制她的手,却是将她翻了身来,低头擒住她的唇,便攻城夺池,手也不老实起来。长乐呜呜两声,狠心将他推开:“有正事…别,别闹了!”      柳如风媚眼如丝,声音柔得竟是要滴出水来:“好,等正事完了,我再和你算上一账…”长乐拉过他的手,轻手轻脚地继续向山路而行。又行几步,前面豁然开朗,竟是一片空地,一颗古树上面挂着几盏昏暗的灯笼,树下,一座无名孤坟,上面还伏有一人,旁边正是三华,正在收拾地上的酒壶果菜等物,二人便想躲藏,已然来不及了,那坟上之人正是逍遥王朱烨,他回过头来,看见他们,呵呵一笑,坐直了身体:“长乐啊,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祈缘节上总会遇见心上人地!”说完便叫他们过来坐下。      长乐和柳如风依言走了过去,也坐在了坟前。朱烨回头说道:“琼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便是我给你说的金长乐,和小柳子,他们既是来了,你便见上一见!”      柳如风看向长乐,长乐却是正看着那座孤坟。朱烨不耐道:“长乐,怎么不待见琼然么?她是很想见你们的,我给她说了你们的事,她说你们很是般配!”      长乐犹豫了一下,连忙将柳如风拽了起来,规规矩矩给那孤坟作了一个揖:“长乐与夫君见过琼然姐姐…”      “是婶婶!”朱烨忙道,长乐便又重新作揖:“长乐与夫君见过琼然婶婶!”      “好啦,好啦!”朱烨招呼他们坐下,拍了拍孤坟,便又回头说道:“琼然说她很高兴见你们的,叫我们先说一会儿话!”      三人便又重新坐下,柳如风不解,这是怎么一回事?朱烨叫三华拿酒来,三华不动,朱烨随手抓起一块碎石一把扔过去,砸在他的身上:“拿酒来!”      三华扑通一声跪下:“殿下啊!别再喝酒了!灵云大师都说了,再这么喝下去会没命的!”   朱烨大怒,起身上前便是一个耳光挥去:“当着琼然地面胡说什么!”   三华大哭道:“殿下你醒醒!琼然小姐早就死了,这坟里便是她的白骨一堆!”   朱烨又是一个耳光打去,飞起一脚将三华踹倒在地:“我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   三华也不起来,倒在地上只大叫着:“死了便是死了!琼然小姐死了!殿下打死三华她也活不过来了!”   朱烨还待上前,长乐与柳如风将他拽住,苦苦劝道:“王叔息怒,且先放过三华吧!”   …几人混乱一阵,好半晌朱烨才是平静下来。他也不看三华,只靠在孤坟之上,对长乐与柳如风淡淡说道:“我给你们再讲一将,琼然吧…”      ……   话说灵云大师自后山而归,那小和尚将签文奉上,将长乐的话说了,灵云接过签文,仔细看了,却是皱起了眉头。那小和尚不明所以,灵云问他:“那二人看样子是一对夫妻?”      小和尚连忙答是,又问这签文有何不妥,灵云说道:“      东方月上正婵娟,顷刻云遮月半边   莫道圆时还又缺,须教缺处复重圆   闻是闻非风过耳,好衣好禄日当空   君须记取他年事,汝意还同我意同。      此签姻缘一和,求子非虚,家宅难安,寻人难成,失物不归。看起来皆是中平,若是夫妻同求,却是大凶之极!”    劫中错   烟城的知府大人府邸,一锦衣少年正站在轿外,嘟着嘴生闷气,不肯上轿,不愿妥协,正是朱锦。他嫌坐轿子闷,非想像长乐一样骑马,可不只是朱熙不同意,是根本没有人同意,他便站在轿外,任谁来说也是一动不动,如此便已是耽搁了好半晌了。正僵持之间,逍遥王骑马而来,他昨晚也不知宿在了哪里,此时飞奔而至,竟还带了一个少年前来,三华和那少年落后一步,朱烨下马,疑惑道:“这是怎么了都在知府门前等我呢么?”      长乐无法,上前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朱烨哈哈一笑,将那带来的少年拉倒身前,对朱锦说道:“这个好办!不若便叫怡然替你坐一坐轿子,你便随队骑马而行,如何?”朱锦大喜过望,当然同意,早有侍从牵过一匹马,他翻身上马笑道:“那便谢谢王叔,谢谢怡然了!”那个唤作怡然的少年却是不愿,撇嘴嚷道:“我也要骑马!”      朱熙见了怡然也很是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小子从哪来的!”      怡然拨开他的手闷闷说道:“这么有趣的事怎么不带我去?我一直偷偷地跟在后面,不过昨晚看姐姐去被姐夫发现了!”说完还看了朱烨一眼,抛去个怨念的眼神,朱烨失笑,扭过头去却是轻咳了两声,狠狠言道:“谁叫你来的!来了便要听我的!不喜坐轿子便给我滚回家去!”      怡然不敢再辨,恨恨地瞪了朱烨一眼,转身便跳上了马车。      只长乐不识,朱烨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便是郑家遗孤,怡然,以后长乐可要多加照顾啊!”说完四处打量一番,又十分不解小声问道:“可是昨儿我发梦了?好像瞧见小柳子了?他哪去了?”      郑家遗孤,怡然?琼然的弟弟?郑家满门抄斩,竟不知他花费了多少心思,才保下这怡然的性命,还光明正大的带在身边,甚至与皇家人皆是熟识得很,听见他问起柳如风,长乐偷笑不已:“王叔说什么呢,家夫自然是在京都家中,长乐奉旨送亲,又怎会在此时携带家眷呢!”      朱烨抚额,却在见了长乐身后那个护卫后闪了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王却是发梦了…哈哈…”   长乐笑而不语,她身后的护卫,正是柳如风所扮,原本他带了人皮面具,想要扮作小厮,可长乐不愿,怕被身份所累,受到委屈,便叫他换上了护卫的衣服,扮作了她的贴身护卫,这样上路方便了许多。      众人收拾妥当,朱熙和怡然便是坐轿子,其他人都悠闲地骑马而行,柳如风为长乐牵马,长乐时不时地偷看于他,他二人只觉有趣,慢悠悠地跟在轿后。      刚行出三里有余,后面一人骑马追来,高声呼喊着郡主,喊完郡主又喊王爷、殿下...长乐等人连忙停下,来人是知府家的管家,马还未停,却是已然飞身下马跪下:“我家大人派小人前来提个醒儿!”众人不解,他喘着粗气低头说道:“郡主刚走,朝廷的公文便是到了,因太女大婚在即,那大婚的诏书一发,各省的督抚就纷纷上表道贺,并费尽心思,搜罗珍宝无数,恭贺太女!可各省的宝物还未进了京都,便是先后有几处被劫!知府大人连忙叫小的通知郡主王爷一声,路上千万小心!”      长乐点头,担忧道:“也不知都哪几处被劫,哥哥定然也要送礼的!”   那管家道:“这个却是不知,朝廷已然派了御史大人,协同各地名捕追查此事了!”      “那可曾查到什么线索?”朱熙问道。      那管家摇头,小声说道:“不曾,手法诡异,竟似一家手笔,却查不到任何线索!”      长乐等人皆是震惊,此等大案,闻所未闻,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连连劫去?那些个还在路上押运着的,岂不也在人地监视之下?      打发了知府家的管家,长乐便与朱熙朱烨青玖商议了一下,这两千护卫队,重点保护朱锦,无论发生了任何事,都不能将这亲,断送了!      朱锦听闻抢劫一事,更不肯在回到轿子里去,反倒是怡然,雀跃不已,直喊着:“来了贼人,便叫他尝尝我郑家双剑地滋味!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朱烨听了只哈哈大笑,仍叫他坐到轿子中去。倒是长乐担心不已,对朱烨说了,他只不以为然,等她再劝,凛然道:“所谓出生牛犊不畏虎!怡然这样很好,我不限制他的成长,也不会特意保护于他,毕竟将来的路都要自己走,谁又能护得谁一辈子呢!”      长乐与柳如风对视一眼,便是不再提及。昨晚听了琼然的事之后,柳如风便是对逍遥王同情不已,或许与他二人有部分的重叠,他揪心得很,这分明就是他二人的写照啊!他与长乐虽是真心,但是一旦新皇登基,却是磨难开始,自己真的能放下老娘不管?长乐万万不能背弃太女,舅舅说得对,太女得势,柳家定然灭亡!她该怎么办?只能不去想,便在这有限的日子里,时刻在一起,一起甜,一起苦!其实自己和长乐比起烨王叔,要幸福得多,只要紧紧抓住,不放开彼此的手,便有无畏的勇气!因为我们都还活着,还能看见彼此活着,便如此简单。      一行人加紧了行程,谁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好似真的有劫难就在前面等待,长乐叮嘱柳如风注意好自身安全,他二人只能以眼神传达关切之意,送亲之路上,究竟会遇见什么,全是无知,只一种想法齐齐发芽,我夫妻二人,什么时候才能安宁相守?      进入五马城之时,正是夜幕降临,驿站早有人等在城外。朱锦坐了一天的马,只觉得半身麻木,双腿疼痛不已,直喊人上前参扶。怡然步出轿外,刚要下车,低下却是跪倒一片!因他亦是锦衣华冠,不言语之时,更是自带高贵气息,驿站众人竟是错将他认为朱锦,直呼锦殿下。他只觉好玩,还未待众人解释,只觉风声锐利,伴着淡淡的月色,一群黑衣人竟是从天而降,顿时绳索四处飞散,众护卫将朱锦团团护住,长乐和柳如风就在轿子旁边,想连忙将怡然护住,却是晚了一步!      怡然双刀放置轿中,刚回身想要进轿拿来过过手瘾,身边已是多了一人!他大惊失色,挥拳打去,却有如石沉大海,那人只袖子一挥,他便跌跌撞撞差点便摔下车去,朱烨看得真切,却是离得太远,被黑衣人缠住。长乐和柳如风也是正陷于剑阵之中,此阵古怪得很,他二人左突右撞,却是脱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马车上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将怡然打晕扛走!      此时这夜里,就在这驿站门口,尽管大批的官兵蜂拥而至,便也只剩下他们张大嘴巴的惊呼声!      只是一瞬间,那些黑衣人竟是借助绳索,凌空消失!空中只似从远处传来一声轻笑:“主子请长乐郡主前去做客,便在五里亭相见!”众人大惊失色,长乐却是眉头紧皱,这有些像小日本的忍术,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怎么单单抓了怡然去,很显然他们便是将他认作了朱锦!这些人武艺高强,剑阵了得,破坏两国婚事,又意欲何为?请她前去?      朱烨见怡然被抓,竟是气极一口鲜血吐出老远,而后跌倒在地,三华连忙上前,却见自家主子已是昏厥!众人在驿站休息片刻,朱烨已然转醒,大夫诊了,他的身体竟已是强弓之弩了!长乐便与他商议了一下,大家在驿站休息一晚,明日照旧启程,怡然便由长乐去五里亭等,婚期不能耽搁,朱熙带朱锦继续上路,朱烨留在驿站养伤,顺便等侯消息。青玖仍是负责带队加速前进,为了迷惑敌人,长乐前去赴约,其他人便是全部上马,护住朱锦连夜直奔台州!      本不想叫柳如风跟去,他却坚持同去,他心中之意她懂,二人相拥片刻,便是飞身上马,直奔五里亭!      五里亭便在城西的郊外,因距离五马成五里地而闻名。那便是一片荒芜之地,长乐与柳如风赶到之时,已是漆黑一片,因是无月,那亭内光亮闪动,只觉诡异无比!长乐二人下马,一前一后步入亭中,亭内早有人在,一小童提着灯笼站在一旁,前面石桌旁坐有一美貌少年,一手支着头,正打量长乐二人。长乐上前,借着昏暗的烛光也端详着他,却是不识:“敢问小哥儿是何方神圣,请长乐前来便又为何?”      那少年也不回答,只管盯着柳如风猛瞧,柳如风疑心大起,忽的一闪念,他长剑在手,扑身上前:“竟然是你!”      那少年一拍桌子,借力飞身而起,躲了开去!竟是哈哈一笑:“这不是柳大哥么,怎么如此打扮?我差点就没认出来!”      听他开口,金长乐猛地一震,见他二人已是斗在了一起,恨恨喝道:“我放过了你,你偏又来招惹我,真是苦头没吃到便不曾甘心! 大还丹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亲们我看中国达人秀了便稍微晚了点啊。不过看完有点失望,希望亲们别对我失望啊~
  漆黑的夜晚,凉风习习,五里亭内人影晃动。话说柳如风与那少年缠斗一起,金长乐一手抚腰,蓄势待发。甫一听他开口,便已将他认出,忆起过往,不由得恨恨喊道:“我放过了你,你偏又来招惹我,真是苦头没吃到便不曾甘心!”      那少年步法诡异,柳如风竟是不能伤他分毫,听见长乐如此厉声,竟是脚下一滞,刚一分神柳如风剑锋已到,,险险偏身,端地将衣袖削去一块,他连连后退,失笑道:“柳大哥这是恨不得在我身上砍它个十剑八剑啊!”      柳如风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挽起数朵剑花,又欺身而上:“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少年嘻嘻一笑,只对他作鬼脸吐吐舌头调皮道:“我知道柳大哥是恨我先上了长乐姐姐的床!”      “白默!你找死!“柳如风大喝一声,竟是发了狠,剑招越攻越快,竟有不死不休的劲头!那少年正是金府逃走的白默,他这次却是不再闪躲,只大声叫道:“朱锦还在主子那里,你们不想见了?”说完嬉皮笑脸竟是一动不动的,任你来杀的架势!      柳如风长剑已然搭在他的颈子之上,恨不得划花他的笑脸,再将他大卸八块!刚要撤回长剑,忽听长乐大叫:“如风小心!”却未待她扑身过来,他刚觉察道锐利的掌风,便已被来人一掌拍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有如鬼魅,现身亭中,只一掌拍去,长乐软剑已然攻到,他不以为惧,正待纠缠之际,却听见那少年大喝一声:“阿大!”连忙向后滑去,站在他身后。      长乐返身去扶柳如风,他刚才毫无准备竟是被打得飞身出去,刚要起身,长乐已到,急急问道:“你怎么样?”他摇头,抚着前胸刚张口想说没事,却是腥意突至,一口血吐出老远!长乐大惊,柳如风顺了顺气,轻咳道:“我没事…咳咳…别担心…”      白默皱眉,慢慢坐在石凳之上,撇嘴说道:“阿大,下手怎地没轻没重!这是我的哥哥!”那黑衣人站在他身后慢慢道:“阿大知错,下次自会轻点。”      白默嗯了一声,见长乐怒视与他无辜道:“阿大无意的…”柳如风运气完毕,脱口而出:“你次次与我作对,站在那里却是引阿大前来伤我,何必再惺惺作态呢!”      白默咦了一声笑道:“柳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叫小弟伤心呢!”      柳如风站立起身,拉过长乐直视他朗声说道:“你真当我柳如风是吃素的么?想唤我哥哥,怕你没那资格!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者长乐身边,只能有我!”      白默脸色铁青,好半晌儿才垂下眼,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此次请长乐姐姐前来,是有事相求。”   长乐与柳如风对视一眼,笑道:“阁下这样请我,很是惶恐!连最起码的诚意都没有,长乐不愿前往,却又不得不前往,何事直说便是,长乐总要顾虑锦王子不是?”      白默咬唇:“想必长乐对我的身份已是了如指掌,没错!我就是花不语,但是我更希望你唤我小白,小白一直记着姐姐的好,此次前来,便是为了姐姐身上的大还丹!”      大还丹?柳如风看着长乐,只听得云里雾里。长乐却是大惊失色:“你从何处得知的大还丹?谁告诉你的!”      白默叹气,小声说道:“长乐姐姐稍安勿躁,请听小白一言,家主身患奇病,四处寻医,正是绝望之际,便查到圣澜的前任教主上官琉璃乃是当世奇人,圣澜圣教秘药无数,却是大多流失,你等在花语被人追杀,幸亏我及时赶到,禀了家主,便撤销了对你的追杀令,在你离开之后,便又传信于我,叫我等待时机,接近于你,寻找那为你施针之人,寻找你那保命之药。上官教主与白雅小姐身体不好,之后便被我主请到府中,得以安心修养身体。不枉我主一片求医之心,上官师傅便说出了大还丹一药,还需要药引,便是姐姐。”      金长乐听了不怒反笑:“大还丹是长乐的续命之药。家师身体一向不好,可真要谢谢你家主子费心照顾了!”      白默终于放下心来,他还真怕她不顾一切举剑杀过来:“至于锦皇子,他现在睡得正香,我等自会护他安全,明早咱们一起出发,只要家主病症得以完治,自是送他前去成亲,万万不敢耽搁的!”      长乐思索片刻上前一步说道:“我已叫送亲的队伍先走了,你们这是要我去哪?锦皇子必须走台州,去青黎!”      “嗯,”白默点头愉快道:“当然!家主和上官师傅便在青黎等着我们,现在姐姐可以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在城门口等着姐姐,我想无需再多费口舌,姐姐知道该怎么做的,是吧?”      长乐点头:“明日午时吧,如风多有不适,我不想他留下什么病根儿!”      病根儿?白默眨着那双如波大眼睛,突然说道:“小白忽然想起,家主便就邀请了长乐一人,柳大哥还是不要去了,便留在城中养伤吧。”      “你!”柳如风怒喝一声,却是被长乐拦下,他闭上眼睛强压下心中怒火。只听长乐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      金长乐连说了三个好,细细端详白默,他如今模样大变,显然往日便是易了容,此刻身姿便去了娇媚之气,多了三分清秀,身上穿戴皆是上品,脚蹬一双紫金凤纹靴,靴面之上,竟是堂而皇之绣有蛋黄大的珍珠,竟是隐隐发光,刚才他与柳如风缠斗,只觉得他身上隐有亮光,却原来是那珍珠之光。      “大还丹长乐有,药引长乐也有,便与你同去,舍了这身外之物,换取往日安宁!如风且留下养伤,长乐只身前往,咱们明日午时便在城前相见。”      “好!”白默拍手:“姐姐果然爽快,不过倒是要对柳大哥说得罪了,我小气得很,偏要试上一试,就站在长乐身边,看看谁又能耐我何?”      “哼”柳如风嗤笑出声:“随你吧,你以为她身边是谁都能去的么?她就是稀罕我柳如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倒想提醒你了,若非她所愿,去了又能如何?恐怕会死人地也说不定呢!哦?长乐?”      金长乐失笑,有人挑衅他便早早等在这里,谁让这就是他的夫君呢:“如风说的好,长乐偏偏稀罕柳如风,这是事实。”      柳如风得意一笑,上前挽住长乐手臂,二人再不理会白默等人,相携离去。      风声,只听得到风声。   金长乐与柳如风回程之时,竟是再无言语,一回了驿站,二人先是娶看了朱烨,他情况已是好多了,如实向他说了白默之事,三人便又在一起说了一会儿子话,朱烨无奈说出了怡然的秘密,长乐惊呆不已,朱烨果然用心。或许琼然死去的太早,这也是一种幸福,剩下的人,更为艰难,因为留恋,也因为毫无留恋,更因为无法忘怀。      三人商议了对策,二人便告退回房。      柳如风一进房门便忍不住将她抱入怀中,苦涩说道:“我想与你一起…”      长乐回手搂紧他,贴近他的脸,低声说道:“你切记得:无论你去了哪里,我去了哪里。其实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未分开过。现在需要你去做的事尤为重要,此事干系重大,此行千万小心!”      柳如风点头,他懂的,他什么都懂的。叹了口气,不由得贴上长乐的脸低语道:“我知道,我们不曾分开,如风定竭尽全力,你也要好好保重!”      金长乐点头,二人携手合衣躺在床上,柳如风搂紧长乐腰身郑重说道:“那小鬼显然对你是另有企图,你莫要着了他的道!”      长乐点头,靠在他胸前欢快道:“如风你说得很对,我偏就稀罕你,别人不能入眼,想站在我身边,便也要看我愿不愿意!不过,”顿了顿她抬头点了点柳如风俊秀的鼻梁笑道:“如风有点邪恶哦,还想叫我置他于死地!”      柳如风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吮吸两下才放开她:“就许他打你的主意,不许我打他的主意了?就看他做到何处,便是自作孽,不可活也说不定呢!”      金长乐点头,二人难得相守,便不想劳心劳力,只躺在一起享受这片刻的甜蜜。      ------------------------------------------------------------      且不说金长乐二人如何甜蜜相依,那少年见他二人离去之时仍显恩爱,不由得啧啧出声,摇头晃脑站立起身,轻轻拍在石桌之上,冷冷说道:“既看上了,便也别无选择!”      阿大站在她身后,那小童抖了抖灯笼,声如细蚊:“主子,咱回吧,您身体不好,总不好在这吹风的…”白默抖抖双袖,拿眼一瞄那小童,小童会意前面打灯,他便悠然走在后面,地上两颗珍珠交相辉映,应着他稍显稚嫩的声音:“想叫我死啊,这怕是难了点…”      身后亭内,石桌应声倒地。    郑怡然   正值夜半三更,五马城皇家驿站,巡夜的官兵刚刚走过,一个黑衣人静悄悄地落在院落之中,他怀中抱有一人,用斗篷盖得严严实实,直奔逍遥王朱烨的房间。那门并未关严,来人轻轻一推,只一闪身便有如无人之地进去了。      朱烨房内,烛火轻闪。他竟是合衣而眠,此时听到声响,连忙坐起,靠在床边。黑衣人抖开斗篷,一人便有如脱弓之箭,直跃上床,竟是一丝不差,正正好好扑到了朱烨身上!黑衣人悄悄退下,朱烨试图挥手推开来人,黑脸道:“还不下去?”      正在他怀中拱来拱去的小脑袋,听他如此冷淡话语,抬头嘟嘴道:“一点都不关心人家!”   朱烨语塞,此刻她长发尽散,一身白衣,只粉嘟嘟的红唇撅得老高,俨然是一朵诱人的小红梅!他连忙别开眼狠心推开她,起身下床,淡淡道:“吓唬我玩,很有趣是吧。”      “姐夫!”原来少年非少年,乃是俏生生美少女一枚,她又扑身下床,挂道他身上,使劲搂着他的颈子甜甜道:“怡然知错了,姐夫都不理人家,怡然难受得紧!”      朱烨用力掰开她的双手,皱眉道:“好好站着!好好说话!我与你说过的话,便都忘记了么?”郑怡然想起那日他说的话,使劲咬了下唇,委屈地看着他,忽然又伸手使劲推了他一下,跑到门口大喊一声:“猪头!”      门外响起了一声回应:“何事?”      怡然胡乱挥手指着门外尖叫道:“谁叫你成日的跟着我的!谁叫你去救我的!就叫那个小混蛋欺负我侮辱我,死掉算了!反正我也是没爹没娘没姐姐的苦命孩子!”喊完顺手将桌上两本书挥到地上,伏在桌上,便哭了起来,一会喊娘一会喊姐姐,直说活着无趣。      朱烨闻言皱眉,上前轻拍她的后背厉声问道:“告诉姐夫,他怎么欺负你侮辱你了?”   怡然见他过来哄她,心中偷笑,扭头扑入他的怀中哽咽道:“他坏死了!还脱人家的衣服!”   朱烨一手拍在桌子上,后又觉不对,眼见她眉目狡黠,便是心中有数,冷哼道:“当你是朱锦捉去的,又怎么会失礼与你?”      怡然拽紧姐夫衣角,无赖道:“我不管!他就是欺负我了!姐夫以后休要丢下怡然,怡然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有姐夫!”      朱烨叹气,抚着怀中少女长发,却是再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想起琼然,竟是许久没有出声。      天已微亮,金长乐睁开双眼,昨晚听到逍遥王房中动静,便是心中有数。只等着花不语找上门来了。      她一起身,柳如风便睁开双眼,伸手又将她捞回怀中,磨蹭着她的脸,闭眼道:“再陪我躺一会儿!”      长乐掐他的脸,又凑上前去亲了亲,见他仍是闭着双眼,便叹气道:“我知道你并未睡着,如今怡然已经回来了,恐怕事情有变,说不定我夫妻并不用分开的。”      柳如风猛地睁开双眼,欣喜道:“真的?”      金长乐点头:“我猜的!他此刻定不敢再小瞧咱们,既不敢加害于你,更不敢放你独去!”      柳如风笑意毕露,翻身竟是压住长乐,吻便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金长乐哎呀一声,连忙推他:“快些下来!”      他哪里肯听,呼吸竟是紧凑了起来,长乐轻吟一声,他的手早划入她的衣内,摩挲着光滑肌肤,二人气喘吁吁,柳如风咬开长乐中衣扣子,长乐不安地看了眼门外,隔壁门外可有守门将的。突地,只觉身上一凉,衣带尽解,刚要拽过被子,柳如风已是扯开衣服,扑了上来,他肌肤滚烫,似是着了火,也将她点燃了。本想早起些床运动一番的,结果变成了床上运动,二人在□中许久沉浮,早将隔壁门外的守门将抛到了门后。      约好了午时相见,长乐没想到他会这么早便寻上门来。她和如风本想去街上游玩一番,结果刚一出驿站门口,便见昨晚打灯那个小童守在门外,见她二人出来,连忙上前,恭敬道:“花公子派小奴在此等候长乐小姐夫妇。”      金长乐了然,轻笑道:“不是约了午时么?”      那小童垂头道:“花公子现下在聚贤楼等候二位大驾!”      长乐对柳如风一笑,二人欣然前往。      聚贤楼是五马城第一酒楼,盛行说书卖唱,一楼说书,二楼有唱。金长乐夫妇随小童步入二楼,花不语坐在窗边,正看着那唱歌之人发呆,他身后站着的阿大轻咳了一声,他才转过身来见是长乐二人,笑得灿烂:“长乐姐姐,柳大哥快过来坐下!”      柳如风心情大好,竟是没计较他的称呼,与长乐直接坐下。      小二忙上前,花不语叫了菜,便与长乐笑道:“今个儿宴请姐姐哥哥,权当是赔罪。昨晚有些唐突,还请柳大哥不要放在心上,今日还请柳大哥和长乐姐姐同去青黎。”      柳如风摆弄着桌上茶碗,不以为然:“过去之事便叫他过去了,我向来不记得那些烦心的人事。”      花不语垂眼,幽幽说道:“实不相瞒,家主实在是病入膏肓,不然又怎会出此下策呢?”      长乐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他眼含泪花,看着长乐又说道:“姐姐不要生小白的气好么?在金府的日子便是小白最开心的日子,小白很珍惜姐姐,家主也是小白的亲人,我二人一起长大,现如今他却要撒手人寰,小白怎能不急?”      金长乐自桌下捉过柳如风的手,轻轻捏了捏,对花不语说道:“小白若愿意,便可一直唤长乐姐姐。”      柳如风正冷冷地看着他,他只作不知,惊喜道:“真的!”      见长乐点头,又激动道:“今个儿小白很是高兴!定要和姐姐喝上一杯!”      正说着,此时小二便端来了菜肴,长乐眼见着三丝瓜卷,虾籽冬笋,三仙丸子等菜上桌,不得不赞叹他很是用心,这些都是她爱吃的,柳如风盯着一道道菜摆上来,脸色越是发青,这小鬼,是想认姐姐么?哼!   …..      阿大赶着马车便等在驿站门外,花不语站在车外,他二人如此胆色,倒叫柳如风叫好了!他和长乐收拾停当,便直出门外,刚要上车之际,怡然自院里跑将出来,竟是一头扎进了马车,高喊着:“我也去!”      朱烨脸色铁青,自后面闪出,伸手要拉她,却是落空。众人皆呆,他回头说道:“朱斗!看还小公子别叫他闯祸!”说完接过朱斗手中缰绳,却是飞身上马,两腿一夹,便是飞奔而去!      花不语看向轿子脸色不虞,他还清楚得记得,那晚的情景,本是刚接到密报,白雅逃脱了,正暗自气闷。结果小童来报,锦皇子饿了要吃的呢,将屋内东西摔了个稀巴烂!什么锦皇子?他就是一个小魔头!只气得他想了结了他,却是刚一削去他头上束发的玉冠,想吓吓他,竟发现他柔媚得很,哪里是什么皇子?刚挑了他的衣衫想要印证一番,那个叫朱斗的便是带人赶到,竟然是先太女铁骑兵,有如神兵天降,他不想惹事,既不是锦皇子,那锦皇子定然早已上路了,他被金长乐给耍戏了,不过幸好上官琉璃尚在手中,谅她也不敢不去!      金长乐见花不语竟然没有反对,连忙上车,这辆马车宽敞得很,怡然就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抱膝而坐,她坐过去一点,却见她双眼红肿,竟似刚刚哭过。今日她仍旧公子打扮,只这一双兔子眼睛,便显少女身姿。柳如风坐在她的身边,不一会儿朱斗竟也上了马车,只靠在车边,闭目养神。长乐只觉好笑得紧,这二人,可是有趣,她夫妻也算受人挟持,结果怡然主仆并没把花不语放在眼里,倒真的像去做客了。      花不语最后上车,阿大在前面赶车。      长乐见怡然失神只顾着发呆,便拍拍她的肩膀关切道:“怡然这是怎么了?”   郑怡然将脸埋入膝中,闷闷道:“我姐夫不要我了…”      长乐无语,她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看他二人相处,倒也看出些许端疑,朱烨尽心抚养,怡然长大竟是对他有情,他心念琼然,只当她是妹妹般照顾,哪里能受了她这情意呢!      没等她说话,怡然怡然抬起那泪痕交错的脸,咕嚷着:“我想我娘…”   金长乐轻轻搂住她,叹气道:“你竟与我同病相怜,都是没有娘的孩子。”   怡然点头,抹了把脸上泪水脆声道:“我没有亲人,一个也没有!”      金长乐想起自己,不也是无父无母么,不过仗着姐姐姐夫和小爹爹们的宠爱,便还有些情味,可怡然自小便失去双亲,甚至她所有周边,兄弟姐妹,全然没有,皆是诛了九族,唯有朱烨,恐怕朱烨是拒绝了她,她才是这般伤心,可怜的是连个拥抱她的人都没有。      想到此处,长乐柔情尽显,又将她搂紧了些:‘我给你唱首歌儿吧!”      怡然点头,长乐轻了轻嗓子轻轻唱道:“      远方的母亲啊,   你可曾听见,孩子的哭泣…   天空的云朵见证了,   我对你的思念。   你回头看一眼,   我总在儿这等你。   远方的母亲啊,   你可曾记得,孩子的笑颜…   往日的风声传达了,   我对你的眷恋。   你回头挥挥手,   我总也看得见。   远方的母亲啊,   远方的母亲啊,   那梦中给我拥抱的影子,   你是否曾经回来过……      马车中回响着悲伤的旋律,怡然泪流满面,她抬头抱紧长乐,却发现原来,她也哭了,长乐闭上双眼,回想母亲的样子,原来她也是如此想念。      柳如风拿出怀中眷帕,仔细将她的泪擦去,正感怀于心,便见怡然擦干泪水大叫道:“长乐,你真像我娘!”    铁骑兵现世   郑怡然果然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一路上要求不断,刁蛮任性,叫花不语等人很是头疼。在他们这辆马车的后面,有两队人马,一队是花不语的手下,另一队颇有些来头,却是先太女铁骑兵中的一队,说起这队人马便不得不又提起郑琼然,她原本是太女部下,这铁骑兵乃是她一手调|教,家臣居多。后来在烟城祈缘节,三遇朱烨,她二人私定终身,情根深种。而后却发现彼此身份,难以置信,不能放下彼此,又不愿违背家主,正是这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正值难以抉择之际,各地纷纷起义,他二人各自带队围剿,本应是乱世出英雄,建功立业,谁知朱烨身陷险境,琼然舍身而救,身受重伤。朱蓝多疑,受尽朱郡挑拨,早派了人暗中盯梢,待将朱烨送回军中,她登时死于家臣剑下!朱烨夺了尸身,却是抚尸痛哭,铁骑兵众将士无不为之动容!皆是震怒不已,竟是大多叛了朱蓝,在关键时刻闻而不动,最后闹得郑家满门抄斩,朱郡趁机翻身,朱烨救下幼童郑怡然,太女铁骑兵便投了他,也不降于女皇,只守在怡然身边。      朱郡心知肚明,却对当年之事,为胞弟感到心酸,总觉得愧对于他,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了。朱烨也是记恨当年,竟是四处游历,索性带着怡然四海为家,如今朱家皇位之争正当热烈之时,女皇担心太女,便发了信函,叫朱烨回京坐镇,她心中清楚的很,那支铁骑兵,以一敌十,勇猛无比,有他们守在京都,那些跳梁小丑,是不敢轻易现身了。      想那柳家,原是没落门庭,女皇先几年征战在外,平了内乱,又与青黎打了开来,那时萧君后犹在,他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最后一次与青黎交战之时,朱郡回京,萧郎在后,竟是战死沙场。她的萧郎啊,战死沙场?哼哼,当时不明所以,便叫他柳家得了意,那柳元思趁她酒醉爬上了龙床,因着他原先与萧郎有些交情,便对他另眼相待,他要权利,便给了他,要兵权,也给了他,甚至要后位,也全都给了,萧郎已然不在,这些给了谁,又有什么分别呢?可谁知,萧家军,变成了柳家军!那人冒死相谏,这才恍然大悟,着手一查,萧郎又哪里是死于青黎战将?      柳家?哼哼,好一个柳家!这天下便是我朱家的,我倒要看看了,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女皇朱郡犹自冷笑,宣太女朱颜进殿。      “儿臣拜见母皇,母皇万岁!”朱颜进殿跪下,高声呼道。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气色一直不怎么好,便是赐了多少稀奇玩意,也不见她为之展颜,瞧着她的脸,想起萧郎,朱郡脸上闪过一丝柔情,声音更是柔了三分:“我儿不必多礼,快快过来坐下。”      朱颜起身依言坐下,朱郡关切问道:“最近身体怎么样?准备何日动身?”   她连忙答道:“儿臣身体无碍,与天微商议好了,只待这几日收拾停当,便动身前去迎娶六皇子!”      “啊,好。”朱郡点头赞许道:“天微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也是,想开了便好了。”   朱颜垂目:“母亲教诲得是,儿臣明白母亲苦心。”      朱郡道:“你能想通便很好,待日后登基,若还喜欢金家儿郎,便许与后位相待,那是天下君父,世人仰望的尊崇,他必定欢喜!”      朱颜点头,欣喜道:“母皇说的是,金家为我朱家江山,便也是费尽心机,忠心相待,待日后封他为后,想必也无人敢言!”      朱郡转过脸去,她这女儿,实在叫人放心不下啊,只稍作一试,便露心意,思索片刻,她转回身来笑道:“待母皇助你一臂之力,为金家公子钦赐,日后拿出密旨,便也叫那青黎六皇子无话可说!”      朱颜惊喜万分,起身跪下:“谢母后成全!谢母后成全!”朱郡笑而不语,那笑意尚未达至眼底,有了一个柳家还不够么?还能眼看着第二个柳家横空出世!真是笑话,哼哼…      想起此事将了,朱郡终是挤出一点笑意:“那劫匪查得如何了?”   朱颜答道:“儿臣已派人前去查探,想必是为财而来!”      朱郡甩袖坐下冷不防说道:“什么人敢打我天子朝贡?我儿糊涂啊!自小你便如你父亲那般厚实,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多长几个心眼?”      朱颜一惊,伏身道:“儿臣惶恐,还请母亲明示!”      朱郡垂眼,见她便跪在那里,如此卑微地伏着,心中不悦,她的女儿什么时候竟是离她越来越远,那金长乐不在京中,她便是六神无主了?      “除了柳家,你当何想?”      朱颜点头又摇头道:“可那柳元成刚刚怀有身孕,哪还有心神劫那各省朝贺呢!”      “哼!”朱郡冷哼道:“她身怀有孕怎么了,你莫要小瞧了她柳家!他这是调虎离山呢!”      朱颜讶然,急道:“那我…我还去么?”      朱郡瞥了她一眼,叹气道:“做甚不去?你自去你的!罢了,罢了!母皇和长乐便为你守住这江山便是,和青黎联姻,对你好处甚多,莫要再多想了。”      朱颜点头,试探着又问道:“那密旨…”   朱郡瞧了她好一会儿,才凝声说道:“这便拟了,火漆封好便放在殿上,日后再看。”      朱颜自是感激不尽。      一辆马车缓缓驶进了南宁郑怡然在路上直嚷着饿,说车上的糕点不合口味,宁愿饿着。金长乐很是头疼,这孩子太能折腾人了,其实她今年已是一十七岁,却犹如孩童一般,说哭就哭,说笑便笑,□地很。      尤其用饭,不喜欢的东西,理由更是花样百出,叫人哭笑不得。也不知那日她哭得那么伤心是真情还是假意,哭过去便是放肆的笑,转眼便忘了还有个姐夫在前面等着她,总是招惹是非,耽搁行程。      前日行至平化,他们在一家酒楼用饭之时,因有一说书的提到了郑家琼然将军,讲起了烟台之变,还未来得及讲下去,她早已冲下楼去,砸了人家的场子,整个酒楼皆成了被殃及的池鱼,那朱斗也是不管,还在身后护着,怕伤了她。花不语主仆只在一旁看热闹,长乐和柳如风好说歹说才叫她平静下来,酒楼打手一捅而上,场面顿时是一片混乱,郑怡然也是不管有多少人看着,有多少向她打去,只有朱斗在前面挡着,她却是委屈的又哭又喊:“郑琼然已是死了!谁也不许提她!你们没有那资格!”      想起那场混乱,长乐抚额,她这是遭人挟持好么!能不能将怡然先行送走啊,现在她一喊饿,众人皆头疼,唯有朱斗,似已习惯,处事临危不乱,最后赔了人店家不少银两,铁骑兵再在店前晃悠一圈,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南宁是一个小镇,几人在一家客栈停下,便想休息一番,刚要下车,长乐发现刚才还一直嚷着饿的怡然此刻竟是缩成了一团,哆嗦不已,她连忙上前,拍着她问道:“怡然你怎么了?”朱斗也靠了过来:“公子你怎么了?”      郑怡然双眼眯成一条缝,张口嗓子竟是嘶哑了:“我有点冷…有点困,想睡一觉…”   长乐扳过她的身体,伸手一摸,她额头滚烫,双手冰凉!竟是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风寒!柳如风本来已然下车,这会儿见长乐久未出来,便掀开车帘问道:“长乐,出了什么事?”      朱斗已然将怡然抱了起来,长乐跳下马车,对着客栈伙计高声呼道:“快点去找个大夫来!”      折腾了大半夜,郑怡然这才退下烧来。长乐仔细为她擦了脸,她不知道她躺在床上高烧说胡话的时候多么的脆弱,一会喊姐姐,一会又喊姐夫,最后还拽住了长乐的袖口不放,稀里糊涂的直喊娘,长乐一直陪着她,怡然她太没有安全感了,或许在她的心里,便是总怕逍遥王会弃了她不管,总喊完了喊那个,说着姐夫别不要我,别不要我,我听你的,听你的…      看着她的脸色由苍白变为桃红,长乐这才放下心来,嘱咐了朱斗几句,便回了房,柳如风和衣躺在床上,也并未睡着,听见门响连忙起身问道:“她怎么样了?”      长乐只觉得乏得很,摊开身体往床上一躺:“没事了,估计明天便又能看见活蹦乱跳的怡然公子了!”      柳如风伸手为她脱鞋子,长乐略一抬脚,躲了开去:“我自己来吧!”说着便起身脱鞋,柳如风一把抢下:“跟我那么客气干什么!累了便躺你的,我给你脱鞋这有什么?”      金长乐乖乖躺下,看着柳如风只觉心中甜蜜:“如风,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么?”   柳如风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愉悦道:“我们当然是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金长乐摩挲着他的脸,禁不住幻想着将来,想到他们以后在一起,会生孩子便甜甜问道:“如风是喜欢儿子呢,还是喜欢女儿呢?”      柳如风失笑,一点她的鼻尖嬉笑道:“你着急生孩子了?”      “哪有?”长乐娇嗔道:“问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嗯,我想想…”柳如风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正色道:“都想要怎么办?”      长乐嘿嘿一笑:“那你加把力,我便给你一样生一个好啦!”      柳如风点头,掐了她的脸,作势要拉扯她的衣带,她不依,二人嬉闹了一阵,便满足的依偎在一起。虽是过了三更,却是一点睡意斗没有。      金长乐不知想道了什么竟自咯咯得笑了起来,柳如风好奇道:“笑什么呢?说来听听?”   她笑了好半晌,才颤着音说道:“我…我突然想到…要是生个儿子,便给他起名,叫金小柳!…哈哈…嘿嘿…”      柳如风忍不住嘴角笑意,伸手抚上她的小腹美滋滋道:“说不定这里便已有了金小柳也说不定呢!”      “去!”金长乐拍着他的手:“胡说八道什么呢!现在可不是要孩子的好时候…”      柳如风叹气:“是啊,要变天了…”      金长乐知他是担忧金柳两家,不想他想得太多,便往前凑了凑,在他两颊亲了两口轻笑道:“现在你来想想,若是咱们生个女儿叫她什么才好?”      柳如风知她心意,便也楼紧她认真想了起来,想着她说的生了儿子叫金小柳,便忍不住笑出声来,理所当然说道:“要有个女儿,便叫金小乐!”      “金小柳…金小乐…”长乐默念几次,二人相视而笑,竟好像真地有了一般,真真地好笑。    湘王贺礼 作者有话要说:
悲催的我家没有电了,我这劲费的,文档在自家电脑里,结果悲剧了,网吧里不叫接啊,只好现凑合了这周榜单数,下午来电回家再修吧,亲们原谅我啊,昨天生日不该偷懒的,今天抱佛脚还赶上意外,只好先凭记忆打了一些。回头再来看一遍,待修。
  天色微亮,金长乐与柳如风正是刚刚觉得有些困乏,便相拥而眠,蒙蒙泛上了困意,却听见外面吵嚷了起来,正是马嘶人语,一片喧哗之声。他二人连忙起身,竖耳倾听,只听一人大声喝道:“快给老子收拾几间上房!老子连夜赶路,乏着呢!”另有小二诺诺答道:“上房都有人住了,楼下便还剩下一间,大人便将就一下吧…”      来人怒斥道:“管他什么客人,都给我赶了出去,我这是上京朝贺,耽误了行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柳如风听罢冷哼道:“好大的口气啊!”   金长乐起身自门缝看去,楼下几人尽收眼底。来人竟是朝廷官员,此人身穿七品朝服,身抱一个铁箱,那箱子严丝无缝,竟不见锁,想必是另有机关,定是贵重物品,想必果真便是哪朝贺之物了。那官员身后闪出一壮汉,此时已是过了秋日,他竟是仍旧短衫短裤,皮肤黝黑,颈上戴着骨饰,头上佩戴盛巾,俨然便是少数民族打扮,他便向楼上一指,沉声说道:“就那几间,将里面的人赶将出来!”      那小二还待上前,言语,却被他一脚踹翻在地。那官员身后带来的兵丁之中,便有几人登时冲上楼来,金长乐反身坐回桌边,柳如风复又躺回床去,专等着看热闹了。      此刻已是有人闯进了楼梯边第一间客房,却听两声惨叫,那两个闯入房中的两个兵丁,竟是被人先后从楼上扔了下来,一小童音脆生生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金长乐推门而出,见一女童站在楼梯口出,俯视楼下众人,身后杵着一个冷面护卫,竟是眼熟得很,那楼下官员冷哼一声:“什么王法!在这里,老子便是王法!”说完一使眼色,那壮汉竟是飞身上楼,直扑女童,她身后护卫举剑上前,甫一出招,长乐便惊叫了一声:“白展!”      那女童奇怪地看了长乐一眼,武功竟似也不含糊,脚尖一点楼梯栏杆,借力便飞身下楼,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她已是蹿起,上前便是给了那官员一个响亮的巴掌,自怀中拿出一物高举到他眼前大喝道:“我乃湘王世女朱镜!还不跪下!”      那官员被打,刚要发怒,却见眼前一物,世女?惹了惹不起的人,腿一软登时跪了下去:“属下是西博地方官员原启,奉命前去京都朝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世女海涵,饶了小的……”      “哼!”朱镜收起腰牌,她乃世女身份,身上自有一番贵气,那壮汉已是收手,自楼上跃下,那原启连使眼色,拽了他跪在一旁,口中连连称罪。      朱镜也不多做纠缠,只负手而立厉声喝道:“扰人清梦!还不滚了出去!”   原启自是巴不得早点离去,见世女她此时松口,竟是放过了他,连连失礼,一群人登时走了个干净!      金长乐热泪盈眶,直直盯着朱镜,她已经这么大了,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哥哥定然倍感欣慰吧,几年没有见过哥哥,此时见了朱镜竟是心似狂潮。      朱镜返身上楼,见一客房门前有一锦衣女子,面色激动,容貌妩媚竟是目光灼灼一直看着她,她点头一笑,拾阶而上。金长乐上前几步,俯身喊道:“镜子!”   朱镜一震,这称呼只家人叫得,白展已然跪了下去:“主…主子!真地是你!”金长乐上前扶起他:“白展你快快起来!”      那朱镜蹭蹭几步跑上楼来:“你,你这是?”   长乐扶住她双肩,梗咽道:“镜子,我是你小姑姑,长乐啊!几年不见,你真是长大了…那时你才那么一小点…真没想到,在此处能遇见你…没想到啊…”      朱镜看了看白展,见他一个劲的点头,便是扑入长乐怀中叫道:“姑姑!”      花不语是看了半晌热闹,见长乐开始认亲了,只觉得她抱朱镜的身姿碍眼得很,竟狠狠瞪了朱镜背影一眼,扭身回了房,咣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朱镜主仆随长乐步入她的房间,只见一个面貌平平的男子躺在床上,见她们进来,起身迎了过来,不由得惊奇道:“他是谁?你们…你们这是?”      长乐拉过她坐在桌边介绍道:“这便是你的姑父柳如风,快过来见见!”   柳如风早在屋内听了个真切,但碍于身份便没出房。此时见长乐介绍给世女,便点头说道:、“正是柳家如风,如今已是金家女婿。”      “姑父?”朱镜疑道:“我听父亲说过,姑姑去信说十月十六迎娶柳相之子柳如风,可父亲说柳家公子容貌冠绝,身姿天人,可这…这也…”      柳如风一笑,转身将面皮揭下,露出本来面目:“如风现丑了,如假包换。”朱镜膛目结舌,惊得合不上嘴了,好半晌才红着脸,不好意思道:“姑…姑父安好。”      金长乐和柳如风会心一笑。便是问道:“镜子这是要上京么?难道也是为了太女大婚?”      朱镜点头,看了看柳如风却是欲言又止,长乐察觉拉过她言道:“但说无妨,如风是我的夫君,我自信得过!”      柳如风闻言起身,冲朱镜笑了笑道:“你和长乐聊些家常,我自出去走走!”说完起身便向外走去,长乐连忙伸手去拉,柳如风挥开她的手,头也不回:“无须理会我,我终究是姓柳。”      金长乐手还举在空中,灿灿地收回,柳如风已是走了出去,她看着他的背影却是无语。朱镜使了眼色,白展连忙起身出去守在了门外。      朱镜正色道:“朱镜受命前去京都为太女献上湘王贺礼!”      ———————————————————我是场景转换线——————————      飞凤京都      太女朱颜整装完毕,飞身上马。金天微站在太女府门口,看着她,只觉得讽刺。朱颜回首,天微看着她,又好像没有看着她,她张口欲言,却是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终究是负了他,终究是逃不过皇家女儿的命运。他二人定定相望,仿佛彼此目光纠缠,又仿佛都看到了远方,却是再无言语。      看着朱颜带着队伍远去了,金天微才缓过神来。小厮在他身后,不忍劝道:“主子,还是回去吧,太女心中有主子,那六皇子就是进了府又能如何?还想能爬到您头上去么!”      天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府:“休得胡言!”   刚一转身,竟听见有人唤他,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弟弟天佑。金天佑上前说道:“母亲叫我来寻哥哥,去金府住上两日。”      天微摇头兄弟二人缓缓而行:“不,我还想静静地在府内住上一段日子,也许这种平静的日子不多了。”      园中无人,天佑四处打探一番,低语道:“切莫胡思乱想,我金家儿郎,定不会叫他欺负了去!”      金天微又摇头,叹气道:“哪里有人会欺负我呢,不过是过不了心中这座大山,枉我当年与母亲纷争一番,却是平白惹她生气,现在时过境迁,我非懵懂小儿,这才明白母亲的苦心,我愧对母亲教导,愧对父亲养育,更是愧对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啊…”      天佑看着哥哥,他心里,不好受吧:“哥哥说得什么话?母亲怕你心中辛酸,抑郁成病,你即便是为了她和父亲,也要想得开些,别伤着身体。”      呵呵,金天微快走两步,回首笑道:“天佑你知道么,我要这身体何用啊?倒不如死了干净!”      “……”看着他笑得凄苦,天佑只觉心酸。却听他又喃喃说道:“他朱家为了天下什么都能舍得,什么都能!我那可怜的孩子,可怜见儿的,他可是她们家的亲亲骨肉啊…,我却不能说与太女,我苦,苦啊…”      太女朱颜那日游湖,巧遇金家儿郎金天微,一见钟情。后四处打探他喜好,连日登门拜访,投其所好,求娶金家公子,金思雅却以门庭不相拒绝于她,并进入宫中求见女皇,求赐金家儿郎婚姻自主。女皇明里答应,却是对于与金家结亲乐于见成,太女诚心感动天微,太女乃天家女儿,仪表堂堂,高贵秀丽,他又怎能不动心?朱颜连连求婚,天微与母亲为此争吵,便要随了她去,无奈之下,金思雅同意婚事,她二人才是喜结良缘。可这如今,太女另娶平夫,青黎的六皇子何等尊贵,岂能愿与他人共妻?这太女府,还能有太平日子?      ————————————我是场景分割线——————————   柳如风步出门外,直接下楼,向小二叫了早点,便坐了下来。不多时候却见花不语也自楼上而下,见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竟是快步上前,不顾六如风黑脸相待便犹自坐下。      “柳大哥怎么一个人啊,我那长乐姐姐光顾着自家侄女,怎么也顾不上夫郎了?”      柳如风扭过头去,不予理会。花不语啧啧称奇:“怎么我没说对?难道不是人家姑侄在说金家之事,柳大哥尊了柳姓,便听不得了?”      柳如风回过头来,见他一副得意嘴脸,便失笑道:“花公子这说得哪里话?我如今是金长乐明媒正娶的夫君,我二人之事,怕还又不得外人插嘴吧,至于你猜地那些,便自由得你想去,与我何干?我与长乐,又与你何干?”      花不语嘿嘿一笑:“呦,柳大哥可别当真啊,我随便说说的,长乐姐姐娶你,是自有道理,哪里由得我胡乱猜测呢…”      柳如风点头,:“花公子懂得就好,我也劝告一句,休要打长乐的主意,她既是我柳如风的妻主,我又怎么能叫他人掂量了去?”      花不语噗哧一笑,摇摇头喃喃道:“我笑柳大哥傻,便是真心。金长乐最会的便是做戏,她与青黎的四皇子,不也曾差点成亲?不过全是权宜之计,却叫人家伤了心去。你柳家如是中天,她却在此刻迎娶与你,你舍了柳家,又想没想过,她金长乐,为的是你这个人,还是为了瓦解你柳家呢?”      柳如风冷下脸,怒视与他:“你胡说什么!”      花不语站立起身,只微微一笑摇着头自去了。柳如风握紧双拳,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他该死地说的是什么话?长乐对我,自是…自是真心实意,胡说八道!无端地惹人动怒…      若是太女登基,柳家会是什么下场?他不敢想。   若是朱婉上位,柳家得势,金家便又会如何?他也不敢想。      柳如风,为何姓柳?    心思   台州便是飞凤与青黎的两国交界之处,此城内外两个天地,一个是男尊女卑的青黎大地,一个事女位尊崇的飞凤神州,近年来,湘王管辖此地,民风淳朴,金长乐与柳如风路经湘王府邸,却是已经没有时间再耽搁了,朱锦大婚在即,花不语也是连连催促,她多么想去看望哥哥,却也只能过门不入,只待归途再来探望了,几个人由花不语出面出示了通关证明,便是离那城门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金长乐坐在车上,在车窗处频频回首,她已是答应了一旦朱锦完婚,便立时帮助他家主治病,因是途中郑怡然连连捣乱,耽搁了几日行程,他四人快马加鞭,竟是连夜赶路才终于在大婚前两日到达青黎帝都守平郡,什么?你问为什么是四个人?当然是郑怡然这麻烦精走了,这孩子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许是烧糊涂了也说不定,竟是带病回京了,据说是想得通彻了,要回去做一番大事,这样姐夫才会将他看成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孩子。她这哪里是想开的样子,长乐是没看出来,不过却是她这一走,倒是叫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青玖早等在驿站门前,马车刚一停下,他便迎了上来,柳如风仍旧扮作护卫,金长乐下车,青玖暗自松了一口气。花不语并未下车,只隔着轿帘,向长乐告辞:“待锦皇子完婚,长乐姐姐便去帝都有名的十里香酒楼,到时自会派人包席等你,小白先回去禀了家主,咱们来日再见!”      “嗯”长乐点头应承道:“我交了差事便去寻你!”      花不语在车内笑得灿烂:“姐姐只说找小白即可!”      柳如风紧跟长乐身后,青玖瞥了一眼,只作不知。长乐经过他身边之际,轻声说道:“轿内之人,怕是四皇子的故人吧。”      两旁兵丁深跪在地,青玖快走两步讶然急道:“长乐这是何意?”   金长乐挑眉,止步回头:“轿内之人你敢说并不识得?”      青玖点头正色道:“此人乃是花语的杀手,潜伏在金府,杀了柳之初之后逃脱,不了了之。我只知道这些,现在公主大婚在即,实在不便滋生事端,便不予理会。”      金长乐皱紧眉头确认问道:“此人当真不是四皇子的人?”      青玖失笑:“长乐这是抬举我么?我的手还能伸到那么长?花语花煞谁人不知?现任当家花千九,神秘莫测,无人识得真身,青玖是墨玉的玖,他花千九,号称百变神君,确非一人。”      长乐点头轻快道:“是长乐唐突了,真是一步错,差点毁了全局。”   青玖玩味儿地看着她,她身在青黎,怕是将心放在了飞凤才是,这样轻易离京,怎么不是女皇与她二人齐心合谋地演戏呢,哼哼,盼着调虎离山呢才是。      ————————————我是场景分割线————————————      青黎帝都一个平常的小院落里,花不语缓步推门而入,早有小童上前查探,待看见花家主仆,登时跪下:“公子…”身后阿大提醒道:“快起来,公子说的全忘记了?”      他连忙起身:“小奴不敢忘,侍候上官夫人寸步不离,现下夫人正在园中小憩,细细在旁边侍候着。”      “嗯,”花不语点头道:“我这就去看看,你该做什么便自去吧。”      “是,小奴退下。”      院子不是很大,后园之中见一摇椅,躺有一人。他轻步上前,上官琉璃躺在上面,胸前一手还握有一本翻开的书。细细果然站立在旁,即将入冬了,天气凉得很,花不语伸手将她身上的薄被仔细地向上拉了拉,却是惊醒了上官琉璃。      “小白,你回来了?”      花不语点头坐在她身边,天真一笑:“夫人累了怎不进房休息呢,外面天寒小心着凉的。”      上官琉璃摇头,躺在那里悠然道:“长乐小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发呆,现在我老了,却是很想学一学她,这样天大地大感觉很不错。”      花不语垂眼:“夫人还在气小白自作主张去寻长乐姐姐?”      上官琉璃了然一笑:“你对她存的那点子心思,我如何不懂?大还丹只要凑够了药材,做起来并不难,你特意前去透漏我的消息,引她前来,怕是不妥啊。”      “如何不妥?”花不语不解。      “长乐的性子我最是了解,自小便是懒散度日,一旦较真,却是冷情无比,她有底线不容触犯,打小便是最厌旁人胁迫,笑得越真,怒气越盛。能进了她的心里,她放在心尖儿,若是不能,使把戏骗她,伤得总是自己。”      “夫人说得是,可小白终究想放手一搏,看看能否占有一席之地…”      “小白这又是何苦?白雅养好了伤,便是去了,想必不久便会卷土重来。你还不知有一些人,遇见了,为的便是错过。”      花不语低头不语,也不知想到了何处。他是一个杀手,为了完成任务便是不停地杀人,那日他奉命前去杀那一家官家,上下三十几口,老人和孩子,通通要死,其实他也不懂,明明是告老还乡,明明是拖家带口地准备回老家隐退,为何还要下达死令。他不需要理解,因为已经麻木,满手鲜血,他杀了好多的人,那一日明明是挥剑杀了好多手无寸铁的人,却觉得吃力得很,那孩子临死前惊惧的眼神,那老人对孩子绝望地呼喊,竟是不知怎么,便吐了血,旧病复发,他只记得他杀了所有人,便栽倒在地。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娘亲抱着他打转,他分明已是一十八岁,在梦里竟是三四岁的模样,就像他刚刚杀的那个孩子一样大,娘亲就那样抱着他一直转,一直转,他开心不已,娘亲抱着他,真好。      他只记得醒来之时记忆混乱,眼神迷茫喊了一声娘。金长乐便出现在眼前,她关切的样子很温柔很温柔,他傻傻地看着她,她竟觉得他眼神清澈,一股脑地和旁边的大夫说他失忆了,也失去亲人了,便还自作主张管他叫小白。      他懒得动,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他不想说话,便是一言不发,她便又好笑得为他起名叫白默,平日里一口一个小白的叫,这是个什么名字?他不喜欢,可是他瞪她,她觉得他受到打击不想活了,他不看她,她便又觉得他心灵受创无颜见爹娘。整日地喊小白,为他端茶倒水,他只看着她,她自以为是救了他,以为他忘记了所有,记忆空白,没有亲人。      便总在他耳边说她家的事,她说她没有爹爹,只有娘亲,却也早早去了西天,说她有哥哥有姐姐,有比她大的外甥,还有个青梅竹马总是自以为是的他。她不知道提起他的时候她的话总也说不完,她的脸上连表情都是百变的,看着她说起那个不知名姓的他,时而懊恼,时而怀念,时而叹气,时而捶胸顿足地傻笑,难道是就因为觉得他一片空白,所以才放心地和他说这么多事?      他突然十分好奇,那个人,据说心有所属,还叫她念念不忘的人,他很想见一见。便开口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当时她表情错愕,瞬间又扑身而上,将他搂了个满怀:“小白你会说话了!太好了!”      他暗自翻白眼,他什么时候不会说话了?她激动得不像样子,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多得他有些已经忘记了,可是偏偏有一句,飘进了他的耳朵里,她说她一直想要有个弟弟妹妹什么的,他长得像个小正太,就像她想象中弟弟的模样,从今而后小白便是金长乐的弟弟,她会一直照顾他,一直和他在一起。      她在说什么?难道她竟不知,要照顾他,还要一直和他在一起,那便是花语女子娶夫的时候才说的话?是啊,在花语有许多女人,喜好豢养小夫郎,便全称为弟弟。她想娶他?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几日来听她说了那么多的话,便对她有了些熟悉感,此刻想了差去,耳根竟是隐隐发烫,如果是这个人,她这样一个又温柔又多话的人,感觉这么温馨,也许…也许也是不错的。      她整日都围着自己打转,总是对旁人炫耀:“看我家小白,长得多好看,就是一个小正太!”   他不明所以问她:“正太是什么意思?”      她尴尬挠头却说:“就是好看的男人这么个意思…”   总感觉她在说谎,便问她:“那你说的那个竹马郎君是正太么?”      她两眼放光却是摇头道:“他才不是!他长得帅,帅你懂么?小的时候便长了一张小妖孽脸,长大了更是不得了,等回了飞凤我便带你去见他…..”      他越发地以为她嫌弃他的长相,可又想不通明明对别人说起正太她的表情是那么自豪。他以为懂得了她,却是到了飞凤才知道,从未懂过,她仿佛变了一个人,整日地发呆,有时一天也说不了几句,他也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所说的弟弟,便真的是弟弟。      可是他不要,他也想要有个家,想要和她仗剑江湖,想要站在她身边,想要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从未向娘亲要过任何一样东西,此刻竟是迫不及待去问上一问:“我可以要她么?”    婚   青黎国君大赦天下,永乐公主青琼与飞凤锦皇子联姻,二人喜结良缘,轰动天下。青黎皇帝膝下儿女众多,传说永乐公主降生之时,百花齐放,青黎国久旱逢甘露,乃是天之公主,吉祥无比。皇帝对她是有求必应,百般宠爱,此次招驸马,便也是征求了她的意见,原就想像青玖所说,飞凤男子多专情,女子地位尊崇,那锦皇子与她年纪相当,又能促使两国交好,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公主府早在她出生之时,便已着手开建,由此可见皇帝对这个女儿有多么重视,那府邸犹如皇家花园,其中园艺乃是出于名家之手,正所谓是巧夺天工,各处美景,美不胜收!长乐无心观景,她混在人群之中,看似正在观礼,其实却是心不在焉,朱锦成亲了,她昨日到了帝都便是随了青玖面圣,将飞凤女皇圣谕呈上,将两国交好之意说了吉祥话,那青黎国君对她飞凤连连称赞,问了许多飞凤的习俗,长乐不敢敷衍认真答了,她不相信这皇帝对她飞凤是一无所知,可他听得认真,却是叫长乐捏了一把汗,不敢胡说。      后来青玖还带着她在皇宫中转了一圈,她饶有兴致地待着柳如风四处闲转,青黎皇宫建得十分奢华,各个贵妃皆有己殿,那名称这个苑,那个殿,这个宫,那个阁,也不知竟装了多少莺莺燕燕。传闻青黎皇帝红颜无数,宫中美色各有千秋,上至糟糠之色,下至十三少女,皇帝皆是雨露均撒,或弹琴说爱,或逗留殿中,一夜宠幸,宫中一片和美之色。这个的可能性有多少,长乐不免猜疑,嘿嘿,想那皇帝如今已是年过不惑,哪来的那么多精力去应付三千红颜呢?      皇帝为来使摆了晚宴,朱熙逍遥王俱在宫中,长乐和柳如风跟着青玖在宫中行走多时,唯一留下印象的便是这宫中粉娥太多,皆是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直看得金长乐浑身发麻,柳如风也是连连给她使眼色,果然在飞凤呆了久了,花语女儿也是清爽的很,冷不丁一下看女子如此打扮,便是不适应了。      金长乐在宴上见识到了青黎国君的众多子女,简直是看得眼花缭乱,若不是记忆力好,恐怕早已记不住各位名姓了,令她意外的是在席间还见到了花妙菡花映真姐弟,原来二人是跟随花语太女花蕊前来青黎的,看来对于飞凤与青黎联姻,花语也是重视得很。青黎太子青瑜给长乐的印象便是亲厚,她心中暗自嘀咕,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惹不起,皇家中人,哪里有简单之人呢!青瑒见了长乐便是指着青玖一味暧昧地笑,长乐很是头疼,青玖也不解释,待走得远了些,柳如风在她身后轻声说了:“这个皇子好生有趣啊。”      长乐趁人不备伸手在柳如风身上捏了一把偷偷转头苦道:“如风兄能不能不打趣在下了?看他笑得样子真是欠揍!”      柳如风贴近她的身体,越发地止不住嘴角笑意:“长乐兄这是说得哪里话,人家以为你便要成了他一家人呢!”      长乐回头瞪了他一眼,柳如风失笑,伸脚踢了踢她的鞋跟:“好啦,不笑你了便是,其实我总是信你的,不过是逗你呢。”      长乐扭头,娇嗔道:“我总怕你认真,怕你胡思乱想,你倒好,还逗我,以后也定要相信我才好,倒宁愿每次你都是逗我了......”      那是青黎的六皇子青珂,长乐看到他之时,他正转身向殿外走去,后面跟着个小太监,一转身竟和一个奉茶的宫女撞到了一起,那宫女浑身发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他回头张望了下,终事注重皇家礼仪,不知和她说了什么,那宫女竟似呆了一般,踉踉跄跄地跟在六皇子主仆身后出了殿。      她很好奇,转头柳如风对她点了点头。二人悄悄跟了去,柳如风守在殿外,金长乐尾随六皇子,他一路走得极快,那宫女只得加快脚步小跑跟上,长乐隐匿身形,他们竟是进了一偏殿,金长乐借着夜色飞身上房,轻轻掀开一块瓦块,那宫女正跪在地上,六皇子青珂坐在一边,那小太监躬身指着小宫女说道:“殿下她这笨手笨脚的,怕是侍候不了你,不如叫奴婢另寻两个…”      青珂站立起身,挥倒椅子怒道:“去哪里寻?父皇看得紧,偏叫我去和亲!你有听说过男人要去和亲的么?那女人是太女又怎么样!还不是已经有了男人?我去做什么?这是耻辱!耻辱你懂么!”      那太监跪倒:“殿下息怒,息怒啊,飞凤太女登位怕还要仰仗您呢,到时候您便是一国之父,还不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青珂看着他二人皆是瑟瑟发抖,冷哼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劝我,我心中自有定数,那个男人,我还没放在眼里,哼!”说完竟是甩袖入了内殿。那太监对宫女冷声喝道:“还不快去?”      那小宫女哀求道:“公公,再帮我求求殿下吧……”      那太监不耐道:‘快些去吧,殿下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叫殿下等急了哪有你好果子吃!”      那小宫女颤抖着起身,无奈也向殿内走去,那太监出门守在殿外。不多时便听见殿内一声尖叫,便参合了宫女的哭声哀求声,以及男人不耐的咒骂声,和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喘息声。长乐暗中叹气,呆了半晌,却要转身离去,却突然又听一声惨叫,六皇子赤、身、裸、体、奔了出来,高呼了一声小李子,那小太监便推门而入,急急奔到他跟前,狗腿地接过他手中衣袍便为他穿戴起来。      青珂叹气,恨恨道:“真是扫兴!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飞凤来使都到了,那迎亲的队伍也不远了,真想把她们全杀了!全杀了!”      那被唤作小李子的太监向里面瞄了一眼犹豫道:“她这是……?”      青珂瞥了他一眼:“另寻两个模样端正的送过来,里面的拖出去沉塘,我最恨哭哭啼啼的……”      那太监连忙称是,转身进了内殿。金长乐不忍再看,翻身下房,按原路回了大殿,柳如风却是正要出去寻她,二人转身返回大殿,殿内仍旧歌舞升平,人流串动,热闹非凡。想起那个生命,怕是静静地便去了,这皇宫怕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回想昨晚那六皇子行径,金长乐为天微担心不已,此人心狠手辣,怕是进了太女府,便是永无宁日,若是进入中宫,必起祸端!正暗自担忧,忽然身后柳如风推了她一下,堂内新人已是礼成,皇帝亲临主持大婚,此时要离去,众人跪送,长乐早借着柳如风的劲力跪在地上,也学着人家的样子呼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青黎公主府正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花妙菡早早便寻了过来,长乐便与她姐弟坐在一桌,花妙菡拽住了长乐激动道:“妹妹啊,姐可遇见亲人了……”      花映真失笑,金长乐无语:“这是怎么了?”      花妙菡苦哈哈地瓮声说道:“姐要成亲了。”      “是嘛?”长乐疑问道:“这是好事啊,你不是一直想找个合心的夫郎么?新郎官是哪家府邸的公子啊?”      花妙菡未待言语,一个身影已坐在她的身边,笑嘻嘻地看着长乐说道:“新郎官便在郡主眼前,郡主看着我二人可是般配?”      长乐呆住,花妙菡抚额。青瑒挑眉:“怎么?无双郡主觉得本王配不上花将军家的小姐?”      “哪里!”长乐缓过神来,连忙说道:“你二人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很是般配!般配……”      花映真在一旁偷笑,花妙菡狠狠瞪着长乐,向众人告罪说是头疼,出去透透气便一闪身就没了影儿,青瑒只看着她的背影冷笑:“叫你跑,看你还能跑出我的手掌心了?”说完也是告辞而去。      花映真见花妙菡和七皇子都借故离席,便向长乐讲了,虽然有些话说得断断续续的,不好意思明说,也叫长乐猜了个大概。原来那花妙菡奔是看上了花语丞相家的小公子,二人相处几月却是很有感觉,即将订婚之时,却是阴差阳错不知怎么竟与七皇子搭上了线,宿醉之后,偏叫人捉奸在床,那相府小公子伤心离去,七皇子本是青黎之人,不应对贞操有什么概念,可偏又对此事纠缠不休,偏要花家给个说法,竟闹到了女皇那里,女皇当即指婚,青黎国君也是极力赞成两国婚事,尽管花妙菡不愿意再与青瑒有所牵扯,但是却又不得不娶他。她一直是躲着他,却又不知道能躲到何时。      这世间,偏又有那么些的无奈,金长乐唏嘘不已,花妙菡向来不喜青黎国情,娶他国皇子,这次怕又不知多少是无奈之举呢。      正是暗叹之时,花映真却是凑近了些,轻声关切问道:“花语暗线传来消息,花煞当家的四处寻你,你可是惹了什么麻烦?”      长乐心中一凛,正色道:“我哪里惹了他,是他们偏不肯放过我,偏偏来惹我,竟不知是何居心!”      花映真叹气:“那你一切小心。”      长乐点头,思索片刻忽然又问道:“那花煞当家的花千九,你可有听闻?”      “花千九?”花映真摇头道:“此人很是神秘,花语世人皆知花煞新任当家便是花千九,此人手段非常,接手花煞之后竟是剔除了原花语第一杀人帮派,杀界。一人连杀杀界五十七名高手,一战成名,只是他始终没露出过真面目,传说他有如九命猫妖,竟似成精。这些事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事,却也暗含了部分真实,长乐不妨从杀界着手调查。”      “既是找到我了,估计不用查,便也要露真身了。”长乐喃喃自语,花映真自怀中拿出一物,放在桌面说道:“长乐成亲也没去观礼,映真很是遗憾,此物乃是映真为你夫妇在花语灵庙求来的,借此机会来到青黎有幸遇见长乐,便赠送于你,愿你夫妇白头执手,早生贵子。”      长乐拿至眼前,仔细端详:“映真有心了,我夫妻二人感激不尽。”说完伸手递至身后,柳如风接过去仔细看了,揣在怀中,又自腰间解下一块随身玉佩放在桌上说道:“总归对不住你花家,将来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便可拿了玉佩寻来,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花映真拿起玉佩,他已是认出了柳如风,思量许久终归放入了怀里,笑道:“但愿此玉佩永无功用!”       花妙菡番外之因缘错   花妙菡看上的第一个男人,成了她的姐姐花淑影的男人,她默默喜欢,默默退后,最后默默淡忘。      花妙菡看上的第二个男人,成了她的姐妹金长乐的男人,她选择拱手相让,选择了所谓成全,独留一人黯然神伤。      花妙菡看上的第三个男人,是丞相府的小公子,那日花淑影下朝回来,便是害喜想吃香果居的糕点,她见大家都忙得团团转,便是自告奋勇亲自去买,香果居排队的人很多,她等了许久买好了东西便转头就跑,结果正和一进门的相府小公子撞了个正着,糕点飞了出去,洒落一地。她刚待发怒,一抬头,却惊见那公子正傻傻地看着她,脸上疑似红云飘过,口中低声说着什么竟是声如细蚊,听不真切。她认得他,见他呆呆的,便点头略过,看着那排队的长龙,表示对不起姐姐,便想回去派人再来。      谁知刚要走,衣角却被人拉住,转身一看,那公子低声说道:“二小姐……回府等着便是,如玉……如玉自会买了糕点送去.”   ……   这一来二去的,花妙菡竟对这小公子上了心,原因无他,这公子早先便对她有意,一直是不敢相托,直到在香果居恰遇了,便大胆地开了个头。他对花妙菡可谓是真心实意,整日围着她打转,给她做她爱吃的糕点,还拿出了家中早先画的她的画作,她看了不禁动容,那里面的她,篇篇神态细腻可辨,显然作画之人用心之极,再看那相府小公子,模样清秀可人,典型的花语儿郎,他看自己的目光专情而痴迷,他做的糕点也真是好吃…就他了!      花妙菡总结了自己娶夫失败的原因,想着都怪自己太不主动,错失了良机。这一次便要主动出击,先吃到口里再说,嘿嘿,这样便是再无人敢抢了!想到哪便做到哪,她先是约了如玉在府中听戏,便又真的请了花语京中名角前来唱戏。她二人肩并肩坐在台下,吃着小菜儿——吃饱了才有力气折腾,喝了小酒儿——喝酒壮胆一会好做点坏事!      听了好一会儿戏,酒意上涌便悄悄对他说了,叫他晚些去她房中寻她,如玉红着脸应了,便也假装听戏叫她先去了。      话说花妙菡迷迷糊糊回了房,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她拽过被子将脸盖住,便偷偷笑了起来。屋内烛光昏暗,躺了一会竟是渐渐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便是将外袍脱了,上床躺好,偏等如玉前来。      不多一会儿,她焦躁不已,只觉得小腹有一团火在烧,意识渐渐混乱,竟是忍不住伸手拉扯衣物,再忍不住轻吟出声。她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酒?如玉怎么还不来?      正是拉扯衣物之间,门外传来声响,房门被人推开,一人走了进来便是回身关门,花妙菡眼前昏花,使劲摇了摇头,便才认出,来人正是如玉!      她喜出望外,喊道:“如玉…..我好热,快过来…”其实声音娇柔得很,听在那人耳中,竟是撩人心弦,他点头说道:“我也很热……”      说着便是脱去鞋袜,吹了烛火,翻身上床。刚一粘床,花妙菡便是扑了上来,他二人唇舌纠缠,相互拉扯彼此衣物,不多时两具洁白的身体便是“坦然相见”了,花妙菡全身便像是化作了水,柔若无骨攀附着他,他早已蓄势待发,想起这场好戏,便是刻不容缓冲进了城池,花妙菡用也未觉得多痛,只想要得更多,她二人翻云覆雨几个回合,后来尚有一丝清明之际,神识竟是清晰起来,便想着花语女子在床事之上便不能落于下风,便是翻身在上,就在她笨拙地起伏之时,房门却被人推开,一股冷风直直地吹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一小童打着灯笼走了进来,待看清屋内情形便是大叫了起来:“二小姐!二小姐在这儿!啊!你怎么在这!你……你这……啊!”      伴随着着一声声尖叫,屋内顿时又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便是到处找寻花妙菡也没找到的如玉,跟他一起的是被惊动的花淑影。花妙菡早在如玉进屋之时便是惊觉不对了,她连忙拽过被子将自己裹住。花淑影一进屋,便见床上妹妹与一个男人正是大战,那男人眼熟的很,她连忙避嫌转过脸去,花妙菡见姐姐转过身去才缓过神来,衣物早不知扔到了何处,又想将一、丝、不、挂的身边人盖住身体,却是只有一被,连忙扑身上去,将被子盖好二人,这才看清,床上之人却是青黎的七皇子青瑒!      如玉早已伤心得跑了出去,花淑影也带人退了出去,花妙菡和青瑒大眼对小眼,竟是脱口而出:“你怎么在我床上?”      青瑒搂紧她,他二人身体贴合,轻佻道:“花妙菡,你看仔细了,是你上了我的床!”      花妙菡四处打量,真的是为青瑒准备的客房,她怎么在这里?她和七皇子上了床了?竟是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起身,却是被他一把拉住!还未待她张口说话,他已是伸手将她按向自己,借她张口功夫,便是又攻了过来……      当花妙菡再次在这床上醒来之时,方想起相府小公子如玉,可为时已晚,青瑒竟是入宫向女皇求来了赐婚!她仔细回想昨晚之事,脑中却去混沌一片,想起那一场乌龙床事,便更是羞愧不已,若说先前是稀里糊涂以为是如玉,那后来明知是七皇子却还是败在他的手下,娇、喘连连,又是沉沦于此,这却又是怎么一回事?头疼,她不想娶他啊,他对于她来说便是一个恶梦啊!可恶啊可恶,花妙菡捶足顿胸,却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跑到青瑒房中来了......      先是传书于青黎皇帝,便是女皇下旨,这期间相府小公子对花妙菡是避而不见,花妙菡想到青黎国情便是寻了青瑒,想将此事一了百了,反正青黎对于男儿的贞操是没有什么概念的,结果二人也是一言不合便吵了起来,后来莫名其妙竟又吵到了床上,滚做一团,你来我往,征战起来。      事后花妙菡懊恼不已,青瑒却是眉开眼笑对她说:“就安心地嫁给我做王妃吧,我的床是说上就上,说下就下得去的么!”      “什么!什么!”花妙菡大叫:“你弄错了吧,要是成亲也得是我娶你好吧!”      二人又是一顿争吵,无果,以吻封之。      她需要冷静,她必须冷静下来,一遇见他,便是头脑不清楚。      青瑒的母亲便是花语中人,她是常胜将军手下一个副官,在花语边境与青璠一夜露水姻缘,后生青瑒之时难产而死,青璠为此沉痛不已,因是国家动乱便先将青瑒养在花家,直到7岁之时便才接了回去,在这之前,花妙菡没少欺负他,总是支使着团团转,后来再见之时,青瑒作为青黎使者便是在花府又住了下来,此时他已俨然一副贵族小公子的气场,哪里还是那个流着鼻涕成日跟着她的小跟班了?      那时花妙菡已是一十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后来她整日和学堂的姐妹们对京中的公子品头论足,对房中之事也好奇得很,一日她正是陪姐妹儿在鸣人堂闲逛,正是挑逗小官之时,青瑒竟是寻了来,拽起她便走,一路上黑着脸任她如何挣扎也不松手,这在花语逗逗小官便是正常的好不?竟一言不发直到拽入他房中,方是用力甩开她的说吼道:“你就那么想找个男人上床么?”      “啥?”她不明所以,他却是将她抱起扔在床上,扑了上来。她对床事的认知便停留在了那一刻,因为真的很疼,真的很疼。疼得她都哭了,事后二人躺在床上,她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没忘花语女子本色,怎么也不能始乱终弃不是,便哽咽着对他说:“我会负责的,娶了你便是......”      她没想到青瑒竟是冷笑道:“谁要你负责了?我乃青黎皇子殿下,是要娶个十房八房的,你莫要妄想了去!哼!”说完竟是甩袖而去。      看看,她自作多情了不是?此后二人对此事皆是守口如瓶,谁也没有提及,就像没发生过一般,可这会子,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他是青瑒皇子殿下,正如他所说,他是要娶妻妾的,她都没想过要娶个十房八房的呢,才不要嫁给他!哦不对,是不要娶他,他眼中哪里有她来着?      青黎国君对于青瑒的婚事很是赞同,女皇与他二人合力撮合,花妙菡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最后终于成亲了,至于到底是他娶了她,还是她娶了他,还得听我下回分解。      作者:“你们俩地婚事就这么定了,到底谁娶谁嫁先举个手!”      花妙菡:“我不想嫁给他!要娶也是我娶!”      青瑒:“你说的是我的台词好不?”      花妙菡:“你说话的时候别动手动脚的!”      青瑒:“那先把你的腿在我腰上拿下去再说!”      花妙菡:“你混蛋...你...唔唔......”      作者:“你们忙,你们忙,我码字去了哈……”    花千九   青黎的十里香酒楼宾客满座,金长乐和柳如风缓步而入,永宁公主与锦皇子联姻一事告一段落,交接事宜全部推给了大皇子朱熙,说起朱熙,他自是归心似箭,惦念着回去像女皇禀明自己的婚事,那烟城少女与他皆是情投意合,未免吓到她,竟是没敢先说明心意,只待向女皇求来赐婚,一切便成定局。      小二见来人,马上热切地迎了出来:“客官您请嘞!楼下满了去楼上雅座吧。”      金长乐站定笑道:“寻人,叫小白的。”      小二听了连忙应道:“啊,客官楼上请!”      俩个小童在雅间内百般无聊的闲聊,金长乐挑帘而入:“小白?“   他二人见了连忙躬身:“无双郡主,公子派小童守在这里等您,还请您移步,马车就在后院。”      十里香后院果然有一辆马车,长乐和柳如风依言上车,不多时便到了一座四合小院,守门的见是自家马车,连忙进门禀报,只消片刻花不语便迎了出来:“姐姐来得可真是快啊!”      金长乐下车,几人走进院落,上官琉璃正等在那里,见她来了,便笑道:“长乐快些过来!”      “师傅!”      上官琉璃此时正坐在一个轮椅之上,她双腿不便于行,此刻见了长乐竟是欣慰不已,他们长乐娶夫了,若不是惦念她的病情,早就随了哥哥而去。      花不语吩咐小童收拾房间,金长乐,自怀中拿出一个瓷瓶,伸手递与他言道:“小白,这便是你要的大还丹,不过却只有一颗。花煞与白楼之间,我并不想大动干戈,花语皇族正值争位之际,我飞凤也正是乱世,你我各为其主,还望深思,莫要节外生枝才好。”      花不语点头,伸手接过了瓷瓶,掂量了一下便是收入怀中,向上官琉璃说道:“夫人昨夜我收到消息,这大还丹中最为珍贵的几味药红陶柳,紫束僷、白琉岑却是遍寻不着了,原以为是商家特意抬价,此药属青黎雪山特产,在青黎虽属稀少,但还不至于绝迹,可却是真真的绝迹了,天之雪山也有重兵把守,小白斗胆猜测,乃是有青黎皇室中人参与其中!“      金长乐讶然,他在说青玖,仔细端详了小白,却见他很是郑重的模样,也不像是说谎,青玖封山,难道就是为了这味药?上官琉璃眉头紧皱叹气道:“圣君大人进了密室,便是继承了许多秘药制法,我曾多次返回密室研究你的病儿,那手札怕是便遗留在那里了。”      花不语点头问道:“夫人,那这大还丹…..?”      上官琉璃思索片刻正色道:“无妨,长乐病情大好,继续施针,若非再伤心脉,假以时日便能痊愈,便给了你家家主服去,上次我与他看脉,他心脉受创极其严重,与长乐一般模样,却是病已弥留,这大还丹只此一颗,便是到了阎王殿,也能将他拉扯回来!”      花不语若有所思地看向长乐:“就这么简单,那姐姐为何不用?”      长乐苦笑摇头,上官琉璃替她说道:“此药万不得以却是不能服用,因药性猛烈,服下之后怕是会记忆错乱,甚至精神受损,若是男子服用还稍许好些,若是女子服用,不得生养。长乐牵绊太多,一直施针压制,这药留在她身上也是个祸害,赠与你家家主,也算是一善事。”      “嗯,”长乐又道:“不管是谁买我性命,长乐在此便要先谢谢小白了,此番前来,也是接师傅回飞凤养病,还望小白成全。”      上官琉璃道:“我与你母亲大有渊源,此次与你在一起这些许日子,很是心疼于你,孩子,我也时日不多了,盼着长乐成亲生子,平安喜乐,一切尘缘若了,便是去陪我的哥哥姐姐,在此也奉劝你,万事不可强求,切记!切记!”      花不语怔怔看着门外出神,守门护卫却是撞撞跌跌地跑了进来:“公子…”话未说完,一群人涌了进来,白雅悠闲地走在前面,身后众人具是青黎百姓装扮。      阿大身形一动,刚要召唤暗卫,花不语伸手制止。      白雅走近,看着长乐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便翻了个白眼给她:“我这个样子很好笑么?”      长乐失笑:“你说呢?”      原来今日白雅作青黎男儿打扮,本来就面目柔美,却是在脸上还粘了小胡子,看起来不伦不类,可笑得紧。      花不语一言不发,他体内嗜血因子蠢蠢欲动,一股腥甜涌将上来,强按捺下去。      白雅思虑缜密,竟还带了软椅,马车,上官琉璃临别之时向院落频频回首,花不语始终并未现身送行。      金长乐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城外行去,顿时变成了探亲的老爷夫人,柳如风恢复了本来面目,拜见了上官琉璃,此次不同于上次,他已是长乐夫君,自是又一番长辈告诫,他只恭敬听了,青黎男子的豪放似是感染了他,他心中突然对府院生活有了一点排斥,男人也应该顶天立地,他也想变得强大,要保护自己的枕边人,身边人,亦或是那将无法割舍的亲情。      ————————————————我是场景分割线——————————————      飞凤皇宫      女皇朱郡与楚贵君一起用膳,他最近精神就不大好,她便一直上了心,日日来陪。正是吃罢早膳,却是刚要起身净手,竟是身子一软,便倒了下来,惊得楚贵君大叫一声,那殿内太监公公们便是忙做一团。      不多时太医院名医到齐,却是看脉许久竟是只得出一个结论:女皇劳累过度,昏迷不醒。      君后柳元思闻讯急冲冲赶来,朱婉将太医院众多御医都骂了一通,说若是母皇再不醒来,便是要砍掉他们的脑袋!      楚贵君受此惊吓,身体竟是一日不如一日,朝中大权柳元思一人独揽,女皇病重消息顿时散了出去。      一日朱婉去探望楚贵君回去之时,途经御花园,偏听见两个打扫御花园的小公公低声嘀咕:      “一会去君后那里洒扫可要仔细了……”      “嗯,我知道的,如今女皇病重,君后原本是要进冷宫的了,现在却是得势了….唔唔…你干嘛!”      “别胡说!叫人听了去你还要命了不?”      “我也没说什么啊……”      “我跟你说,进得宫来便要守宫中的规矩,多做事,少说话,主子们地事由不得咱们去议论,尤其是柳君后,更是不能提知道嚒!”      “为什么啊……?”      “唉,跟你说了也不懂……没有人我便一同和你说了,你切记得,三公主与太女谁登基还未有定论,柳君后眨一眨眼,京都便是要变天了……”      “你是说……”      “嘘,做事吧…..”      ……   朱婉呆住,她知道许多人都以为她在和太女姐姐争夺皇位,可其实她对那个位子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父后……父后他倒是总叫自己上心,可总是厌烦。母皇病了,这病来得突然,她或许是有些迟钝,但她不是傻,这病很是蹊跷…..      柳元思正是在殿中听御医禀报女皇病情,见朱婉脸色不好低落走进来,便是耐着性子听完御医的话,便挥手叫他们退下,殿内顿时清净下来,只剩他父女二人。      “婉婉,你这是怎么了?”      朱婉摇头,却是摇头不语。      柳元思走近,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劝慰道:“是担心你母皇的病情吧,放心,父后已是发了榜文,寻世间妙手回春之人,御医们也说了,你母皇身体并无不妥,说不准哪天就突然醒了….”      “父后!”朱婉大叫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柳元思顿住,看着朱婉激动的样子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朱婉见他呆呆地慈爱地看着自己,声音便软了下去,犹豫问道:“父后,你和我说…母皇这样是你动的手脚么?”      柳元思似是才缓过神来,怒道:“胡说什么呢!”      朱婉面色凄苦,拽了他的袖子大声坚定道:“父后!我说了许多次了,我不想和姐姐争的!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了好么……婉婉不做皇帝也能保护好柳家的…..”      “你!”柳元思挥开她的手,左手却是高高举了起来,却是没有落下…竟是气得不知是要骂她还是想打她一个大耳刮子,她…她可明白自己的苦心?      朱婉似受到了打击,哭着跑了出去,柳元思踉踉跄跄跌坐在椅子之上喃喃自语:“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来着……”      ————————————————我是场景分割线————————————————      当青玖带着一队卫兵到了花不语所住的那个院落,才发现竟是人去园空,他暗恨自己来得晚了,刚要离去,却有卫兵在院内石桌之上,发现了一封遗留之信,正是留给后来之人的,他打开留信,里面却是只有两个字:“迟了!”      青玖叹气,真的是迟了,原想留住长乐,那飞凤现在必定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此刻回去,怕是正赶上风口浪尖啊!      花不语走的也好快,虽然他对自己是避而不见,但是他也未免太小瞧了他,虽然仅仅见过他一次,但是却给他瞧出了端疑,他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哼哼,是狐狸便要早晚露出尾巴的,不过和自己又有何关呢,倒是柳如风,指不定栽在哪里呢……      转身,刚要叫搜查的卫兵退去,却是脚下轰鸣一声,他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咣咣两声,地动山摇,夹杂着一股热浪向他身上袭来,混乱之中,青玖护住头脸,被远远地摔了出去,那一刻他只来得及恨恨地大叫一声:“花千九!”    片刻安宁   飞凤的边界台州之地,金思竹骑着高头大马站在城边翘首以盼。守城的相熟队长牵着马儿劝道:“王君还是在府中等吧,郡主若是回来了,便派人前去送信!”      “不了,”金思竹望向远方摇头道:“算计着日子今天就能回来了,白雅带人走了这么多天,我着实有点担心。”说着,翻身下马向城楼之上走去:“我去城上看看…”      城楼之上,果然是站得高便望得远,远处一队人马缓缓而行,金思竹激动万分,运力高呼:“长乐!!!”      近了,近了,更近了,金思竹飞身飘下城楼,站定,看着金长乐嗖得蹿出轿子,直直扑了过来:“大哥!”      “长乐…..”金思竹抱起她,就像小的时候那样转了两圈才将她放下,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竟是热泪盈眶:“你都这么大了…..一晃竟是几年不得相见….听说都娶了夫郎了,我们长乐长大了啊…..”      金长乐猛点头,在大哥胸口狠狠地蹭了泪水,哽咽道:“小镜子都长大了,更何况我呢,我想死你了大哥!”      柳如风站在他们身后,长乐招手喊了过来:“如风,快过来见见大哥!”      “大哥!柳如风有礼了……!”      金思竹点头道:“早就听闻飞凤京都柳相之子才貌双全,果然是一个妙人儿啊!”      白雅去了脸上装饰,蹦蹦哒哒地跑了过来邀功道:“王君大人,借你的兵,可是全都带了回来,一个都没有少哦。”      金思竹笑:“你能把借去的还回来,还给长乐带了来,记上一头功!”      白雅笑嘻嘻做了个鬼脸:“记功就算了,我要吃湘王做的红烧肉!前些时候都没吃够!”      “哈哈,好好好!”      众人皆笑,一队人向湘王府而去。      ——————————————我是痛苦的场景分割线———————————————      青黎的皇宫之中,一个小宫女畏畏缩缩地端着食盒,硬着头皮进了紫微殿,不多时便听见一声怒喝:“滚!”然后是哗啦一声,似是食盒被挥倒在地的声音,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还不去再端!”      那宫女低头收拾了去,连忙退了出来,拍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一溜烟跑了开去。      殿内小土站在床边低声哀求道:“殿下,吃些东西吧…..御医也没说不能再医了不是?”      青玖恨恨地使劲捶着自己的腿,气苦道:“不吃!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浪费那些粮食又去作甚!”      小土上前拽住他的手,劝道:“殿下何苦说这气话呢?本就是天上之人,就算这腿真的医不好了,还有小土做您的腿,您配合一下御医,会好的…..”      青玖冷哼一声:“管我干什么!宫里看我笑话的人多着呢!想那花千九,我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小土叹气,伸手在青玖腿上拿捏起来,却被他一把挥开:“什么知觉都没有,别捏了!”      看着他赌气躺下,小土拽过薄被给他盖上。那日青玖带人去围了那小四合院,在那院中停留了一会儿,那已是一人皆无,花不语给他留了信,却只有两个字。正是要退出来之际,那花不语却在地下埋了火药,竟不知引线在哪,谁引了,当地龙爆炸之时,青玖只来得及抱住头,大喊一声,便是远远地摔了出去,人事不省。      小土回想那日见到殿下回来之时的样子,他遍身是血,竟是出了内伤,血气不通,筋骨炸断,双腿再无知觉,御医们皆是摇头,说怕是这腿要废了,正巧青玖醒过来,他闻言大怒,竟是挣扎下床,却摔了下来,皇帝命他好生将养,便是将御医们训斥了一通,赐了些珍贵药材,补药。      这几日殿下他吃得很少,无事便将教主令拿出来蹭在脸边,口中念念有词:“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殿下啊,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以后可怎么办啊…..      青玖躺在床上,想起长乐,想起他二人曾经那么一点点的甜蜜,彼时她说:“我金长乐的夫君,不需要权势,不需要家底,只要一颗真心而已…..”      彼时她认真问他:“圣君大人,那现在,还想嫁给我么?”      他怎么答的了?他指天发誓:“青天在上,我君墨玉对你金长乐在此起誓,用我一颗真心,换你一世白头!”      ……      多少真情假意,却是如今全是妄谈,他的腿废了,废了……他认真了,便是输了,对么?      ——————————————我是痛苦地场景分割线———————————————      湘王府家宴      桌上摆着的几道精品菜色,全是湘王亲手所做,包括那道红烧肉,更是她的拿手好菜,前些日白雅在此吃过一次便是念念不忘起来,知道长乐要回来了,湘王便是去了灶房早早便忙活了起来,上官琉璃等人围坐一桌连连称赞,湘王早年曾醉心于厨艺,此后镇守边疆,无事之余便是喜好下厨,她家小镜子的嘴巴那么刁,全是拜她所赐。      用过饭后,略觉疲惫的上官琉璃便是先去客房休息了,白雅照顾她推着轮椅走了,金长乐留下与哥哥嫂嫂叙家常,柳如风不愿留下,便是说要出门转转,长乐嘱咐了几句,他回房休息了一小会儿,才出了门。      金思竹见长乐头发有些散乱,便拿了梳子,非要给她挽发,湘王为她拿了铜镜,不多时金思竹便是为她编好了辫子,这是他唯一会挽的发,她小的时候哥哥常常给她编辫子,现在想起来几年分离再见,竟是又欢喜,又忧伤。      “大哥,有二哥的消息么?”想起那居无定所的二哥,长乐更是想念,小时候他们对她年幼丧母很是怜惜,对她疼得很,整日哄着她,那时年纪小,总念着前尘往事便未加上心,如今添了些岁数,对哥哥们却是愈发的依赖起来,血浓于水,她的亲人们啊……      “唉,”金思竹叹气道:“一直没有他的信儿…也不知他想开了没有,这些年他总是很苦的……”      长乐默然,她的二哥金思文,也是为情所伤,竟是远走天涯,一直没有消息……      湘王坐在一边忽然说道:“长乐可否知道,现在京都出了大事了!”      长乐心中一凛:“出了什么大事?”      朱湘道:“我那皇姐,昏迷不醒了。君后把持朝政,太女朱颜正在迎亲的路上,你又在这里,怕是要变天啊!”      长乐听罢并不着急:“嫂嫂放心,这天变不了,总是朱家的,那些个动了歪心思的,才怕是要到了绝路了,难为的总是我们这些个棋子,一步都不能乱动。”      朱湘点头:“长乐说的是,我皇姐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是再清楚不过,那柳元思却是要孤注一掷了,不是高高在上,便是狠狠摔下,总不能老在空中悬着。”      长乐挑眉:“嫂嫂不担心?”      朱湘哈哈一笑,起身说道:“担心什么,正如你所说,这天下变不了,总归是我朱家的,颜儿要成亲了,我已派镜子前去送礼了,这礼,便是她心中想,就算她不在京都,便也无妨!”      长乐叹气:“难为嫂嫂这么上心了,现在不怪女皇陛下了?”      朱湘挑眉,负手而立正色道:“恩恩怨怨总是为了这天下,她既做了女皇理当如此的,只是当时悲愤,才出言顶撞,姐姐已死,熙儿也算安宁,当年若不是萧君后苦苦求情,怕是我也是黄土一堆,可惜无以为报他却是早早去了,现下形势,我难道还能置身事外?”      长乐点头:“若是太女登基,定要招你们回京,不再留在这苦寒之地,到时咱们也可日日相见,却是美事一桩!”      朱湘笑,拉起金思竹的手打趣道:“不了,我们已是习惯了这里,这里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龌龊事,已是我们的家。若回了京都,你大哥该日日担心有人惦念本王啦,那些看上本王的人,总还是有的哈哈!”      金思竹失笑:“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想再回京都娶上一房怎么地?”      朱湘弯腰作揖:“夫君大人在上,岂敢岂敢!”      长乐和哥哥相视而笑,她这个嫂嫂专情得很,他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且说柳如风在街上逛了一圈,天色渐晚,他在人潮之中左转右转,竟是四处划起了圈圈。不多时,一个背着大包裹的花甲老人四处张望之际,却是一柄剑顶在了后心,人群起了骚动,他也不转身只哆嗦着道:“大侠饶命啊,大侠饶命!”      柳如风在他身后丝毫不为所动,运力刺出,那老人瞬间却是滑开了去,四处涌出了大批官兵所扮的百姓将他包围到了中间,那老人站在人群中间歪头打量柳如风笑道:“这位公子好相貌!不知为何在老身背后要捅上一剑!”      柳如风失笑,喝道:“真是恶人先告状!在青黎一路跟到台州,你当我不知道么,因是不便耽搁行程,不愿在青黎节外生枝便由了你去,你跟着我,难道不是为了要给我一箭么!”      那老人解下背后包袱抱在胸前,嚷嚷道:“谁跟着你了?这条路只你走得,老身便走不得了?我看你们是想要我包袱里的东西吧!”      柳如风举剑护在胸口厉声道:“那东西吃过一次便记忆犹新!你当我认不出你么!”      “哦?”那老人哈哈大笑起来,一手指着柳如风问道:“那你来说说,老身便又是谁儿?”    神秘来人   且说柳如风当街围堵一人,此人面若老者,弯腰驼背,身法却是灵便得很,他取下身后包袱,闻得柳如风说识得真身,便是好奇得很,指着柳如风问道:“那你来说说,老身便又是谁儿?”      柳如风举剑当胸:“花三箭!少说废话,我今日便要报那一箭之仇!“话未说完扑身而上,剑花朵朵竟是左右不离其身,那老者哈哈一笑,抖开包袱正是他的银箭弯弓,箭身相抵,正是近可防,远可守,却是因为银箭在手,柳如风与他近身相搏,他只守难攻,成名之箭威力大减,二人正是旗鼓相当,竟是缠斗到了一起,难分上下!      周围百姓早就退开了去,只余下一队扮作百姓的兵丁,正是湘王手下,他们将二人围在中间,摆好了剑阵,严阵以待,此剑阵乃是金思竹所创,很是周密厉害,行的是五行八卦之步,台州近年来虽是安逸,湘王夫妇却是丝毫不敢松懈,练兵摆阵有如家常便饭,柳如风左突右闪,虚晃一招,悠地退出圈外,众兵丁连忙上前一步,包围圈顿时变小,花三箭暗自叫苦,他只适合远攻,这箭阵竟是看不出破绽,眼见他们举剑错步交替而来,他一边抵挡,一边伸手入怀,一支响箭冲天而起,柳如风站在一旁冷哼,今儿个便叫你有来无回!      在台州这军队便是镇守边疆的勇猛将士,守城之人得令进程之人皆要严加查探,或许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但是想过大队人马有如做梦一般,花不语就是来了,哼哼,恐怕也要仔细掂量掂量,这花三箭跟在车队后面,只当他们不知,如今他一出府便又跟了来,他在身后看得清楚,数次摸那包袱,难道不是想要他柳如风的命么?花煞杀手皆听令于那个神秘的花千九,真不知道他怎么就碍了人家的眼了,他在阵外看得清楚,花三箭多处受箭,勉力相撑,已然不支!      月亮悄然升起,街道两旁挂有灯笼,在这飘忽的烛光之中,天空中忽然闪过一个人,竟是直直地冲入剑阵,来人身披黑色斗篷,脸也在帽子的掩映之下看不真切,他在剑阵之中举剑移步,移步再移步,竟是堪破生门,运力一剑划到数人,众人大惊,更有地上起身的兵丁惊出一身冷汗,这人是谁儿?他这是手下留情了,他们心中清楚不敢轻易上前,柳如风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那人站定,伸手扶起地上的花三箭夹在腋下,沉声说道:“柳家小子果然好才貌!今儿个便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花三箭吧,以后他亦不会再来触你的霉头了!”花三箭轻轻点头,柳如风心中犹豫不决,本来仗着剑阵近攻,这才有优势擒这花三箭,这神秘人显然对众兵丁手下留情了,人要是想走,其实根本拦不住的,他偏又如此说,正自费神打量来人,那人又道:“你们自去吧,这剑阵难不住我,且回去告诉金家兄妹,便说:千与千寻,千寻千与。”说完一阵劲风扫过,地上竟是空无一人。      柳如风匆匆回府,长乐焦躁不安正要出来寻他,他二人将众兵丁遣退,相携回房。金长了关好房门,连忙问道:“如风,怎么样?是谁一直跟着我们身后?”      柳如风叹气:“长乐你猜得果然不错,此人却是奔我而来,我一出府他便跟在我身后,你道他是哪个?哼!化了灰我也识得那兵器,正是花煞的花三箭!”      “花三箭?”金长乐拉过他的手关切道:“此人是花煞的杀手,你可千万小心。是谁看不过想要你的性命呢?来者不善啊,这可是杀人的货儿!大哥剑阵无双,我看也没有擒住,他如何逃脱的?”      柳如风遗憾道:“被人救走了,那人武功高强,对大哥的剑阵也好像熟悉得很,此人很是神秘,一身黑色斗篷,不过却叫我给你们带了话……”      金长乐一愣:“什么话?”      柳如风一字一句言道:“千与千寻,千寻千与!“      “什么!“金长乐大惊失色,却是惊叫着跑了出去。      ——————————————我是迷糊的分割线—————————————————      青黎与飞凤的交界之处台州往西,便是青黎的广东省的广元城,广元城的城主乃是青黎的威武大将军陶远,此人喜客好友,妻妾成群,却是打仗的好手!如今天下太平,将军府日日笙歌,在他的后院之中,各妻妾皆有院落。      其中以妾名唤舞莺,甚得陶将军宠爱,如今是身怀有孕,陶将军家有两女皆为正室所出,已是多年未有生养,舞莺有孕,可是高兴坏了,直把她宠上了天,多少明争暗斗地都气红了眼,可任你是如何下手,却是不能动舞莺分毫,倒是被她倒打一耙,陶将军大发雷霆,暗中调查倒也揪出了几个跳梁小丑,直气得他放了话:“若是舞莺这个孩子不能平安生下,一群妻妾全部休离,只守着她一人度过余生!”      惊得众妻妾不敢轻举妄动,舞莺倒也落了个清静,央了将军,只在自己的飞舞阁静养,哪都不去,也不许他人前去打扰,陶将军自是应允。      飞舞阁内,一美貌少妇懒散地躺在贵妃榻上,侍女正为她修着指甲,正是舞莺,一旁桌边一人支着下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舞莺瞥了他一眼好笑道:“看了半天了,可看出什么了?嗯?花儿?”      那人天真地眨巴两下眼睛,赫然便是花不语,只见他摇头晃脑啧啧道:“我算看出来了,越是美貌的女子,便又越是心肠歹毒!”      舞莺听了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咯咯……真是好笑啊……你说我心肠歹毒?哎呦……笑得我肚子疼……说起歹毒心肠,还有人比得过你?啊?我说的对吧,丫丫?”      那侍女好似习以为常,依旧修着她的指甲只淡淡道:“夫人说的是,不过不要笑得太厉害了,小心动了胎气。”      花不语切了一声不依道:“丫丫你偏心,她是孕妇便要向着她说话么?”      那侍女嗯了一声:“公子若是也身怀有孕,丫丫便也小心侍候!”      舞莺又低声笑了起来,花不语不以为然道:“花语倒也有秘药,男人也能生子,不过极其伤身,这也非是不可能的事……”      舞莺和丫丫面面相觑,竟是再笑不出来。花不语见状正色道:“家主已然答应你了,这次任务完了便放你自由,你高兴么?”      舞莺叹气:“千九公子神秘莫测,只你一人得见,虽是答应了我,但是我依照他以往行事,却是心中没底,杀这猪头将军倒是容易得很,只不知却又给阿郎交代了什么,我不相信自由会如此简单……”      花不语意味不明地低头笑了笑:“那么喜欢他?那么想和他笑傲江湖?”      舞莺伸手抚摸已然高高隆起的小腹,轻声说道:“虽然这个小家伙来得不是时候,但是总也叫人期盼的,我二人年纪已是不小了,现在就是怕动了胎气,不然我早就了结了那猪头,到时我们一家三口,遨游天下,也是不错……”      “可笑那将军大人还以为是他的种呢!你的手段可真不一般啊!”      “哼哼!这不还要谢谢花儿你给的迷幻药么?看着他一个人在床上翻滚折腾,那□的模样可真是笑死个人啊!”      “嗯,想来是挺有趣的,可惜我竟不得见,那圣澜秘药还算有点用处啊……”      舞莺突然想起那送药之人,不由得好奇道:“那个小阿罗,你怎么处置的了?”      花不语天真一笑:“买他的药是真金白银,各不相欠,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稍微透露了殿消息给我们命大的四皇子殿下!哼哼……”      舞莺掩嘴而笑:“花儿,你太坏了,人家好歹也帮着将四皇子殿下引去了小院,你这么做不是将他推到了绝路?这可不怎么厚道啊哈哈……”      花不语冷哼道:“我最恨叛主之人,这还是便宜了他!”      正说话间院内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尖锐之声,二人肃神,丫丫前去将门打开,一人闪身而入,他身披黑色斗篷进门便将花三箭扔在了床上:“他受伤失手了,柳如风现在不能杀。”      花不语瞪着花三箭冷冷说道:“什么叫不能杀?一个失手,两个也失手,哼!待我禀明了家主,再行定夺!”      舞莺也不管花三箭死活,丫丫上前查看伤势,她只看着黑衣人柔柔道:“阿郎,快过来喝口水歇歇儿吧…”      那黑衣人解下斗篷,露出一张消瘦的脸,此人年纪约莫三十上下,面目清秀,烛光掩映之下,竟是一头华发,他径直走在贵妃榻前,伸手抚上舞莺的肚子柔声问道:“莺歌,小家伙今儿个听话么?有没有闹你?”      舞莺伸手附在他的手背笑道:“没有,他听话的很,倒是你叫我担心了,怎么样,见到了金家人没有?”      那黑衣人点头想想却又摇摇头,只轻不可闻的,划过一声叹息。      只留一声叹息。       乱   柳如风洗漱完毕便觉得有些疲惫,长乐跑了出去便再没回来,他翻身上床合衣躺下,回想那个神秘人救走了花三箭,愤愤不已,他跟在自己身后,不就想要他柳如风的性命么?哼哼,看来他这是碍了别人的眼了啊,正是左思右想想不明白,金长乐却是回房了,她奔至床前,拽着他的胳臂摇晃道:“如风!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柳如风不明所以,她却是兴奋嚷道:“你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么?我和大哥说了,他和我想的一样是二哥思文啊!”      金思文?柳如风疑惑道:“金家二子金思文盛传此人当年被刺杀小太女的刺客所杀,他又怎会在此?”      金长乐叹气道:“如风你有所不知啊,十三年前我刚到京都,尚是年幼无知,正是萧君后被杀之际,小太女便也被人惦记上了,一波又一波的刺杀,我二哥偶然救下一个刺杀太女的刺客,竟是旧识,二哥出了师门便与那女子有过一段姻缘,后来原以为那女子早就出了意外不在人世,却原来是花煞的杀手,二哥那时相遇,便将重伤的她藏于家中,后被姐姐发现,便是不允,那时大哥与湘王仍住在京中,姐姐便叫来大哥劝二哥交出刺客,莫要牵连金家!      二哥不愿,便在家中与大哥姐姐大吵一架,姐姐怕女皇察觉,连累金家,便不顾二哥反对将刺客丢了出去,只说不去报官,生死皆有天命!二哥气极,出府去寻却是踪迹全无,他收拾了衣物留书一封便是追寻而去,那封留信只说与生死与金家再无干系,他妻若死,必定追随。后面附上四句话,便是:千与千寻,千寻千与。万千皆弃,全与莺歌!想必莺歌便是那刺客的名字吧,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没有消息,此次出现在台州,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柳如风盯着她兴奋的小脸,伸手拉她入怀躺下:“你也先别高兴得太早,他若真的是你二哥金思文,来了台州怎地也不与你们见面?现在他定是花煞之人,难道与当年那个女刺客有关?”      金长乐叹气,在他的胸口处摩挲了几下道:“刚才你一说那句话我便猜是他,我已告知了大哥,他与二哥师出同门,这剑阵是二人师门中所学演变而来,大哥也说定然是二哥无疑!至于他为何不来相见,我想这么多年了,也未必是怪罪于金家,怕是心中尚有苦衷,才不能相见。”      柳如风将她搂紧了些,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天下有情人还是多的,若都像咱们这样便也好了啊……”      金长乐点头,二人依偎在一起,沉默半晌后,她下定决心突然试探着问道:“如风有没有想过,若是太女登基,你将如何自处?”      柳如风摇头:“没有,我不敢想,风闻女皇陛下昏迷不醒,现在谁上位仍不可知,如果……嗯……如果……”      金长乐起身,低头四目相对,打断了他脆生生道:“没有如果,如风你要知道,太女朱颜真命不可改,柳家势必倒台,现在便来想想,回了京都之时,若是已天翻地覆,你又能否做窝真正的金家人,与柳家再无干系?!!!”      柳如风心下恍惚,柳家必败么?他想来想娶,不能确定自己心意,金长乐狠心说道:“太女登基,柳家必诛九族,如风能否置身事外?”      柳如风浑身一颤,似是不敢置信使劲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金长乐实在不忍心他以后心中留下脓疤,现下也不防他,只好言好语劝道:“如风的命已是我金长乐的了,柳家却是难逃被诛命运,当年萧君后在世之时,柳元成与君后柳元思二人合力暗中将他杀害,太女早已查明,对他二人是恨之入骨,肯定是不能轻饶,你道女皇会毫无准备多日昏迷么?她那是引他们动手呢!他们一旦轻举妄动,柳家亡之。你母亲柳家为官多年,还算忠诚,只这一柳字害人不浅,若是不能参与其中,我定能想法子使她脱身保命!”      “啊?”柳如风震惊无比,却是脑中嗡嗡作响,不知想到了何处,好半晌他才喃喃问道:“柳家必败……必败无疑么?”      金长乐点头:“我不想瞒你,京都早已部署好了,如今金家的影子军,先太女铁骑兵,还有湘王精兵都守在各个关卡,柳家想调动大军,怕是难以达成,他不动手便罢,一动手,便是自取灭亡,你也听说了女皇陛下昏迷不醒……柳家这是要孤注一掷了啊!”      柳如风未待言语,她又叹气道:“你且附耳过来,我与你说个秘密,你听了便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依言贴近,长乐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不能相信,竟是半晌才缓过神来:“你说的这可是真的?”      金长乐郑重点头:“她如此隐忍,不过就为了彻底铲除整个柳家么?此次调我出京,恐怕也是多疑,对你我二人不甚放心,怕是将来咱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柳如风闭上眼睛,他似乎认命了,似乎还有些想不开,怎么办?他不知道,想起母亲,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每一次淘气,她一边追着他打一边抱着他哭的样子,一行清泪竟是顺势而下,他转过身去,瞬间便隐于枕间。长乐在他身后抱住他:“如风……”      他叹气道:“长乐务必救母亲,或许姨母与舅舅是害了萧后,可母亲中规蹈矩了一辈子,我不想晚年还要丧命于他人之手。”      金长乐点头:“我尽力,但愿她能想得开些。”      柳如风转过身来,双手扳了她的肩膀郑重道:“不要尽力,要一定救出来,不然我会恨你的,会恨你将我也带出京都,若是阴阳两隔,我宁愿随母亲而去!”      ——————————————我是迷糊的场景分割线———————————————      飞凤京都      女皇一连数日昏迷不醒,早朝便由柳元思一手取替,他高高坐在殿上,群臣皆拜,快了,这天下马上便是他们的了,小太监站在一边高声唱道:“有本请奏,无本退朝!”      众人皆不语,呵呵柳元思玩味儿地看着下面众臣的沉默,好!好!好!群医束手无策,众臣不敢言语,广阔天地,这朱家的天下,他姓柳的怎么就坐不得了?向旁边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连忙喊道:“退朝!!!”      群臣叩拜,柳元思将众人屏退,独自坐在高高的大殿之上,想起了他年轻之时,奋不顾身只为了进宫站在她的身边,那时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他用力回想,却只记得他被迎娶的那个晚上,在新殿之中等女皇临幸,她来了,确实来了,可是听到脚步声走到了门前,众奴婢跪倒迎接之时,却听一人高呼道:“皇上不好了,萧君后旧伤复发,崩血了!”那脚步声便毫无犹豫地疾奔而去了。      他恨,恨她的萧郎,其实他二人还是姑表亲,模样长得都有些相似,也许就因为他长得实在像他,便在他死后轻易爬上了龙床,于是有了婉婉,婉婉是他的命根子啊,他的婉婉啊,现在还小,她还不懂,其实也不是他非要去争,只是他若不争,太女登基,哪还有他们父女的活路?      ……      女皇的养心殿内,朱婉在旁边坐着,御医给女皇看了脉,便一步跪下:“臣无能,女皇脉象虚弱,还不如前几日,怕是要不成了……还,还是准备一下吧……”      朱婉腾地站起:“什么!你说什么?准备什么?”      那御医哆嗦着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后……后事。”      朱婉上前一掌掴去,直将他打得偏过身去,不敢言语:“再胡说一句便砍了你的脑袋!”      柳元思移步进来正巧听见,笑道:“我的儿,要砍谁的脑袋啊!”      朱婉坐在床边,抚摸着女皇的睡脸微怒道:“他竟说母皇不成了,真是该死!”      柳元思将御医屏退,殿内奴婢皆连忙退下。他来到床前,看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躺在那里,竟是已毫无感觉,他站立一旁轻声说道:“婉婉莫要孩子气了,你母皇便要追随萧君后而去,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朱婉回头看着柳元思哀戚道:“父后,母皇真的不成了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真是与柳家无关?与你无关么?”      “住口!”柳元思大喝一声:“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也省得我日夜为你操心!”      朱婉扭过头去,也不看他,点点泪珠滚落,只洒落在女皇朱郡的脸上她摇晃着她的身体哭喊道:“母皇!......母皇你醒醒啊!……我是婉婉啊!…..母皇啊!……”      柳元思叹气,走至桌边坐下,端起茶水刚要喝一口,却听殿外心腹求见,他连忙起身宣进,来人手持百里加急密保,跪下呈上。柳元思拿起取出急件一看,不由得啊的一声。      朱婉抹去眼中泪水抬头问道:“父后,什么事?”      柳元思扬了扬手中急报:“你的姐姐,太女朱颜在迎亲的路上,被人暗杀,殁了。”    宫   飞凤京都      漆黑的夜,没有月色,往年冬日早是雪花翻飞,今年不知怎么竟是迟迟并未下雪,飞凤长历十二月初十,柳元思在养心殿中坐立难安,他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玉玺,不由得有些心慌,女皇昏迷已有月余,可这玉玺却不知所踪,御医说她活不过三日了,这可如何是好?      “君后!柳将军求见!”      “快宣!”      柳元成的肚子已是高高耸起,圣澜秘药果然名不虚传,她如今看起来起色不错,面目竟也年轻了许多,见了柳元思也不下跪,只慢慢走过来拱手做了做样子,柳元思虚搭一把,示意她坐在一旁,她也不推辞扶着肚子便坐了:“事情怎么样了?”      柳元思一使眼色,身后几个小厮忙相继退下,他皱眉道:“玉玺没有找到,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柳元成一手轻敲桌面,思索片刻:“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柳元思疑惑道:“怎么个顺法?”      柳元成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听了连连叫好:“好!就这么办!”      ……十二月初十,飞凤京都三品大臣皆收到了宫中急信,女皇病危,君后宣他们进宫商议飞凤大典。      女皇榻前,众臣皆跪,君后柳元思站立一旁,朱婉也跪在一边,她呆呆地看着母皇,只觉得恍然一梦。      柳元思嘶哑道:“众爱卿你们都也见了,陛下现下情况不好了,药石罔顾,御医说三日已是大限,咱们还是出去商议下,飞凤的大典吧。”      众臣口呼万岁,跪退了出了内堂,柳元思被小厮搀扶着也紧随其后,只余朱婉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众臣在外堂依次坐好,柳元思一手抚额,哀戚道:“如今太女没了,太女府乱成一团,天微也是病倒了,本君本应前去看看,可是陛下日夜只靠汤水进食,不敢假手于人,如今昏迷月余,竟是要去了,这可要如何是好?”      柳元成大腹便便站立起身,柳家军精兵林立两旁。一人见她起了连忙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今之计,便是改立朱婉为太女……”      话未说完,又一人道:“还立太女做什么,尔等愿以朱婉为新君,奉君后为太君。”      柳元思叹气:“众卿家以为如何?”      几位观望者仍旧不语,却有几人便登时跪下:“奉新君,朱婉!太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柳元思不语,却是看着那几位不表态的大臣,尤其以楚向为首,她只闭眼坐在那里,哼,宫中哪还有成气候的了,楚贵君也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哼哼,他倒是好,却要陪了她去,哼!      “楚相以为如何?”      楚相噗通跪下高呼道:“女皇陛下!您睁眼看看那!老臣只忠于女皇,不识新君!”      柳元思刚待发怒,却有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君后不好了!”      柳元思上前一个巴掌:“什么不好了!好好说话!”      那小太监也不敢捂脸只跪在地上惊恐道:“太女!……太女的魂回来了!”      柳元思一愣之间,太女朱颜已是带着一队人马冲进了养心殿,两队人马登时亮了兵器!      柳元成高呼道:“来者何人!竟敢冒充太女!来呀,还不给我拿下!”      几人护在朱颜身前,她拨开身前之人冷声喝道:“柳元成!养心殿内你竟敢带兵而入!是要造反么!”      柳元思看着朱颜一时间竟不能言语,柳元成急道:“还不给我上!尔等小贼!女皇在此,竟敢放肆!”      柳家军蠢蠢欲动,朱颜哈哈一笑:“柳将军,柳君后,你们这出戏唱得不错啊!在座的各位大臣,哪位不识我太女真颜的便上来看看清楚!”      柳元思点头:“却是太女无疑,只是太女带兵而入,莫不是为了争夺皇位,对女皇下手,这会又等不及了前来逼宫?”      朱颜闻言也不着急解释,只笑道:“我是为了逼宫还是救驾,怕是只有母皇才能定论不是?”      柳家兄妹大惊,此时却听见内堂朱婉一声惊呼:“母皇!”众人惊呆,片刻功夫,朱婉竟是扶着女皇朱郡走了出来,只见女皇面色不虞盯着柳君后怒道:“你这是要朕的性命?”      柳元思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忽然想起当今局势,便也挺直了胸膛:“如今已是打破了碗,不得不为之了!”      柳元成一使眼色,顿时窗边有人甩出一支响箭!      朱颜欲上前,却被柳家军拦住,众大臣与女皇皆被挟持在内,柳元成高呼道:“既如此便不能坐以待毙了!”      一柄剑架在女皇颈上,她挺着大肚子怒视朱颜:“你还不束手就擒!等我大军到了,便叫你们全家团聚!”      朱婉大惊,一把挑开柳元成的剑,柳元成怕伤了她,连忙撤剑:“婉婉!你干什么!”      “姑姑!你要造反么!”      柳元思拽过朱婉:“婉婉别胡闹!”      女皇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招手道:“婉婉过来!”朱婉依言走到母亲身边,女皇抚摸着她的头发欣慰道:“我的好婉婉,不枉母皇疼你!”她将朱婉扯于身后大笑道:“柳元成!你若真敢就此杀了我,我也算佩服你了!”      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柳元成大喜道:“我柳家大军来了,便就杀了你这昏君又如何!”一人慢慢步入大殿,却是不相识的,他一身黑衣跪下高呼道:“金家影子军,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责罚!”      女皇哼道:“金长乐就喜爱假惺惺的请罪,也传给你们了怎么?起来吧,我等还要仰仗影子军呢!”      柳元成大惊,似是不敢置信,他与柳元思相视苦笑:“我的柳家军……”      那黑衣人大声道:“今柳家军被阻,有湘王精兵相助!另有先太女铁骑兵赶到,尔等全在宫外等命!”      朱颜看着柳家兄妹哼道:“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难道还要在养心殿内大动干戈?”      柳元成一手扶住高耸的肚子,一手持剑:“不死不休!”      “哈哈哈…..”      柳元思失魂落魄地站在一边,柳元成喝道:“你笑什么?你笑我?”      女皇朱郡一手指她大笑道:“朕当然笑你!朕也笑你们柳家!可笑你们自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可什么都不知道的却是你们姓柳的!”      “你说什么!”      “十三年前,朕与萧郎征战边疆,先一步回京,却没想到竟与萧郎阴阳两隔!我道真是青黎暗探刺杀而死,悲痛不能自已,他柳元思趁机爬上了龙床,他以为他得了权位,得了女儿,却不知那时我已身怀有孕,你只当婉婉是早产,却不知她根本便不是你柳家的孩子,而是我萧郎的遗腹子!还有你柳元成!你当圣君给你的是什么秘药?两样同时服下,产儿之时便是你身亡之日!还好你不必等着受那份苦了,因为朕要诛你九族!”      柳元思惊呆了,柳元成也是受不住打击摇晃了两下,站立不稳。      女皇又道:“柳家军听着!现在放下武器还有一命可救!否则连诛九族,朕念你们曾是萧郎部下,网开一面,柳家兄妹杀我飞凤君后,谋我飞凤天下,当诛九族!”      柳家军众人见大势已去,竟真的有人跪了下来,只有几人还在犹豫不决,朱婉突然拦在柳元思身前跪下喊道:“母皇饶命!”      女皇朱郡震惊道:“婉婉!他是你杀父仇人!你还要护着他?”      朱婉落泪:“母皇饶了父后一命吧,总归是养我长大,婉婉不能就此撇开父女亲情!”      朱颜怒道:“他是你哪门子的父后!父后早被他们柳家兄妹给害死了!”      柳元思看着身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婉婉,他的婉婉啊,正呆呆看着,却是一人持剑而来:“杀了你这个小孽障!也保本了!”他本能护住女儿后心,那剑却是穿心而过!      柳元成呆住了,连忙丢了手中剑,呆坐在了地上。那剑还刺在柳元思的身上,他缓缓倒下想伸手拉住朱婉却是什么也没有拉到:“婉婉……”      朱婉转身大惊,连忙将柳元思抱在怀中:“父后!父后!”      柳元思勉力伸手摸着朱婉的脸慈爱道:“我的婉婉……我的婉婉,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后悔养了你……就算……就算你真是表哥的女儿,我…..我也不后悔……婉婉…..我的婉婉……”      话未说完,手已是滑了下去,朱婉摇晃着他落泪道:“父后……父后……你是我的父后……”      柳元成受此惊吓,竟觉腹痛不止,朱颜一声令下,太女亲兵竟是一拥而上,有几个柳家家臣当场拿下,派人去柳家抄家,唯独不见柳相在殿内,女皇冷笑:“金长乐想救她的婆婆,定是想法子拖住了她,无妨,诛他柳家九族,还能跑了不成?”      ——————————————我是心痛的场景分割线———————————————      金长乐与柳如风坐在马车之中,一路颠簸,突然一声马嘶,有人拦住惊马,白雅探头而入:“长乐!急信!”      长乐接过迅速打开扫了两眼,柳如风凑了过来:“怎么了?”      金长乐惊呼道:“柳家被关天牢!女皇已下达旨意,诛九族!”      “什么!”柳如风大惊:“那我娘呢!”      金长乐扬了扬手中信:“据说也被关在天牢……”      柳如风起身飞快道:“我骑马先走!”可还未待下轿,却是身后一麻,竟不能再动,金长乐将他按在轿内,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如风,千万别怪我......”      说完竟是飞身下轿:“白雅!将如风送到西郊,先不要回府!我先进宫!”说完驾了一声,急促的马蹄声传进轿内,柳如风闭上眼睛,大声高呼:“金长乐!”      “金长乐!……”    再娶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柳家一门意图造反,历数三十二条罪状满门抄斩!钦赐绣衣御史无双郡主金长乐监斩,其夫柳如风助太女护驾有功特赦无罪,命其于太女大婚之后,十二月十二斩于午门!”      金家人口呼万岁,跪下接旨,打点了小太监之后,白雅便将他送出了府,金思雅见长乐面无异色皱眉问道:“长乐这是怎么回事?柳家一百多口不论老幼全部问斩,你又何必监斩去惹如风的不快?到时你夫妻二人还如何相处?若是殿前请罪,皇上会体谅你的难处的!”      金长乐摇头叹气道:“我不能抗旨,也必须监斩,这是救婆婆唯一的机会了!”      “那你怎么和如风说?”      她闭上双眼无奈道:“我不知道,我若抗旨,女皇定有后招,我去监斩,又左右为难!总之她是不会叫我们金家好过了去的!”      金思雅探头看着堂上扁,上书:清明二字,她低声说道:“伴君如伴虎啊!甚是难以清明!”      长乐点头:“等太女登基了,我便想带着你们退出朝野隐居了去。”      思雅瞧着她暗自叹气:“那要等到何时才能清明啊……”      “不远了,女皇为了引柳家上钩不惜服下毒药,十三虽是日夜服侍在旁却是难以把毒素全部清除,伤了身子,估计是不大好了。”      “那现在……?”      金长乐会意点头道:“就怕如风终究怪我,我将他安置在西郊住一段时间,等风平浪静了,再去接他,向他解释清楚!”      “他能呆得住么?”想着妹婿的性子,金思雅很是担忧,金长乐无奈道:‘我给他吃了一点软筋散,师傅说了只服一点不碍事的!“      “你呀!早日与他说清楚,这总归不是法子啊!”      金思雅责备地看了她一眼,长乐躲开她的目光喃喃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啊……”      太女大婚      飞凤与青黎两国联姻轰动一时,各地纷纷上表道贺,女皇朱郡的身体虽是一日不如一日,却是强撑着身体为太女主持了大婚,还直言说等太女成婚后便择良日传位于她,柳家众人皆被关押天牢,女皇旨意一下,许多柳家门生便是纷纷撇清关系,所谓闻柳色变!柳如风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长乐无法只能在水中加了些有助于睡眠的药,这才叫他安静了下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太女府派人前来催了几次,她不能在西郊再耽搁下去了,便吩咐了斯琴好好照顾柳如风,便直奔太女府而去。      金天微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自从太女亲迎,他便是只是喝水,常常一两日不吃东西方觉着有些饿,吃了东西又是吃什么吐什么,后来太女半路而回,便一直忙着柳家之事,也无心管他,他更是憔悴,今日太女大婚,她又娶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一看便不是好相与的,如后争斗不可避免,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不如闭上眼睛视而不见,捂上耳朵听而不闻!看着太女意气风发的脸,他不由得想起她娶他的那天晚上,那天她的脸一直红红的,与他行那周公之礼也是怯生生的,如今她已是身经百战了,却要与别人翻云覆雨了……      金长乐在堂外都见到天微失神的样子,她心疼地紧,太女与六皇子拜国了天地,已是给客人敬酒去了,她连忙上前推了他一下:“发什么愣呢!”      天微缓过神来,见是她虚弱笑了笑:“长乐是你啊……”      金长乐虚扶了他一把:“没事吧?”      天微苦笑道:“无妨,只是她竟一眼都不敢看我,好笑的的很……”话音未落却是缓缓倒下,长乐大惊,连忙接住了他,一旁小厮高呼了起来:“王君昏倒了!”      更有人惊慌失措去寻太女,太女去送客人了,六皇子一人往新房走去遇见了便问出了什么事,那小厮也不看是谁,慌神道:“去寻太女,王君昏倒了……“话未说完,已是被六皇子打倒在地:“本王君在这好好站着,哪里昏倒了?今日是我大喜之日,莫说那些个晦气话!”他叫了两人,直接将他扔进了柴房.      太女四处周旋,金长乐讲天微扶回了房,十三为他把了脉,却是大吃一惊,望向长乐焦急道:“他这是中毒了啊!”      长乐不敢置信道:“怎么会?天微一直与你学医,精通医理,怎么会轻易中毒?”      金天微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不必大惊小怪的,此毒无碍!”      风十三看了他是欲言又止,终究是化成了一声叹息,长乐扑上前去大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金天微!你给我说清楚!”      天微苦笑道:“不关别人的事,终究是我想不开,可太女亲也娶了,来日还要登上大典,我又岂能与人共妻?那位也不容我金家做大,必是暗下毒手,防得了这次还有下次,不如一次了断个干净!我金家朗朗男儿,岂能叫他人玩弄于股掌?”      金长乐踉跄了两步,她听懂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护着朱颜!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可她家天微可怎么办才好啊。      “你们出去吧,叫我一个人静一静,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帮我送送客吧!”      长乐点头无语,只觉得胸中一股闷火,烧得她体无完肤,她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柳相还关在天牢,柳如风被她软禁在西郊,她如何才能保全所有人?她这是为太女除外戚啊,去了柳家,又来打金家的主意么?      金天微暗自叹息,长乐走了以后他双手合十交与胸前祈祷道:“愿女娲娘娘佑我金家,世代昌盛!若除却我一人,换得一家人地安康也算值得!”      静默了一会儿,便又喃喃道:“颜儿,是走是留,是沉默还是抗争,便看今日了……”      换了一身的新衣,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冠,金天微毅然走出房去,外面稀松几个奴婢正在后院打扫,前堂仍旧是熙熙攘攘,他直奔新房而去,那门口站立两个皇子精兵,他俯身在地上拾起两个石子,掂了掂便疾点而去,那刚刚还打着哈欠的登时石化,缓缓倒地,天微缓步靠近,新房之内正传来太女的声音:“六皇子先行安歇吧,颜再去招呼下剩余客人!”      六皇子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何须那么客气呢,唤我阿珂便是,招呼客人自有旁人,咱们还是一同歇息吧!”      “阿珂说的是,只是颜今日大婚很是高兴,想再去喝两杯……”      “太女殿下何故急于求去呢?这洞房之夜可是一刻千金啊!”      “叫阿珂见笑了,延后吧,颜先去了。”      房间中脚步声响起,又听青珂言道:“太女殿下这么不喜阿珂么?可阿珂很是喜欢殿下这可怎么办?”      说着屋内传来朱颜的一声惊呼:“你干什么!”      不知什么倒地,只传来咣的一声,太女慌乱的声音一再响起:“你起来……你干什么……”      金天微犹豫片刻,终是下了决心,刚要上前推门闯入,却听见屋内朱颜一声低吟,紧接着便是男人长短不一的粗喘之声和朱颜的呻、吟之声……他如遭雷击,门就在眼前,他伸手欲推,却是不能再往前一步,如此几次,终是在门口守卫身上各拍了一掌,缓缓退了开去……      话说金长了再太女府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众人皆是恭喜她,她只能在心中冷笑,她有何喜?她金家怕是要大祸临头了呢!心中苦楚无人能述,天微也不知怎么样了,她快走几步,后院之中,只有天微屋内的烛火灭了,他歇下了,新房的红烛飘忽摇摆,她整个太女府灯火通明,唯有天微的房内,一片黑暗。      回到金府之际,已是快要天亮,她揉揉发酸的肩头,甫一进府,守门的老李便快嘴道:“小姐!有客人来了!”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人在她园中缓步而行,此时天色微亮,竟看不真切,又近了些,那人露齿一笑:“真是叫我好等啊!”      长乐讶然:“你怎么来了?”    监斩   金府来了贵客,众奴仆都好奇得很,家主对此人很是礼遇,就连金思雅也极其看重,金府正堂之内,金思雅夫妇长乐天佑夫妇皆是神色凝重,坐在一边伸耳细听。堂上那贵客年纪十七八岁,模样俊秀,身穿月牙白袍,脚蹬紫金凤纹靴,鞋面之上,左右各一珍珠,不是花不语又是哪个?他被金家严阵以待的架势逗笑了,轻咳了两声朗声说道:“阿郎叫我带个话给你们,哦忘记说了,思文大哥现下叫阿郎了……他叫我告诉你们,不必惦记他,家主已是答应了放他与莺歌自由,莺歌身怀有孕,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便在养胎,阿郎还有一个任务,完成之后,获得自由自身定是带着妻儿来见你们共叙天伦之乐……”      金思雅激动道:“多谢花公子传信儿了,我金家思文离家已久,雅兄妹几人都是惦念非常,甚是想念,还盼着他早日自由,与我兄妹团聚!”      白玉竹也是很高兴,只招呼小厮通知灶房做几个拿手好菜,金家上下都处于一种兴奋状态,众人围着花不语问个不停,只想着知道思文这么多年到底是这么过来的,花不语也不嫌烦,耐心地一遍又一遍讲着他们花煞一些生活日常,金长乐冷眼旁观,这花不语的为人,还真说不准,二哥在台州便是明知她与大哥在哪却不愿相见,这时又何必特地叫人来送信儿呢?这花不语说的话却不似作假,他到底来飞凤是想做什么呢?她疑云陡生,却是一言未发,只坐在那里苦想,不曾想她却是问道乐自己头上!      “长乐姐姐,这么也不见柳大哥呢?”      金长乐叹气道:“小白有所不知啊,如风的身子自台州回来便有些不舒服,正在别院静养……”      “病了”花不语甜笑道:“莫不是被长乐姐姐给气的吧!我可听说了这柳氏一门,姐姐可要监斩的!姐姐也真是的,柳家上下一百多口呢,我若是柳大哥也是气你啊!”      长乐轻笑,却没再与他提及此事,反倒是花不语一再试探,见她避而不谈好生没趣,也将话题扯到了别处,只说了几个阿郎与莺歌的趣事,惹得堂中人又是一轮感恩戴德,金长乐暗自冷哼:“真是来者不善啊!”      女皇朱郡刚刚屏退了朱颜欲新夫青黎的六皇子青珂,临走之时她讲那封密封好的密旨装了锦盒,赐给了他,他夫妇二人前脚刚走,朱婉便是来了,她这几日伤心欲绝,竟是食不下咽,朱郡派人将她找了来,便想和她说几句贴心话,想好生劝慰几句,可婉婉的样子却又叫她无从开口,她可怜兮兮的,规规矩矩的请安,起身之后,又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呆呆地坐着。      朱郡想起萧郎之死,不由得怒由心生,大声喝道:“看看你的样子!你给我醒醒!那柳元思是你的杀父仇人,他杀了你的父后,夺了他的一切,抢了所有属于他的东西,还窥探我朱家的江山,你还要认贼作父么!”      朱婉摇头不语,倔强的抿着唇,眼中已是堆积了泪水,盈盈泪光只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朱郡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只气得竟桌边奏折扫落在地怒吼道:“没一个叫我省心的!”      眼中泪水终是落下,朱婉跪下哽咽道:“父后的一切都是母皇所赐,没有母皇哪个父后都是一无所有,逝者已矣,婉婉只是这几日心情难以平复,母皇又何苦苦苦相逼呢!还请母皇息怒,亦或是婉婉不懂事,母皇责罚便是……”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想起以前每每淘气受了太傅或者母后责罚,父后一准求情,私下又总教导于她,做人的道路,父女二人也常说起为君之道,为臣之忧,此刻天人永隔,竟不能再见一面……      朱郡叹气,上前拥住尚跪在地上的朱婉,她顺势扑入母亲怀中,哭得更加厉害了:“母皇!……”      “哭出来便好了,婉婉还是小了点,一切有我与你姐姐做主,你便无忧长大也很不错……”      朱婉哭了好一会儿,有些累了,女皇便叫来了她的小太监,将她送了回去,此时正值半夜三更,天上漆黑一片,竟似无月,只宫中高挂着几处灯笼,摇曳在风中,这大好河山,便是姓朱,也只能姓朱,任谁也不能改变!      朱郡站在窗前,想起了很多事,站得久了便觉得有些乏了,高声呼道:“小叶子!侍候朕更衣安寝了……”      门口太监应声而入,朱郡自言自语:“真是老了,这才几时,竟乏得很了……”      小叶子连忙为她更衣。      “朕以为柳元思死了,很多人会高兴,可其实朕与婉婉一样,跟本高兴不起来……”      ……      “婉婉也是小,她虽是被柳元思养大,可性子却像极了萧郎……颜儿更是本性淳厚,这怎么叫我将江山交给她啊!”      ……      “说起颜儿,她总是过于依附金家,迟早是个祸端,密旨我已交付了那六皇子,这个人可不简单啊,希望弥补一下颜儿地妇人之仁!只盼他将来能迫得颜儿除去金家,外戚当权,总有后患啊!”      ……      “小叶子你说朕是不想得太多了?”      ……      “朕坐在这个位子上,不得不这样而为之,金家如今势头更胜柳家,不得不防啊!其实朕只是想念与萧郎一起的日子,可惜她去的太早……”      那小太监一言不发只利落地微她更衣铺被,朱郡洗漱完毕便躺在了龙塌之上,那小太监又将奏折收拾了一通,便退了内堂。朱郡躺了一会,困意上涌之时,殿内屋顶悄无声息地落下一人,此人身穿夜行衣,脸蒙黑巾,他手提薄如蝉翼的长剑,无声上前,那剑只轻轻抵在了她的胸口之处,朱郡惊醒,挣扎起身,却只来得及蹬乐两下腿,便被来人点住几个穴道,脚下也不知什么东西叭的一声,落在地上。那名唤小叶子的太监听见内堂响动,推门而入,见龙床之前一个黑衣人蒙面而立,登时惊恐地长大了嘴巴,却是发不出声来,原来是个被人割了舌头的哑巴!他转身欲逃,黑衣人长剑掷出,正中后心!朱郡眼见小叶子身亡,绝望地瞪大了双眼,此时她无比后悔,为何割了他的舌头?为何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那人抽出长剑,拿了旁边龙袍擦拭干净之后,便是提剑将她内衣挑开,露出白花花的两团无力的垂下,他暗自冷笑,将剑再次抵在她的胸口之处沉声喝道:“挖了你的心看看,便知它是何颜色!”      ——————————————俺是捂眼的场景分割线———————————————金长乐头痛欲裂,接连几个晚上都未曾入眠,这时已是天色微亮,却仍旧是难以入眠,花不语再三试探,她为了保全柳如风的安全,便也不敢前去西郊,披上外袍,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刚要喝下去,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白雅轻拍房门:“长乐!长乐!”      她快步上前打开房门,露出了白雅焦急的脸:“进来再说!”      白雅进门关好房门,在长乐身边低语道:“白楼传来消息,女皇被刺杀,剜心而死!”      金长乐一惊,稍加思索问道:“太女知道了么?”      白雅点头:“那刺客大胆地很,杀了人便去了太女府留了话,现在宫中大乱!”      长乐轻笑:“她千算万算或许也算不到自己命丧谁手吧,真是天助我也!咱们趁乱行事!”      白雅点头:“我这就去部署一下!”白雅转身离去,金长乐关好门窗,换上夜行衣,也随后出了房门。      宫中一阵悲痛之声,太女朱颜和朱婉更是哭得死去活来,楚贵君本来使尚余一□气,听闻女皇被刺杀了,竟是挣扎着下床,却是没等起身,一口气没上来便去了,只余下一个云贵君,红着眼睛守在楚贵君身旁,朱熙赶赴了烟台,朱锦远在青黎,宫中竟再无近人!      飞凤长历十二月初九,女皇朱郡驾崩。太女监国,料理国事,其认定刺杀为柳家余党所为,传下旨意,提前两日斩杀柳氏一门,赐绣衣御史无双郡主,金长乐监斩,金长乐领旨!      十二月初十,本来他们可以多活两日,可却因为女皇之死提前了刑斩,金长乐一大早便穿戴整齐,骑着高头大马直奔午门而去,太女朱颜却是早她一步,长乐疑惑不解,既是叫她监斩乐,没有道理太女亲来。柳家囚犯一一锁在牢笼,其中还有老者,长乐不忍再看,朱颜见她面露不忍,招手道:“过来坐下吧!”      金长乐行礼,而后走上前去,在朱颜的示意下,坐到了她的旁边。      “我知你很是为难,今日便来走个过场,替你担着 !”      长乐愣住,太女虽然与她一向亲厚,但是她不喜柳如风与她的亲事已是由来已久,怎会如此好心?正暗自揣测,朱颜贴近她的耳畔低声问道:“天微可是回了金家?”      长乐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不曾!”      朱颜盯着金长乐,见她神色不似作假,顿时脸色铁青:“他不见了……”      “何时的事?”      “我也不知道,”朱颜无奈道:“这几日总觉得愧对于他,无颜见面便是未曾注意,母皇出了事,便去叫她入宫,这才发现……”      金长乐恍然,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犯人依次主从跪于问斩台上,柳相赫然在列,牢笼之中尚有哭泣哀求之声,她望向远方,不敢再看,只听朱颜大喝一声:“行刑!”    柳家余孽   飞凤京都出了大事了,柳家倒台了,午门斩首,被灭满门。据说只有嫁给无双郡主的柳如风逃过一劫,就连他的母亲,也正是死在自己的儿媳监斩的铡刀之下。金长乐跪在大殿上,太女朱颜高坐朝堂之上正冷着脸看她,她心中清明,却只跪在那里,也不辩解。      “金长乐!你真我是个吃货儿了?”      “长乐不敢……”金长乐伏地,叩首。      朱颜走下高坐,一直走到她的面前冷笑道:“你换走柳相也就罢了,缘何又救走那一对孩童儿?真当我们都是瞎子么?”      长乐淡淡道:“长乐不明白太女殿下这是何意,柳相已死于铡刀之下,什么孩童儿,长乐更是不知。”      朱颜叹气:“长乐,我与你不说假话,母皇一直忌惮金家,可我却一直信你,可如今你心向柳家,这可如何是好?影子军又怎么能放心交付于你呢!”      长乐也叹气:“金家对女皇陛下忠心日月可鉴,太女更无须怀疑,长乐从未起过异心!”      “你明明知道我恨柳家,却非要娶那柳如风,他柳家杀我父后,夺我兵权,还害死了我与天微的孩儿,屡屡挖我心肝,不诛他九族不能解其恨!你岂不知斩草除根的道理?这无旁人,且说来听听,那对孩子哪里去了?”      金长乐依旧直直跪在那里,坚持道:“长乐不知殿下所言为何!”      “你不知道?那便说说,金天微哪里去了?”      长乐闻言心酸难以,脱口而出:“殿下真好笑,您自个的夫君没了,还要问别人他去了哪里!”      朱颜冷哼道:“我偏要问你!天微除了回金家还能去哪?”      他去了哪里?怕是浪迹天涯了吧,长乐索性站立起身,向前一步问道:“殿下还不明白么?金家忠心不能反,但是小人挑拨,女皇多疑,不能容下,便对天微下了毒,他本能自医,瘦骨嶙峋,命悬一线却不肯医,你再娶皇子,他心中有苦却不能说,你只道是柳家害了你的孩儿,却想没想过,那害你孩儿之人,便是你朱家刚去的女皇陛下!她怕你登基,金家做大,外戚专权,便让你娶那青黎的六皇子,打掉你腹中胎儿,换掉太女府主君,你还不明白天微去了哪里么?他便是等死去了!”      什么!朱颜踉跄两步,扶住身边圆柱:“你竟敢妄言诋毁先皇!”      哈哈,长乐苦笑,竟笑出了泪水:“众人皆知,唯太女殿下蒙在鼓里,真是好笑之极,好笑之极!”      “来人!金长乐殿前失仪,杖打五十!”   金长乐之身而立,毫不惧怕:“长乐所言句句是真,你且自己琢磨琢磨!”      殿外涌上侍卫,竟真的拉开长乐,拖到外堂,杖打起来!朱颜殿内,听着那啪啪的击打声,只觉仿佛打在了自己身上,她的孩儿,她与天微的孩儿,被人害死了,她的天微,不见了,不见了?他中毒了?他等死去了?那年她游湖玩耍,遇见天微,竟是一见钟情,不能自已,派人打听了才知是金府公子,她求亲三次,母皇相助才娶得心上人金天微,而后不得已再娶六皇子,洞房之夜竟是被他强上弓弩,令人羞愧的是她竟然有了感觉,自此总觉得对不起天微,不敢见他,却是疏忽了他,他何时离府都不得知!      金家忠心护她,几次为她出生入死,可那柳家,那柳家,她那孩儿,难道真是母皇的手笔?想到此处她大喊一声:“住手!打了多少了?”      堂外行杖的侍卫答道:“回殿下,四十了!”      她叹气道:“罢了!你们下去吧!“说着走出了殿内,金长乐伏于地上,后面隐见血红,前面地上还有一口血渍,想是她吐的,她走到旁边低声说道:”你且回府好好想想,柳家余孽都在哪里,就算我的孩儿不是他们下的手,光只杀害当朝君后就可诛他九族!若是想不起来,那柳如风可要小心了!”      金长乐被人送回金府之时,已经神识不清,风十三正在府中,他屏退众人,先在她的胸口处按了两下,长乐一口血吐出,便醒了过来,她身后有伤,伏在床上轻咳了几声,见是他便苦笑道:“有劳师兄了!”      风十三瞪了她一眼,叹气道:“我这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这险冒得不值啊!”      长乐摇头:“为了如风,试上一试总是值得,只是未加小心挨了那大内高手一掌,今日又被杖刑还以为不能再睁开眼了呢!”      “真是胡闹!你若不激怒太女,她就算看在天微的面子上总也不会行刑啊!”      “是长乐一时不能忍住,却是劳累师兄了。”      风十三哼了一声,伸手将她后背衣衫剪开,他取出银针,刚要施针,门突然被人推开,他二人一愣,向门口看去。却有一人自窗口飞入,他单手直奔风十三!      ———————————————俺是坏心的场景分割线——————————————      话说柳如风在西郊迷迷糊糊地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他偶尔会做梦,梦见小的时候淘气,母亲追着他打,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打完他便抱着他哭,因为他每每挨打便是哭爹喊娘,母亲心疼他自小无父,也是想念夫郎便总比他哭的孩惨,便忘记了他淘气之事,可这梦里,母亲追着他打了很久很久,也不见他停手,直喊他不肖子孙!      他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也不知怎么,竟是无人点灯,他试探着下床,却惊喜的发现自己能动了,有力气了,这软筋散竟不知什么时候解了开去,他大喜出了门口却见西郊别院中一片漆黑,朦胧的月色掩映之下,竟是静得可怕,他也不想惊动他人,马厩里几匹马正是悠闲地吃着草料,他上前拽过一匹马便是飞身上去,直奔城里飞奔而去!      今日也不知是几了,也不知母亲在不在府中,也不知柳家的事了了没有,也不知长乐是如何安排的,他一口气跑回相府,心急得离老远便是下了马,跑上前去,却见相府已封!他心中大惊,母亲人呢?      正是大受打击之时,忽听一人惊呼:“公子!”他转身,墙角阴影之处走出一人,见了他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公子你可回来了!”      正是清风,他急急问道:“清风,我娘呢!”      清风哭道:“柳家一百多口,都没了!今日……今日午门妻主大人监的斩!都斩了呜呜……!”      什么!柳如风抓住他摇晃道:“我娘呢!”      清风抹了眼泪哭喊道:“都斩了!全死了,扔在乱坟岗没人敢去…..相爷也是无人收尸!”      柳如风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怪不得今日没给他下药,怪不得今日无人管他,怪不得啊,他大叫一声,快步向金府而去!      金府守门的老李,只听见有人咣咣拍门,他不耐地喊着,来啦,便去开门,还未将门全然打开,一人已是推开了他,直向后院而去,他愣神细看,哦原来是长乐的夫君柳如风!柳如风直奔长乐卧房,还未走近,却见屋内两个人影,一男一女!他顿住脚步,只听屋内一人说道:“那柳如风如今还蒙在鼓里,长乐你可真是狠心!”      声音有点耳熟,还未想起来是谁,却又听长乐笑道:“柳家已除,柳如风对我已是毫无用处,狠不狠心又能怎样!”      那人上前搂住她:“既是无用了,那什么时候休了他?”      长乐道:“休了他好娶你么,你可真心急!”      柳如风大怒,一脚将门踹开!屋内两人看得清楚,正是金长乐与花不语二人,柳如风拽过床边长剑,直指二人:“我要杀了你!”      也不知说要杀谁,花不语轻笑一声,轻轻一拂便将剑弹开了去,柳如风身子一歪,举剑又刺,花不语外袍微敞,金长乐衣衫不整,他只想杀人,全杀了全杀了!花不语单手擒剑,向前一送,向后一拖,柳如风长剑脱手!又上前一脚,柳如风又飞身出去,摔倒了墙上,直将梳妆台撞了开来,一堆物件飞落在地!      花不语抱住长乐,回头笑道:“柳大哥,我现在不愿做小,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柳如风闷哼两声,手中无剑,便又飞身上前拍向二人,花不语将长乐抱在胸前,她一言不发,只冷眼看着,柳如风愤恨的脸,花不语伸手格开,再起一脚,柳如风又是摔了开去,此时院中忽听老李大叫道:“殿下!这是干什么!”      花不语一惊,放开长乐,向门外走去,柳如风气苦,看向长乐,却见她向旁边扫了一眼,无声的反复说着几个字!他未待多想,拿起身边梳妆盒跑向屏风后面,拉起密道暗门,便跳了下去!      花不语已然不见,太女殿下却是带着亲卫兵冲了进来:“柳如风呢!”      见长乐一言不发,走上前去,见她一动不能动,连忙伸手拍开她身上几处大穴:“有人禀报,柳如风回来了?那柳家欲孽,你还要袒护到何时?我与母皇待你金家不薄,莫要辜负了去”      长乐伸手揉着自己的胸口处虚弱道:“殿下总部能全然信我,长乐何时骗过殿下?你且回去问问六皇子,先皇给了他一道密旨,看了便知,先皇是何意思!”      “密旨?”太女疑惑道:“母皇只有一道密旨,便是要封天微为后的……”      话未说完已是被长乐打断:“先皇密旨看了才知道,殿下何不回府问皇子殿下要了来,一看便知!”      太女思索片刻转身就走:“长乐,我信你!”      一群人走了个干净,花不语自外面暗处走了出来:“长乐姐姐,柳大哥哪里去了,他走得好快啊!”      金长乐冷哼道:“小白学我的声音很像么,就连如风都被你骗过了,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花不语上前一步笑道:“今日我便要带姐姐走,从今往后便是我一人的姐姐!”    密旨   这是飞凤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雪花大片大片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为这黑夜陇上了一片银色,好看得紧。屋外鹅毛大雪,屋内却是剑拔弩张,花不语步步向前:“从此姐姐便是小白一个人的姐姐了。”      金长乐轻咳着靠在床边,她内脏疼,屁股疼,想起柳如风,担心得心也疼,轻轻拨开床纱,伸手在那暗处一拉,她闲闲道:“小白可真是贪心得很,若是我金长乐不愿意呢?”      花不语已然走至床前,看着她笑得灿烂得意道:“这恐怕由不得你!”      哈哈,哈哈!金长乐像听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竟是大笑起来,花不语歪头道:“姐姐笑什么?”      金长乐突然冷下脸,恨恨道:“如风在西郊定是你动了手脚,他毫无察觉来到这里,那守卫他的四大高手恐怕已是凶多吉少,西郊之地奴仆成群,夜寂无声怕不是变成了一片死地!小白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双手沾满血腥,也不怕天打雷劈么!”      花不语未待言语,外面传来了打斗之声,他皱眉喝道:“阿大!”      阿大突然破窗而入,紧跟着白雅在前,后面又闯进来许多人,软剑就在枕下,伸手一带,金长乐暴身而起直取花不语性命!      阿大移步二人缠斗一处,白雅几人将花不语围在中央,花不语见几人执扇的执扇,抱琴的抱琴,还有一人手拿通天笔,了然笑道:“原来是醉思阁的四大公子啊,怎么少了一个人啊……”      白雅冷哼一声,又听长乐喊道:“十三在床下!”      她大叫一声:“十三哥!”扑身上前,花不语甩袖,举剑拦去,醉思阁白玉公子白梦清,手执通天笔有如写画,却笔笔带风,花不语小心对敌,无情公子抱琴而上,还有那清歌公子公冶红几人合力围之,阿大分神,却不想金长乐哪里来的冲劲死死将他拖住!白雅趁乱伸手将床下风十三拖了出来,伸手拍开他的穴道,风十三两眼瞪得溜圆怒吼道:“你小子够狠!真是没把我白楼放在眼里!”说着也想冲上前去,可刚一站起来,却是穴道被点已久,竟要摔倒,一把被白雅扶住!      窗外人影绰动,喝喝之声齐齐传来,金长乐几人混战一起,刀光剑影,花不语渐渐不支,连连后退,阿大舍身相救,却是未待上前,刚一偏身金长乐软剑已到,他心急上前,竟是不管不顾直奔花不语而去,身后软剑直直刺入身体!花不语口吐鲜血,被一笔扫到一边,摔倒在地,阿大带伤扑到身边举剑格开来势,花不语手捂胸口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公冶红攻势又到,阿大全身护住花不语,左挡又架,金长乐软剑刺到,刚一举剑,通天笔扫来,几大高手毫无留情,他身中数剑,却毫无退缩,花不语心酸道:“阿大!不必管我,你自去吧!”      他不应声,尽心护之,窗外喝喝之声又响了起来,金长乐大叫道:“你二人今天是插翅难飞!”      阿大在西郊已是一番恶战,哪里还受得住如此轮番攻势他誓死护主,却不想力气殆尽,终是软倒在地,金长乐软剑直指花不语脖颈:“小白如此祸害,不容于世!”      花不语苦笑,对着阿大低声说道:“阿大可会怪我?终是小白不听话,太心急了些招乐大祸……”      阿大轻喘两声怒视金长乐:“你不能杀他!他是……”      没等他说完,金长乐向前一送,软剑划过他的颈子,锋利剑身登时划出一道血痕:“我如何不能!今日我便开了杀戒,又如何!”      刚要动剑,却听一人在窗外朗声说道:“长乐且留他一命!”她一愣之下,金思雅已然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人,剑眉星目,一头华发见了她轻轻一笑:“长乐果然还是近看,才更好看些。”      金思雅看向花不语对长乐说道:“你二哥与花煞尚有纠葛,此人不能杀,叫你二哥带了去吧!”      二哥?金长乐恍然,那白发男子点头:“思文与莺歌总算圆满,现在却尚缺一副解药,花小哥与家主相熟,解药总自他发,给哥哥一个面子,且饶他一命吧!”      金长乐点头,撤回软剑,伸手在花不语与阿大身上拍了几处穴道:“先将他二人绑了,十三给他们也吃些药才好!”      风十三笑道:“这是自然的,我会好好待他们的。”说着叫了几人将他们带了下去。   金长乐转身说道:“白雅速速派人去寻如风!他不知这会去了哪里!”      白雅应声而去,长乐又吩咐白梦清道:“梦清带人去看看西郊发生了什么事,看看还有无活口!”      白梦清点头而去,长乐叫了几人收拾屋子,对哥哥笑道:“让哥哥见笑了,长乐怕是不能与哥哥叙……”话未说完已是口吐鲜血,身上金针一一蹦出,她两眼一黑已是倒了下去!      “长乐!”      天色微亮,朱颜身穿凤袍,负手而立站在院中,昨夜一场大雪现在风停雪住,到处一片刺眼的白,这个院子,这个家,若无天微竟觉毫无留恋,她昨晚入梦又见了天微了,他仍旧是初见那般,只站在远处,也不看她。朱颜叹气,忽然想起那次她二人游玩之际戏语,她对他说道:“若是婉婉真能继承大典,也是不错,到时我便舍去这一身凤袍,不做这飞凤的太女朱颜,不做母皇的好女儿朱颜,只做天微一个人的颜儿,到时我二人游遍大江南北,夫妻二人,是何等的畅快……”      “殿下!”身上多了一件斗篷,六皇子青珂关切道:“怎么还不如上朝?天凉,注意身体啊!”      朱颜向前一步,斗篷自身上掉下滑落在地,她转身笑道:“阿珂可是有事瞒我啊……”   “阿珂怎敢瞒太女殿下,不敢不敢!”      朱颜直直看向他:“母皇将密旨传与了你对么?”   青珂一惊轻轻说道:“这密旨总要待殿下登基了之后才能呈于殿前.”      “拿来吧!监天史大人已经测出吉日,不日便要登基,密旨要他朗于殿前才能作数的!”      青珂皱眉,他不晓得飞凤竟有如此一说,可见朱颜不似说笑,便稍稍放心:“我整日带在身上,便与殿下一同去吧!”      朱颜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好,马车就在门外,咱们一同前去吧”说着也不等他,大步走了出去。青珂转身回房换衣,他将密旨放于怀中,用力地拍了两下,金天微离府已是多日了,也不见朱颜去寻,这密旨怕是她还以为是高封金家的呢吧,哼哼,等到监天史朗于殿前,太女想阻止怕已是来不及了哼哼,好好好,他既是做不了青离的王,便也做了飞凤的后!      等了许久,青珂换好衣物才翩翩而来,朱颜也不以为意,只撩高了轿帘叮嘱道:“阿珂小心些。”      青珂呵呵一笑,快步上轿,街上积雪早已清扫了,赶车的用力甩了一下鞭子,马儿便是飞快跑了起来。朱颜恍惚记得,去年年夜,她与天微在府中放烟花,那时她二人的愿望便是能有一个孩子,后来她果然有孕,她二人欣喜万分,可后来孩儿被人害了,天微悲痛欲绝,她也是差点冲入宫中直接杀了那柳家恶贼,原来这一切皆是母后所为么?是啊,那日她记得清清楚楚,在母后那里吃了一些糕点,母后便是认定了自己不会怀疑她,便才下的手么?这个密旨,原就是要给天微的,这便是她这一生送给他的最大一件礼物了,天微,你知道嚒,其实,这么多日以来,我无时不刻不惦念着你,我想通了,知道了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      百官朝拜,朱颜高坐殿上,一小太监侍立在旁。      监天史朗声道:“殿下,吉日已定,飞凤女皇千秋万代!”      朱颜点头:“母皇生前还留有密旨,还请监天史大人宣读。阿珂还不呈上来!”      珠帘闪动,青珂在后殿而来,将密旨呈上,朱颜使了一个颜色,他本要在殿上听着,却在她示意之下退到帘后,监天史行到大殿之上,接过密旨,站在凤座边上,小心启开,与朱颜点了下头,见她也点头了,朗声读道:“奉天承运,女皇诏曰:膝下有女,颜婉二人,朕先封朱颜太女,后思来不妥,特将朱家百年基业传于二女朱婉,若朕有不测,监天测日,登基大典!”      殿下群臣跪拜:“女皇万岁!”   青珂呆住,闯了进来失声喊道:“密旨上不是这么写的!”      朱颜冷声喝道:“阿珂还不退下!休得胡言乱语!”      青珂喊道:“把密旨给我!密旨上怎么说的,一看便知!”      朱颜冷笑道:“密旨上怎么写的颜是不知,可难道阿珂看过密旨?”   青珂噎住,不敢乱说,他左思右想正是着急之际,御林军已是到了,强行将他拉了下去!      群臣不敢议论,监天史将密旨收入怀中,朱婉闻讯而来,小太监已是将密旨之事与她说了,她急急上前:“姐姐这是母皇的旨意?婉婉不能担此大任啊!”      朱颜叹气,屏退了群臣,那监天史离去之时又轻声叮嘱了一番,她姐妹二人回到内殿,朱颜叹息道:“柳家尚有活口,金府拒不交人,御林军已是将金府围住,以后金家使留是除,便看你的心意,母皇考虑周全,作为上位者,必须如此,可颜如今要走,便将难题留将给你了……”      朱婉大急:“姐姐要去哪里?婉婉不能当这女皇啊!”    斩不断   这一场大雪过后,飞凤发生了许多事。      太女朱颜暴毙,新王君殉情而死。二月祭天之后,新皇朱婉登基,改国号为永盛。      金家金长乐重病卧床,上官琉璃和金和风十三极力相救,才缓过一口气,终日在府修养足不出户,新皇登基之后,上表请辞,新皇允其身养病在家,从此不入朝堂,只行商。      那一年冬天,柳如风曾派人给金府送去了一封和离书,上面罗列的正是柳家所犯三十二罪状,下面注写,圣君曾赠与如风圣澜秘药,名为忘川,挚爱之人,服下皆忘。从此金柳两家再无干系!金长乐看罢雪上加霜,身子竟好不了了,整日躺在床上,只呆傻着,往往一日也不说一句话。      飞凤京都的酒楼里百姓们私下里一直谈论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说柳家作为朱婉的后台和太女争皇位失败了,柳家被灭,太女理应登基,可睡也没想到太女朱颜即刻登基之际,拿出先皇密旨由监天史一读,竟是将皇位传给了朱婉,可真是戏剧性的一幕啊。之后太女暴毙,新王君殉情,这剧情可就是百转千回,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阳春三月,柳树发芽,一片绿意,飞凤三年一度的科考已然结束,据说今年的状元乃是一名不经转的商人家女,姓原名秋白,乃是一清雅貌美女子,这惹得京都男儿热血沸腾,显然又是一个好妻主人选,这原家也算是富商了,柳家多处商行被她家出资并吞,那时金家避嫌并未参与,等长乐病情稳定了,命人前去打探,这才发现,柳家产业如今多数姓原。      ————————————————我是伤痛的场景分割线———————————————   金家府邸      时间过也不知是快还是慢,她竟也熬过了这个冬天,原本她以为这么寒冷的冬天,只留下她一个人,怕是要死的,他终究是决定离开了她,即便她不愿意,即便她做了很多努力力挽狂澜,可仍旧无用。      他送来的和离书,哪里是和离来着,分明是问罪,她看了许多遍,竟是不舍终究没有盖章,她亦是没有前来讨要,也没去官府报备,如此此事竟是一直放了下来。      有时候金长乐躺在床上,总是想,是不是自己死了,他才肯回来看一眼?她不敢确定,也不能去尝试不是?他既是如此选择了,她唯有成全,也只能成全,却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日日在府中待他,护院全部撤走了,小偷倒也光顾了两次,却始终不见他来一次,而他柳如风,如今是新皇跟前的红人,乃是御林军总管,新皇倒也召见了她一次,只说无论如何不能忘记她斩杀柳家百口,虽是皇命不能问其罪,却终不能释怀,只愿金家交出影子军,从此两不相见。      金思雅坐在长乐床前,不无担心的看着她:“身体好些了就出门走走吧,散散心也是好的……”      长乐点头:“姐姐无需为长乐担心,长乐身子无碍,只是懒得动,也不想出去。”      “这怎么行?好好的身子也躺坏了,叫十三带你出去走走,别惹姐姐生气。”      长乐伸手牵起她的手,失笑道:“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姐姐是为我好,一会便出去走走。”      金思雅闻言一声叹息:“你们兄妹总叫我有操不完的心,思文自从走了以后竟是一点信息皆无,直叫我担心啊……”      金长乐劝慰道:“姐姐不用多想,那花不语服下十三给的药,总会找上门来的,不敢对二哥怎么样的。”      “但愿如此吧,”金思雅点头起身说道:“我先走了,一会就叫十三来,你给我打扮打扮,一身的病气,出门散了去!”见她点头应下,这才放心离去。      金思雅出了门去,不多时小厮尔珍便来了,年前西郊别院里侍候留如风的小厮多半被杀,斯琴竟也是被害悄悄去了,金长乐如今换了小厮还有些不大习惯,总算尔珍也是尽心尽力,主仆二人也总是无话,梳洗完毕,二人刚要出得门去,前院小厮却跑来禀报:来客了!      金长乐快步行到前厅之中,不禁欣喜笑道:“这是吹的哪阵风,把你们给吹到这么远来了啊!”      花妙菡轻哼一声喃喃道:“我可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想欢喜楼的坛子肉了,不过我弟弟倒是蛮担心你的……”      花映真也站立起身上前一步担心道:“现在身子如何了?听说你病重,真是担心死我们了,姐姐身怀有孕,偏又晕船,要不早到了。”      “真的啊!”长乐看着花妙菡的肚子,尚还平坦不禁欣喜道:“七皇子乐坏了吧!真好……”      七皇子拱手笑道:“多谢长乐还记得在下了,妙菡身子多有不便,这回要多加叨扰了!”      金长乐示意他们坐下愉悦道:“这说得哪里话?长乐欢喜还来不及呢!欢迎欢迎啊!”      花妙菡嚷嚷道:“那我要去欢喜楼吃坛子肉!”      青瑒责怪地瞪了她一眼,提醒道:“妙菡!欢喜楼易主了!”      金长乐呵呵一笑,不以为意:“没关系的!欢喜楼厨子还在的,咱们就去吃坛子肉!今日我做东,妙菡喜欢吃多少都可以!”      ————————————俺是即将相见的场景分割线————————————————      欢喜楼如今姓原,原秋白中了状元之后,与柳如风走得很近,长乐虽未出府,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她千般想象,万般想象,却也从未想过,他二人竟如此亲密么?      长乐与花家姐弟还有七皇子青瑒走进欢喜楼二楼,便一眼瞧见了柳如风,他与原秋白二人坐在窗边,那厮正调皮的往柳如风脸上弹着饭粒,柳如风只宠溺的笑笑,又似孩童般弹了回去,二人嬉笑低语,金长乐站在一旁竟是不能再动。      花妙菡眼尖上楼便看见了柳如风,她扑身过去:“如风!你真的在这这里啊!”   柳如风转头,笑容顿时挂在了脸上,他见长乐只痴痴地看着他,也只稍微顿了下目光,却登时转过了目光笑道:“这不是花小姐么,真是好巧啊!”      花妙菡瞪着原秋白,对柳如风言道:“如风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若不嫌弃不如嫁给我做小吧!”      柳如风轻声笑了起来,青瑒冲了上来,拽住花妙菡怒道:“胡说什么呢!这辈子你都别想娶小!”      花妙菡用力一甩,却没甩开他的钳制:“你别管我,凶谁呢!”      “花妙菡!”青瑒咬牙切齿冷生生大喝道。      花妙菡突然捂住肚子蹲了下去:“哎呦!我肚子疼!”      青瑒连忙俯身去扶:“哪里疼,我看看,过来我看看,你别扭什么!”      花妙菡一边哎呦一边说:“其实也不是那么疼,要是一会能去醉思阁听个曲儿,估计就能好了……”见他脸色铁青顿时又补了一句:“孩子也想听。”      青瑒顺了顺气,将她扶起来无奈道:“好好好,一会便去听戏,真是拿你没办法.”      长乐已是缓过神来,招呼几人坐下了,她走至柳如风桌边,叹气道:“如今柳总管怕是不识得小女子了罢!”      柳如风脸色恍然,轻笑道:“金小姐说笑了,你做那无双郡主之时,杀我柳家百口,柳如风怎么能不识得呢!不过,我听别人说了,原来我二人竟曾是夫妻,却叫如风吃惊了……可如今既已和离,以前忘记的事便也不想知道了。”      那原秋白怒视于她,金长乐只当她不存在一般,笑对柳如风:“你听何人说的我二人曾是夫妻?又听何人说的已经和离?其实啊……”      柳如风一愣,讶然道:“其实如何?”      金长乐笑靥如花:“其实不过是如风抛弃了长乐而已。”      柳如风面色一变,她又正色道:“长乐一生很短,大劫将至,若是等待的话,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如风你听不懂也没有关系,我只想告诉你,或许终不能见也说不定呢!”      说完她也不等柳如风做何反应,便转身离去。      剩下柳如风倒是心思如潮,她与那男子酒席间谈天说地,笑意莹莹,哪里还有刚刚的悲戚模样?正是失神间,清风跑上楼来:“公子!皇上急召!”    理还乱   青黎六皇子嫁与飞凤太女朱颜,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本是一个称帝一个为后,可谁曾想世事难料,太女暴毙,新皇登基,新君竟然殉情,等青黎得了消息,人已经埋进了皇陵,青黎国君大怒,竟然将送信的使者砍杀在殿,即可便以飞凤害他国皇儿为由,攻打飞凤,朱湘镇守边疆,新皇调动二十万大军,派朱烨郑怡然为将,柳如风为副,即刻点兵增援,连夜出发!      大军浩浩荡荡在京都而发,天色渐晚,京都街道两旁人山人海,朱烨郑怡然柳如风骑着高头大马,被拥护在队伍中间,左右百姓呼喊,即将行到城门,柳如风四下打量,最后终是狠心两腿一夹,马儿吃痛,加快了脚步,队伍一点一点的呗城门所吞噬掉了……      金府之中,眼见着夜幕降临,长乐立于窗前悠闲的喝着茶,花映真在身后桌边看书,头也不抬说道:“当真不送?”      金长乐轻笑出声:“都说了几次了,你还不相信?我是不会去的……”   花映真叹气:“你也知道他这一去,没几个月是不会回来的,他脑子不清楚,你也吃了忘川?”      “映真,”长乐转身笑道:“你当真以为他柳如风吃了忘川么?你当真觉得他什么都不知道么?”说着摇着头,喝下了最后一口苦茶。      “难道他没吃?难道他现在的一切都是装的?那他又何苦这样呢……我想不通。”花映真放下书本,想来想去疑惑不解。      金长乐淡笑,眼神悠远望去,似在回忆:“你真是太小看他了,他柳如风或许那日当时气极中计了,可太女带兵前来之时,他若是没看懂我唇语示警,又怎么会抱起梳妆盒,跳下暗道?那梳妆盒之内有我送与他的影子军兵符,既是拿走了,又怎么能不知我的心意?过后又怎么能想不明白,全是小人之计?我不知他为何送来和离之书,但是那书上罗列柳家罪行,看似怪罪于我,其实是告诉我所行与柳家有关,不可轻举妄动!怕我看不懂,下面又注上小字,说要服下忘川,给予我希望,叫我等待,定是思来想去总不放心,又特地写上乃是圣君所赠,其实是他小心眼,怕在此期间,青玖又来纠缠,叫我迁怒于他,你说说他这样,是要忘了我的样子么?”      花映真膛目结舌,可她句句严实合缝,竟不能拨。      “原来我还不能确定,可卧床几月,他竟是头影不露,他若是只记得我是他柳家的仇人,怎不见他前来找麻烦呢!他最大的漏洞,便是柳相之墓,他与新皇求了恩典,特地去了乱坟岗逐个收尸,据说柳相或许是没见亲儿死不瞑目,面目竟是栩栩如生呢,他柳如风抚尸痛哭,难道他竟是连亲母真伪都认不出来么?      今日在欢喜楼一见,他总是不敢看我,我不知道他现在想做什么,或许是与新皇有什么约定也说不定,有什么苦衷不能说,便叫我等,可我今日说的便是实话,或许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师父已是算出,我打劫之日还有不到一年,所以实在等不及,便说与他听,如今他前去征战边疆,我不去送他,只叫他自己决定,只以后不要后悔了才好……”      花映真皱眉:“好好的又说起那个,不要胡思乱想了,不一定作数的。”      “你不知道,”金长乐叹气道:“师父算的没一样事我没有经历过的,就连出生,他说是应劫而生,也是真的,你不懂的……”      花映真默然,那日上官琉璃说到这个劫日之时,面色古怪,众人皆是不解,她却只说,一切自有定数,真是天意,天意啊。便再无言语,众人上前,她竟是含笑而去了。      ……      当当当!当当当!一阵急切的拍门声,打断了二人思绪:“谁啊!”      “是我,”白雅走了进来:“映真在么?啊,映真你真的在这啊!快和我出去一趟!”      金长乐上前弹了下她的鼻尖:“没大没小,论起辈分来,得小人家辈分呢!”      白雅拽起花映真就走:“论什么辈分啊,我俩是一个辈分的,对吧啊?映真?”      花映真宠溺的笑笑,只对长乐抱歉的点了点头,便任她拉着走了。      金长乐看着他二人的背影,只觉得好笑,她关好书房的门,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卧房,而珍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屋内竟是一片漆黑。她站立门前,犹豫片刻终是推门而入,好黑,眼睛尚还未适应屋内的黑,她凭直觉走到桌前,伸手一摸,往日就在桌上放着的灯却不知道被而珍放去了哪里,她叹气,摸索着走到床边,床幔竟然放了下来?金长乐只觉得心扑通扑通的一阵狂跳!她两脚甩下鞋袜,翻身上床,身子还未躺稳,一具温热的躯体已然压上了她的!她二人口舌相交,狠狠纠缠,竟是喘息着翻滚几个来回不能放开彼此!      许久以来的所有委屈,想念,所有爱恋都在这一刻迸发,最终拉扯着彼此衣物,“坦诚相见”那刻竟是片刻都不能等待,她弓身等待,他挺身而入,二人配合默契,也不言语,床幔之中只余下啪啪的撞击之声,和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喘之声……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二人终是累了,他瘫软在她的身上,啃咬着她的颈子恨恨道:“你个狠心的!怎不去送我?”      金长乐搂紧他,娇嗔道:“送你?你是何方小贼?竟敢私闯民宅,还如此大胆,还爬上闺床,也不怕绑了你去送官!”      柳如风低头轻琢她唇:“你说我是哪个!你金长乐的床上只能是我柳如风才能随意的爬,哼哼,若有哪个胆大的,敢想上一想,我便先送他一程!”      金长乐失笑:“现在认识我了?不装模作样了?”      柳如风翻身下来,二人身上已是汗水津津,他也不嫌弃粘伸手一捞将长乐搂在怀中正色问道:“我娘呢?你将她藏在了哪里?”      金长乐在他耳边咬了一口,低声说道:“你的娘不在你家里好好呆着么,来问我做什么!”      柳如风恍然大悟,用力搂紧了她喃喃道:“长乐,你不知道我多害怕,害怕若真的是你斩杀我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一边相信你,一边又担心你,那些日子竟是要疯颠了……”      金长乐点头,在他胸前蹭了蹭:“我知道,本来怕太女加害于你,不想让你露面,可谁曾想那花不语竟是参合一脚,差点便叫你与太女撞个正着,幸好你看懂了我的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还说呢!那日我闯入房中,便知你被人挟持,装成那样子想解救于你,可是那小子好生狡猾,给我解了软筋散,却又留下几分药性,浑身无力,那时只知所有的事便都事有蹊跷,哪里来的时间细想,你向我示警之时,我也只来得及将首饰盒带走,待我后来想潜回金府,金府却被重兵围困了,不得入内,后来我入了宫见了婉婉,她对柳家始终有情,却是恨上了你,我与她好说歹说,她这才同意我重回金府,却要我试探于你,给我三年时间,文武二将,若是真能以男儿之身顶天立地撑起飞凤,从此飞凤便对男儿科考开放,男女平等。”      “那状元?”金长乐皱眉……      柳如风失笑道:“那年我带你离家出走,说是要闯荡江湖你可还记得,刚出了京都就被人抓回来那次,你不记得有个小鼻涕虫说要随咱们而去了?就是他啊,当年他在外婆家因是管教甚严总是要出逃的……”      想起年幼的那次失败的闯荡江湖,长乐不禁无语,那个小鼻涕虫?等等!   “可我记得他是个男孩子啊!“   柳如风点头:“他是个男的啊!”      金长乐想起那鼻涕虫小时候地模样,忍不住便笑出声来,想起他如今奉了皇命要去边疆不由得担心道:“你怎么回来了?”      柳如风叹气,揉了揉她的头发:“山不来就我,我只好去就山了!母亲的事我一直未敢与婉婉说,她如今是皇帝,虽说对柳家有情,但总也不敢拿母亲的性命冒险,只好答应了以三年为限,便创造一片盛世,想之后再来寻你,你,能等我么?到时候我二人再去闯荡江湖!”      长乐点头抱紧他的腰身:“好!我就等你这个三年!到时候,我们便做一对神仙侠侣,再也不分开!”      柳如风二人相拥片刻,又说了些朝堂之事,便起身穿衣,他二人终是不舍,却又不能再耽搁,只能飞快穿好衣物又紧紧相拥,柳如风狠心将她推开:“我自己走,你莫要送,省得伤心了。”      金长乐伸手拉住他,将一边软剑缠在他的腰身,轻轻一扣,便推了他一把:“你且去吧,我不送你,万事皆要小心!”      柳如风点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越窗而出,金长乐随后而出,她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金府,府外柳如风的马便栓在外面,他飞身上马,她停足而立,他远远奔去,她泪如雨下。      终是忍不住送了你,终是舍不得你,我愿意等你三年,可却不知能不能活过三年,如风,如风啊!金长乐伸手,月光之下,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一只手,她却仿佛抓住谁一般,直直的回府了。      看,如风,我终是抓住了你的手不是?......    意外之喜   逍遥王、柳如风前去边界增援湘王,飞凤京都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新皇重用原秋白,一时间才搬来京都的原家,登门的媒人快要踩烂了门槛,多少公子便是追着赶着跟在她的身后,金长乐听说了,心中暗自偷笑,她便是个他,他便是当年那个小鼻涕虫,多么的不可思议,听柳如风说,原来他二人很是投缘,更是引以为知己。柳如风就怕柳家去势,早就留好了退路,便是与原家原秋白秘密协议好,转移柳家生意。      想起那年柳如风手执桃木剑带着她离家出走,长乐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年柳如风在府中已经有了一个师傅,只会了些拳脚功夫便是得意地向长乐炫耀,说他已经能保护她了,等待时机便要带她去行走江湖,当一名真真正正的大侠,他所谓的时机很快就来了,便是当年的祭天大典,柳相正忙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管教他,他偷偷跑来金家,跳墙而入,光是爬上那高墙便爬了快有一个时辰,后来还是看门的老李,那时候老李还没有那么老,眼不花耳不聋,站在墙边看了他好半晌,还以为这柳小公子又玩什么花样呢,非得跳墙,后来他实在看不过眼伸了一把手,这才叫他上了墙,却因是用力过猛,也是刚下过春雨,墙头滑得很,便又一头栽了下来,正掉进了泥坑,摔了个狗□。      金长乐早听了府内护卫偷笑,说柳小公子在爬金家的墙,其实后门就在那开着,她真不明白柳如风为什么非得爬墙,当他凭空掉落在眼前的时候,真是彻底傻眼,柳如风已然变成了一个小泥人,她蹲在地上看他趴在地上一手揉抹脸上的泥巴,一手揉屁股,显然是摔得不轻,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柳如风腾地跳了起来一把按住她的嘴:“别笑!小心别人听见!”      冷不防被他那泥手一捂,顿时吃了一口泥巴,金长乐拍开他的手,向后躲去,却不防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亏柳如风伸手一拉,结果,结果他二人一同摔在了一起,泥人便由一个变成了两个,被白君竹一手一个扔进了浴桶,之后柳如风吃饱喝得,换了干净衣服,便拉着金长乐出了府,只说带她出去玩 ,因他常来,他二人也是经常一起出府玩,府上众人便也没在意,直到天色将晚,柳如风还未将长乐送回来,这才去柳府去寻,柳相却以为柳如风在金府,这下两府之人可着了慌,便派人去寻。      那么柳如风带着长乐去了哪里呢,他二人还没出城呢,原来柳如风说是要行走江湖,却是只带了一柄桃木剑,并没带银子,金长乐只觉得他很有趣,便一直跟着他在城中打转转,直到在那府墙外遇见了鼻涕虫——原秋白,那时他在外婆家受不住管教爬墙而出,正将二人砸个正着,柳如风正是窝着气,不知何处发,见他趴在地上,眼中含泪,鼻涕却是抹得满脸全是,心中生恶便是上前一顿拳打脚踢,原秋白年纪小身子弱哪里禁得住他的一顿打,便早早告饶,金长乐心生不忍,便是拉开了柳如风,他正是打在兴头,哪里肯住手,一边打还一边喊:“打死你这厮,叫你欺男霸女!”      这完全是书上的台词,听在长乐耳里,却是真真的好笑,连忙用力拽住他的袖子,只说害怕,他这才住手了,还没忘记懊恼只用了拳头,没用到他的木剑,不像大侠了。只拉了长乐的手大声嘟嚷着:“走,咱们不理他,要成为大侠就得出城,离开家浪迹天涯!”      长乐有如孩童之心,便只任他拉住就走,二人抬腿想走,柳如风却是走不拖,他踢了踢腿,甩开鼻涕虫,刚要走那鼻涕虫又使劲将他大腿抱住口中呼道:“大侠把我也带走吧!我也要去浪迹天涯!”      柳如风本来是不愿意带他走的,人家大侠身边都带个红颜知己啥的,就是女的,怎么能带个鼻涕虫呢,可他一口一个大侠,叫得他实在受用,最主要的是他身上带着银票,这下他们有办法出城了!      三人雇了一辆马车,因是在城前使了银子,便顺利出了城,这个他柳如风是会的,柳相闲时总是教他这些个大通关点之事,总怕她一日突然故去,儿子尚未知晓世事,听得耳朵都要出茧子了,总也记得一些的。      出了城门车夫便带着他三人一路西行,那车夫见他三人皆是孩子,只柳如风稍微大点,也只八九岁模样,像是偷偷离家的,那银票一打一打的,便动了些心思,到了偏僻地方,便将马车停将下来,叫几个孩子下车,浑说一通。      那段记忆不堪回想,他们三人差点被拐,金长乐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她也只能等待,真的靠柳如风那是靠不住的,她只能干着急,直到师傅找到他们,她才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武功保护自己,顺带保护下柳大侠。      柳如风回府之后足足有一个月没来见她,据说是屁股开花在家养伤了,那个鼻涕虫被人领走了,领走之时还哭着喊着要离家出走,他的外婆闻言轻瞄了柳如风一眼,柳相直跟人家陪不是,这可能才是他被罚的根本原因,反正一小他便淘气惯了,柳相见他无事本是欣喜万分,谁曾想到回府之后又是挨板子,又是罚跪的,后来他着了凉,发了热,便是大病一场才得以脱了禁令,去了金府便将桃木剑赠给了她,直称又寻了两个武艺高强的师傅教他武艺至于原秋白,谁也没有再提起过,早抛在了脑后。      不想这么多年来,竟是又兜在一起,他与柳如风一见如故也算是一场缘分吧。柳如风走了已是一个多月,想起那晚短短相聚,真所谓是小别胜新婚,个中滋味萦绕心头,难以忘怀,她没有看错他,她金长乐的夫君,除了他还有谁能当得?      正是出神间,而珍前来禀报,说是有个姑娘拿了金思文的信物前来金府讨要花不语的解药,金思雅不在府中,便来寻了长乐。长乐连忙叫他派人去寻风十三,便去了前堂。      前堂之中果然有个姑娘,其实是个小姑娘,她年纪不大,似乎只有十三四岁,身上衣物皆是上等的冰蚕丝线制成,只行家一眼看出,不然看似无奇,不料发旧,怕是要误将她当成了谁家的女婢子,她容貌并不十分出彩,只是圆圆的脸上,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流光溢彩,略带风情。她见长乐打量她便是微微一笑,满脸的不在意,也不见礼只在位子上坐着,长乐暗暗称奇,若是为花不语讨要解药定是他的手下,好大的气场啊。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那姑娘轻轻一笑,双眼竟笑成了月牙中规中矩答道:“金小姐便叫我丫丫就行了,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讨要花公子的解药的,还望小姐成全。”      金长乐坐在上位,淡笑道:“怎么不见我二哥呢?他不回金府,解药是不会奉上的。”      那个名唤丫丫的姑娘听了也不急,只悠闲说道:“信物已交与了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家哥哥好好的陪着他的妻子待产,恐怕孩子不生下来难以与你们团聚。”      “你说这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其实假以时日丫丫定能研制出解药来,只是丫丫听闻家主自天山负气而走,心中难免担忧,不愿在此地逗留,这才像莺歌要了金思文的信物来你这厚颜讨要一番。”      金长乐皱眉,疑惑问道:“你家主?不是花不语么?嫂嫂即将临盆了么?她在哪里?……”      丫丫笑道:“丫丫自天山而来,家主乃是天山少主,与那花公子无干,只是承蒙他所救,便答应了也助他一番,这才认识了莺歌,莺歌产期就这么几日,丫丫回去还得守着,将花公子的毒解了她再平安生子,便要去寻家主的,不知金小姐还有何顾虑?”      长乐摇头:“倒是没什么顾虑……”话未说完,风十三已是大步走了进来大声打断了她的话:“她能有什么顾虑,只是这药是我风十三所下,你讨错了地方!小小丫头便口气狂妄,你若能研制出来还来这里干嘛!”      那丫丫斜眼看他冷哼道:“好大的火气,给便给,不给拉倒,真当此药无解么!”      风十三自来很受女人缘,眼见着小丫头不将他放在眼里,求人东西便是如此的态度,竟是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坐下直瞪她大声道:“有本事便解来看看!若是真能,十三甘拜下风,只是若不能的话,便要从此不能再悟此道!如何?”      金长乐怪罪地看了他一眼,和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呢,何况莺歌还得指望人家照料呢,,风十三只当没看见又大声问了一句:“丫头!你敢赌么!”      丫丫拍案而起,眉开眼笑道:“丫丫最喜欢打赌!我行医尚缺一副银针,听说你那副很是有名,若是丫丫解了花公子的毒,你便双手奉上!如何?”      风十三点头,细声慢语又问道:“那你若是解不了呢?又当如何?”      丫丫自怀中取出一本书在他眼前晃了晃高声说道:“此乃我天山不传之秘,行医者没有不想得到它的,名字丫丫先不能透漏,若是不能解了那毒便将书赠与公子,丫丫自戳双眼,再不行医!”      风十三皱眉:“风某对书倒是有点兴趣,至于你的眼睛戳了很是可惜,风某可没那么残忍。不过得定个期限,怕是花公子等不了太久的。”      “三天如何?”      “三天?”风十三拔高声音,突地欺身上前,去扣丫丫脉搏:“你也太自大了些!”丫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扣住死穴:“风公子不信?”      金长乐大急,这二人还真是杠上了,她还想问问二哥的事,想来便伸手去搭风十三手臂,风十三一手推开她,一手又抓向丫丫,金长乐又缠了上来,丫丫也如泥鳅一般转开了身,只围着长乐打着圈圈,还咯咯笑个不停,三人错位缠斗一处,突然丫丫惊叫一声,她的一只手还扣在长乐手上。风十三与长乐停了下来,她将长乐拉住皱眉道:“你腹中骨肉尚未安妥,还是不要动武才好吧!”    生产之劫   金长乐身怀有孕,这消息刚一出来,马上被金思雅遏制住在金府之内,花映真姐弟白雅天佑夫妇还有金思雅夫妇都是疑惑不解,杜绝了外人,便是向长乐发了难,此时都汇聚在长乐的卧房,金长乐更是夸张的被按在床上,花妙菡看看金长乐看看花映真,看看花映真又看看金长乐,实在忍不住了便拽住长乐问道:“是我弟弟的对吧?是吧?你快说啊!”   花映真皱眉:“二姐!”   众人伸耳细听,金长乐怪罪地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凭白坏了映真的清誉……”      “那着孩子到底是谁的啊!”金思雅坐在床边急急打断了她。      见众人如此紧张,长乐反而笑了:“当然是我和如风的孩子啊,还能是谁的……”      “那现在这孩子该怎么办呢?”白君竹担忧道。   柳如风的?算计着日子,金思雅了然,众人了然,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是啊,在飞凤很注重孩子的出身,若为私生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      金长乐不以为然:“有什么怎么办的,我的孩子有爹有娘,又不是私生子!”      金思雅叹气劝慰道:“不若再娶一房吧!起码孩子出身不会叫人拿出来说桥,如风现在在皇上眼里已是和你和离的,你二人将来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莫为此耽误了孩子一生!”      长乐摇头:“我答应了如风,要等他三年,其他谁也不会娶,按照师傅所算,我那生劫之日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生产之难,看来怕是要难产了。”      “对啊”白君竹点头:“上官师傅那一卦象不是说大劫之日,入冬之时么,那不正好是长乐的产期?”      白雅紧张道:“那怎么办?”      花妙菡灵光一闪喜道:“我有个好办法!还不用你娶夫,便能无事!”      “快说!”      她得意道:“我花语四季如春,女子为尊,风情与飞凤又大不同,不若长乐与我坐船去花语待产,那里为女子接生之计有都是办法,没听说过哪个难产的,到时候生下孩子,待得与柳如风相约之日,再回飞凤不迟,若能夫妻团聚,便是一家三口,若是一拍两散就只说孩子爹爹在花语身故,这样如何?”      金思雅看了看长乐,见她点头,便也同意了:“好吧!反正飞凤也无所留恋,不如搬去花语常住,那里还有金家产业,至于你与如风的事,从长计议吧!”      ……      自此金家准备举家搬迁花语,便开始忙了起来,本打算收拾收拾就走,长乐派人偷偷潜入柳府,那里住着柳相,只给柳如风留了口讯,说金长乐谨守三年之约,三年后春日三月三日欢喜楼相见。      长乐不愿柳相担心,便未告知身孕一事。本打算收拾了几日便启程离去,可谁曾想刚收拾妥当,要走之时竟是吐得利害,风十三为她开了些保胎汤药竟也是一口也喝不下去,整日恹恹的,躺在床上一丝力气也无,金府上下皆是为她担心,风十三仔细把脉之后便说,恐怕只能静养了,只能等孕吐好些了再走,话说这风十三最近也很纠结,那小丫头真的将花不语的毒解了,却不见她前来索要银针,只是花不语派乐阿大前来炫耀一番,说是丫丫的注意,那丫头着急寻主去了。      这一吐,便是吐到了有孕六个多月,孙瑶已是刚刚满月,她与天佑喜得贵子,在西郊小小的办乐一个满月酒。      此时长乐全身浮肿,肚子藏于衣下,她整日在金府足不出户,风十三断言她这腹中乃是一对双生子,此消息真是叫府中众人又喜又怕,喜的事飞凤向来是双生子稀少,传说每一对都是神灵赐予的有福之子,怕的是这样一来,恐怕真的要难产了。      听说是双生子,长乐很是高兴,她将产子之后的事都安排妥当之后便单独与姐姐住了一晚,聊了聊母亲,聊了聊天微,说起了如风,长乐便交代了:“若是长乐有所不测便还望姐姐代替她抚养孩子长大,不管生的事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便一个叫做金小乐,一个叫做金小柳。大名待日后与柳如风商酌。”      金思雅见她像是在交代身后之事竟是感伤落泪,长乐亦是无语,她多么想看着孩子出生,多么想带着孩子一起等柳如风,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哪怕不能去浪迹天涯,只在乡间种田也是好的,天意弄人,自己本是现代人,连根怕是都找不到,终不知自己会魂归何处。      入了秋,天气转凉,边关传来告捷消息,金长乐很是欣慰,她的肚子现在已是勉强遮掩了,这几日眼见着长大,再不能等下去了,现在已是不怎么吐了,金家众人再次将搬家提上日程,便又开始忙了起来。      金家离京那日,状元原秋白正在欢喜楼吃酒,众人议论纷纷,说金家在飞凤不受女皇心喜,离京搬家了,他听说了眉头紧皱,飞身下楼,将金长乐的轿子拦截下来便笑道:“金小姐怎么这么急着搬家,不如上楼一叙?”      长乐用力拽了拽衣襟,又将身边薄毯盖在身上,歪着头倚在轿中,也不下轿只慵懒道:“谢原状元好意,只是长乐今日离京,不好耽搁船程的。”      原秋白眉头皱得更深,这金长乐不会无故离京的,难道是受人挟持?他猛得上前掀起了轿帘,只见长乐倚在一边状似身子不大好,轿内并没有其他人,他深感冒失,连忙告罪退开,眼看着一队人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告不告诉如风呢?      ——————————————俺是痛痛的场景分割线———————————————      金长乐不知道她怎么了,她本来是在花语的别院之中,那日听着战报,说湘王大捷,青黎请求罢战,两国交好。那白三说话吞吞吐吐,言辞闪烁,她不禁起了疑心,连连追问之下,他才咬牙狠心说了,那来使使诈,柳如风身负重伤,恐怕性命不保……她只觉脑中嗡嗡作响,踉跄两步,想冲去边疆,却心知不能,想呼喊他的名字,却觉腹痛不止,在白三的惊恐地目光中,便倒了下去……      她的身体怎么这么轻?她的肚子孩子哪里去了?这是哪里?也不知飘荡了多久,也不知模模糊糊过去了多久……有光亮,有光亮,她只觉得自己飞了出去,一点一点逼近,那光亮越来越大,她简直不敢相信,出口之处竟是医院!      真的是医院,真的是医院啊!那床上躺着的人不就是她自己么?可这自己在飞凤过了将近二十年了,怎的医院之中却仍是当年的模样?      她伸手去摸,手竟是虚空的,床上的自己也未少胳臂少腿,只是有如沉睡,难道,难道自己还能回来?狂喜之后便是惊恐,自己在花语产子啊!那孩子呢?回头再张望,门竟已是不见了!      门突然开了,灯光跳了一下,一个女人走了进来,金长乐愣住了,突然失声喊道:“妈妈!”      不禁泪如雨下,可妈妈却并未听见,只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说道:‘乐乐等得心急了罢!妈妈今天有事来晚了……”      金长乐飘了过去,自妈妈身后抱住了她,妈妈……      门又开了,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前面那人一边走还一边说:“这几日梦得利害,也不由得我们不信了……”      妈妈起身指向乐乐道:“大师快来看看,我女儿是否还在这?”      父亲身后闪出一人,果然是道袍打扮,那人伸手一点乐乐的额头,金长乐只觉得浑身似有火在烧,不禁惨叫一声,伸手一扑便飘离了很远。      他抬头状似无意扫了她一眼,对金爸爸说道:“你二人现下来做决定吧!乐乐始终留有一魄留在此地,这便是她尚有一丝活气的原因,但是其实她已投胎,另有人生,只是这残破灵魂使得两个自己,此消彼长。”      金妈妈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这几日日日梦见乐乐在黑夜里哭泣,那日大师不是说她还是有希望回来的么?”      那大师点头,又叹气道:“恐怕她在那世间也是正是度劫之时,这才钻了空子,无意识溜了回来,现在她就在这里看着你们。”      “什么!”金父金母异口同声,二人皆是四处张望,金长乐慢慢又飘了回来,抱了抱妈妈。抱了抱爸爸,终是舍不得,舍不得。      床上的乐乐手指动了动,金家夫妇大喜,可大师却说道:“怕是魂魄要散,那世有难,你二人还是割舍了吧,也保她一世平安!”      金长乐想着姐姐金思雅,想着娘亲爹爹,想着夫君柳如风,想着不知道是否出世的孩子,竟也四处寻找出口。      金妈妈摇晃了下,金父连忙上前搀扶:“你有了身子便别为乐乐操心了,我们便保她一世平安吧……”      妈妈又有了个孩子?真好,真好……长乐忍不住上前再次在她身后抱住了妈妈,妈妈,妈妈,其实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那大师突然大喝一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金长乐只觉有一个大漩涡将她卷了进去,身体如碾压般疼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床上的乐乐已是失去了呼吸,金母惊呼起来,金父扶住了她,凄声问道:“大师,她走了么?”   那大师点头:“其实这也是一种解脱,她自此魂魄得以完整,可平安一世。”      他拍了拍妻子的后背:“我们要乐乐安安静静的走吧……”话未说完竟是惊呼起来,金母的后背之上,湿漉漉一大片,绝不是汗渍,金母后知后觉,脱下外衫抱住便哭了起来:“她真的抱着我,我还以为是做梦,她真的抱着我哭了……”      ——————————————俺是不忍心的场景分割线——————————————      脸上痒痒的,一只小手在掐她的脸,金长乐慢慢睁开了眼睛,还未看清眼前事物,便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惊呼道:“娘!”    是耶非耶(大结局)   飞凤新皇登基整整三年了,柳如风如今已是柳将军了,他做到了,原秋白也做到了,他二人撑起了飞凤的一片天,女皇朱婉将原来的柳府赐给了他,柳相的存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楚家楚云也在朝为官,这次科考还特地征了许多男子为官,飞凤男子的地位有所提高,按说柳如风正应该是春风得意,可他却整日沉醉在欢喜楼,日日饮酒高歌。      听说了么,金家搬回来了,大街小巷都是这个八卦消息,柳如风坐在楼上闻言只笑,正向楼下张望,却见一人白衣似雪正是抬头张望,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四皇子来喝一杯啊!”      青玖点头,自正堂而入,不多时便走上楼来,做定之后仔细打量柳如风神色,疑问道:“柳兄难道没有听说么,金家回京了。”      柳如风倒了一杯酒递给他道:“京都都传了个遍了,我又怎能不知呢?”      “那怎不见柳兄着急呢?金长乐必然是回来了,你夫妻二人真是形同陌路了?”      柳如风斜眼瞪他:“我与长乐尚有三年之约,还差两日,我偏要等她来寻我。”      青玖不解:“这是为何啊!”      柳如风轻笑:“柳如风少年之时便建成这欢喜楼,一直是我在等她,在这里等她,总能等到的,皇上那里我已经禀明了,我夫妻二人并没有和离,她如今也是不想管我的事了。”      “是么?”青玖举杯:“那真是恭喜柳兄了,世事无常,一转眼我们相识也四年有余了,过往爱恨情仇,有如过往云烟,如今玖已经看淡了,不是自己的争也争不来的。”      “真的放下了?”柳如风摇头喝下杯中酒摇头道:“虽然飞凤与青黎恢复交好功在于殿下,可四皇子的话如风总不敢相信,你这人心计重得很,不得不防!”      “哈哈哈!”两个人相视而笑,青玖又倒一杯:“论心计你不如我,论狠辣我不如花千九,可论起福气,怕是我二人皆不如你啊!”      “花千九?哼哼!”柳如风哼道:“我一查出那花不语便是那花煞家主花千九便恨不得去端了他的老窝!此人心狠手辣不杀不快!”      “杀他?”青玖摇头:“杀他便是便宜了他,现在他在老窝养病呢,据说是不治之症,恐怕要咳血而死!”      二人只觉心中畅快不由得开怀大饮,正在此时,只听得楼下马高声嘶叫,好似还有孩子的惊叫之声,二人俯身查看,只见一惊马正在街道之上撒欢,离马不远有几个孩子已经吓得不能动弹,他二人飞身而下,正值马儿举蹄之际,柳如风一脚踹开,又是伸手运力拽住惊马,青玖转身将两个小儿抱起,街上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青玖将两个孩子放下,后面便冲过来两个少年,齐齐向他施礼:“谢谢大侠相救!”      青玖笑了,刚要转身裤腿却被两个孩子拽住,那个头绑冲天炮的圆脸一些的孩子诺诺的喊了一声:“爹爹!”      另一个头上绑满了小辫子的孩子也甜甜叫了声爹爹,还补充了一句:“好看的。”      青玖顿时觉得头疼,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好像是双生之子,长的水灵灵的好看,此刻正抿着嘴一人抱住他一个大腿,齐齐向他喊爹。      那两个少年也状似习以为常,一人便要抱起一个,可那两个小家伙偏不听,只抱住青玖的大腿,一少年拽住孩子喝道:“金小柳!他不是你爹!我都说了很多次了,你爹长得非常好看!你看这人好看么!”      “还有你金小乐!松开人家!”      青玖闻言不禁黑线,他长得不好看么,柳如风刚将惊马送走,回来之时正听见那两个少年喊那双小儿,他只觉得心都要跳起来了,快行两步上前,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抱了起来,那两个少年齐齐喊道:“快把孩子放下!你是谁!”      柳如风转头,他二人竟是失声喊道:“表哥!”      柳如风也是一愣:“柳千与!天逸!你们怎么在这?”      原来当年金长乐解救柳相之时与她关在一起的还有两个孩子,本是朱婉想一同救走的,可突然女皇被刺,便将她几个人关在了一起,原计划是只救柳相,用死囚易容更换,其他柳家人只能用迷药迷倒,便是人不知鬼不觉,可柳相出言恳求之际,那一双儿女竟是很有气节,尤其那位小公子,竟说不怕砍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摸样像极了柳如风小的时候,她实在是不忍心,这金长乐毫无准备之下,多救了两个人,才被太女发现。后来新皇登基,她讲柳相藏于被封的柳府,那双儿女却送去了醉思阁,后来出海去了花语便也一同带上,此时回了京都,她二人又跟了回来,只全做男儿打扮,想带着两个孩子先去找柳如风,这不便遇上了!      柳如风将几人带入欢喜楼,看着两个孩子,竟是想哭,亲了这个,又亲那个,柳千与与天逸也直叫他们喊爹,可他们见柳如风狠狠地抱着他们,发力亲着又哭又笑,竟有些害怕,伸手向青玖要抱,反而向他喊爹爹,柳如风脸都黑了,好生哄了一会才想起来问:“长乐呢,你们表嫂,她现在怎么样了?”      千与摇头,无奈道:“表嫂生产之时难产晕倒,产婆无法,幸好那个天山的神医被十三叔抓了来,她一刀下去,就将两个孩子都拿了出来,我这是听白雅姐姐说的,吓死人了,后来又崩血,听说是个叫小白的人送了大还丹,表嫂吃了这才保住性命却是昏迷不醒了两年,醒来之后又是记忆混乱,说来也怪,做起生意来仍是头头是道,可总也记不住谁,只认得孩子。”      “什么!”柳如风大急:“她这是怎么了?那你们与她说过我么?”      千与点头,之后又摇头想了想道:“表嫂总说她的夫君死了,说她的夫君是个大侠,我们与她说了她夫君叫做柳如风可她不信,她说她的夫君叫阿牛……”      “阿牛?”青玖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柳如风却笑不出来,他二人那时常说要去行走江湖,那时金长乐便笑称如若二人真能去行侠仗义,他便叫阿牛,她叫阿花…..这些她都记着,都记着……      柳如风沉默不语,良久才哑然问道:“那她现在身体如何?可有什么后患?我怕是不能等到约定之日了,我得去找她……”      “表嫂醒来之后四肢无力,练习了三个月才能下地,下了地便计算日子说要回飞凤的欢喜楼,说有人等她,这不我们就回来了么……”      花千与的话音未落,却听旁边那桌刚刚坐下的几人谈论起了金府,说金府的小姐刚回飞凤就要娶亲了,金府正是采办呢,那公子长得十分好看云云,柳如风一惊瞪大眼睛问道:“她娶的是谁?”      花千与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映真哥哥啊!”      柳如风将孩子放入他们二人怀抱,,大喝了一声,照顾好孩子!便飞身下楼,转眼就没影了。      ——————————————我是即将结局的场景分割线—————————————      金府张灯结彩,满府的大红,长乐走路还不十分灵便,只在堂外站着,看小厮们在堂上挂红绸,到处都是红,她满意地点点头,成亲就得喜气洋洋的啊,她成亲的时候……她成亲的时候有点记不清了,说也奇怪,她的记忆总是十分混乱,她常常觉得夫君身亡了,又常常觉得他在一个地方等着她,回到京都之后,这个感觉更是强烈了。      看门的老李正在大门上贴喜字,忽然一个人影自远处奔来,到了门前竟是翻墙而入,他看着眼熟,一把拉住:“诶,这个谁…..你是谁?”      那人回头一把甩开他奔了进去,突然又跑了回来瞪着眼睛对他叫道:“看得清了!我是你金府的正君柳如风!”      说完又急急忙忙跑了进去,老李嘿嘿地笑了:“真是的,从小就爱翻金府的墙,我还能不记得你!”      柳如风一口气运功奔到正堂,突然站定,金长乐就站在那里,她就站在正堂之外,她就站在那里,看着堂上的红绸傻乐,哦不对,他快步冲上前去,抽出腰间软剑,飞身上去将红绸都削了个干净!      “诶!你是谁,你这是干嘛!”   柳如风冷哼一声,走到她的面前,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说道:“你敢忘了我试试!”      金长乐有如受了蛊惑竟是一动不动,他是谁?好生的熟悉,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为什么,她捂住心口,只觉心都要跳出来了:“你是谁?      他咬牙道:“你还要娶小郎君?”      长乐还未说话一人在堂外走了过来,指着柳如风叫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娶夫君啊,你这是做什么啊!”      她身后又闪出一人,伸指点了她的额头假怒道:“什么第一次,你还娶个几次?”   她连忙赔笑,他失笑连连,正是白雅和花映真!      柳如风后知后觉,原来竟是她二人成亲么?金长乐仍是迷惑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啊?”      他将腰间软剑抵在她的胸口:“可记得此剑?可记得此景?可记得你的夫君柳如风?”      开什么玩笑,金长乐伸手扶住剑尖磕磕巴巴道:“我……我好像记、记得了.”      “那你说我是谁?”      仔细端详,再仔细端详,越来越觉得熟悉,金长乐突然弹开软剑,扑身上前一把将柳如风抱住,抬起头来亦是笑靥如花:“阿牛哥!”      到此正文完结。    一年又一年(番 外)   一年又一年之花妙菡休夫      那一年金长乐和柳如风带着孩子去花语拜祭父亲,难得女皇给了柳如风假期,一家四口便在花语别院住下了,这一住便是半年,半年来花妙菡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每一次都是哭着喊着要休夫,每一次都以被自家夫君扛走为终。      长乐暗自偷笑,这花妙菡已经休了几年的夫了,可到如今人家七皇子仍是稳坐花府正君宝座,他还是唯一的一个,多么的不可思议,花妙菡常常嚷着要娶小,可府内也没有一个小郎君存在,如今府上已有了一双儿女,这夫妻二人,一年之中小半年在花语,小半年在青黎,还有小半年都在花语和青黎的路上,她家儿子名唤青泽,女儿叫做花初静,一人负责一个,各自派有资历师傅各种相授,一个势必要将女儿打造花语的上流鬼女之尊,一个力求将儿子养成青黎高贵公子之雅,这两个孩子如同角力,小小年纪便可见是人中龙凤,这不刚刚提着她,她便来了不是?      花妙菡一进门便大叫了起来:“这个悍夫!我这次一定要休了他!”   金长乐抚额:“又怎么了?这七皇子怎么又将你放出来了?”      她气冲冲的奔至桌边坐定,端起桌上一杯凉茶就牛饮下去了,抹了抹唇边水渍,还未等说话眼圈已是红了:“他、他欺人太甚!都没把我放在眼里!”      金长乐已经习惯了她如此开场白,也不接话,只静静地听着她发牢骚,估计一会七皇子就倒,或许已经在路上了也说不定。      “如玉成亲了,我不过是为他高兴就多吃了两碗酒,回府就摆脸色给我看,哼!谁稀罕看他的臭脸了,当年若不是他设计使坏,我和如玉早不知道生几个孩子了!哼!还敢吼我?还说什么回他的青黎去娶小妾,爱娶谁娶谁!我就在你这住下了,再也不回去了!”      金长乐为她又倒了一杯茶,劝慰道:“或许是皇子殿下的气话,那么认真做什么,他对你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啊?”      花妙菡叹气,靠在椅子上仰天长叹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娶夫当娶贤啊……      话未说完一人已经出现在了门口,来人斯文俊美的脸上泛着冷冷的气息,正是七皇子青瑒,他来得越来越快了,花妙菡登时坐直了身子:“你还来找我干嘛!”      青瑒双臂环胸一字一句咬牙问道:“怨本殿下多事了?不然早和如玉生多少个孩子了?”      花妙菡绷紧了身体,瞄了瞄长乐见她已是别过脸去偷笑了,喏喏道:“我、我说的是事实!”      青瑒冷哼一声:“你这是又想生孩子了?”      她连忙摇头,开玩笑!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产子之痛至今还是记忆犹新:“打死我也不生了!”      金长乐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笑道:“快领回去吧,还我一点清净!”      “叨扰了!”青瑒也不废话,上前一步拽起花妙菡就走:“别闹了,快和我回府!”      花妙菡甩开他的手怒道:“我不回去!每次都这样,你以为回府把我扔床上我就忘了要休你么!这次我一定休了你这个悍夫!”      “嗯哼,然后呢!”青瑒冷哼      “什么然后?”花妙菡迷茫了,可还没想明白,人却已腾空起来了,青瑒将她扛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便大步而去了。      …………………………………………………………………………………………………….      花妙菡是渴醒的,一番床战只呼得娇喘连连,汗水津津,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只觉得口渴,便嘟嚷着几声要喝水,不多时水便递到她的唇边,她接过水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而后又仰躺在床铺之上,片刻过后一副温热的身子回到了床上,她登时贴乐过去,有如八爪鱼一样将对方搂个死紧,脸还贴在他赤、裸的胸口蹭了蹭,口中还轻喃着:“你个悍夫……休了你……”      青瑒失笑,口水都流到他的身上了,伸手将她推开了些,她不依的嘟嚷两声又巴了上来:“别动,困死了。”无法只好将她搂紧,便也闭上了眼睛。      两个月之后的某一天      金长乐准备回飞凤了,正是收拾行李之际,花妙菡又登门了,一进门便是大叫道:“这个混蛋!我要休了他!”      不禁头疼,长乐讲气呼呼的她按在椅子上告饶道:“姐啊,求你了,我都要走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不行么?”      花妙菡抓住她的手苦哈哈道:“什么!长乐你要走了?那我以后离家出走去哪啊?”      金长乐抚额长叹:“去哪里不都一样?换个地方或许能藏得久一些……”      “不行!”花妙菡坚定摇头      “怎么不行?”      她低头哼哼:“换了地方那个混蛋要找不到我怎么办……”      金长乐实在是无语,此时青瑒已是登门了,他一脸的宠溺,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傻瓜,你去了哪里我都找得到.”      ……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你有了身子,别任性了……”      “你还说!都说了不生了,又怀孕,你安的什么心!”      “不怀孕你永远都安静不下来,安心养胎吧,别想着那些没用的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叫你娶小知道么!”      “你!你这个悍夫,我要休了你!”      ——————————俺是恶趣味的场景分割线——————————————————   以下可以不看,乃是妖的恶趣味……      后记   花妙菡休了一辈子夫,却一生只此一夫,她为那青黎的七皇子生了三个孩子,直到他先她而去的那一天,她仍是对休夫一事念念不忘:“你、你个混蛋……混蛋!怎么可以扔下我,我、我要休了你……”      祝看文愉快,花妙菡番外终。    一年又一年(番 外)   一年又一年之金小乐      我叫金小乐,今年七岁了,我家就在飞凤的京都大院里,是个有钱人家。我娘亲是金长乐,爹爹是柳如风,其实我更喜欢那个青黎的四皇子殿下听说他还是圣澜圣教的圣君大人,看名头多响亮啊,我爹要是他的话……这话可不能叫我爹听去,若是叫他听见了,我屁股就得开花了。      听说小的时候啊,我和哥哥刚回来找我爹的时候,我爹和青叔叔便正巧在惊马下救了我俩,那个时候我俩就抱着青叔叔的大腿直喊爹,到现在我爹一提起此事还横鼻子竖眼的,他不喜欢青叔叔这个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个事呢金家上下没有一个不知道的,我娘自从生了我和哥哥之后,身子便不大好,话说叫哥哥真的很别扭你们知道吗?      我真不明白,明明我和他一起在娘亲地肚子里长大,一起生出来的,为什么我要叫他哥哥,而不是他管我叫姐姐呢?要知道他从小就长得没有我高,不过今年他倒是长开了些,那小脸嫩嫩的,好想叫人咬一口的。问了娘亲,娘说因为是丫丫姐姐先将姐姐抱出来的,说到这又很头疼,丫丫姐姐来看过我几次,我和金小柳都喜欢她,她叫我们喊她姐姐,可十三叔却非要我喊丫丫婶子,直把我弄得晕乎乎的,丫丫姐姐或者是婶子她从未给过十三叔好脸色,她总是来去如风,空留十三叔一人对月惆怅,惆怅是什么意思,我还不大懂,不过这话是醉思阁的白玉哥哥说的,我喜欢去那里听戏,那里的哥哥们都长的好好看的,可爹爹不允许我去,金小柳这个坏家伙,每次都在我即将爬出那个高墙的时候跑去告状,之后爹爹便飞身上墙,将我揪下来。      说起这个,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我爹爹厉害,他会飞诶!我的老师从不教这个,我哥哥倒是有一个老师专教武功的,可只有我不行,据丫丫姐姐(还是先叫姐姐吧)说我出生之时,便有心疾,先天不足不能学武,可我的梦想便是可以飞着去行走江湖,当一名嫉恶如仇的女侠,本来我是想当一个诗人的,白玉哥哥说诗人有气质,将来会有许多小公子喜欢,可当爹爹在我眼前飞过来的时候,我马上就改了主意,我也要像我爹一样,立志当一个大侠!      我家地方很大很大,我也有好多的亲戚,祖母家也不远,我最喜欢去祖母家玩了,她总说我淘气像爹爹小的时候,说哥哥稳重像娘,他哪里稳重了?不过是有大人在场就装一阵子乖,没人了又一顿疯,我哪里淘气了?不过即便她说我淘气之时也是满脸的爱意,很显然是非常喜爱我俩的,没事我俩就窝在祖母家吃好吃的糕点,在家里娘是不允许我和哥哥吃太多的,她总说牙会坏掉,可我也没见谁吃糕点会把牙吃掉了啊,真是莫名其妙啊。      爹爹现在是将军了,他有的时候很忙,我娘这两年已经不大管生意上的事了,不过要是有老客商上门,她还是会应酬一番的,这个时候就该我和哥哥出场了,爹爹会派我和哥哥密切注意我娘的动向,爹爹常说的话就是,人心难防,不得不防!不知道他防的是啥,他总这样,一旦有年轻男子靠近我娘,他都会紧张,语无伦次,然后打翻醋坛,这话是我娘说的,届时娘只要喊他几声阿牛哥,他二人再回房去商讨一下金家的钱财之分,据说只要我娘回房说财产都给我爹,我爹顿时就不生气了,这话也是我娘说的,可是我总不明白,为啥非得回房去说呢?      哥哥说我傻,钱财之事必定是私下里才能说的,不然别人听了去,会招贼的!是这样么?唉,大人的世界可真复杂,我娘说生辰这日可以许一个心愿,百试百灵的,今年我要像女娲娘娘祈愿:“保佑我爹爹娘亲身体健康,一直活着,一直年轻,这样就能一直养着我了......”      偶尔,花姨也会远道而来,每次她都只抱我哥哥,不抱我,她说男孩儿是要疼爱的,我不明白,她还说要将她的小儿子许配给我,我也没见过呀,如果长的好看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可是她夫君也没等我答应就将花姨训斥了一顿,直气得花姨说要休他,背地里她偷偷对我说,她那个夫君很厉害的,叫我千万注意,将来找个百依百顺的郎君,比什么都重要,还说可惜她的儿子将来是要娶媳妇儿地,不然非得嫁给你不成!      我有那么好么哈哈,金小柳总是笑我疯疯癫癫的,看吧,其实是他眼光不好,我姨母早就告诉过我了,作为金家的女人,将来是要开枝散叶的,是要娶上三夫四郎的,好,好,好,我喜欢娶多多的小郎君,到时候他们都得听我的,正好是最烦抄书,哈哈我叫哪个帮我抄要是哪个敢不从,我就休了他!      —————————————胡言乱语篇————————————————————————      作者:“这孩子这么小就想三夫四郎了?作为家人,你们有何感想?”      金小柳:“千万别和别人说她是我妹妹,我不认识她……”捂脸状。      金长乐:“我飞凤女子三夫四郎很是平常……哎呦你掐我干嘛……”      柳如风:“小女顽劣,叫大家见笑了啊,卖呆的都散去吧……什么?想给你儿子定娃娃亲?我女儿将来说不定真要娶个几房……哦不对,现在孩子还小,论婚事还尚早,尚早……”      金长乐:“对对对,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回家收衣服去吧……啊哈语无伦次了,囧……”      金小柳:“金小乐!走回家去!谁叫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咱家隐私的,傻啊!说咱家有钱,不怕招贼么!”      柳如风:“你!说你呢,还看我,就说你呢,不说要给俺两口子写番外么,还在这卖呆!”      作者:表催我哈,爬走码字去了……       一年又一年(番 外)   一年又一年之乌龙醋   柳如风很疑惑,自从那日与妻儿相认,他住进金府已是有三日了,长乐对他也并不排斥,孩子与他相处也算融洽,可是尽管他仍旧是上了长乐的床,却不能碰她分毫,总是刚一靠近,她便如惊弓之鸟,偶尔趁她睡熟将她搂了过来,她也是迷迷糊糊的推拒着他,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她已经彻底将他忘记了?不行,他躺在床上暗自思讨,一会儿长乐回房,他定要问个明白,这第三个夜晚可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的睡下去了!      不多时,金长乐哼着小曲回房了,金小柳和金小乐自从出生便一直由金思雅夫妇代替看顾,那时长乐昏迷不醒,在花语也雇不到奶娘,便以牛乳哺之,再大些,白君竹与思雅便是一人看一个,整日就是逗弄孩子,如今孩子已经三岁了,柳相一得知有孙了,竟是赖在了金府,每日里竟是与金家夫妇抢着带孩子,那金小柳兄妹自小便懂事好带,长得粉雕玉琢,简单字句已然会说,更是惹人怜爱。      长乐便也是逗弄了一阵孩子,便是心情舒畅直奔卧房,殊不知,这柳如风正等着质问于她呢!   柳如风外衫已脱,只着中衣正侧卧在床榻之上,见她进房了,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看得她浑身都混不自在,心中翻过了万千思绪,她做错什么事了?没有啊,她今天又喊他阿牛了?没有啊,他这是怎么了呢?难道他今天晚饭没吃好?……正胡思乱想却柳如风叫她:“长乐,你过来。”      金长乐连忙快速走至床前坐下,伸手摸了摸柳如风的额头,也不热啊:“你怎么了?”      柳如风也不说话,一手拽着她往床里带,一手按住她的后颈压向自己,二人便是四唇贴合,他用力吮吸起来,片刻便是呼吸凝重了起来,金长乐也是气喘吁吁,他也不管她还穿着鞋袜,竟是将她压在身下,双手便是不老实起来,刚伸至内里抚上柔软高峰,金长乐猛地将他推下身来:“别闹!”      “我没闹!”柳如风翻至一边,心中泛起阵阵凉意,瞪着她冷声喝道:“金长乐!你到底怎么了?”      长乐靠在里边疑惑不解:“我没怎么啊?”      柳如风苦笑道:“你是不是根本都不知道我是谁?根本就不记得我这个人?”      金长乐愣住,喃喃道:“你是我的夫君柳如风啊,我知道得很清楚。”      “那是因为他们告诉你,才知道的对吧?”      “对呀,”金长乐点头:“我记得你叫阿牛,是你自己告诉我说大名柳如风的啊!”      柳如风不无讽刺地笑笑:“若不是拿剑指着你,你能认下我么?若不是大家都说我是你的夫君,你能相信我么?”      这是什么话,金长乐皱眉,他今天好奇怪啊:“我是记不清很多事,那是记忆错乱,又不是傻掉了,即使他们不说,我的心也认识你,它见到你便跳得好快,我仔细想了想,总觉得你叫阿牛,至于夫君嘛,那还能有错?一看孩子的名字便知道了……”      “是么?”柳如风低头思索片刻,忽然抬起头瞪着她:“那你是不是在花语娶了小郎君了?”      金长乐摇头,连连摆手:“没有的事!”      “那你是外面有人了?”      “哪有!”金长乐急忙否认:“我说夫君大人!你到底是怎么了?”      柳如风别过头,脸上似有一丝红云爬过,只听他小声嘟嚷着:“那你我许久未见,怎不见你想我?怎么总不许我碰你?”      额,金长乐了然,她也颇有些不自在,小声哼哼道:“那个、那个啥,我吧……我来癸水了……”      柳如风:“……”      ………………………………………………………………………………………………………………………………………………………………………………………………………………      一年又一年之财政大权      那年,某一天柳如风下朝回来,那青黎的七皇子青瑒正抱着他家的小公子做在堂上生闷气,他笑意顿起,这两口子几天前来飞凤看花映真,便住在了金府,那花妙菡总是将这皇子殿下气得面色发青,这不,也不知怎么,定是又生她的气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带孩子啊,小厮们都哪里去了?”      青瑒叹气:“柳兄不要问了,妙菡真是一天都不叫我省心啊。”      “夫妻之道,在于容让,殿下还是想开了点才好啊!”      青瑒点头,他二人聊了一会儿孩子,无外乎是自家的孩子怎么怎么好,自家的孩子又怎么怎么的淘气如何如何,正说得起劲,一小厮在外面急急跑了进来,进堂便是跪下请安。      青瑒正色问道:“怎么样?你可查清楚了?”      那小厮飞快说道:“小奴亲眼所见,那红缦公子一身红衣,长得真是漂亮,像个祸害……”      “谁问你他好看不了!”青瑒怒道:“妙菡倒真的喜好这口,你可查探清楚了,那公子为谁所包下了?”      那小厮叩首小声答道:“这个、这个奴不知…..”      “废物!”青瑒大怒道:“再去查!”      那小厮连忙应声要去,柳如风将他叫住,将怀中腰牌递与他说道:“拿着这个去,量他们也不敢说谎。”      他接了过去,起身一溜烟跑了。      青瑒压下心中怒火,一边哄着孩子一边闷闷道:“一听说醉思阁来了个红缦公子,一身的红衣,姿色一绝,唱功一绝,茶道一绝,她便是着了魔般非要去看,怎么说也不听,今日里我派人前去打探,那红缦公子竟是被人包下,虽然心知妙菡还不至于去红楼包小公子,可总是心中没底……”      柳如风轻笑,劝慰他道:“殿下不必心急,妙菡还不至于去红楼的,估计在你眼皮子底下,也没有那个胆色,何必给自己心中添堵呢,待她回来问上一问不就是了?”      青瑒摇头:“我哪里还等得住呢!”      柳如风又劝了他几句,青瑒也不多说了,二人便转移了话题,不多时那小厮便飞快的跑了进来,他跪在地上看看柳如风又看看青瑒竟是没敢言语,柳如风一见他那般害怕模样,连忙对青瑒说道:“在醉红阁包个唱戏的公子,这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你也莫往心里去,如若是我的话,便在府内等她回来,规劝一番才是正理。”      青瑒脸色铁青,对着那地上的小厮大喝一声:“说!”      那小厮磕磕巴巴道:“红、红缦公子被……被、被小姐包下了!”      青瑒皱眉:“哪个小姐?”      那小厮不敢抬头,一咬牙大声道:“自家的长乐小姐!”      “什么!”柳如风一拍桌子,他也没管堂内那两人,竟是大步而去了,青瑒在他身后犹自说着:“不说要在府内等么……”      所谓红缦公子,原来是误会一场,那公子原是女子所扮,来飞凤也是另有目的,长乐瞧出端疑便助了她一把,借着花妙菡听戏的由头便将她包下了,待她说清之时,已被柳如风这个醋坛子拎回了府,她二人在屋内“沟通”了几个时辰,一直没有出来,直到金小乐前来敲门,金长乐才被放了出来。      金小乐这个小鬼头探头探脑的张望,却被母亲抱起去了他处,她皱着小眉头问长乐:“娘,你和爹爹吵架了?”      “没有啊!”长乐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你听谁说的?”      金小乐奶声奶气说道:“是花姨说的,爹爹生娘的气了。”      长乐失笑:“爹爹是生娘的气了,可娘已经给他哄好了,他便不气了。”   “怎么哄的?”金小乐疑惑道:“是给爹爹糖了么?”      怎么哄的?长乐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烧了起来,还能怎么哄,不过是叫他吃够了甜头便气顺了呗,这些却又怎么能和孩子说,想了想她对小乐仔细解释道:“爹爹呀,一生气娘就把爹爹拽回房,偷偷告诉他,就说娘所有的钱啊,家产啊都给他,他就会高兴了,你还小不懂,你爹就喜欢掌握财政大权哈哈……哈”囧,好尴尬……      当年柳如风生辰之日,收到了女儿金小乐的礼物:两个铜板。      ………………………………………………………………………………………………………………………………………………………………………………………………………………      至此所有番外终   祝看文愉快!   感谢亲们对妖的支持,去新坑溜达溜达呗!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com/